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刺殺任務

  第二十五章刺殺任務

  狐歷七百二十七年，初春，二月。

  整個利茲城非常大，比王城還大，比王城更複雜。王城的街道是筆直的，劃分得很有規律，利茲城則是自然形成的城市，完全沒有規劃，小巷子非常多。

  如果陽天沒有生物計算機記錄，很容易就迷路了。據說在利茲城住過十年的人還經常迷路呢。

  陽天只用了半天的時間就學會了利茲的方言，如果說那阿泰國的語言偏重於柔糯如同粘糕一樣，那利茲城的方言則如硬面饅頭，雖然脫不了誘人的底色，不過有了些利爽的感覺了。大概是因為接壤虎魯國的原因吧。

  晚上陽天坐在客棧旁邊的酒館中和當地的酒客聊天，很快，他就得到了想要的情報。

  城主姜明之是王上同父異母的弟弟，在利茲城已經當了五年城主，對利茲城的商貿促進極大。

  他倡導新開商鋪三年免收稅賦，並開放了城禁，不檢查進出城的人員。因此，他成為王上兄弟中最能幹的城主。

  得到這些消息，陽天分析：「估計王上就是刺殺姜明之的幕後真兇吧！否則怎麼會這麼闊綽，用三萬銅板刺殺？」

  

  想到這裡，陽天手中忽然多了一根銀針，這是他今天在集市上買的。用銀針做武器是陽天的夢想，這讓他回想起電影中的東方不敗。自從看了那部電影，林青霞就成了他的夢中情人。

  剛想到這裡，忽然大街上喧鬧起來了，有人叫道：「林家小姐回來了！」眾酒客也都湧出了酒館，到街邊上觀看。陽天坐在酒館靠街的一面，所以他並沒有跑出去湊熱鬧，反而趁此機會把鄰桌的酒拿過來跟自己的空酒壺換了一下。邊換邊搖頭想道：「真是一個地方一個風俗呀，就算一個女子再美，也不至於這樣傾城呀？更不至於把酒丟掉呀？」

  悠然地倒了一杯別人的酒，端起酒杯就要喝，順便抬眼看了一下窗外，結果酒沒有倒進嘴裡，反而全潑在了衣服上了。

  「怎麼可以這麼美？」陽天就覺得那女子從街邊走過，腦海中頓時配起了音樂，一段西皮流水，有板有眼，她就那麼娉婷地飄了過來，蓮步輕移，水袖漫捲。那一眼的風情，那一甩的衣袖在滿街的人群中，那麼靈動，所有的熙熙攘攘，在陽天的眼中全部靜止了，一切都成了背景，只有她的一顰一笑吸引了所有的月光。

  「月下看美人！」這一定是有過共同經歷的人說出的話，太精準了。陽天甚至都忘記呼吸了，這個美人就這麼娉婷地走進了陽天的心中，他甚至都不知道這個美人何時離去的。等到他發現街上的人群都散去時，他才失落地收回了眼神。

  酒館中又開始喧鬧起來，很快就有這個美人的消息傳到陽天的耳朵中了。

  林家小姐是城中富商林老爺的三小姐，從小就非常聰穎，被視為掌上明珠，今年芳齡二八，正是美妙年華。前去提親的人把林府的門檻都踩平了。但是林老爺沒有看上一家，據說城主也對林小姐非常傾心，已經把自己的結髮妻子休掉了，準備迎娶林小姐。

  陽天聽到這個消息，胸中頓時升起一團怒火，如此無恥的男人，竟然這樣做，就憑這一點，也必須把他幹掉。

  下定了決心後，陽天開始和酒客們旁敲側擊地問城主的行蹤，當聽說城主四天後去東山狩獵，陽天不禁大喜，這機會太好了。帶著滿肚子收穫，陽天回到客棧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陽天就去了城主府踩點，以便到時候跟蹤和觀察。城主府很大，一個九十九個門釘的大門，還有兩道小門。那兩個小門都是由寬達三米的兩個門板構成。一個門樓都寬達數十米，門前有十來個家丁手拿哨棒作為護衛。

