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孟老

  「你在那捲軸之中碰到什麼東西了？」一個蒼老聲音在齊昊身旁響起，枯槁老者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齊昊身邊，他原本弓著的背脊挺的筆直，一雙渾濁不堪的雙眼此刻仿佛天穹之上的兩點繁星，近乎射出光彩來。

  老人面容凝重如水，蹙眉盯著塔樓全神戒備，頭也沒回的向齊昊問道。

  「不知道，打開捲軸的瞬間其中好像有什麼東西要脫困而出一般。」齊昊此刻也是驚魂未定，那個莫名的東西給人的感覺實在太可怕了，直到現在齊昊背上冷汗依舊沒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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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整個皇家書院周圍戒備的兵士、修者皆被塔樓大門破碎的聲音驚動，「嘩啦」一聲將塔樓圍了起來，全身戒備的看著四周。

  虛空之中突然一陣波動，一個身著青灰長衫，滿頭銀髮，身形偉岸的老者出現在虛空當中，老者略微瞟了一眼齊昊，隨後向形容枯朽的老者躬身施禮，恭聲道：「見過孟老。」

  「嗯。」

  孟老又恢復成之前那副油盡燈枯，仿佛隨時都可能死掉的樣子，動了動拐杖從鼻子中哼出一個濃重的鼻音以作應答。

  身材高大的老者仿佛已經知道孟老是這般反映，並不以為杵，伸手招呼一名在四周戒備的修者上前，仔細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片刻之後，高大老者揮退此人，對孟老躬身一禮，道：「孟老，不知剛才……」老者說道此處停下話來，滿臉疑惑的看著孟老。

  孟老病懨懨的瞟了高大老者一眼，少氣無力晃了晃手中個拐杖說道：「給你說了也沒用，哪來回哪去，沒事別來這裡給我添堵。」

  老者似乎對孟老頗為敬畏，聽到孟老此言只能幹笑了一下，拱手道：「既然如此，那這裡的一切就交給您老人家了。」

  言罷，高大老者衝著齊昊的方向伸手一招。

  齊昊看到老者的動作心下一驚，勁力瞬間鼓盪全身，裂天拳全力打向老者，同時腳下不停，踏天步攻伐之力竭力運出，虛空逆踩。

  「砰！」

  虛空都仿佛被齊昊踩爆一般，一聲脆鳴，齊昊的身體在兩相較勁之下不斷震顫，皮膚下血管暴突，額頭上更是青筋蹦起，眼眶崩裂，牙關緊咬，一絲血跡也漸漸順著嘴角流下。

  老者看到此種情況，眉頭輕皺，隨後掌心虛空一握。

  齊昊只覺得胸中一窒，仿佛被一隻虛空大手緊緊攥住，隨後便毫無抵抗的向著老者的方向飛去。

  「呼！」

  就在齊昊快到飛到老者身邊的時候，一片不知從何處射來的葉片，劃出道道蒙蒙異彩，衝著青衫老者面門射來，倏忽而至。

  高大老者心底一悸，再想躲避時已然來不及，當下放開齊昊，面色凝重，雙手在虛空劃出兩條法則道跡，拼成一個法則烙印凝於虛空，一道道紋絡隨著老者的雙手牽引在烙印之中交互盤繞。

  老者雙手將道紋浮現的虛空圓環對著葉片猛推去。

  「嗤！」

  仿佛冬雪消融一般，圓環與葉片相撞，隨即同時消泯，化為點點光華，消散虛空，重新恢復為大道法則。

  老者在虛空中被反震撞擊的踉蹌倒退出一步，身形晃動了幾下，才站直身體。

  「曾厲！」

  老者站定身形，之後面朝一個方向，緩緩吐出一個名字。

  「沒想到老皇主還記得我的名字，草民真是榮幸。」一個略帶諷刺之意的聲音傳出，隨後一個白衣美髯的身影從虛空之中踱步而出。

  曾厲來到場中當先向孟老躬身施禮道：「孟老，好久不見。」

  孟老看到曾厲，滿臉的老褶都打開了不少，咧嘴露出為數不多的幾顆牙齒，笑呵呵的點頭道：「是好久不見了，長進不少啊。」

  曾厲聽到此言，沒有說話，只是笑著拱了拱手。

  此時站在塔樓四周戒備的修者看到曾厲出現並對高大老者出手，紛紛縱起身形，立於虛空將曾厲圍在正中。

  孟老看到此景，面色一頓，輕喝道：「你們上去幹什麼，哪有你們的事情，都給我好好守著塔樓。」

  孟老說著話手中拐杖對空一揮。

  隨著孟老手杖揮動，除了曾厲與高大老者外，其他人皆感到仿佛身負泰山一般沉重，一個個被猛然壓落至地面。

  看守塔樓的不下五十位修者，五十人中最低的也是凝胎境，其中更有兩人已是碎玉中期的境界，竟然被孟老輕描淡寫的全部壓落，碎玉巔峰強者也不過如此吧。

  被壓落的眾人皆面色一變，都沒有想到這個平日總是呆在塔樓中不顯山不露水的腐朽老者竟然有如此修為。

  而立於虛空之上的曾厲與高大來著仿佛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剛才的事情一般，眼睛皆牢牢地盯著對方。

  良久，高大老者突然一嘆，臉色黯然道：「你們還是不肯原諒我麼？當初我也是迫不得已。」

  曾厲聞言，略沉默了一下，隨即微微擺手道：「當初的事情，不論誰對誰錯，終究是無法挽回了。今天這個少年我不會讓你帶走的。」

  老者聽到曾厲的話，搖杆猛然一挺，眼神仿佛利劍，直視曾厲道：「好，過去的事情咱們就不說了，沒想到這些年過去了你竟然也達到今天的境地，當年的潛龍曾厲果然非凡，今天咱們就手下見真章。」

  曾厲輕笑一聲，風輕雲淡道：「你們弈家的傳承也不差，硬生生的把你推高到這個地步。」

  老者不在多言，看了曾厲一眼，虛空一閃，便已不見蹤影。

  曾厲看到老者消失，回身叮囑齊昊道：「你哪裡也不要去，天禹城沒有比這塔樓周圍更安全的地方，放心在這裡等我回來。」

  言罷，曾厲不待齊昊有所反應，在天穹之上一步邁出，原地便失去了他的身影。

  齊昊看到兩人接連消失，連二人去到什麼地方大戰都不知道，只能不停的在原地踱著步子，焦急的等待結果。

  「你晃什麼晃，晃的我眼暈。想看就來我這邊。」孟老的聲音從齊昊身後傳來。

  齊昊聽到孟老此言，一流小跑到孟老身邊，嘿笑著伸出手在孟老的肩膀上揉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