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內功速成

  第三十一章內功速成

  狐歷七百二十七年，初春，三月。

  陽天無奈地說道：「我並沒要求回高界山，我是想問香香，這裡都是黑鮫人的地盤嗎？」

  黑虎搖頭道：「再往南走就是白鮫人的地盤了，他們倒是和黑鮫人不太對付。要不你先到南邊躲躲？等上一段時間，我把這裡的事情料理完後，咱們再一同回高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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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天打聽道：「你和這裡的鮫人打過交道嗎？」

  黑虎歪著頭想了想說道：「最南邊的山上住著一個白鮫老頭，我碰見過他幾次。他很和善，並且也不傷害山上的動物，渾身上下沒有血腥氣。要不然你先去那裡和他交往交往？」

  陽天大喜道：「這樣最好！記得約束你的部下，別把我的馬吃了。」

  山嘯不耐煩地說道：「你的話怎麼這麼多呢？我早已經安排了。要走快走。」

  陽天聳聳肩道：「真是新娘領進房，媒人丟過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說完轉身就走了，繞過了這個山洞，就聽見黑虎低聲埋怨道：「你怎麼能這麼對待你朋友呢？」

  山嘯嘿嘿笑道：「沒事，這都是過命的交情，不用跟他客套。這羊肉太給勁了，咱們趕緊辦正事吧！」接著就聽見兩隻老虎粗壯的喘息聲了。陽天搖頭一笑，心想這山嘯看來是太饑渴了。

  天黑前，陽天果然在全香山的最南邊找到一個木屋。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正盤腿坐在屋前的大青石上對著一個太陽吐納做功呢。

  陽天等老者練完功夫，才上前請教道：「這位老伯，您好！」

  那老者轉過身來，一張如同嬰兒般紅潤的臉龐出現在陽天的眼前。老者渾身上下不帶一絲煙火氣，聲音洪亮地說道：「小伙子，你從哪裡來？到這裡幹什麼呢？」

  陽天簡要地說道：「我從北邊來，準備往南邊去。路過這裡，能否借宿？順便打聽些事？」

  老者爽朗地說道：「可以呀！走進屋說！」說完帶著陽天進了木屋，木屋內布置很簡單，僅僅一桌一凳和一張床，不過屋子當中卻掛著一顆飯糰大的明珠，在黑暗中射出了柔和的光。

  陽天禁不住問道：「這顆寶珠肯定非常值錢！」

  老者淡然說道：「這是一個朋友送給我的，年紀大了，晚上看不見了，只好用這個照亮。」

  陽天好奇地問道：「您以前是幹什麼的？您的朋友夠大方的呀！」

  老者搖頭道：「以前的事都是以前的我做的，跟現在的我沒有一絲關係了。這珠子又不能吃有不能喝，有什麼寶貝的。你想要，就拿走吧！」

  陽天楞了一下，忙推辭道：「我的眼睛好，在黑夜中也能看見，這珠子還是留給您照明吧！」

  老者笑道：「看來你也很懂事呀！既然這樣，你離開家鄉跑這麼遠來幹什麼？」

  陽天品位著老者話中的哲理，半晌後答道：「我找不到自己的內心的平靜，所以出來轉轉。」

  老者頗有深意地說道：「內心的東西在外面去找？怕是南轅北轍了吧！」

  陽天辯解道：「內心世界是外界的映射，沒有外界的光，我看不清內心的情況。」

  老者點點頭道：「年輕人總是想見見世面，然後才能找到通往內心的路。既然這樣，我就不勸你了。」

  陽天接著問道：「我聽說再往前走就是白鮫人的地界了，他們有什麼風俗呢？」

  老者輕笑道：「我就是白鮫人，沒有什麼特別的習俗和禁忌，和其他地區的人一樣。」

  陽天接著問道：「我聽說白鮫人一直擔當著荊楚國的國王，他們的武功是不是很高呀！我看您似乎也有很高深的功夫，否則怎麼敢一個人住在這荒山野嶺之上呢？」

  老者淡然一笑道：「要說武功，我還真了解一些。白鮫人擅長內功，以內力點穴為強，練習到最強的時候，可以隔空打穴，那就非常厲害了。黑鮫人擅長的是拳法和棍法，青鮫人擅長的是腿法和刀法，紅鮫人擅長的則是詛咒和箭法。」

