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黑幫開張

  第三十七章黑幫開張

  狐歷七百二十七年，夏，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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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老大接著說道：「下面是我們最關鍵的環節，也就是開幫儀式，眾友來助。我請來了威震東南的白眉老人坐鎮，請老爺子上場。」

  從眾人當中忽然竄出一個低矮的老者，身形敏捷，腳尖一點地就飛身上了台，拱手說道：「承蒙黑老大的抬舉，我白眉今天在此站台，請各位江湖好友給個面子，讓黑幫順順利利開張。」

  話音剛落，一個陰森森地聲音說道：「我聽說黑幫後台是大將軍，不過光有靠山也不行呀，能不能解決實際問題呀？白眉老人名頭不錯，但是真能打嗎？我看未必！」

  黑老大早就知道會碰上麻煩，所以也沒露出驚慌，含笑解釋道：「不知這位兄弟是哪幫哪會的，如果黑幫以後能幫上忙的，一定義不容辭。」

  那人冷笑道：「別以後了，今天我就讓你開不成。我是黃牙會的。特地來掂量掂量你們的份量。」說完三步並作兩步，竄上了高台。把牛三嚇得趕忙從高台上跳下來，免得被傷到。這個舉動讓眾人忍不住都噓了起來，其他幫會成員則都大聲的鬨笑起來。

  黑老大臉色一沉，瞪了一眼牛三，然後轉過頭問道：「還未請教您的大名。我們若有什麼招待不周的請您海涵，何必非要拆台呢？」

  那人冷笑道：「在新葉城開幫立會，難道你就沒做好拆台的思想準備？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竹林一鬼是也！」

  黑老大倒吸一口冷氣，這個竹林一鬼這兩年太有名了，號稱「寧見真閻王，莫見竹林鬼。閻王有時誤，竹林不差分。」

  更恐怖的是竹林一鬼要殺什麼人，一定會事先通知此人：「某月某日某時某分，我要取你性命，請早作準備！」這兩年來從沒失手，對手全部死亡，無一例外。

  此人一上來，看來今天必然不能善了。白眉老人也聽說此人，眉頭一皺問道：「你真要來拆台？」

  竹林一鬼嘿嘿一笑道：「難道我還逗你玩？我的時間很寶貴，明天還要去百里外的西店城殺個人呢。」

  白眉老人握了握拳頭，活動了一下全身的筋骨，圍著竹林一鬼開始轉了起來。竹林一鬼依然兩手抱臂，目光隨著白眉老人的移動而轉動。白眉老人雙手凝爪，忽然往後一退叫道：「黑老大，我好像還沒收你的錢吧？」

  黑老大木然地點點頭道：「我昨天要給您，您死活不要，非說站完台後再說。」

  白眉老人嘿嘿一笑道：「沒收錢就好說，我不幹了。告辭！」說完飛身跳下高台，穿過人群走掉了，這下把所有人都搞蒙了。

  全場安靜了一下，然後就開始議論紛紛起來。有的說：「江湖人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呢？」那個反駁道：「人家沒收錢，當然就不算答應呀！」

  這個冷斥道：「跟收錢不收錢有什麼關係！黑老大又不是沒給他錢！白眉老兒耍賴了。」

  旁邊敵對幫派立刻起鬨道：「快散了吧！這個黑幫辦事也太不靠譜了，請來的人都跑了，還能幹成什麼事？你們趕緊退錢！再不退錢，就沒錢了，你沒看那個台頭都準備溜了！他是準備卷錢跑路了！」

