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白犬吠山

  第三十六章

  白無涯向遠處看了一眼，邁出走進了暗夜。

  十天後，崑崙山脈。

  山腳之下，出現一個人影。他風塵僕僕，臉上疲憊不堪，一身白色廚師裝，現在已經髒的發黑。

  這人邁步向山上走去，山路幾個轉折，人影消失不見，半山之上有一隻疾奔的白犬。

  白犬一路跑到山峰之上，峰頂幾朵白雲漂浮，眼前已經沒有路了。

  筆直的山峰像是一柄利劍直刺蒼穹，又好像是一條天路被人一劍斬斷，另一截隱入了天空之中。

  「汪汪！」

  

  白犬趴在山頂，對著天空狂吠不止。吠聲淒絕哀傷，聽者落淚，聞者斷腸。

  但這大山之巔，既無聽者，也無聞人，除了零星幾朵浮雲，其他什麼都沒有。

  大山之上，狗吠空響。七天七夜過去了，這白犬一直在吠叫。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經黯啞的再難發出聲音，他的唇角沁出鮮血，整個身體趴在地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山頂連接的天空，出現一道光幕，有一個青衣人從光幕中走出，道：「哪裡來的白犬，擾人清淨。」

  「汪汪！」

  青衣人皺了皺眉頭道：「我正好缺一坐騎，你願意就過來吧。」

  白犬爬到這青衣人腿邊，汪汪叫了兩聲。青衣人不耐煩道：「好了，好了。知道了，有機會替你把仇報了。」

  ……

  時間退回到海上那個下午。

  王小仙法凝萬千水劍，裹夾萬千殺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四妖斬去，若是被這水劍掃中，四妖必定身死道消。

  「住手！」韓北喊道。

  言出法隨，王小仙如得禁令，揮手之間，已將將要落到四妖頭頂的水劍，化作一片水花落入大海。

  王小仙回頭，目光疑惑的看著韓北。

  四妖害怕得吱哇亂叫，不住掙扎著身體。蘇無冬被斬斷了鼠尾，下身流著血水。吳少竹的腳被切斷無數，現在整個身體蜷縮成了一團。姬無雨一隻翅膀斷了，現在在水中不停撲騰。黃吉祥在水裡翻著白肚皮，身上鱗鱗傷口，往外冒血。

  韓北看著這四妖狼狽模樣，心中想到：這四個都是妖怪，王小仙說我是妖王，那我就是妖怪中的妖怪。如果妖怪該死，我豈不是第一個該死。現在有人殺他們我不救，那等哪天有人要殺我時，是不是也沒人救。

  「放他們走吧。」韓北嘆了口氣道。

  王小仙點了點頭，從空中落到韓北身邊，再不去為難四妖。

  四妖在鬼門關前撿回條命，他們沒想到韓北在最後關頭竟會放過自己。他們不解的看了韓北一眼，再不敢替報仇的事。

  黃吉祥在水中翻了個身，三妖縮小身形，爬到了蛤蟆頭頂。蛤蟆四腳浮水，向遠處遁去。

  「我們也走吧。」韓北道。

  王小仙點了點頭，掐了個水遁，二人一起從水中返回碎葉島。

  ……

  天空烏雲匯聚，烏雲之下漂來一艘輪船。

  「皮爺，風暴馬上要來了，咱們今天登不了岸。」船上有人道。

  黑皮一身橫肉，上身光著膀子。他剛走了一批貨回來，明天就要交給買家。

  「今天登不了岸，咱們先找個地方落腳吧。前面是什麼地方？」

  「碎葉島。」黑皮身後還站了五個人，同樣都是赤著上身，精壯的肌肉向外鼓著。

  「好，咱們就上碎葉島！」

  姬無雨趴在蛤蟆頭頂，看著前方道：「二哥，前面有船過來了，咱們要不要躲躲。」

  蘇無冬盯著前方漂來的船道：「咱們現在都受了重傷，補充些血食會好的快點。」

  「可大哥說過不許害人……」姬無雨猶豫道。

  「這是海上沒人會發現的。」

  「那……好吧。」

  四妖打定主意，向船駛過了的方向游去。而此時輪船也正向這個方向趕來。

  片刻，雙方就撞在了一起，船首在四妖眼中已經清晰可見。

  霎時之間，老鼠，野雞，蜈蚣，蛤蟆，四隻巨大的怪物騰在半空，撲向船頭。

  「無人相！」

  一張血盆大口兜頭而下，四妖全部被這巨口吞了進去。

  巨口咀嚼了幾下，一道血水從他唇角滲出。

  船繼續向前行駛，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行了不久，前方突然出現一道光幕，船緩緩駛進了光幕之中。

  光幕閃爍，在光幕將要熄滅的時候，隱約聽到裡面傳來一陣說話聲。

  「鯨大師，今天怎麼如此快活！」

  「造化，造化，路上遇到四個小妖，正好填了爺的牙縫。」

  ……

  碎葉島上，王小仙和韓北從水底鑽了出來。剛一到沙灘上，王小仙就一下倒在了地上。

  韓北趕忙扶住他，見她臉上青白交加，氣息十分虛弱。

  「小仙，你怎麼了？」韓北擔憂道。

  「那黑霧……有毒。」王小仙虛弱道。

  「啊！」韓北驚呼道。

  「大王，不用擔心，毒不重，我有辦法化解。但我要沉睡一段時間解毒，這段時間無法保護大王了。」

  「我沒事。」韓北立刻道：「你先想辦法解毒再說。」

  王小仙點點頭，身形散在空氣之中。韓北看到自己手腕上多了一個白色小狐的紋身。

  韓北走到沙灘上，將自己放在這裡的衣服穿上，又背上背包，開始向山頂走去。

  一路之上，韓北依舊心事重重。心裡在擔心王小仙身上中的毒。

  這些日子王小仙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平時韓北倒不覺得什麼，這次王小仙出事，韓北才知道自己竟如此擔心她。

  走到半山腰，韓北偶然回頭，忽然皺起了眉頭。

  遠處的海邊停了一艘輪船，甲板上還有兩個人影走動。

  「這裡怎麼會有船來，看船的樣子也不像節目組的船。」

  砰！

  一顆子彈從韓北頭頂飛過，船上有人呵斥道：「小三，你亂開什麼槍！」

  「我打只鳥玩……」

  一隻飛鳥的屍體落在頭上，韓北猛地撲倒在地上，借著草叢隱身，他心裡明白——真的出事了！

  轟！

  一道閃電撕開夜幕，醞釀了許久的暴風雨終於傾瀉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