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百個不答應

  早上，一進公司聶忍冬就對秘書吩咐道，「小楊，今天除了在公司辦理的事務，其他工作都推了吧。」

  「是，總裁。」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她忽然有了期待，牧尚霆，你究竟會怎麼選擇……

  「總裁，今天是這個月的十五號，車已經備好了，要去工地考察嗎？」

  下午兩點，秘書小楊不放心地走過來提醒，雖然總裁說外出的工作都推了，可這考察工地可是總裁的慣例。

  「去。」聶忍冬沉吟了下，做了決定。

  盛世華歌旗下產業頗多，房地產只是其中一嶼，自四年前接手公司時起，每個月的十五號，聶忍冬都會親自去工地考察，基本上是風雨無阻。

  很不湊巧，今天也在下雨，淅淅瀝瀝的小雨。工人們已經停止工作了，聶忍冬換了一身雨衣，穿上雨鞋，帶上安全帽，在工地負責任人的帶領下，步入了施工場地。

  待到她出來的時候，已是一身泥濘，頭髮濕嗒嗒地黏膩在清麗的臉上，顯得格外的狼狽，卻多了幾分柔弱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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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下安全帽，正要上車換身衣服，一個沉穩低斂的聲音驀地響了起來。

  「早就聽說過聶總事必躬親，體恤員工的行事作風，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聶忍冬回頭，不遠處，男人一身筆挺的西裝，身材挺拔，五官立體，側臉線條冷硬，一旁有人為他撐著一把雨傘，隔著細密的雨霧，顯得格外的深不可測。

  黎野，這幾天，頻頻送花到盛世華歌，本人卻一直沒有動靜，今天居然跑到工地來了。

  「黎總怎麼會在這裡？我想這裡是盛世華歌的地盤，跟黎總沒有半毛錢關係吧。」聶忍冬沒有半分尷尬，嗓音平靜無波，淡淡質疑，「更何況，黎源城池在本市的西區，而這裡是東區。」

  「聶總，我自然是來尋你的。聶總可讓我好找啊，跑遍了大半個城區，才打聽到聶總在這裡。」

  說話的同時，黎野推開身邊的傘，已經走到了聶忍冬眼前，全然不顧腳下鋥亮的黑皮鞋已經沾染上了泥漿。

  聶忍冬沒有穿高跟鞋，仰視面前的男人有些累，她有些不爽，「我想我和黎總並沒有什麼要說的，黎總找我也只會自討沒趣。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過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大家各不相干。」

  黎野冷哼一聲，「不相干？聶總撩撥了人，就想撇得一乾二淨，我黎野是一百個不答應。」

  「撩撥了你？黎總是在逗我笑呢！還一百個不答應？就算是一千個一萬個不答應，跟我也沒關係，因為……撩撥你……我根本就不屑！」聶忍冬覺得好笑，兀自搖了搖頭，語氣里滿是「惋惜」之意，「黎野，黎總是叫黎野吧，黎野，我覺得你有病，真的，你去醫院看看吧，說不定還有救。」

  黎野原本就冷峻的臉立馬陰鷙起來，大手狠狠捉住聶忍冬的手臂，低頭陰森道，「聶忍冬，你會後悔今天對我說了這些話的！你以為我真不知道你和牧尚霆的事情？你以為牧尚霆就是什麼好東西嗎，這樣一個沒權沒勢沒種靠女人上位的男人你也看得上？」

  聶忍冬掃了眼他緊緊抓著她胳膊的手，漂亮的眉心蹙了下，抬手拉著他的領帶，迫使他離自己近一點，湊到他耳旁，不急不緩地開口，「說的好像你很為我著想似的。黎野，牧尚霆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不就是想上我嗎？告訴你，我已經給了牧尚霆這個機會，而你黎野，永遠都不可能，白日夢就趁早醒了吧。」

  趁他愣神的時候，聶忍冬直接上了車，不一會，車子就發動駛離了。

  站在雨中的黎野，一貫冷清的模樣，多了幾分狼狽和頹廢，冰冷的眼睛裡此時卻燃燒著滔天火焰。

  牧尚霆，為什麼？又是你！什麼東西都要跟我搶，聶忍冬我還真就不讓了！

  ――

  聶忍冬回到公司已經是下午四點了，秘書小楊就走進辦公室匯報事務，「總裁，下午三點時，葉小姐有打電話過來，讓您回來了回她電話。」

  「知道了。」聶忍冬一邊給葉子真撥電話，一邊像是想起了什麼問，「對了，今天怎麼沒有看到阿靳？他沒來公司嗎？」

  「韓總監讓我跟您說，那邊畫展出了問題，情況很緊急，他就先飛往法國了，還讓我代他跟您說聲對不起，三天後您的生日，他來不了了。」

  聶忍冬撥號碼的動作一滯，「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今天早上八點。」

  「今天早上八點？八點他為什麼不親自說，讓你代為轉達？」聶忍冬的臉瞬間冷了下來，「阿靳還說什麼了？有沒有說他什麼時候是回來？」

  「……沒有。」小楊看著聶忍冬難看的臉色，有些戰戰兢兢地回答。

  「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聶忍冬深吸了口氣，閉了閉眼，等到小楊出去了，撥了好幾個電話，那端無一例外都是機械的聲音，告訴她那個人根本就不想接電話。

  「韓靳，你又騙我！騙我有意思嗎？！」

  碰的一聲，聶忍冬摔了電話，撐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半晌才平復過來。

  不久，小楊又進來了。

  「又怎麼了？」聶忍冬語氣不太好。

  「總裁，您的電話。」

  「我不想接，你出去吧。」聶忍冬擺了擺手。

  「可是，這是尚霆風行那邊……」

  「我說了我不想接！」

  「是，總裁。」小楊只得轉身離開。

  「等一下，小楊。」聶忍冬叫住她，接了電話，「餵。」

  「是盛世華歌的聶總嗎？」那邊傳來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