  眾人一聽都覺得有理，立刻把剛要逃竄的牛三圍住。有些脾氣暴躁的幫眾開始動手毆打牛三了。

  牛三疼得只叫喚：「別打了！我給你們退錢。不過我身上也沒帶那麼多錢，咱們到武館一個個退，如果我不退，我就是王八。」

  此時，黑老大確實成了黑臉的老大了，臉黑得如同偷了炭。

  陽天慢悠悠地從眾人當中走了出來，緩緩地沿著台階上了高台，輕聲說道：「二哥，不是還有小弟給你鎮場子嗎？讓小弟和這個什麼鬼較量一下。」

  黑老大猶豫了半天，嘆了口氣說道：「我還是不拿兄弟的性命開玩笑了，咱們不辦黑幫了。」

  陽天冷笑道：「多大點事呀？當初你拿七絕刀時的勇氣呢？」

  黑老大猛然一楞：「是呀！如果就這麼退縮了。我以後就再也辦不成幫會了！」

  陽天適時地鼓勵道：「人若沒有了夢想，和狗有什麼區別？」

  黑老大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兄弟說得沒錯，那我先上，給你探探路子，若我三五招就折了，那就算了。若我還能打上一頓飯的時間，那你就沒問題。」說完就撲向竹林一鬼。

  竹林一鬼真如鬼一樣，不見其腳步移動，整個人就飄乎起來，雙手依然抱臂，眼睛眯了起來，露出一絲絲凶光。

  黑老大的左掌紛飛，加上右邊的銅勾，狀如瘋狗一樣，不過卻始終摸不到竹林一鬼的身形。不過台上呼呼地打鬥聲，把台下的目光全部吸引過來了。

  有人欣慰地說道：「你別說，咱們老大還真敢上呀！」

  另外一個人打擊道：「這可是連白眉老人都逃避的對手呀！黑老大再勇猛，估計也夠嗆！」

  有的人則打氣道：「楞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咱們老大估計是要拼命了，要不然這個黑幫就解散了。這可是他的心血呀！」

  台下的人在議論紛紛，黑老大的一趟拳也打完了，就在他猶豫是否再打一趟時，這稍微一走神就被竹林一鬼敏銳的抓住了。

  如同一陣清風一樣，竹林一鬼並指如劍，身如閃電地朝黑老大奔來。

  此時，台下眾人現在已經分成涇渭分明的兩個陣營，左面的是敵對幫派，右面的是黑幫幫眾。左面一片歡呼聲，右面則一片驚呼聲。

  就在黑老大閉目待死的時候，一隻手擋住了竹林一鬼勢如奔雷般的進攻，陽天伸出兩指夾住了竹林一鬼的手腕。

  竹林一鬼立刻雙腳起跳踹向陽天，陽天則順勢抓住竹林一鬼的手，猛然一甩，如同甩一個麻袋一樣，不但化解了竹林一鬼的攻擊，還準備把他摔成一個殭屍。

  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竹林一鬼身體一沾地就立刻滑行起來，一直滑到高台之邊，他才如同一個紙人一樣貼著並不存在的牆站了起來，似乎這地板是冰面一樣。竹林一鬼這詭異的身法也破解了陽天的攻勢。

  陽天淡淡地對黑老大說道：「這個人我能對付，你且在一旁等候，一會就讓他認輸。」

  黑老大滿身是冷汗，不敢再撐著了，趕忙退到高台一角看陽天對付此人。

  竹林一鬼被陽天的出手震驚了，他開始小心翼翼地圍繞著陽天轉起圈來，而陽天則如學著他的樣子，雙手背後，目不斜視，四平八穩地站著。

  竹林一鬼越轉越急，越急越心驚，這人怎麼往此一站，渾身上下一點漏洞都沒有。

  台下的人都看得眼暈了，竹林一鬼本來行動就詭異，現在圍著那狼人越轉越急，慢慢地都看不清人了，全是他的殘影。在竹林一鬼的旋轉下，帶動著空氣也開始旋轉，並逐漸形成了一股旋風，帶動著地面上都開始飛沙走石，天空似乎都暗了下來。

  就在此時，陽天忽然動了，他踢出了一腳。就如同正在旋轉的風扇被插入了一根鐵棍，竹林一鬼也停止了轉圈。

  陽天展開了四十九路迴風腿，腳腳踢向竹林一鬼的要害，不過可怕的是竹林一鬼如同一個沒有重量的紙人，隨著陽天的腿風翻飛。看似踢在他身上，把他踢得漫天飛，其實陽天知道，根本就沒碰到此人的一絲衣角，此人不愧名字中有一個鬼字。