  陽天凜然道：「內功竟然如此厲害？憑身體就能戰勝器械嗎？」

  老者傲然說道：「當然如此了！你把內力運行到手掌中，可以抓石留痕。」說完運氣到手掌，猛然拍在了地上，青石地板上頓時留下一個半寸來深的掌印。

  陽天咋舌道：「果然威力強大！」說完自己也試驗了一下，手一擊地，頓時火辣辣地疼。

  老者哈哈大笑道：「沒有用內氣包裹的血肉之軀怎麼能和石頭相撞呢？你這年紀已經過了練習內力的時機了。我們白鮫人都是從小開始鍛鍊的，年年進行選拔，到了爭王位的時候，自然就有最厲害的內功高手去奪取王位。」

  陽天羨慕地說道：「您教教我吧，我雖然已經沒機會練成高手了，但是總能防身護體。」

  老者倒也大方，簡單地介紹了打坐的方式，以此來養內氣。待到內氣蓬勃的時候，想辦法把內力導到手掌中就可以了。

  修習內功首先要慢慢地入定。這一步對陽天來說非常容易，因為他本身就是脫離此身體的存在，根本不存在老者所說得要三年才能入定，窺視到體內的機能。

  第二步是體內練氣，從外界吸收的天地陰陽之氣會通過修煉者的坐姿導入百骸之中，然後匯集到小腹的氣海中。這個過程沒有十年八年形不成充滿氣海的內氣。

  第三步，等氣海充盈之後，開始練習導氣，把體內的內氣導入想去的地方，如果導到頭上了，那就能練鐵頭功，若是導入手上，就可以練習鐵砂掌。如果更精細些，能導到手指上，那就能練成點穴神功。內氣在身體內能夠達到的地方越多，功夫就越厲害。

  第四步，隨著身體導氣的發展，體內儲存內氣的地方也就越來越多，如果全身都能儲存內氣，那麼就練成了金鐘罩了。那時候就再也不怕人打你了。

  第五步，當內氣充盈到極點時，內氣能夠直接從身體裡迸發出來，就能練成隔空打穴的神技了。

  陽天聽得心癢難耐，自己知道自己已經吃過藥蛇了，應該有六十年的內功功力了，趕緊實踐一下。於是，陽天學著老者的樣子在外面的青石上打坐。

  很快他就入定了，然後感覺四肢從地上吸收著冰冷的陰氣，頭頂上因為沒有太陽，只有四個月亮，所以吸收的也是月亮的陰氣。兩種陰氣從幾處匯集到氣海之中，讓陽天感覺腹內形成了一塊冰坨一樣的東西。渾身越來越冷，等他想動彈的時候，身體如同被冰凍了一樣。

  陽天暗自叫苦，這跟老者說得完全不一樣呀，渾身的血液也不流動了，整個人如同冰雕一樣，打坐在青石上。

  老者並沒有照顧陽天，他認為象陽天這樣的年輕人心思浮躁，五年內都入不了定，不入定就根本不可能有什麼走火入魔的危險，所以讓他隨便練！哪知道陽天竟然冷氣入身，被定在青石之上了。

  被冰凍住後，陽天經歷了剛開始的慌亂，不一會反而平靜下來了。這地方又沒什麼危險，動物們都是朋友，黑鮫人應該還查不到這裡來，就當是睡覺吧！

  想通此事後，陽天漸漸的心無旁騖了，內心始終保持著一點溫陽。這正符合內功心法所說，至靜虛，守元陽。

  過了半夜後，冰凍到極點的身體，反而開始發熱了，等到了山雞打鳴，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一股暖陽頓時從陽天的頭頂上灌輸進來。