  看好了位置後，陽天還要再次確認城主的出行計劃。於是，陽天來到了菜市場，很快就找到給城主府送菜的攤位。

  陽天早已經做好了準備，身穿葛衣，象個苦力模樣，跟賣菜的老闆說道：「我來利茲找親戚，親戚沒找到，結果錢又丟了，為了能吃頓飽飯，給您當個短工吧！」

  賣菜的老闆看陽天一身腱子肉，點頭道：「看你身體還不錯，那就留下吧，乾的好，我會給你工錢的。」

  陽天大喜，就在這個攤位上幹了起來。對於當了兩個月廚師的陽天來說，賣菜自然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把菜上噴上些水汽，看上去鮮嫩鮮嫩的，十來種菜擺放的整齊有序，顏色搭配的賞心悅目，贏得老闆連連誇獎。

  日上三竿的時候，老闆吩咐陽天跟著去城主府送菜。看見老闆準備了整整兩大車菜，陽天立刻就估算出來城主府中的大致人數了。

  進了城主府，這是個五進五出的大院子，廚房也分了三處。一個大灶是專門給家丁們吃飯的地方，一個中灶是給各種管事們準備飯菜的，還有一個小灶是給城主及其家人做飯的地方。大灶在第二個院子中，中灶在第三個院子中，小灶則在第四個院子中。

  負責小灶的師傅是個老傢伙，仔細地挑揀著新鮮的蔬菜，有些意外地誇獎道：「老李，今天送的菜還不錯。」

  賣菜的老闆驚喜道：「老許頭，這麼多年你頭一次誇獎我呀！」

  老許頭嘴角一吊，諷刺道：「這麼多年你都不長記性，今天好不容易長一次記性，我當然要表示一下了。」

  老李介紹道：「這是我新夥計幫你拾掇的，小牛快來見見老師傅。」

  陽天忙上來見禮道：「還請老師傅多指教。」

  老許頭看了看利索的陽天，忍不住贊道：「小伙子挺精神呀！你要賣菜肯定比老李強。」聽到這話，老李臉色一變。

  陽天心中鬱悶：「這拾掇菜的水平高了，還真是危險，憑這句話，老李肯定不願意要我了！」所以趕忙恭維道：「老闆對我很好，我用心報答他，我可不會做生意，再說我要是找到了親戚，就要回去了。」