  踢完迴風腿，陽天又打了一圈大印掌，還是對竹林一鬼沒有半點傷害，不過陽天也注意到了，這鬼的呼吸變得異常急促了，可見他使用的這種詭異的身法還是很費體力的。

  其實竹林一鬼也非常鬱悶，對手的腳法和掌法都非常凌厲，只要挨上一下估計就要筋骨寸斷了，所以他只能依靠這種隨風身法來躲避。可是這種身法對體力的要求太大，本想對手疏忽的時候給其以致命一擊，但是對方不管是用腿還是用拳，竟然跟站立時一樣，全身沒有一絲漏洞。更可怕的是這傢伙打了這麼長時間竟然還臉不紅，氣不喘的樣子，似乎是清晨出來鍛鍊一樣，只是活動活動筋骨。

  等陽天打完這套拳的時候，竹林一鬼再也不能躲避了，他反擊了。他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片紅暈，身為白鮫人，竹林一鬼把全部功力都凝聚在右手食指上，身體一個急沖，就好像在冰面上的滑行，點向了陽天。這一招叫冰封一指，被點中的人頓時身體僵硬，全身如墜冰窟。

  陽天也站定身形伸出一個指頭，右手的小拇指遙遙指向竹林一鬼，全場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見兩個指頭最終碰在了一起。

  竹林一鬼立刻把全身的陰寒內力傾注而出，他要凍死陽天。不過讓他驚奇的是，陽天的指頭如同一根火炭抵消著寒冰內力。就見兩個指頭間立刻冒出大量的白氣。如同暴雨潑在翻滾的岩漿上，水全蒸發成了霧氣，而岩漿依舊滾燙。

  竹林一鬼暗叫一聲不好，可已經收不會來手指了，他的手指如同粘在陽天的手指之上。

  陽天面露笑容，低聲問道：「你的身法不錯，教教我唄！」

  竹林一鬼剛想否決，就覺得一股熱流從指間傳來，對方的內力竟然進入了自己的體內，這股熱內力將會把自己的功力全部廢掉，這一下把他嚇得趕緊求饒道：「沒問題。我的身法和武功秘籍就在身上，你拿去吧！」