  隨著日頭越升越高，陽天的頭上開始冒汗，汗水濕透了衣裳，轉眼又被高熱的身體蒸發，最終在其身邊形成一團白霧。

  白鮫老者早起後，見陽天還在那裡打坐，也不管他，自己下山去了，所以沒有見到這樣的奇景。

  等到黑夜老者回來，陽天整整坐夠了一天，這才出了定，跳下了岩石。一雙眼睛晶瑩水潤，如同兩顆寶石一樣在黑夜中閃閃發光。

  老者疑惑地問道：「你坐了一天？」

  陽天沒有回答老者的問題，笑著感激道：「多謝老先生不吝賜教，我已經學會內中生力了。」

  老者根本不信，只是微微點頭道：「我這裡並沒有食物，要不你先下山去，山腳處有兩個農戶，你可在那裡吃飯。就說是我的朋友，他們一定不會拒絕的。」

  陽天謝過老者，飄然往山下走去。老者看著陽天行走的樣子，喃喃自語道：「這小子行走怎麼如此飄逸呢？昨天過來看他還腳步沉重，鼻息粗喘，剛才似乎真的有所不同呀。」

  陽天一路輕飄飄地下山，其實心中依然無法平靜，還在回味身體內發生劇變，內功速成的風險是極大的，直到老者回來時，他才從身體的撕裂中恢復。

  昨夜吸收的陰氣和今天白天吸收的陽氣在體內不可抑止地打架，造成他身體的崩潰與重建。

  陽天是為了能夠恢復行動，所以利用陽氣去破除被陰氣所凍結的身體，這就促成了陽氣與陰氣的戰鬥，最後差點無法收拾，險些喪了性命。

  因為隨著白天日照強烈後，陽氣漸漸地充滿了頭部，陽天開始向下逼迫陰氣。他控制著陽氣如同海浪一樣衝擊著脖子下面陰氣構成的堤壩，一次又一次，在日上三桿的時候，陽氣終於衝破了堤壩，蔓延到了胸部。陽天的胳膊終於能夠活動了，他急忙變化了一個手印姿勢。這是老者教給他導氣的姿勢。

  有了這個姿勢後，陽天就可以控制陽氣的走向了，不過此時他意識到，如果在正午的時候陽氣還不能歸入氣海，那他就再也沒機會活下去了。因為正午一過，陰氣就會越來越重，重新封凍自己的全身，而連續兩天的封凍，那陽氣就無法再擊退陰氣了。就算老者發現後，好心救助，自己必然也會百脈不通，身體虧損了。

  正是因為這種緊迫感，所以陽天一旦獲得了導氣的功能後，他就開始指揮盤踞在頭部和胸部的陽氣突破陰氣的防守。這過程如同攻城略地一般，陽氣剛突破了一點，隨即陰氣就把突破的陽氣圍困起來，消耗掉。

  這樣鬥爭了一會，陽天知道這樣拼消耗根本不行，因為陽氣遠遠沒有陰氣的存量大，時間上根本來不及。

  陽天只好採用聲東擊西的戰術，三點佯攻，一處偷襲突破。用陽氣把陰氣調集到左半身的時候，正是太陽當頭的時候，一股陽氣終於從右半身突破了重重圍堵到達了氣海之中。

  瞬間，氣海就如同滾燙的油鍋潑下了一碗水，劇烈的反應，把早已歸集到氣海穴中凝固的內氣塊激活，這些內氣塊正是藥蛇帶給他的。

  劇烈的反應頓時在身體裡展開，陽天感覺到身體的撕裂，體內陰陽之氣到處亂竄，如同洪水在大地上的肆虐。

  陽天差點沒被這種撕裂疼死，按照人家內功循序漸進的方式，各處的經脈都是慢慢地撐大，如同河水沖刷河道一般，經年累月後，河道才能寬廣。可是現在陽天的情況如同山洪暴發般，瞬時就要衝刷成河道，這對肉體的傷害是巨大的。

