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村子裡的路終於要開始動工了。

  一大早蕭易就帶著工具準備出門。

  江楚楚拿著一個用棉布包好的飯盒追了出來，「相公，這是今天的飯！中午可能會涼，你在附近找個人家幫你熱一熱再吃。」

  蕭易卻道：「我中午就不吃了，晚上回來再吃。」

  江楚楚眼睛一瞪，生氣道：「那怎麼行，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再說了，這次修路肯定會累，你中午會餓的！」

  過冬的這段時間，江楚楚在家裡沒怎麼動彈，身上著實貼了不少冬膘，原本有些瘦削的臉龐現在也已經肉肉的了。

  不光是江楚楚，蕭易這段時間個子也竄了不少。

  幸好蕭易現在學會了針線活，衣服短了還能補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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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楚楚看著他衣服上的補丁，決定天氣暖和些了，說什麼也得給家裡人買些新衣服。

  鍾長嬴也是，他這次回來，個子肯定會高出不少。

  看著江楚楚堅定的眼神，蕭易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確實是飯量大了許多，便結果了飯盒。

  然而中午在他打開盒飯的時候，就發現米飯上放著一個雞蛋煎成的金燦燦的愛心。

  「喲，蕭易，楚楚花樣可真多，你們夫妻關係一定很好吧！」

  蕭易耳朵一熱，立馬把飯盒蓋上了，可過了一會兒，他還是帶著柔軟的心情一口一口將那個雞蛋吃掉了。

  蕭易這段時間早出晚歸，江楚楚本以為自己一個人可以料理好這個家，可是卻發現還是自己想簡單了。

  天氣漸漸回暖後，生病的鄉親們也漸漸增多了。

  雖然寧桐村沒多少人，但是每天江楚楚看完診後還要製藥、照顧外婆、打掃衛生、做飯，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

  晚上蕭易回來時會幫江楚楚搭理家裡，但大部分都是江楚楚收拾的。

  蕭易心疼她，就說：「不然讓張嬸來給你幫幫忙？」

  江楚楚連忙搖頭，道：「家裡都是些零碎活，怎麼能讓張嬸來幫我做家務呢，現在開春了，田裡正忙呢！」

  「那不然你把活都留到晚上，我回來之後幫你做。」

  聽到蕭易這麼說，江楚楚一下子笑了出來，「好，那我累了的話，就等你回來。」

  以前江楚楚總是不能理解那些家庭主婦，覺得在家裡只是做家務，每天枯燥無味，還容易被抱怨，有什麼意思呢！

  而現在，她雖然不能說是完全是個全職主婦，但是只要蕭易能體貼她，她就覺得這些瑣碎的家務活，做起來居然也挺開心的。

  或許這就是經營一個家的幸福吧。

  兩人的日子仍舊這麼過下去，而在江楚楚的悉心照料下，老人的病情也有所好轉了。

  現在她給她治療、餵藥、餵飯，她都能配合，並且有時候同她說話，她也會做一些簡單的回應了。

  老年痴呆症的患者就是要多同他們說話，將所以江楚楚在藥房製藥的時候就會順便和老人說說話。

  倒不知道她能回應，她能聽到自己的話，腦子跟著轉圈就好了。

  江楚楚送走蕭易，把院門和藥房的窗戶打開，就坐在藥房裡一邊製藥一邊等病人上門。

  她正專心著，就聽到藥房房門上蕭易做的一個木製風鈴叮叮噹噹地響了起來。

  江楚楚一抬頭，卻見來人是周氏。

  她為了方便客人上門，直接將院門打開了，沒想到今天周氏會直接上門。

  江楚楚臉色不是很好，問道：「姨媽，你來這裡，有什麼事嗎？」

  周氏有些侷促地搓了搓手，她支吾了片刻，道：「楚楚，我是想來看看你外婆，不知道她的病現在如何了？」

  周氏是來看老太太的，江楚楚總不好阻止她，只得拉開一道帘子，給她看躺在床上靜養的老太太。

  「娘！」周氏看到老太太就立刻走了過去，看樣子是真的擔心老太太。

  江楚楚放鬆了些，覺得這些人就算再怎麼為非作歹，總算是不會對自己的娘太過分。

  然而就在江楚楚準備讓他們兩人獨處的時候，她突然聽到老太太激動了起來。

  「外婆，你怎麼了？！」江楚楚忙來到老太太身邊，緊張道。

  這段時間老太太的反應越來越明顯了，但是她一直表現得很平和，甚至可以說是聽話，現在怎麼突然掙紮起來了？

  她太久沒有活動，渾身沒有力氣。

  江楚楚擔心她萬一一個不小心姿勢不正窒息了，便趕緊扶著她讓她躺好。

  然而當她去看老太太的眼睛的時候，她卻發現，老太太用一種恐懼地眼神看向她的身後。

  江楚楚奇怪地回頭看去，就見周氏站在自己身後，神情有些奇怪。

  這個神情江楚楚在周二壯的臉上也看到過。

  自己的母親發病，她神情中有的不是關懷，而是一種……期待？

  那眼神令人有些毛骨悚然，但江楚楚是不會怕這些東西的。

  她安撫了一番老太太，然後將帘子重新拉起來，把周氏隔離在外面。

  江楚楚毫不客氣道：「抱歉姨媽，外婆突然發病了，為了讓她好好修養，今天你還是先回去吧。」

  周氏又恢復了那種謹小慎微的樣子，她問：「你外婆的病什麼時候才能好？我明天還能來看她嗎？」

  江楚楚道：「外婆的病是不能痊癒的病，但是我能讓她慢慢好轉起來。等你能探視她的時候，我會通知你，否則不合時宜的探望反而會對她有害。」

  周氏又往江楚楚身後看了看，卻被江楚楚不著痕跡地擋住了，「姨媽你還是先離開吧。」

  「好好，只要你能只好你外婆，我都聽你的。」周氏口頭上很順服，然而江楚楚沒有漏掉她轉身時眼睛中的不甘。

  看著周氏走出了院門，江楚楚立刻來到了老太太跟前。

  現在老太太的臉上還帶著驚嚇，而她嘴唇囁嚅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她湊了過去，仔細地分辨了片刻，隱約聽出兩個字來，「不是」。

  「不是？外婆，不是什麼？」江楚楚在她耳邊道。

  然而老太太地臉色漸漸痛苦了起來，她一雙手死死抓住江楚楚，似乎有話想告訴她，可是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江楚楚猜測著，在老太太耳邊道：「沒事了外婆，我已經把她趕走了，你在我這裡是安全的。」

  她這麼重複了一邊，老太太的情緒才漸漸平緩下來。

  江楚楚擦了擦額頭的汗，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看來這次周氏前來，仍然是不懷好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