  陽天如電般探出左手，從其身上撈到秘籍和放在腰間的銅錢。一晃之間，這些東西全部不見了。這時，陽天才收斂了內力，放任竹林一鬼收回了食指。

  由於陽天的動作太快，台下眾人並沒看清陽天搜取東西的動作，就見雙方指頭相對，然後冒出一股白霧，過了片刻，兩人都呆立在台上，不知道誰勝誰負。

  過了片刻，竹林一鬼恭敬地給陽天鞠了一躬道：「以後先生在的地方，一鬼絕不敢再去。」說完飄然下台，頭也不會地走掉了。

  這時，右場的幫眾才齊聲歡呼起來。左場的幫派都楞住了，這年輕的狼人是誰呀？竟然把竹林一鬼都趕跑了。

  不過也有不服氣地嘀咕道：「估計這小子給竹林一鬼什麼好處了，否則怎麼沒分勝負，竹林一鬼就跑了呢。」

  這種說法得到了不死心幫派的認同，他們認為肯定是竹林一鬼收了對方的好處，演了一出雙簧，意圖阻止其它幫派上去挑戰。

  於是，又有一個五大三粗的傢伙站了出來，瓮聲瓮氣地說道：「我是銅爐會的王二狗，特來和黑幫交流交流！」說完咚咚地跑上了高台。

  黑老大看其步履濁滯，似乎不會武功，忙上來說道：「我早聽說銅爐會是掌管新葉城銅匠的幫會，對你們嚮往已久，改天定會去你們會中拜訪，就不需要較量了吧！」

  王二狗便脫衣服邊說道：「不管哪個幫會成立，我們銅爐會總是要掂量掂量它的份量，如果厲害，那我們就好合作，如果不行，那我們絕不與之交往。」

  黑老大苦笑道：「如果不行，肯定就被你們拆了台，還有什麼交往的？」

  王二狗不耐煩地說道：「你這人一點都不爽快，較量就較量，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

  黑老大隻好說道：「那好，我們就較量一番。」說完就擺開架勢。

  王二狗嗤笑道：「你成立幫會也不打聽打聽，我們銅爐會什麼時候比過武？都是比力氣。」說完衝下面叫道：「把銅鎖抬上來。」

  聽到叫聲，從左邊陣營中傳來號子聲：「一二一」。幾個強壯的人抬著一把大銅鎖上了台。幸虧這台搭得結實，才撐得住扔下的銅鎖。陽天估摸了一下，這銅鎖足有三百多斤。

  只見王二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渾身的腱子肉都緊繃起來，然後蹲下雙手用力一拉，銅鎖便離了地，然後大喝一聲，滿臉通紅地舉起了銅鎖。在台上走了幾步才把銅鎖扔下，差點沒把台子砸個窟窿。

  黑老大目瞪口呆地看著得意洋洋的王二狗，心想自己的工作做的太不到位了，沒想到新葉城的拆台還有這種比試，現在從哪裡找個大力士舉起這銅鎖呀？他把求助的眼光又投向了陽天。

  陽天也沒舉過這東西，所以很謙虛地說道：「那我就來舉舉這銅鎖吧！」

  說完也學著王二狗的樣子，深吸一口氣蹲下，雙手一拉銅鎖，銅鎖沒拉動，反而因為使勁把屁都崩出來了。

  王二狗哈哈大笑道：「你這個狼人，倒也實誠，把屁都努出來了。」

  陽天撓撓頭道：「這玩意可不好舉，沒一把力氣還真舉不起來。」

  王二狗驕傲地說道：「那是！干我們銅匠的都要有把力氣。你們黑幫若沒人能舉起來，那我們可要拆台了。」

  黑老大忙說道：「比試總共有三天，我們今天比不過，還有兩天的機會呢。您不能現在就拆台。若是三天後，我們還舉不動，那你們拆台，我們毫無怨言。」

  王二狗點點頭道：「那好吧，就等你們兩天。」說完大搖大擺地走下了高台。看見銅爐會拆台成功，頓時給了其他幫派勇氣了，又推選了一個肉聯莊的莊主上台比試。

  不過這莊主很快就敗在了陽天的大印掌下，幸虧陽天只用了三成力，才沒有傷了其性命。

  第一天的幫派認可就此結束了。黑老大和青二都憂心忡忡地想著辦法解決大銅鎖的事情，牛三則哭哭啼啼地說不幹了！他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黑老大雖然很看不起這個傢伙的懦弱，但是礙著牛總管的面子也勸解了半天，總算解決了牛三的問題。

  青二鬱悶地說道：「現在銅爐會基本上把大力士都壟斷了，找個舉銅鎖的力士可真不好找。」

  陽天出主意道：「還有個地方有大力士，不過需要牛三去協調。」

  黑老大急忙問道：「還有什麼地方能有大力士呢？牛三能幹成什麼事呀？」

  陽天聳聳肩道：「軍營！那裡肯定有力士。」

  黑老大覺得很有道理，趕忙去找牛三讓其找牛管家協調此事，牛三聽聞花錢僱人的事，立刻熱絡起來，他知道從中肯定能抽些油頭，興沖沖地跑去辦事了。

  青二看著牛三那幅猥瑣的樣子，嘆了口氣道：「看來新葉城是個不講義氣的地方，只認錢，不認情。」

  黑老大也感慨道：「看來我低估了新葉城的險惡！更沒想到的是白眉老兒的無恥。」

  青二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其實從昨天白眉老兒的表現來看，他根本就是敷衍我們。咱們讓他演練一下鷹爪功，他都沒精打采的。我想他一定是收了敵對幫派的錢財，今天故意讓我們丟醜吧！」

  陽天輕笑道：「我也看出白眉的敷衍了，不過我取走了他的武功秘籍。」說完從懷裡取出一本書，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