  不過此時，陽天才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有慢慢修復的功能，這大概是爺爺如此看重此身體的原因吧！

  於是，陽天也從剛開始的驚慌失措中，慢慢鎮定下來，強忍著劇痛，開始收集亂竄的內氣。

  用了整整一下午，陰陽內氣才被匯集到氣海中，形成黑白二氣在氣海中旋轉，如同太極圖般。體內的經絡中也都充滿了內氣，不過所有陽經都是充滿了陽氣，所有陰經充滿的是陰氣。

  老者回來時，陽天終於能夠活動了。不過他發現自己的衣服都被內力震裂，一站起來，身上的衣服如同蝴蝶般飛落，渾身上下一絲不掛。

  趁著老者的眼神不好，陽天急忙告別。

  下到山來，他按照老者的指示，找到了兩個農戶家，他悄悄偷了身衣服，接著往南走去。走了十里來地，找到一個破敗的小廟。進了廟，陽天把路上抓住的兩隻山雞洗洗剝乾淨，做了兩隻叫花雞吃。

  吃完後，陽天才有機會觀察這座小廟的布置。廟裡供奉的是一條躍然而起的一條紅鯉魚。鯉魚是用木頭雕刻而成，鱗片畢現，如同真魚相同。魚身彎曲的角度圓滑，陽天忍不住跳到其上，躺下魚身上非常舒服。一覺睡到天剛蒙蒙亮，就聽見小廟外來了十來個人。陽天機敏地藏身在魚像之後，免得惹事上身。

  剛躲好，就聽見這些人進了小廟中，一個粗聲粗氣的嗓門倉皇地說道：「我看咱們是陷入對手的包圍中了，他們是要趕盡殺絕呀！」

  另一個細聲細語的人嘆了口氣說道：「當時我就說不要惹這個三陽會，你們非要去做。這七絕刀是那麼好搶的？」

  一個中氣十足的人不耐煩地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別再埋怨了。想想該怎麼突圍吧！」

  粗聲的人說道：「他們想要的是七絕刀，不如我們把刀給他們，看他們是否能放了我們！」

  細聲的人否決道：「不可能！你們沒聽說這把七絕刀是青鮫人用來準備在王位競技中出奇制勝的法寶嗎？他們肯定不會讓任何人知道這個消息的。」

  眾人沉默了一陣後，粗聲的人破釜沉舟地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還不如把七絕刀獻給白鮫人呢，讓白鮫人保護咱們呢。這裡是白鮫人的地盤。」

  中氣十足的人同意道：「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只有白鮫人能幫咱們。可是到哪裡去找他們呢？」

  細聲的人猶豫地說道：「我認識一個白鮫人，但是他在離此十幾里外的山上呢。他是我師父的一個朋友。」

  粗聲粗氣的人催促道：「那咱們還不趕緊走？」

  中氣十足的人顯然不同意這樣，冷冷地說道：「現在每個人的想法不同，我們要多做防備。不能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中。」

  細聲的人怒道：「既然你們不相信我，那就別跟我走。」說完作勢要走。

  中氣十足的人阻攔道：「不許走。你走了萬一被對手抓住，不就暴露我們的位置了嗎？」

  細聲的人怒道：「既不相信我，又不讓我走，你們要幹什麼？」

  中氣十足的人淡淡地說道：「你把刀留下就可以去請那個白鮫人。」

  細聲的人嚷嚷道：「把刀留下？這七絕刀總共分三部分，我只拿了一部分，能有什麼用呢？」

  粗聲的人搶先說道：「怎麼沒用呢？沒有刀鋒，我們這刀就根本不能用。到時候萬一敵人圍攻上來，我們都無法用它抵擋！」

  細聲的人嘆了口氣道：「那我就把刀留下，你們等我搬來救兵解救你們吧！」說完嘡啷一聲，似乎是扔下一個什麼東西，然後出了廟。

  陽天偷眼一看，地上扔了一個彎曲如月的黑色細鐵棍。他心想這玩意是刀？別開玩笑了，這明明是個捅火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