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他是真的活該

  褚一鳴如遭雷擊，他身形恍了恍，還是一旁褚夫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什麼意思！？醫生，我爸他到底怎麼樣了？！什麼叫盡力了？我爸他平時好好的，就今天暈倒了，他……」

  醫生板起臉，嚴肅道：「患者的情況你們這些做家屬的又不是不知道，他本來心臟就不好，去年做了心臟搭橋，受不了任何刺激，你們倒好，使勁刺激他！」

  一個護士走到他身旁，將一份資料遞給他，醫生接過轉手遞給了褚家母子，沉聲道：「這是病危通知書，你們簽一下字吧！」

  「不……」

  褚一鳴死死地盯著醫生，如遭重擊，連連後退，他都不敢想像父親去世後，褚家會變成什麼樣。

  他怒聲吼道：「我不簽！」

  說完，褚一鳴轉身就跑，仿佛這樣醫院就不會下病危通知書似的。

  「一鳴！」

  

  褚夫人臉色慘白，她剛想抬腳去追褚一鳴，卻被醫生和護士攔下，遇見這種家屬，醫生也十分頭疼，他深吸一口氣，將病危通知書遞過去。

  「褚夫人，您最好還是簽了字再走，別讓我們醫院為難。」

  褚夫人臉色白了幾分，她嘴唇微微顫抖著，低頭盯著那份病危通知書，始終不肯接過。

  當她再抬起頭時，臉上已經布滿淚痕，看上去還怪可憐的。

  褚夫人哽咽道：「醫生……我老公他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抱歉，我盡力了。」

  醫生還是那句話。

  可這一句「我盡力了」卻是打碎她幻想的最後一擊。

  褚夫人愣了許久，怔怔看著醫生，她閉了閉眼，然後緩緩睜開，眼神滿是絕望，她顫著手接過那份病危通知書，醫生連忙把筆遞給她，看著她在家屬那一欄簽上自己的名字，醫生鬆了口氣。

  「褚夫人，節哀順變。」

  褚夫人苦澀一笑，跌跌撞撞朝手術室里跑去，她想去見褚老爺子最後一面。

  ……

  褚一鳴一路飆車回到褚家，跌跌撞撞朝別墅跑去。

  「大少爺？」

  有僕人喊他。

  「滾開！」

  褚一鳴怒吼一聲，腳步卻沒停下，他火急火燎來到二樓，一把推開臥室的房門，酒氣撲面而來，他皺了皺眉，來到裡屋。

  白迎月被外面的動靜吵醒，她迷迷糊糊從床上坐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哈欠，「大清早的，拆家呢？」

  看到白迎月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睡了一整晚，就好像沒事人似的，褚一鳴怒從心起，大步走到床邊，一把撕住白迎月的頭髮，對著她嬌俏的臉龐左右開弓。

  「啪啪！」

  「啊——」

  悽厲的慘叫聲迴蕩在房間裡，白迎月被扯的頭皮發麻，臉上也是火辣辣的疼，她恨恨抬眸看向褚一鳴，只見他像一頭髮怒的野獸般，令人不寒而慄。

  「褚一鳴！你瘋了嗎？大清早的抽什麼瘋？！」

  「你個賤人！我爸在醫院躺著都下病危通知書了，你他媽還挺享受啊？給家躺著又是喝酒又是睡覺的？我操你嗎！賤人，你看我不打死你！」

  褚一鳴被徹底激怒，他撕著白迎月的頭髮將她拽下床，穿著皮鞋往她身上踹，狠狠的踹，白迎月痛地蜷縮成一團。

  悽厲的哀嚎聲從二樓傳來，一樓的傭人嚇得瑟瑟發抖，她們這還是第一次見褚一鳴發這麼大的火。

  「賤人！賤人！你怎麼不去死！？要不是因為你，我早和白苒結婚了，哪還有顧墨時什麼事兒？要不是因為你，顧家也不會送花圈過來，把我爸氣的進了醫院。」

  「都是你！白迎月，是你毀了我的家！你該死！」

  褚一鳴一腳狠狠踹在她的肚子，白迎月胃裡一陣翻湧，噴出一口鮮血，趴在地上狼狽不堪。

  見狀，褚一鳴嚇了一跳，眼中的瘋狂逐漸褪去，他僵硬地站在那，沒再對白迎月拳打腳踢，半晌，他冷哼一聲，惡狠狠道：「活該！」

  活該？？

  白迎月披頭散髮，鼻青臉腫，她感覺身上沒一處地方是好的，她動了動，陣陣痛楚傳遍全身，她冷冷抬眸，目光森冷，她恨不得撲上去掐死這個男人。

  原本她還對褚一鳴抱有一絲僥倖，之前白苒給她聽的錄音她沒往心裡去，可如今……

  呵呵，她倒是徹底看清楚褚一鳴的真面目了。

  褚一鳴被她瞪的頭皮發麻，沖她揮舞拳頭，「你再他媽瞪我，你試試？」

  白迎月目光陰鷙，她扯了扯嘴角，嗤笑一聲，「說來說去，不就是你爹要死了，你覺得褚家要完了嗎？褚一鳴，白苒說得對，你就是一個沒有擔當的廢物！」

  「你……找死！」

  褚一鳴氣得攥緊拳頭，差點再次失去理智，可下一秒……

  「你爹死了不是剛剛好，從褚家大少爺變成褚氏集團的總裁，實權在握，這不是好事兒？」

  褚一鳴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著趴在地上的白迎月，女人猶如從深淵裡爬出來的惡鬼似的，笑容詭異冷漠。

  「……」

  白迎月強忍著痛楚，緩緩坐了起來，她抬起青紫的手抹去嘴角的血痕，一雙毫無溫度的杏眸死死盯著褚一鳴，「我知道你沒有經營公司的經驗，放心，我會全力輔佐你的，你現在要做的不是在這發泄你的情緒，而是應該好好想想怎麼繼承公司。」

  褚一鳴眼神閃爍，他有些動心。

  要知道他之前被他父親壓著什麼都做不了，連他的婚事都是聽家裡人安排，雖然在外人人都尊稱他一聲「褚大少爺」，但他根本沒有自由，每個月的零花錢只有十幾萬，花超了父親也不會再給他半分。

  從褚大少爺變成褚總，這之間的差別相距甚遠。

  白迎月的一番話可謂是一語點醒夢中人。

  見他這副模樣，白迎月便知道他聽進去了，她冷笑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醫院送你父親最後一程？只有他死了，你才可以名正言順繼承褚氏集團。」

  褚一鳴深深看了白迎月一眼，他嗤笑道：「你這女人，之前倒是我小瞧你了！」

  說完，他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