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衝突

  其實，畢竟楊醫生今年也七十多歲了，怎麼能讓一個老人家勞累？蕭明瑞想要幫忙的。

  

  楊醫生不准，這些事情，他要自己動手，親力親為，現在，不多做點什麼，他心裡真的是什麼不好受。

  自從真實的打聽到那過去發生的事情、以及鑑定結果出來之後，他整個人就都快要崩潰了。

  是歉疚、難過的心情，在折磨著他。

  如果現在能夠為女兒做些什麼，也許，他心裡反而會好受許多了。

  「雨霏，放心吧，你媽也來了，這會兒她還在飛機上，很快就可以來看你了。」也不需要什麼形象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墓碑旁邊，楊醫生想好好的和女兒說會兒話。

  那個時候，女兒想說，他和老伴不讓她說，以一個個冠冕堂皇的所謂的正義的理由拒絕了她，結果現在可好，變成了他們二老想說，也沒人聽了。

  老師就那麼的坐著，而穿著一身西服正裝的蕭明瑞，他只能是恭恭敬敬的站在墓碑的正前方，對著那張照片，遲遲不敢上前。

  說真的，還真有點像，難怪老師以前見到顧薇的時候就很喜歡她，原來老師的女兒年輕的時候長這個樣子，不直接就是大了十來歲的顧薇？

  其實現在這件事，其他的還好，就是——哎，蕭明瑞發現，自己真是吃飽了撐著，攬了一件苦差事啊。

  要是以後韓宸和自己的恩師之間發生了衝突，他該要去幫誰比較好？

  按照楊老的意思既然已經確定了，顧薇就是他的外孫女，等相認之後，他會帶著顧薇顧浩姐弟回去，好好的照顧他們，彌補這些年他們的虧欠。

  顧浩還好吧，可是顧薇，已經是韓家的少奶奶了，韓宸怎麼可能放她離開？

  當然了，這話，他現在還沒有跟老師說，老師現在的心情還比較激動，還是等過幾天，不要一次性的給他太多打擊了。

  於是乎，現場的局面就變成了，一老一少，一個站著一個坐著，站著的那個，沉默不語；

  而坐著的那個，絮絮叨叨的，一直都在說話。

  從女兒離開的那一年，他和老伴發生了什麼事，後來家裡增添了哪些新人，這幾年，又如何如何……神神叨叨的，楊醫生一直在敘說。

  蕭明瑞簡直就是不忍直視，天啊，這個亂七八糟的老頭子，現在哪裡有一點醫學界泰山北斗的形象啊？

  主要是，女兒的早逝，對他的打擊太多了吧？

  「我的女兒啊，」楊醫生顫巍巍的伸手，輕輕地撫摸著照片中的那個，女人，臉上滿是淚水，慢慢的說道：「要是你還活著，該有多好啊，最近，發生了太多事，你媽的情緒已經很不好了，如果有你在，一定可以安慰她的。」

  「都是我的錯啊，老天爺，你為什麼不乾脆收了我？我女兒還這麼年輕，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對待她？」

  本來，蕭明瑞還不想理會的，讓老師自由發揮抒發一下情緒也許會好一點，可是眼看著，他是越說越過火了，蕭明瑞又擔心老人家上了年紀要是情緒太激動對身體也是不好的。

  蕭明瑞上前一步，蹲在了楊醫生身旁，輕聲勸慰道：「老師，別這樣，師姐在天之靈也會傷心的。」

  「傷心，她還會知道為我傷心嗎？」不知道為什麼，話鋒一轉，楊醫生卻是變成了非常激憤的樣子。

  他本來因為之前的啜泣，臉上眼眶都有些發紅，這麼一來，卻變得有些嚇人的樣子了。

  他的手，無意識的在空中胡亂揮舞著，嘴裡卻是不住地嘟噥著：「為了一個男人，你就直接拋棄了家庭，直接不要我和你媽，你這樣做，對得起我們嗎？」

  悲哀的情緒卻是故意用這種極端的憤怒發泄出來，蕭明瑞都是想落淚了，用力地抓住了老師的手掌，認真地說道：

  「老師，師姐也不想這樣的，如果不是那場該死的車禍，我想，她一定帶著孩子回去看你們的。」

  「孩子？」提到孩子，總算是拉回了楊醫生的一點神智，他的眼神開始由渙散轉向清明，一字一頓認真地說道：「是啊，孩子，她的孩子，走，我們現在就去見顧薇。」

  「老師——」蕭明瑞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事情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他伸手將楊醫生給扶了起來，勸道：「不急，我們必須找一個好時機再上門去說。」

  貿貿然的去找那對姐弟，告訴他們，我是你們的親人，是你們媽媽的父親，要是他們問，當初，你為什麼不接納爸爸媽媽，到時候，該如何去回答？

  要是他們問，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你們在哪裡，那個時候你為什麼不出現？

  也許他們不一定會這麼問，顧薇看起來是就是一個很講道理的女孩子，不過蕭明瑞做醫生的，小心謹慎慣了，不得不防備的多一些。

  他也是以防萬一，怕老師承受不了這些，所以他的想法是，打算先和韓宸暗中溝通一下，和顧薇見面商談過了，再安排老師和顧薇顧浩姐弟相見。

  「對，孩子，還有孩子，為了那兩個孩子，只要他們過得好，我願意付出所有的代價！」楊醫生緊緊地盯著墓碑上那對男女的照片，咀咒發誓一般地說道。

  「老師，」蕭明瑞伸手，輕輕地擁住楊醫生的肩頭，一改平日裡輕佻的風格，語氣凝重的說道：「放心吧，那兩個孩子，也是我的親人，我會對他們好的。」

  他能夠走上今天這條路，都是靠著恩師的指點，雖然平日裡嬉笑怒罵，他也會跟恩師頂嘴，真正有事情的事情，當然要全力以赴。

  這，是做人的基本道義！

  兩個小時之後，蕭明瑞將楊醫生送回所住的酒店之後，就自己先去醫院，他下午有一台重要的手術，不能缺席。

  在他走後不久，卻是有另外兩個女人住進了同一家酒店，當然了，她們是事先跟楊醫生打電話聯繫好了的，所以正好就可以跟他一起住進那頂樓的豪華套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