  老許頭今天心情似乎不錯，居然關心地問道：「你親戚叫什麼，我可以幫你打聽打聽。」

  陽天趕忙把老虎的名字借來，裝作感激的樣子說道：「我親戚叫山嘯，是個遠房的表兄。」

  老李已經看出老許頭對陽天很有好感了，忙打斷道：「這事情只能靠碰，他又不知道他表兄在什麼地方住，只知道在利茲城中。好了，不打擾您了，我們也該走了。」

  陽天趕緊問道：「不知道老師傅這一周都需要什麼青菜，我好留意著。」

  許老頭想了想說道：「明天再送點松茸，後天就不用送菜了。」

  陽天暗喜，忙確認道：「後天您不做飯嗎？」

  許老頭點頭道：「後天城主要去東山打獵，所以就在外面吃了。」陽天趕忙和老闆退出城主府。

  回到菜攤，老闆很嚴肅地說道：「小牛呀，你要想做賣菜的生意，我可以給你投資呀！這個生意用不了多少錢，三百文就可以幹起來了。我當年就是三百文做起來的。」

  陽天忙謝絕道：「多謝老闆，我還要找兄弟呢。沒時間去做生意。我現在去做飯了。」說完趕緊到菜攤邊的爐子旁邊做了一鍋燴菜。

  老闆吃得連呼好吃，又開始鼓動陽天開個飯館，還是他投資。陽天鬱悶地不再搭話。

  到了晚上，陽天藉口要找親戚，推辭了老闆安排的睡鋪。確認沒有跟蹤後，他悄悄回到了客棧休息。

  一夜休息後，他退了客棧，騎著馬來到了與老虎約定的地方。沒過多久，老虎也跑了過來，身上還有些傷痕。

  陽天驚訝道：「你怎麼受傷了？」

  山嘯滿不在乎地說道：「最近缺少運動，竟然打不過這裡的群狼了。」

  陽天嚇了一跳道：「這裡有狼群呀？最後怎麼樣了？」

  山嘯不好意思地說道：「最後我們相互畏懼，各自讓了一步。只要我以後不再進此山了，他們就放過我這次。」

  陽天哈哈大笑道：「你直接說你逃了出來不就行了，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承認失敗。看來你學會官場的虛偽了。」

  山嘯不爽地說道：「最重要的是我沒帶我的衛隊，否則這些狼一個個都不得好死！別說我了，你探聽的情況如何？」

  陽天輕笑道：「目標明天就來這山上打獵，我還指望你收服這裡的動物，好幫我忙呢！看來我的希望落空了。」

  山嘯嗤笑道：「沒收服就不行了嗎？你太小看我了，要知道我現在靠智慧生存。明天只要目標一進山，我就跟著目標進去。那狼群肯定會對我圍追堵截的，我還是能利用這群狼把目標殺死的。」

  陽天點頭道：「這個辦法好是好，但是對你來說挺危險的。」

  山嘯傲嬌地說道：「這叫借狼殺人。不要以為你們人類有多聰明！我若連這個都做不成，那就不必存活在世了。」

  陽天考慮了半天說道：「雖然如此，但是為了保險起見，我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做些埋伏吧！」

  山嘯雖然嘴上說不用，但是還是很熱心地把陽天領到一個隱秘的地方，讓陽天明天就在這裡躲藏。陽天看了看此地，確實適合埋伏，於是又在進出此密地的要道上挖了個陷阱。

  這一天，陽天過的雖然很忙亂，但是很充實，而賣菜的李老闆過得也很忙亂，很窩火，昨天那個很能幹的「小牛」果然沒來幫忙。

  李老闆雖然早已估計到是這個結果，但是沒想到「小牛」這麼快就不幹了。

  為此李老闆還被老許頭諷刺了一番，李老闆欲哭無淚地辯解道：「我可不是不誠心留他，我都跟他說，他開菜攤，我出錢，他開飯館，我投資。但是他還是跑了。」

  老許頭嘆了口氣道：「你把小孩子嚇到了！跟你素不相識，你又是幫他開菜鋪，又是幫他開飯館，他還以為你要招他做上門女婿呢。」

  李老闆無奈說道：「我要有個女兒，還真就有這門心思呢。看我那兒子，整天好吃懶做，比起那小牛可差太遠了。」

  老許頭也感嘆道：「你說得也對，有些人，你看上去就想幫他。我前些天準備把手藝傳下去，在府里找了一圈就沒有一個能看上眼的。」

  兩個人嘆息了一陣，才散去。

  轉眼到了城主打獵的日子，陽天爬到山前的高樹上瞭望，等得他都快沒耐心的時候，才看見一個車隊從城東門出來，浩浩蕩蕩地奔向東山而來。

  陽天趕忙通知了樹下的山嘯，山嘯懶洋洋地說道：「我早就從地面上聽見車轍的聲音了。等到了近前，我會跑出去，吸引他們的注意。」說完接著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是在打盹還是在聆聽。

  又過了半個多時辰，這車隊才走完了十里路。陽天鬱悶了，就這速度還打獵，估計是來踏青的吧？不過時節不對呀，這才是二月呀！還沒到三月春光好時節呢。

  陽天很小心地隱藏在樹木上，觀察著這些戰車，他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戰車。前面一個車夫控制著兩頭烈馬，後面有三個武士裝扮的人拿著刀劍，身上還背著角弓。

