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見黃河不落淚

  陳玄見周氏和周大壯暫時消停了，於是問江楚楚，「江姑娘，你確實詆毀周姑娘了嗎？」

  江楚楚點了點頭。

  周春燕的眼神一下子亮了，「陳大人，您看，我沒說謊！」

  江楚楚卻接著道：「如果將表姐對我說的話，又對她重複了一遍，也算是我詆毀她的話，那確實是。」

  周春燕氣急道：「我說你是有理有據，你說我就是空口無憑！你不是詆毀我，是什麼！」

  陳玄問江楚楚，「江姑娘，你說了什麼？」

  江楚楚嘲諷地一笑，道：「那句話我不懂，陳大人您還是問表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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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江楚楚把皮球踢給了自己，這下周春燕也吞吞吐吐起來。

  那話畢竟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

  陳玄皺起眉頭，道：「周姑娘，還請你快點回答，不然就只能把你帶到縣衙了。」

  「她，她說我做過『那檔子事』！我還未曾婚嫁，自然是沒做過的！」周春燕不管不顧，只得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了。

  說完這句話，村民們便一片譁然，周春燕更是整張臉都紅了。

  這時江楚楚才慢悠悠道：「我會說這句話，是因為表姐和一眾鄉女說我有兩個夫婿，又說我去縣衙發了財，是因為做了『那檔子事』，並且似乎她們還提到了我和陳大哥。」

  聽到這番話，人群中不少女子都變了臉色，全都是那天在河邊和周春燕一起洗衣服的鄉女們。

  江楚楚繼續道：「我小小年紀，自然不懂何謂『那檔子事』，便問表姐，表姐是因為做過這事，才懂得的嗎？於是表姐便惱羞成怒地將我推進河中了。」

  江楚楚話音剛落，陳玄就鐵青著臉道：「簡直荒唐！」

  周春燕見情勢不對，立刻解釋道：「陳大人，我並非口說無憑，大家都見過，江楚楚家裡有兩個男人，所以我們才會說那樣的話……」

  她還想接著解釋，可人群中卻有人說：「別把我們牽扯進來，那些話明明是你讓我們說的！」

  周春燕又氣又急，「陳大人，不是的！您不要相信她們！」

  陳玄道：「沒有人願意站出來，確實做不得人證。」

  「我記得那些人的臉，」江楚楚突然道，「如果有人願意站出來做人證就罷了，若是沒人，那就不要怪我把你們所有人都揪出來！」

  片刻後，一個小伙從人群中站了出來。

  江楚楚認得他，他是那些小混混中的其中一個。

  那小混混道：「我做人證行不，我當時在一旁聽到了，確實是周春燕讓那幾個女的說這些話的。」

  周春燕仍不死心道：「可是我所說的都是實話！」

  陳玄對周春燕道：「你所以為的『證據』，恰巧我能親自為你解釋。」

  鍾長嬴就在蕭易身邊，他看到陳玄看向自己，就走了過去。

  陳玄將他展示給鄉親們，道：「這位公子之所以會成為江姑娘的夥計，是因為他在縣衙遭人陷害，差點被人下毒毒死，而江姑娘正是他的救命恩人，這件事是在縣衙還留有文書，各位若是不信，可以到縣衙去問。而江姑娘之所以發了財，是因為這件事發之後，江姑娘坐了一天的義診，出於對她醫術的信任，她的藥賣了個好價格。並不是周姑娘你所以為的那般齷齪。」

  周春燕已經呆了，她半天反應不過來，最終只得蒼白道：「你、一定是你偏袒江楚楚，一定是的！」

  就算是陳玄也被周春燕的胡攪蠻纏給弄累了，但他還是耐著性子道：「我並非偏袒江姑娘，而是上一個案子的接觸下，我信任江姑娘的為人。不過周姑娘也請放心，這個案子還沒有蓋棺定論，一切還要由宋大人做最後的決斷。」

  他雖然這麼說，但所有人都知道，不管周春燕再怎麼說，她都翻不了罪了。

  周春燕也已經癱坐在了地上，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蕭易補充道：「至於周姑娘所懷疑的，我和楚楚雖然是名義上的夫妻，但我們還未行婚事，這點村長可以作證。甚至於我們至今仍是各自睡在各自的房間，大家若是不信，可以到屋裡看看。」

  說著他讓出了正屋的門，可自然沒有人會真的去看一看。

  「既然如此，那基本就已經問清楚了，」陳玄走上前，對周春燕道，「周姑娘就隨我走一趟吧。」

  出於恐懼，周春燕立刻掙扎了起來，她撲到周氏跟前，抱著她的腿道：「姑姑，姑姑，這些話都是你教給我的，是你讓我說的！你要為我作證，為我作證啊！」

  周氏見陳玄銳利的眼睛立刻向自己掃來，當即一發狠將周春燕踹到了一旁，「你這妮子瞎說什麼，怎麼能污衊你姑姑我呢！真是瘋了！」

  周大壯原本在拉周春燕，此刻一聽，當即攥住周氏的領子，怒道：「這餿主意都是你想的？你害死春燕了！」

  周氏連忙道：「可我沒要她推楚丫頭下水啊！這事可跟我沒關係！」

  她一著急說漏了嘴，變相承認了周春燕的話是她讓說的，一時間周大壯和周氏亂成一團。

  「夠了！你看看你們成什麼樣子！」李村長爆著青筋道。

  眾人一時間都安靜了下來。

  見李村長不住喘息，江楚楚連忙走過去扶住他，安慰道：「村長，你別著急，我現在已經恢復了，什麼事都沒有。」

  李村長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輕拍著江楚楚的手背道：「楚丫頭啊，我對不起你爹娘……」

  這下江楚楚也說不出話來了。

  當初父親跟隨母親在娘家的寧桐村住了下來，可沒想到周氏見自己的妹妹發達了，後來竟因貪心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來。

  而自己來到這裡之後，也只想靠自己過上安穩的生活，卻沒想到居然會不明不白背上「天煞孤星」的名號。

  而周氏也是時刻不願意自己好過，令自己險些喪了命。

  性子再好的人，遇到這樣的事，只怕也要反抗了。

  更何況江楚楚不是會任人擺布的性子。

  周春燕已經放棄掙扎了，陳玄於是用繩子綁了她的手，對江楚楚和蕭易道：「江姑娘，蕭公子，我這就帶著她回去復命了，之後的結果我還會再來告知你們的，你們多保重了。」

  江楚楚對他拱了拱手，笑道：「那就有勞陳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