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們結婚吧

  沈溪把整個人都埋在周遠山的懷中：「周遠山，方志書想逼我和他去城裡，你相信我，我要是真想走……你走之後我就跑了，哪裡會回村！」

  「剛才，剛才我一個人碰到他，我害怕。」沈溪快速地解釋著。

  周遠山擰眉看著沈溪。

  謊話連篇，這次，沈溪又想謀算自己什麼？

  方志書沒想到沈溪這麼快就叛變，氣得臉色鐵青，但是對上周遠山，方志書也不敢囂張，這會兒見四下無人的，怕自己挨揍，就快步離開了。

  「還不鬆手嗎？」周遠山冷聲問道。

  沈溪忽然間就意識到，自己重生歸來之後，周遠山對自己說的最多的話，就是鬆手，放開，退婚。

  沈溪抱得更緊了一些：「我不松，這輩子我都不鬆手。」

  周遠山被氣笑了：「沈溪，你究竟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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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溪道：「我想和你結婚！周遠山，我們明天就去打結婚證好不好？」

  夜長夢多！早早打了結婚證，先把周遠山變成自己的人。

  周遠山道：「為了供銷社的工作，就要嫁給我，值得嗎？」

  沈溪愣住了。

  周遠山難道覺得，自己不走，是因為知道周遠山可以給自己找供銷社的工作？

  沈溪被誤解，但是她一想到，自己之前做了什麼，讓周遠山這麼誤解，就覺得自己這是活該。

  她道：「周遠山，我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想嫁給你，是因為你是周遠山，我喜歡你，和別的事情沒關係。」

  周遠山看著眼前的沈溪，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神色陰沉。

  忽然間就一把推開了沈溪。

  周遠山把手電筒塞給沈溪：「不管你信不信，最近有連環殺人犯流竄到這附近了，不要在外面逗留。」

  周遠山說著，抬腿就走。

  沈溪看著自己手中的手電筒，心中忽然間就泛起一陣甜。

  看，周遠山永遠都是這幅嘴硬心軟的樣子。

  他還是關心她的！

  「喂，周遠山，你是特意回來接我的嗎？」沈溪問道。

  回應沈溪的，是長長久久的沉寂。

  看得出來，周遠山不想理會沈溪。

  到了村中，周遠山就回了家，整個過程都沒回頭再看沈溪一眼。

  沈溪的神情有些低落，看周遠山這個樣子……還氣著呢。

  不過也不急於一時，她有一輩子那麼久的時間，和周遠山表達自己的真心。

  沈家在村子中間的位置，還是土磚混合的房子，有些舊了，牆面開裂，但是院子被打掃得乾乾淨淨。

  沈溪站在門口，腳底生根一般的，有些不敢邁進這個院子。

  許桂蘭從屋子裡面走出來，看到沈溪站在院子外面，神色不悅：「沈溪！你還知道回來了啊。」

  沈溪鼓起勇氣，往院子裡面走去。

  「媽！」沈溪一把就抱住了許桂蘭，忍不住哽咽起來。

  媽媽還活著！

  前世，媽媽在不久之後，就跌入水塘去世了。

  今生，她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許桂蘭愣了一下，罵罵咧咧：「哭什麼哭！讓人聽到了，還以為你死了媽呢！晦氣不晦氣啊？」

