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黯然離開

  當鮫族的戰士穿越大半個妖族之境抵達妖皇宮的時候，得到的消息是，妖皇與妖后已經帶著妖族的大軍前往朱雀帝國了。

  「什麼時候走的？」枂痕驀然瞪大了眼睛，神色不善的看著守在妖皇宮門口的娪姬。

  她雖然看不出來對方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來歷，但是卻也能夠從對方身上的氣息感覺出她必然是一個能力在自己之上的強者。

  娪姬有些不耐的看著對方：「就在你們來的前一刻。」

  枂痕咬了咬後槽牙，鳳千嵐這很明顯就是在針對他們，然而他們還不能有半點不滿的情緒。

  忽然，鳳千羽從九層台階之上走下來了，他兩邊的肩上一邊蹲著一隻毛茸茸的小白虎，遠遠看過去像是披著一條白色的皮毛坎肩。

  「怎麼回事？」鳳千羽雙手揣在厚厚的衣袖裡，微微蹙起眉頭看著台階之下的那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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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娪姬慵懶的靠在旁邊的石欄上，淡淡道：「又是一群上趕著來求結交的。」

  枂痕的臉頓時有些發燙，然而她卻沒有辦法反駁娪姬的話，而且她更沒有臉說荼蘼也參與了這一次的出使，否則他們鮫族便真的里子面子都沒有了，在旁人眼底更是與那種上趕著把自己的女兒嫁入高門的農夫並無不同。

  一行鮫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枂痕硬著頭皮問道：「請問妖皇陛下什麼時候會回來呢？」

  鳳千羽淡淡道：「這可說不準，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且這些都是機密，如何能說與外人？」

  枂痕頓了頓，什麼話都沒有說，轉身就帶著人離開了。

  鳳千羽冷冷的望著那群漸行漸遠的人，英俊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他緩緩地轉頭看著一直雙手抱臂躲在附近的樹上看熱鬧的狐御：「你不是能御獸麼？給他們找點兒樂子吧。」

  狐御的眼底掠過一絲興奮，但隨即便一本正經道：「我可是妖皇和妖后倆個人吩咐留下來看住你的，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雖然我也不喜歡她們，但是我可不是那種隨便的妖修……」

  鳳千羽微微挑眉：「那就算了吧。」

  狐御一愣：「誒？你怎麼不勸勸我啊？」

  鳳千羽一臉的誠懇：「我不喜歡強人所難。」

  狐御不贊同的搖搖頭：「我就喜歡被人家強迫~」這句話沒有歧義咩？

  鳳千羽眼角抽搐了一下，然後乾咳一聲道：「哦？那好吧，拜託你去給他們找點兒樂子。」

  狐御一臉得意的丟了個眼神給他：「你就瞧好了吧。」

  說著就急匆匆的召來了自己的坐騎飛快的跑了。

  鳳千羽微微的笑了笑搖了搖頭，正要轉身回去的時候，腳步忽然停住了。

  他頓了頓，看著站在台階之下孤獨一人的荼蘼，片刻之後走到了她身邊，輕聲道：「一起走走？」

  荼蘼緩緩地點點頭，然後看了一眼蹲在鳳千羽的肩頭上的兩隻小萌貨。

  兩個小東西看到了很久沒有見到的姐姐，自然是開心得不得了，嗷嗚嗷嗚的對著荼蘼揮著小爪子想要求撫摸求抱抱。

  鳳千羽一臉淡定的拍了拍兩個小東西的小爪子，然後淡淡的望著荼蘼：「有事？」

  荼蘼可以清晰的感應到鳳千羽對她的冷淡態度，忍不住有些傷心：「來看看你不行麼？」

  鳳千羽溫和的笑了笑：「有必要麼？當初我以為我們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荼蘼一愣，隨後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鳳千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鳳千羽看著荼蘼，片刻之後才輕聲嘆了口氣：「你覺得，站在你我的立場之上，我們還能夠繼續若無其事的在一起嗎？」

  荼蘼停下來腳步，神色哀戚的看著鳳千羽：「你變了。」

  鳳千羽緩緩地搖搖頭：「不是我變了，只是我明白了一些道理。」

  他定定的看著荼蘼：「你不是皇嫂，我也不是皇兄，我們都只是普通不過的凡妖。我沒有信心會等你千年，你也會因為各種事情而選擇放棄我。荼蘼，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結果會是什麼？」

  荼蘼沉默不語。

  鳳千羽替她回答：「要麼你放棄鮫族，我放棄妖族在一起，否則強行在一起，最後還是會分開。因為我們不過是這個世界上遵循規則的妖，而不是制定規則的妖。我永遠也不會成為皇兄那樣的人，可以為了皇嫂精心布局，可以為了她而去爭取這個天下。」

  「你不是自私的人，舍不下鮫族，而我也不能背棄我的族人，不能讓那一百萬妖修的血白流，到時候我們還是會站在對立的一面，這是無法避免的。」鳳千羽在上一次聽了黎音的話想了很多，而這些都是他後來相同的。

  世界上有一對像黎音和鳳千嵐這樣的伴侶，是奇蹟，而奇蹟是不可複製的。

  他和荼蘼，都不是可以為了愛情放棄一切的人。而而若是沒有這種覺悟，他們也絕對不可能會走到最後。

  與其後來哀慟絕望，不如在現在尚可斬斷的時候當機立斷。

  從某方面來說，鳳千羽比鳳千嵐更具有白虎一族的特性，那便是在感情上的當機立斷。在察覺到危險的時候，即使再痛，也要果敢。

  不過鳳千嵐卻也正是憑藉著那種不放棄任何的希望和機會，才會在最後與黎音站在雲端，並肩為王。

  從這一點上來說，兩者都不能判斷出誰優誰劣，不過是心性不同，做出的選擇也不同而已。

  荼蘼沉默著往前走了很長一段路，鳳千羽跟在她身後，他聽見了她無聲的哭泣，但是卻沒有任何表示，只是依舊默默地跟在她身邊而已。

  兩個小傢伙似乎也感覺到了氣氛有些壓抑，也小心翼翼的不再吵鬧了。

  「我明白了。」荼蘼忽然停下腳步道。

  她的聲音低得幾不可聞：「謝謝你，鳳千羽，謝謝你讓我明白了一點，枂痕說得不錯，這世界上果然沒有一個男人是靠得住的。」

  鳳千羽：「……」

  荼蘼抬起頭，那張精緻的臉上已經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了。

  她冷淡的看了鳳千羽一眼：「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纏著你了。」說罷，轉身就走了。

  「嘖嘖嘖，這個是不是就是人修所說的負心人啊？」忽然，狐御從樹上探出頭，一臉鄙夷的看著底下的鳳千羽，「用冠冕堂皇的話把人家小姑娘的心傷透了，你真是個壞傢伙。」

  鳳千羽一臉無奈的看著她：「別鬧了，你清楚的，無論是人修還是鮫族，我皇兄到最後都會跟他們算帳的，到時候你讓我站在哪一邊？所以，還不如現在先作出決定，免得以後讓兩邊都失望。」

  狐御伸手摸了摸下頜，點點頭，看著鳳千羽的眼神不免帶了幾分同情：「自己的哥哥和媳婦兒，果然是個很艱難的決定呢。不過，還是恭喜你做出了不會讓我日後對你拔刀相向的選擇。」

  鳳千羽回頭看了一眼荼蘼離開的方向，良久才苦笑了一聲，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