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惺惺相惜

  「昱辰叔，你又為啥憂鬱上了？」一個無奈哄人的語氣，說道，聽得出他好像是嘴裡含著什麼東西，說話不是很清楚。

  南歌傾月有點兒好奇，是什麼人的叔叔呀？都是叔輩的人了，還是雲外天修煉，那得修煉了多少年呀？

  嗯，要是真要她修煉那麼多年，也會憂鬱的呢。

  「北域誰知憂思狂，笙蕭酒伴溫柔鄉。」

  南歌傾月轉過頭，看到了一個身影。在離花樹下，如雪純白的花瓣紛飛中，立著一個人，此刻卻是背對著她的。

  離花，她在月鏡湖畔的家門前也有一樹離花，那些開不敗的小小白花隨風而落，就像離愁一般，寂靜無聲卻綿綿不絕。

  她怔在那裡，這個背影，修長而挺拔，傾月沒敢再向前，站住腳步，望著他，如此透著憂傷氣息的背影。

  南歌傾月在離家的第一天就開始體會到了離愁，接著聽到了一個清朗地聲音，溫柔地念出這樣兩句詩。

  「昱辰叔，您老這又是為啥憂傷上了呀？唉，我就不明白了，您老要什麼有什麼，別人要是憂傷還有情可緣，您老這憂傷個什麼勁兒呀？」

  「別理他，他又犯老毛病了。沒事就玩憂鬱。」

  

  另一個人突然間插進來嘲諷了一句。

  只這剎那間，傾月倏然覺得，那個背影好孤單，雖然身邊有人相伴，但無人理解他的憂傷，也沒有人明白他的憂鬱……

  「呵呵，是呀，好像您沒有什麼可憂鬱的……只要做一個安安靜靜美男子就行了，呵呵……

  那個背影迴轉過來，臉上是無所謂的笑容，眉目間是隱藏的憂鬱，但無論怎樣都絲毫不損他的英姿風華，那是一種，天生而來的高貴的驕傲，他無論站在哪裡，哪裡就是一道風景。

  離花樹那唯美的花雨為他做了背景，更顯出他仿佛與世隔絕獨自美麗成一幅畫。

  「小師叔您老這樣子，就跟個女人似的。假若是個女子的話，在這美景中憂思滿懷，哎呀呀……」那個總叫叔呀叔呀，侄子吧，嗯，那個侄子嘖嘖兩聲，說著模仿起傷春女子來，尖細著嗓子說道。「我就是那懷春的少女，憂傷的等著情郎歸來。」

  「呵呵……」

  南歌傾月哪見過這樣子活寶的表演，手捂著嘴還是笑出了聲音。

  呃，這一出聲就讓她暴露了。

  本來躲在花叢後偷看兼偷聽，現在被發現了，她一邊笑著一邊走出來。

  不過她完全沒有偷聽的自覺，十分坦然面對三個被偷窺的，燦爛地笑著說：「我聽到有人吟詩，就過來欣賞詩句的。」

  走近後她才發覺，原來這裡有一條小溪流經離花林，林中有石案，其中兩個人斜倚在案上，所以傾月才沒有看到他們。

  這時，那個被戲謔的昱辰叔叔，聞聲轉過身來，正面迎著目光，望向傾月。

  她與他對望著，沒有一句話，沒有一個表情，但傾月不由自主地向他走過去，感覺好像是受到了那溫柔目光的吸引。

  受到了……什麼的吸引？

  好吧，南歌傾月你就承認吧……其實，你就是犯花痴了，就對了。

  花痴傾月直直地向著他走過去，呃，斟酌了一下，揚起明媚的笑臉，「你看這風景多美呀，你要快樂一點兒，要天天快樂才不辜負美好春光。」

  純屬費話的呀，快樂的人就是天天快樂的嗎？

  南歌傾月的話，另外兩個聽眾卻是這樣想的。

  雖然他們是如此看的，但好像……卻不料，轉頭看到昱辰小師叔的反應截然相反。

  他聽了一笑，並且他還對這個呆萌的小姑娘開口說：「快樂吧……願姑娘你一世安康，一生快樂。」

  這是怎麼回事兒？小師叔他……哦，兩個人恍然狀，對視了一眼，站起身來，意味不明的衝著傾月笑笑。

  「那個小師叔，我們還有事，先走了呀。你沒事，在這裡慢慢憂鬱吧……」這兩個人都笑嘻嘻地，還擠弄眉眼兒。

  又是在用眼神說話？

  傾月更不明白了，難道雲外天就是這個風格？

  「咳、咳……」昱辰輕咳了兩聲，唇角微動，勾起一個弧度，「有事還不快走……」

  「好好，哈哈……」

  「哈哈……小師叔你都這麼說了，我們能跟您對著幹嘛……嘿嘿……」

  南歌傾月不解地在他們兩人忍俊不禁地笑容里，察覺出一些不太尋常的東西，但用她有限認知，還是猜想不出來，這笑容里的意味，到底是什麼意思？

  「小師叔，我們不打擾你了，我們先撤了……嘿嘿……」

  既然他們有事，這就走了，那……只有她來陪這位憂鬱的昱辰小師叔，看看風景，聊聊天，解解憂煩了。

  傾月還是很樂意做這種助人為樂的事的。

  「那個，小師叔你……」

  南歌傾月本著我是正常陽光的可愛新生，而昱辰小師叔是心情不好，憂鬱癥結未解的師叔長輩，她想了一下，還是用敬語來對侍他比較好。

  「……不用叫我叔師，我是北曲昱辰。請教姑娘你的芳名？」他說話時不笑如笑，很是……呃，又犯花痴了，被誘惑了……

  哦，其實，人家也不想叫小師叔的。

  北曲昱辰。北曲世家的人？那，他就是北方的精靈族王族後代了。

  「我叫南歌傾月。」

  傾月已經習慣了自己的姓氏，說出來也很自然了，畢竟她內心裡，有一半的肯定，這個姓氏是和自己有關的，應該就是她父親的姓氏呢。

  「我知道，一個人離開家到外面來，是會想家的。我也是這樣的。」南歌傾月表示她很是理解的說。

  她剛剛就感覺到那種想家的感覺，心裡也酸酸地，有點憂傷。

  想來，北曲昱辰應該也是這樣吧，而且他都修煉到師叔輩了，肯定離家好久了，所以他才這樣子憂鬱的。

  嗯，她理解的，並且對於他生出一種同病相憐地惺惺相惜之情。

  「……」

  北曲昱辰想不出她何出此言，不過，看得出這個小姑娘，真的不明白他。唉，反正也不會有人懂他的，算了。

  「傾月，你是想家了嗎？不要緊，你還不習慣孤單的修煉。等你熟悉了雲外天的生活，有了朋友，就好了。」

  真是太有同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