  沈溪被許桂蘭那麼一罵，又笑了起來，真好！她還能看到活生生的媽媽！真好，這輩子她也不會讓前世的意外發生。

  許桂蘭本來已經準備好，好好問問沈溪今天去幹什麼了。

  但見沈溪這又哭又笑的，也有些許擔心，沒問出口。

  沈溪此時已經進了屋子。

  她環顧一圈，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忍不住地問道：「媽，我爸呢？」

  「你爸讓人捎話，說明天回來。」許桂蘭隨口說道。

  沈溪的爸爸沈明江在城裡機電場上班，這在八十年代是一份好工作，但沈家的日子，依舊過得捉襟見肘。

  因為沈明江……不怎麼拿錢回家。

  對於這一點，許桂蘭表示了理解。

  沈明江的身體不太好，要花挺多錢買藥。

  沈溪聽了許桂蘭的話，微微垂眸，前世……父親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出軌了吧？

  沈溪看著眼前的許桂蘭，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件事。

  母親這麼要強，知道這件事後，能受得了打擊嗎？

  許桂蘭並不知道女兒心中想的什麼，而是把目光落在沈溪手中的手電筒上：「這是哪裡來的？你今天是不是又去見方志書了！」

  許桂蘭的語氣嚴苛起來。

  沈溪連忙道：「媽，你別誤會，手電是周遠山的！」

  許桂蘭狐疑地問道：「你今天和周遠山出去了？」

  沈溪點了點頭：「是啊！媽，我戶口本呢？」

  「你要戶口本幹什麼？」許桂蘭警惕了起來。

  「我想和周遠山領證！」沈溪堅定地說道。

  兩個人的婚事，是許桂蘭做主定下的，沈溪知道許桂蘭有多喜歡周遠山，所以這會兒絲毫不隱瞞自己對周遠山的心思。

  許桂蘭不敢相信地看著沈溪：「你不是說自己死也不嫁給周遠山嗎？」

  為了這事兒，許桂蘭都愁白了不少頭髮。

  沈溪抱住許桂蘭的胳膊，親昵地說著：「媽，我想通了，周遠山其實不錯，而且你是我親媽，還能害我嗎？」

  許桂蘭伸手點了點沈溪的額頭：「你能這樣想就好。」

  「那方志書也是個不錯的，但是方志書心高氣傲的，他不可能真心對你。」許桂蘭給沈溪分析著。

  沈溪點了點頭：「放心，我都懂！」

  「餓了吧？我給你煎個雞蛋。」許桂蘭見沈溪神色不想作假，也高興起來。

  雞蛋可以用來換錢，許桂蘭自己捨不得吃，給女兒一部分，剩下的全給丈夫帶到城裡。

  機電廠本來應該分房子的，但是沈明江的運氣不好，沒分到。

  為了節省開支，許桂蘭和沈溪住在村子裡面，沈明江住城裡宿舍，每周回來一次。

  沈溪道：「媽，你多煎兩個雞蛋，我們一起吃。」

  許桂蘭皺眉道：「你爸明天回來，剩下的雞蛋要給你爸帶走，我少吃一口沒什麼要緊的。」

  聽到許桂蘭這樣說，沈溪的心頭一緊，湧上一種悲哀來。

  母親省吃儉用，為這個家操勞，可她父親呢？父親在城中過著家外有家的日子，母親省下的雞蛋，父親也會送給那個女人，還有那個女人生的女兒吃！

  想到這，沈溪的心中就湧起一種不忿來。

  「媽！要吃就一起吃！不然我也不吃了！」沈溪堅定地說道。

  許桂蘭無奈地道：「你這孩子，是怎麼了？」

  往日裡面，有什麼好吃的，沈溪都是藏起來吃的……

  不過這倒不是沈溪自己貪嘴。

  在許桂蘭不知道的地方，沈溪把拿走的東西，都送給方志書了。

  「媽，你看你，才多大年紀就有白頭髮了，多辛苦啊！也吃點好的補補。」沈溪笑著說道。

  許桂蘭聽了這話，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到底是狠了狠心，多打了一個雞蛋。

  三個荷包蛋。

  許桂蘭留給自己一個，剩下兩個裝到碗中，遞給了沈溪。

  沈溪端著碗就回屋。

  許桂蘭對沈溪這種行為見怪不怪，只是說了一句：「慢點吃，燙！」

  沈溪回屋待了一下，看著那熱氣騰騰的煎雞蛋，有些捨不得吃。

  她拿起手電筒，就往外走去。

  許桂蘭問道：「這麼晚了，你幹什麼去？」

  許桂蘭的語氣之中，帶著幾分警惕。

  沈溪該不會又要把這雞蛋給方志書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