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荒唐的目的

  看著目光投向遠方的容都，或許時至今日她仍就沒能真正放下。

  當初那句『我不再愛你』說的何等瀟灑，可真能做到嗎？不能。不管是辛安為她，還是她為辛安，都付出了太多，不是說放就能放得了的。

  何為緣分天定？不過是人生中的每一次選擇。就好像走路看上去是個下意識的動作，但也許你少走一步，遇到的人都會不同。

  雖然那十張牌不管我選那個最後都會引向鳳陽村，但是如果我當時沒有選，也許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

  一切的一切走到今天，全都是因為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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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在重來一次，做出相反的選擇，或許事態會引向另一個未知，但人生中沒有重來，沒有如果，沒有任何假設……人們總說隨遇而安一切隨緣，其實緣從來都是自己選來的，因為人的思想，是無法控制的。

  「還會時常想起他？」我忍不住問道。

  「你還不是一樣？」容都抬手擦了下眼角的淚花，笑著對我道，「其實我很想知道，馬尋跟花如雪，究竟誰對你來說更重要。」見我眼神放冷，容都抬手道，「不用這麼看著我，你的事師哥都有跟我提起。」

  「那為什麼你的問題里沒有白道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問了這樣一句話，不過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問都已經問了，在糾正只怕會越描越黑。

  「我也曾經歷真愛，即使這其中有欺騙，但那個人對我卻是真的，我是過來人這點分析能力還是有的。」容都審視著我繼續道，「我只是不明白，你該是對馬尋有心才對，為何會娶花如雪？」

  有時當你心中秘密被人戳穿的時候，就會下意識的防備。

  於馬尋，我更多的是害怕失去，一種不能說的情緒在支配，所有的牽絆因心脈相通而起，可真正影響我的卻是我自己，因為我有心，因為她太好。

  至於如雪，她的付出或許不全是為我，可整件事終究因我而起，既已許下諾言，我就沒打算要背棄。

  「知道嗎？其實我就是個混蛋，但有些事的確是我無法控制的，因為如雪是我傷害不起的，可馬尋，無論什麼時候，無論我做了什麼，她都願意站在我身邊，陪著我。」側目對著容都，「有些人，一旦習慣了，就不想輕易放開，即使無法給出任何承諾。」

  這是我第一次對除了自己之外的人袒露心扉，我承認我自私甚至卑鄙，可能對待馬尋我就是個渣男，但是有些傷害是註定了，誰讓從一開始我選定的人就不是她……

  「世間總有痴情人，我才馬尋即使聽到你這番話，也不會選擇離開，你的確是個值得讓人付出去愛的男人，但是你的愛太沉重，不是誰都能承受的。」容都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投向窗外，都說人總是奇怪的，鬼魂又何嘗不是，她在時，我一心撲在如雪的身上，她不在時，我才發現原來我想要的從來就在身邊，如果還能重來，我想我不會在壓抑自己，起碼不會在遏制我對馬尋的感覺。

  「不說這些了，接下來你有何打算？」見我半響不語容都道。

  「還沒想好，Ivan已經被我困在空間結界裡，就算他打算做什麼，短期內也不可能再有作為，還有兩天就是初七……」

  還有兩天，如果我不去天養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因為白道冉，我早已不確定她還是不是從前的她，更不確定她會對天養做出什麼事。

  「在擔心胡天養？」容都道。

  「恩，如果他有事，我不會原諒我自己。」

  「你現在最該關心的是你自己，你非魔道中人，或許看不出Ivan的用意，但我卻很清楚，他想引你入魔道。」容都意味深長的看著我道。

  此言一出我當時愣在原處，入魔？這怎麼可能，我乃冥界之魂，曾任冥差隸屬鬼仙之列，若想轉入魔道需重新投胎後脫凡胎肉身，但我無實體，如何入魔道？

  「很難接受？心魔亦是魔，我想你該清楚我在說什麼。」她似看出我的心思繼續道，「師哥曾說你為化身冷血冥差，不只一次的剔除人性，你可知那就是你心中之魔？如今你雖願意入世化俗，但這千年壓制於心中的魔性，其實不過只差讓它覺醒的引子。」

  無論是秦炳洲還是天養，甚至常傑都曾提醒過我，剔除人性所帶來的弊端，可那時的我根本聽不進那些話，我只知冥差不需要感情，因為那東西就是牽絆，沒想到反倒給自己埋下了隱患，也是可笑至極。

  「我寧願毀魂滅體，也絕不入魔道。」我抬眼目光堅定的對容都道。

  「你這話說的未免太意氣用事，說永遠比做容易，誰也無法保證，將來你會不會有心甘情願入魔的那天……」未等容都說完，就被我打斷道，「沒有那麼一天。」

  「世事無絕對。是人就會有弱點，你的弱點就是你身邊這幫朋友，Ivan也是抓住了這一點，所以不停的折磨你身邊的人，不過是想看看你能承受的極限。魔也分很多種，有時成魔未必是件壞事。」說道最後，容都的目光暗淡下來。

  也許，畢竟她是魔，比我更清楚這些，她為心愛之人衝破封印墜入魔道，心中卻仍殘存善良實屬不易，如果說這與成長環境有關，我更願意相信她本質使然。

  人尚且有好壞之分何況是魔，這道理我又豈會不懂。

  「引我入魔，於他有何好處？」我對容都道。

  「這個問題也許只有他自己能回答，外人又怎會明白他的想法。」容都道。

  入魔，看上去多可笑的兩個字。

  但是他不知道，只要天養在一天，我體內的魔性就不能被釋放，所以他現在所做的這一切，都不過是白費心機……等等，難道白道冉跟Ivan的目的是一樣的？

  想到無臉鬼之事，這種可能不是沒有，不由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