  戰車上樹立著三根木桿，幫助三名武士維持站立的平衡。這時候，山嘯忽然跑了出去，大吼一聲：「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打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聽見這切口，陽天差點沒從樹上掉下來，這口號還是某次他開玩笑地跟山嘯說過一遍，沒想到它還記住了，可惜車上的人聽不懂虎語，否則還真用對了地方。不過即使聽不懂老虎的話，但是見到老虎猛然竄出來，也把這幾輛戰車上的人給嚇住了。

  只聽一個人大喊道：「快去保護城主和林小姐。」

  陽天聽了大吃一驚，林小姐也來狩獵了？看來這城主還是很有辦法的，利用權勢強求民女。

  陽天盯住了那個被保護的傢伙，他就是姜明之，正站在第三輛戰車上，他是一個相貌沉穩的中年狐人，身材在狐人中算是高的，面似滿月，懸鼻闊口，三縷長髯，自有一股氣派。

  第四輛車上正是那天驚鴻一瞥的美女，一身勁裝，身穿披風，手中握著一把角弓。她的臉清純得如同一塊透明的水晶，皮膚滑膩白皙，還帶著一種透明的反光，尤其是她的一雙黑眼睛，好像飽含著眼淚一般，水汪汪的，美得不忍讓人直視。

  此時形勢發生了一些出乎預料的變化，老虎的出現，讓這幫打獵的都害怕了。他們不是想如何把老虎打死，反而準備保護著城主往回跑。本來一個誘敵深入的計策，結果成了追擊潰逃的現實。

  山嘯見此，鬱悶之極，只好大吼道：「計劃有變，看來只有我來殺死這個城主了。」

  陽天無奈地用虎語說道：「你要小心，不行的話，就算了。我再找機會殺他吧！」

  這幾聲虎吼也驚動了山中的群狼，這群狼這幾天本就提心弔膽害怕老虎前來尋仇，聽見了兩種虎嘯，還以為那天的斑斕大虎又找來了同伴。狼王當即大吼道：「所有兄弟都聽命，現在立刻出戰。」

  陽天聽見群狼的喊殺聲，心中一嘆，這局勢越發地不受控制了。

  城主總共來了八輛戰車，六輛護衛的戰車都排在了前面防備老虎，城主和林小姐的戰車開始調頭往利茲城跑。

  陽天趕忙爬下了樹，進到林中把馬牽了出來，別一會戰鬥中把馬吃掉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騎上了馬，陽天決定趕過去把城主殺了，畢竟在這裡多待一天就有一天的危險。

  他用一塊黑布把自己的臉蒙上一半，如同佐羅一樣，猛地從山腳的樹林中竄出來，沒跑兩步，後面就有一群狼也從樹林中竄出來。

  這情景如同他被群狼追趕一般，而這群狼則站在了斑斕大虎的身後，如同老虎的軍隊一樣。

  此時，老虎見自己被夾在了中間，它沒有害怕，反而對著狼群大吼道：「你們都看見了，我沒有進山，我被這群人圍住了。若你們幫我把這群人消滅掉，我絕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頭狼陰森森地問道：「我聽到兩種虎嘯，你的同伴呢？」

  山嘯嗤笑道：「我就算帶上五隻虎也鬥不過你們呀！再說你這裡有什麼好的？我非要在這裡落腳？快來幫我把這些可惡的人類消滅掉，以後有機會到高界山我請你們吃魚。」

  老虎一番水平極高的話，即是激將又暗含吹捧，明面上誘惑，暗地裡懇求，給了頭狼很大的面子。聽得頭狼雲山霧罩的，心中十分得意：「老虎跟我拉關係了！還要請我吃魚呢！」

  它不再猶豫，高聲叫道：「兄弟們，冤家宜解不宜結，咱們幫老虎一個忙，怎麼樣！」

  群狼哪有主意，忙說道：「全憑老大吩咐。」

  頭狼呼嘯道：「咱們就先把可惡的人類殺掉吧！」說完帶著群狼沖向了六輛戰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