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肉鋪
2024-05-09 17:35:32
作者: 弦月鶴鳴
「覃老闆你平時就在這種環境下工作?」
進入屋子後我才發現,這是用來儲存豬肉的儲存室,只不過和我想像中的不同,在這個儲存室的中間,有一張方正的長桌,桌子上放著幾個本子和一支鋼筆。
在這種環境下寫字看書?這覃占龍果然不是什么正常人。
咔。
跟著我進屋的覃占龍反手就把門給鎖上了,他咧開嘴沖我笑道,「我這人沒有別的什麼興趣愛好,除了賣肉就只是看書了。別站著了啊,隨便坐。」
將手中的割肉刀放在操作台上,只見覃占龍按了一個按鈕,操作台旁邊的絞肉機就發出嗡嗡的響聲,開始運作了。
覃占龍順手拿起一塊帶肉的肋條丟進去,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聽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而覃占龍反而像是在聽最美妙的音樂一樣,偏過頭自顧自地說道,「多好聽的聲音啊,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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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注意到覃占龍此時個人狀態已經有些不對勁了,他就像是進入了某種亢奮的情緒中一樣,眼睛也越來越亮。
我偷偷從兜里摸出一個火摺子把蓋打開,一股好聞的香氣從火摺子里瀰漫出來,朝著四周擴散。
為了不讓覃占龍注意到我手上的小動作,我故意用不耐煩地口吻問道,「我是來買人肉的,不是來和你聊天的。人肉你這裡到底有沒有,沒有我可走了。」
果然,一聽到『人肉』二字,覃占龍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拿起手中的割肉刀,一步步朝著我走了過來。
「我十三歲那年,家裡人就從醫院裡帶了所謂的補品燉湯給我喝,我只喝一口就喜歡上了。直到後來長大了,我才知道那玩意兒原來是花了大價錢從別人手裡買來的胎盤。你說你是來買人肉的,那你應該也對人肉的味道很著迷吧?來,嘗嘗這個。」
覃占龍順手從操作台旁邊的大鐵鍋里盛出一碗肉湯,端著來到了我的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眼前的這碗濃稠的湯里沉著幾片肉,我的胃立馬就翻江倒海了起來。
覃占龍看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好像只要我不喝這碗肉湯,他立馬就會對我動手一樣。
不能再等了!
我抬起頭看著覃占龍的眼睛,右手掐訣對他說道,「覃占龍,你以為你把自己殺過的那些人藏起來,就萬事大吉了嗎?人死如燈滅,燈滅魂猶在。你聽,他們來找你索命了。」
絞肉機攪碎骨肉嘎嘎作響的聲音,此時更像是亡者的低語,死者的咒罵。
房間裡掛著的豬肉開始晃動,覃占龍就像感覺到有一雙雙眼睛在暗中注視他,他拿起割肉刀十分緊張地看向四周,厲聲呵道,「誰!是誰!」
「覃占龍,你殺了這麼多人,還把他們的屍體給處理掉,讓他們沒有辦法入土為安,今天就是你遭報應的時候了!」
我一腳踹在覃占龍的肚子上,然後躲進那一個個被掛起來的豬肉後面。
被我踹了一腳的覃占龍勃然大怒,揮舞著手中的割肉刀要向我砍來,只不過此時他就像掉進了夢魘中一樣,眼睛雖然盯著我逃走的方向看,但視野里卻根本沒有我的影子。
周圍掛起來的豬肉就像是一具具他解剖過的屍體,此時全都活了過來。
覃占龍手中的割肉刀在這些豬肉上又是捅又是劃的,趁著他魔怔的這個時候,我趕緊把鎖打開從這間屋子裡逃出去。
「兄弟,你沒事吧?」
我才剛跑出去,就碰到了拿著手槍的徐國偉和李東。
李東把頭伸進去看了一眼,被眼疾手快的徐國偉一把給拉了回來。
鏗!
割肉刀扎過李東剛才把頭伸出去的地方,直接扎在了鐵門板上,徐國偉二話不說衝上去就是一腳,他這一腳可比我那一腳要猛多了,吃不住力的覃占龍直接被踹翻在地。
「來啊!你們不就是想殺我嗎!來啊!老子能殺你們一次,就還能殺你們第二次!」
被摁住的覃占龍還不老實,好在徐國偉乾淨利落地把他手裡的割肉刀給下了,拿出手銬把覃占龍給銬了起來。
「師傅,就算把人抓回去,我們也沒證據啊。」才緩過神來的李東在旁邊提醒了一句。
徐國偉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我問道,「兄弟,你找到證據了嗎?」
「我知道怎麼把證據找出來,但可能要採取一點手段。」
「什麼手段?」
我走到覃占龍的身邊,把地上的割肉刀撿了起來。
李東下意識地要阻止我,被徐國偉給攔住了。
我把覃占龍的右手食指拉出來,然後用割肉刀在上劃開一道口子。
覃占龍食指上的鮮血滴落在地瓷磚上,沒過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小灘血液。
「師傅,這傷害犯罪嫌疑人……」李東在旁邊有些看不下去了,小聲地又提醒了一句。
也就在這時,地上的血液就像是沸騰了一樣,冒出不少細密的血泡。
徐國偉和李東哪裡見過這種場面,被眼前這一幕給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覃占龍卻像是想起了什麼,他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說道,「原來你和他們是一樣的人!難怪,難怪。」
我沒有明白覃占龍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地磚上沸騰的血液很快就從地磚的縫隙與縫隙之間滲透了下去。
「徐探長,屍體應該就在這地磚下面。」
徐國偉聽我這麼說,立馬讓李東從外面拿撐遮陽棚的大鐵棍進來,將地磚給砸爛開來。
碎開的地磚下,泛著銀白色的金屬外殼立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徐國偉把這鐵皮蓋子給掀開,裡面就像是從冰鮮超市里買的冷凍魚一樣,外面還有一層半透明的保鮮薄膜把屍體進給包裹住。
「師傅,是屍體!真的是屍體!」李東很興奮,他們已經不止一次搜查過這家肉鋪了,但卻從來沒有想過覃占龍會把屍體藏在地磚之下。
「徐探長,如果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我搓了搓有些被凍僵的手臂,拎起菜離開了肉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