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魂失

  水靈悠一句話也不說，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靈氣盎然的眸子深邃而幽靜，淡雅如蘭的笑似有似無的勾在唇邊，絕美的容顏上寫滿了恬靜，宛若一株世外桃源靜靜綻放的粉色劍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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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

  季如風一瞬不瞬盯著她恬靜的面容足足有十分鐘，她唇邊噙著的笑始終沒有消散，悠然眨動的卷翹雙睫高雅的仿佛一位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芭蕾舞者，將她盎然靈氣的眸子映襯的更加美麗動人。

  但，就是這樣一雙美麗動人的眸子卻沒有在任何一點形成聚焦。

  一如從前，她用令人怕到悚然的淡然和安靜為自己建築了一座堅硬度為一百的堡壘，將她關在了誰也靠不近的世界只有她自己的世界裡。

  這一次，甚至變本加厲。

  終於，季如風再也忍不住，『悠』一字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喚出。

  水靈悠繼續眨動著眸子，幾秒鐘後，才在季如風臉上形成了聚焦，原本勾著的唇角再次揚了揚，動了動握在他手心裡手的手指。

  少許片刻，玉手動作緩慢的抬起。

  在大家和季如風的注視下，手一點點向季如風的臉頰靠近，最終撫上了他用咖啡來提神、用淡妝來遮掩憔悴和疲憊的面頰上。

  水靈悠如星靈動的眸子柔情的看著季如風，卻依然沒有說話，纖長的玉指慢慢移到了他的唇角，向上提了提他的唇角。

  季如風馬上會意，非常配合的將唇角揚起的更高，哽咽道：「悠，你喜歡看我笑對不對？好，如風哥答應，從現在起，你看到的每一秒鐘我都是在笑的。」

  在這張唇角高高揚著的面容上，是兩行如泉涌般的眼淚。

  在這張唇角高高揚著的面容下，是一顆滴血流淚卻必須要堅強下去的心。

  她笑了，笑得燦爛如霞，嬌美如花，纖長的手指腹溫柔的為他擦拭著決堤的眼淚。

  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的重複著。

  直到，她動著的手指突然停下，驟然間仿佛失去支撐力一般滑落。

  出於本能的反應季如風伸手，終在那隻手落在床上的前一秒接住。

  與此同時，他看到一顆晶瑩剔透的淚順著她的眼角緩慢滑落，鑽入髮絲瞬間不見。

  就在這一瞬間，季如風感覺到有人拿著刀子在他心裡狠狠的插了幾刀，他不知道她到底怎麼了，但他知道她現在的狀態非常不好，唇瓣掀了又合，合了又掀，幾次下來，到嘴角的話還是沒能問出口。

  他突然笑得燦爛，聲柔似水：「悠，我知道你的心很累，很難過，你想在自己那個無堅不摧的堡壘里待一會兒，那你就去吧，不過你要答應我，待煩了，待夠了，一定要記得出來透透氣，出來看看我，看看大家，我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守著你，等著你。」

  老天知道，他說出這個話時，心有多痛。

  但，他別無選擇。

  水靈悠靈氣盎然的眸子深邃而幽靜，雙睫悠然的舞動著，淺淺的笑淡然的噙在唇邊，卻沒有在任何一個形成聚焦。

  季如風看在眼裡，痛徹心扉，俯首趴在床邊埋頭痛哭，但由於他刻意壓抑自己的情緒，哭聲沒有，雙肩卻不能抑制的不停抖動。

  季擎軒、林倩、秦鵬、孟博，看在眼裡一個個全都情不自禁的潸然淚下，大家知道她剛才已經盡力，只是所有丟失的記憶一股腦全部回歸，不管從精神上還是從心理，都是一個令人難以承受的撼動。

  更何況，這記憶中的大半都還是痛苦的，換做誰都不可能做到以平常心對待。

  季擎軒起步走到堂哥身後，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將手搭在他的肩頭，以表示安穩。

  約麼過了五六分鐘，季如風才將頭抬了起來，抬手正欲擦眼淚時，一下一下閃爍的綠光映入了他的眼帘。

  條件反射站起身，骨節分明的大手果斷落在她的脖頸，一把抓過那正閃著綠光的淨魂瓶。

  這一突兀舉動，大家嚇了一跳，滿臉的不解。

  「堂哥……」

  季擎軒動了動唇剛要問出口，季如風疾聲搶話道：「它不是一直發的都是藍光麼，怎麼這會兒變綠光了？」

  「藍光？綠光？」季擎軒聽得是一頭霧水，就差頭頂上沒直接掛幾個最大問號。

  「辰希，對，辰希，辰希一定知道！」恍然大悟的季如風鬆開淨魂瓶，邁著超大的箭步就向門外走去。

  看得季擎軒、林倩、秦鵬、孟博更加是霧水加霧水。

  除了林倩自薦留下外，其他三人邁開飛步就追了出去。

  看著關閉的房門，林倩笑了，親昵的拉過水靈悠的手握在手心，肺腑道：「小悠，從認識到現在，我一直都非常羨慕你，你不但長得好，功課還好，工作能力更是行業的領軍人物，幾乎百分之九十九的男性都喜歡你，而且奇就奇在這種竟比水還簡單、乾淨。你看擎軒、秦鵬、孟博，還有高啟，他們對你的情感雖然沒有像季少那般得到一點回應，但他們對你的呵護偉大、無私、無怨無悔的就像在呵護自己的女兒。有我們這多人愛你，所以小悠你一定要好起來！」

  『噗』地一笑，遂又說：「我知道你心底的那棟堡壘一定非常非常美，但小悠，那裡在美，沒有親切的叫你喚你水丫頭的季伯伯，沒有你最愛的如風哥，沒有你疼在心眼裡的小妞，沒有頑皮的總喜歡逗你開心的擎軒，沒有明明愛你卻努力將這種愛化作忠誠和守護的秦鵬，沒有時常掛念你忠心耿耿的高啟，不是嗎？把自己關在那裡，你真的會快樂嗎？」

  答案林倩不得而知。

  因為，水靈悠沒有給予任何回應，哪怕是揚揚唇角或是勾起手指都不曾有，她依然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雙眼悠然的眨動著，靈氣盎然的眸子深邃而幽靜，一抹淡然的笑似有似無的噙在恬靜的令人害怕的精緻的面頰上。

  不過，林倩並不介意。

  她輕柔的將握在手心裡小悠的手放在床上，起身，徑直走向了茶几，倒了一杯後折返。

  溫柔一笑，輕聲說：「小悠乖，你已經很久沒喝一口水了，小妞餵你……」用小勺蒯了一勺送到水靈悠唇邊，輕哄道：「來，張嘴，阿——」

  水靈悠雖然沒有張嘴，但眸光卻在林倩臉上形成了聚焦，稍稍勾了勾唇。

  儘管快得轉瞬即逝，林倩還是撲捉到了，她欣喜若狂，喜極而泣，放下手中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