第22章 022 證明是妖孽

  楚王的心意安若嵐是明白的，但她卻是不贊成的。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一個國家的根本是人民。楚王說出這樣一番話無疑是草菅人命，不把人命當事看，隨意斬殺。

  這種方法斷然是不可取的。

  

  再者，鬼神之說在眾人心中根深蒂固，不是強勢的皇權就能扼殺得了的。他們既然將安若嵐當成妖孽對待，又怎會因為楚王的一兩句話就放了她呢？

  不僅不會放，還會將楚王當成是妖孽中的一員，一併處理掉。

  到時候皇上怪罪、追究，他們也只會用楚王被妖孽迷惑，容易做出危害蕭氏江山的事，所以為了天下蒼生、子孫後代著想為藉口不得不將楚王一併處理掉。

  即使是皇帝，面對這樣的藉口也不敢犯眾怒說一個「不」字。

  安若嵐心緒百轉，正想叫楚王離開，不要摻和進來，免得被他們所傷時，一個鬍鬚大漢往手心裡淬了一口唾沫星子，當著眾人的面說道：「這不是妖孽的丈夫，現今蕭氏王朝最單純的王爺楚王麼？」

  「怎麼他不好好待在家鬥蛐蛐，反而跑到這來湊熱鬧了？」肆無忌憚的打量，狹長的寸眼儘是狡邪、諷刺、不屑之意。

  其餘的人一聽他的話，個個都從地上頭抬起來將楚王打量了一遍。

  臉上的俱意漸消。

  鬍鬚大漢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番話下來竟然戳中了在場所有平民百姓的心思，令他們心中仇恨頓生，眼中冒出熊熊烈火，嚷嚷著要將楚王連同安若嵐一併處死。

  禁衛軍一個頭兩個大，明明跟平民百姓聯合在一起，將安若嵐就地正法到時候就可以順利向上頭交差。

  可是現在，楚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將他們的計劃全打亂，還有一個該死的刁民，三言兩語就害的全部百姓陣前倒戈倒過來對付他們，心裡別提有多憋屈，於是也不再管什麼安若嵐，連忙將楚王護起來，不讓他們傷他分毫。

  楚王見「死罪」嚇不了他們，安若嵐還有他都很有可能被這群無知的愚民活活弄死。

  在禁衛軍的保護、平民百姓的推撞下直舉手中的殘佩，對著天空向眾人大喊：「你們這群無知的愚民，你們殺死我不要緊，你們弄死了仙女下凡的側妃姐姐是要遭天譴的，你們就不怕老天爺將你們天打五雷轟嗎？」

  平民百姓一聽，動作一滯，臉上有幾許遲疑。

  鬍鬚大漢見到眾人的猶豫不決，似要改變主意，連忙說道：「他是蕭氏王朝的痴傻王爺，他說的話又怎能相信？再說了，安若嵐的父親都要下令將她處死，而楚王身為她的丈夫，肯定跟她有過肌膚之親，凡是妖孽都具有迷惑人心智的能力，楚王他一定是被妖孽迷惑了」

  「所以大家不要聽他的瘋言瘋語，趕緊將楚王還有安若嵐弄死，要不然我們京城的百姓都會變成雲縣的難民！」

  平民百姓的情緒再次被激起。

  雲縣的慘烈狀況平民百姓有目共睹，有耳傾聽。

  且不說大水沖毀了多少道堤壩，淹沒多少畝農田、損毀多少個家，僅是災難過後的難民流竄、暴亂頻生、瘟疫蔓延就足夠令在場所有人心驚膽戰，不敢用自己的想像力去猜想當地的慘烈狀況。

  誰都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完完整整的家，誰都想自己有一個健康的身體，誰都想自己無病無災、無痛無苦的過完人生中的每一段日子，但是現實……

  他們認定安若嵐是災星，是妖孽，只要有她的存在，他們肯定會有一個悲慘的結局。

  所以安若嵐……不得不死！

  她一邊思索著怎麼逃離，一邊將百姓的話過濾到自己耳中。

  當聽到「痴傻王爺」四個字時，眼中精光一閃，順著這句話傳來的方向望去，將鬍鬚大漢認真打量。

  滿臉鬚髮，雖剔了大半部分，只殘留嘴巴周圍的一小部分，但粗大發青的毛孔眼仍是暴露了他原本滿臉鬍鬚的模樣。

  蕭氏王朝地處南方，本國國民無論男女老幼都長得一副清秀、俊美的模樣，哪裡來的滿臉鬍鬚？

  再看其身形，四肢發達、健壯，說出的話粗狂有力，一看就是東北漢子，哪裡是蕭氏王朝的人種？

  近來，災禍頻生亂民逃竄，暴亂四起，難免有別國的奸細混了進來，利用時機造謠生事，好將蕭氏王朝內的渾水攪的更亂一些。

  如此想來，鬍鬚大漢做的一切倒也在情理之中。

  安若嵐望向天空，因日全食產生的昏暗已經慢慢轉為明亮，眼看就要結束了，安若嵐心裡突生一計。

  她望著鬍鬚大漢說道：「你說我是妖孽，那你可有辦法證明？」

  他冷哼一聲，表情十分不屑「還需要怎樣證明？你一走過去，他們身上的火就莫名其妙熄滅了，你說你不是妖孽，誰信吶？」

  安若嵐聽到他的話並不惱，微微一笑，竟有了打趣的心思「我不是妖孽，搞不好我是仙女哦。」

  楚王一聽，將殘佩塞回懷裡，對著安若嵐拍起手掌，滿臉雀躍應和「側妃姐姐是仙女，側妃姐姐是仙女！」

  鬍鬚大漢聽到他倆的話冷哼一聲「妖言惑眾！」

  安若嵐話鋒一轉，眼睛往眾人臉上掃視了一圈之後說道：「若我有辦法證明我是仙女而不是妖女，你又當如何？」

  鬍鬚大漢一臉警惕，細長的雙眸滿是狐疑「你想耍什麼詭計？」

  安若嵐輕笑「耍詭計？你們這裡這麼多人，而我只是一個弱女子，你認為我能耍得了什麼詭計？頂多你們發現我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一刀刺死得了。」

  「側妃姐姐不要啊，萬一他們耍詭計讓你受傷你會很痛的。」

  安若嵐微微一笑「沒事……」

  「可是……」

  鬍鬚大漢沉吟半會兒，目光往周遭看了一下，確定安若嵐耍不出什麼花樣，搶先了楚王未說完的話，對安若嵐說道：「好！我答應你，你說怎麼辦？」

  安若嵐微微一笑，眼眸的顏色變得更深，如同幽潭，望不到底。

  任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是她奸計開始實施、對方沒有好果子吃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