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波瀾乍起

  黎音站在妖皇宮最高的露台上望著荼蘼跟著枂痕一行人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漫天的雪花中。

  身後傳來了一聲微不可聞的腳步聲。

  黎音沒有回頭，卻輕聲開口問道：「她走了，你不去送送？」

  鳳千羽走到黎音身邊，微微紅著眼眶搖搖頭：「她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在鮫族和自己之間，荼蘼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鮫族。這個認知讓鳳千羽的心裡一陣一陣的抽痛，這種隱秘的疼痛讓他連呼吸都覺得喘不上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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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音回頭，看著面目清俊的少年微紅著眼眶望著遠處茫茫的一片白色，忍不住輕嘆了一聲，低頭替鳳千羽拂去肩上飄落的雪花：「那你的選擇呢？」

  鳳千羽微怔，看著黎音不說話。

  黎音見狀，微微一笑道：「山不去就我，我便去就山。你喜歡她不只是你的事，也是荼蘼的事。她也是喜歡你的，為什麼不去爭取一下呢？」

  鳳千羽聽得似懂非懂，片刻後卻皺起了眉頭：「我不想讓皇兄和皇嫂為難。」

  黎音怔住了，正想開口，卻被鳳千羽搶了先：「荼蘼很好，但是她有她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路要走，當我們的目的地不在一起的時候，怎麼可能走到一起去呢？就算是相互喜歡的人不是總能在一起的對不對？」

  黎音愣愣的看著鳳千羽，透過那雙冰藍色的眼眸像是看到了初次相遇在金家的草場之上那頭呆頭呆腦的小白虎。

  同樣的一雙眼眸，同樣的澄澈乾淨，天真無邪，只是如今卻多了幾份成長以後才會有的冷靜和克制。

  黎音不知道這樣的成長是不是好事，但是她卻希望，鳳千羽能在這樣的痛苦中破繭羽化。而不是被絕望的絲纏死在令人窒息的黑暗裡。

  「是啊，喜歡的人也不是總會在一起的。」黎音忽然輕輕地笑了起來，千羽這是在安慰她吧？

  接著，她微微抬起眼瞼，看著眼前這個幾乎與自己一樣高的少年，認真道：「但是沒有盡力，怎麼知道最後會不會在一起呢？」

  鳳千羽有些困惑的看著黎音：「怎樣才算是盡力了？」他也試著改變荼蘼的想法，但是他不清楚自己在荼蘼心裡究竟占據著怎樣的位置，他不敢去賭，因為害怕自己最後會輸的一敗塗地。

  「只要還活著，就還有努力的機會。」黎音抬頭看著頭頂上的天空，許久之後，忽然運起畢生之力一掌擊向無垠的蒼穹。

  強大的氣浪直衝雲霄，瞬間便衝上了萬米高空，將厚厚的烏雲全部衝散，露出雲層之後瓦藍瓦藍的天空。

  黎音微微揚起嘴角：「就像這樣，如果他在天上，便是將天捅個窟窿，也要找到他。」在這一刻，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一想到鳳千嵐還在九天之上等著她，她便無所畏懼。

  鳳千羽這一次在原地站了很久，才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他了解為什麼自己的兄長會那麼喜歡黎音了。

  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會是一層不變的，包括愛。但是黎音付出的愛卻是在每一日都與日俱增，她永遠也不會讓愛她的人失望。

  就在黎音著手處理妖族的事物漸漸走上正軌的時候，東方玹墨派人傳來了一個怎麼也讓她開心不起來的消息。

  東方牧芸里消失了。

  「消失了？」黎音的心情頓時變得很差，當初東方牧芸暗算她的仇還沒有算呢，東方玹墨究竟是怎麼做事的？

  在東方牧芸被東方玹墨帶回京都以後，青龍帝國的輿論便開始呈一邊倒的趨勢。

  東方玹墨的勢力這些年雖然一直在被東方牧芸打壓，但是並沒有被徹底的清洗。而皇后的母家，東方玹墨的妻族水家，作為四大家族之一，自然是支持東方玹墨成為皇帝的。

  而一直野心勃勃的沈家這些年已經被東方牧芸打壓得差不多了，各方勢力也一直在不斷地收縮，就像是一夜之間開始蟄伏，並且輕易不敢再流露出別的心思。

  至於東方鈺修，至少表面上他表現出來的是對東方玹墨絕對的臣服，並且還讓東方授衣主動對東方玹墨示好。一時間，這幾對兄弟姐妹之間看上去感情倒是好得不得了。當然，至於實際情況是怎樣，大家自然是心照不宣。

  加上國師宮青冥和凌家家主凌紫宸的襄助，東方玹墨在回去的第一個月月底，就順利的登基成為了青龍帝國的皇帝。而水輕姮，卻在這風口浪尖上被東方玹墨撤銷了太子妃的頭銜不提，更沒有封她為皇后。

  這一舉動讓水家對於東方玹墨十分不滿，水家家主更是氣得公然闖入了皇宮大內去質問皇帝。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水家家主卻是雙腿打著抖的從皇宮裡出來的，更是在離開皇宮的時候當著很多人的面打了水輕姮一巴掌，又說什麼家門不幸，最後領著已經傻了的水輕姮回到了水家。

  一時間，水家成了京都之中最大的笑話，但是這一回，水家竟然像是集體失聲了一樣，幾乎都是閉門不出，即便是在不得不出席的場合，也是沉默寡言的很少說話，更是對水輕姮被休回家閉口不提。

  「是她自己跑了的麼？」黎音冷漠的目光看得站在下方的青龍帝國的使者壓力山大，兩股戰戰。

  那人艱難的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回妖皇陛下的話，那罪人已經被陛下廢了修為，囚禁在昔日的皇長女府。且皇長女府周圍都有千羽軍守衛，尋常人並不能靠近，就連大將軍雲清歌也不得擅自靠近。」

  黎音危險的眯上了眼睛，當聽到東方牧芸消失了的時候，她第一個反應就是認為是雲清歌出手帶走了東方牧芸。但是眼前這個傳話的千羽軍說並不是雲清歌出的手，那又會是誰呢？

  黎音忽然皺起眉頭看著那人：「你方才說，旁人無法接近皇長女府，那麼，皇族的人可以靠近吧？」

  那名千羽軍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妖后陛下聰慧，果然名不虛傳。九皇女東方授衣，也就是如今的西闋國太后曾經在陛下登基的時候回青龍帝國送禮慶賀，並且曾在離開之時去了皇長女府見過罪人東方牧芸。」

  黎音驀然抓緊了扶手，片刻後才不著痕跡的鬆開：「東方授衣？」

  她也有一瞬的懷疑，但是卻將自己的想法推翻了。東方授衣若是救了東方牧芸，有什麼好處呢？況且，東方授衣一直與東方牧芸不對付，有什麼理由救她呢？

  但是轉念一想，黎音很快又釋然了。

  帶走東方牧芸，可不一定是在救她。趁著這個時候痛打落水狗，相信不止一個人會有這樣的想法。

  想到這裡，黎音也不由得冷笑一聲。東方牧芸張狂一世，想必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會落到這個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