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章 晚了

  季明山說完，扶著精神近乎崩潰的張賢秀，從季昕瑜的身邊經過，看都沒看她一眼，決然離開。

  他今天和張賢秀來，是想和她好好說的，雖然唐弈琛說了，就算季昕瑜呆在監獄裡面，他們也只能不聞不問，但是季明山心裡卻想著，等過了這風頭，唐弈琛他們氣消了一些，那時候季昕瑜也吃不少苦頭了，他再讓人關照，唐弈琛看著兩家的面子，應該也不會說什麼。

  但是季昕瑜這反應和態度，簡直讓他失望到了極點，季明山氣的，打心底里不想管她的事情。

  憤怒不已，大發了一通脾氣的季昕瑜見狀，怒火中燒，她轉身看著季明山張賢秀的背影，大聲道：「自己想要的，努力爭取，這不是你們教我的嗎？我不過是爭取自己想要的人而已，而且是對家族有利的，我哪裡知道，唐弈琛有眼無珠，是那樣絕情的人，他不喜歡我就算了，憑什麼處處羞辱我，還大言不慚的說要弄死我，他有把你們，把我們家放在眼裡嗎？我不過是氣不過，想給他點教訓而已，我錯了嗎？我做錯了什麼？」

  季昕瑜伸長著脖子，氣的臉憋的通紅，歇斯底里，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的樣子，季明山覺得季昕瑜就是強詞奪理，本不想搭理，但是靠在他懷裡，已經泣不成聲的張賢秀，卻拖著不想走。

  「而且，甄蜜不是好端端，什麼事都沒有嗎？還有孫念芝，你們以為孫念芝乖巧，實際上她兩面三刀，落井下石，是她自己說的，要和我一起，同甘苦共患難的，既然我沒能和唐弈琛在一起，她就應該斷了和周揚在一起的念頭，結果呢？她是怎麼做的？不過就是被脫光衣服，占了點小便宜而已，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麼了不起的，裝什麼貞潔烈女呢！」

  種種計劃的落空，讓季昕瑜怒不可遏，「我做的這些事情，不還都是為了季家啊，要是孫念芝的事情傳出去的話，孫家還拿什麼在我們面前炫耀猖狂，我也不想事情變成這樣的！」

  張賢秀聽著季昕瑜說的這些，瞪大著眼睛，她看向身側站著的季明山，他的身上散發出了凜冽的寒意，張賢秀整個人完全是蒙圈的，一臉不敢置信，匪夷所思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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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去找甄蜜的時候，張惠毫不客氣的數落，讓她覺得她太過不念舊情，冰冷絕情，現在聽季昕瑜這樣說，她才明白緣由，難怪，孫家的老爺子，不看公公的面，站在了唐弈琛那一邊，這真的是季昕瑜作死啊。

  「季昕瑜，你這是自己作死！」

  張賢秀心裡這樣想的時候，季明山直接將這話說出了口，他一臉失望，分明就是寒心至極。

  季昕瑜對付甄蜜，還說的過去，但是她對孫念芝做出這種事情，簡直讓人覺得難以理解，尤其一直以來，季昕瑜和孫念芝的關係都很好，比和家裡的其他姐妹還親，如果說孫念芝幸福，季昕瑜應該祝福才對，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季昕瑜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不是任性，而是人品的問題，心腸歹毒。

  他們這一輩，孫家的發展確實超過了季家，但是孫遠征和季炳賢兩個人，關係是真的好，他們兩個，估計誰都沒想在這上面較勁，更不要說讓對方的家族名譽受損，甚至身敗名裂，而在犯了這麼多錯誤之後，季昕瑜這樣的理直氣壯，實在是——

  「是，確實，在你小的時候，我和你母親都忙於自己的工作事業，沒教育好你，這是我們的失職，但是現在，我已經沒那個能力了，你好自為之，在監獄裡面好好反省，什麼時候反省好了，我和你媽，什麼時候去看你，要是你一直都不知道錯哪裡，那就永遠一個人呆著。」

  季明山說完，拽著張賢秀就走，憤怒的季昕瑜見自己說了那麼多，季明山他們始終無動於衷，反而越發的失望，終於害怕起來，她唯恐季明山和張賢秀真的就這樣一走了之，讓她坐一輩子的牢，想到那暗無天日的生活，她驚恐的渾身僵硬，渾身的血液，都凝固起來。

  她快步追了上去，拽住張賢秀的衣角，隨即跪在地上，抱著她的大腿，長這麼大，她很清楚，比起父親的正直無情，身為母親的張賢秀，更加心軟一些，他們今天的反應和表現，也說明了這一點。

  她仰著頭，眼淚在一瞬間泛濫成災，「媽，爸——」

  在叫爸的時候，季昕瑜將目光移向了季明山，她眼睛裡面全都是淚水，那重重縈繞著水霧，遮擋住了她眼底所有的情緒。

  「我錯了，我已經知道錯了，這些天在這裡，我每天都膽戰心驚，我不應該去招惹他們，我就是不甘心，我知道，我就算不甘心，也不應該做那些，我後悔了，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就算還是會喜歡唐弈琛，也會聽你們的話，適可而止，不會執迷不悟！」

  因為極度的害怕，季昕瑜的聲音，顫抖的厲害，但可能是緊張害怕到了極致，急迫的她，說話並沒有斷斷續續，而是一氣呵成的，她甚至擔心季明山不聽完她說的話就走，語速很快，再加上聲音也不小，噼里啪啦的，就和放鞭炮似的。

  「媽，我今年才27，我還年輕，沒結婚，也沒生小孩，我不想坐牢啊，爸，媽，你們不是一直想做外公外婆的嗎？我會聽你們的話，找個男人結婚生子，我保證——」

  季昕瑜舉手，做發誓狀，「我今後會乖乖的，絕對不會再惹事，你們就再想想辦法吧，我求求你們了，再想想辦法吧，還有爺爺，他肯定也不會忍心的，對不對？讓我坐一輩子的牢，還不如死了算了，你們不要拋下我！」

  季昕瑜的哭聲，悲傷驚恐不已，在安靜凌亂的房間飄蕩，張賢秀本來就不忍心，看她這樣子，一顆心更是七零八碎，季明山再鐵石心腸，也面露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