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你還在等她？

  「大哥，」方愚終究沒能按捺住內心蠢蠢欲動的八卦因子，在江墨琛的身旁坐了下來，「今天在咖啡廳，你跟那個叫宋輕暖的女孩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毫無心理準備下聽到宋輕暖的名字，江墨琛雖然面無表情，但修長的手指卻不受控制地輕輕顫抖了一下。他不動聲色地端起面前的伏加特，淡淡地抿了一口。

  就在方愚以為江墨琛不會回答的時候，卻聽到他清冷而淡漠的聲音在吵鬧的包廂里靜靜流淌。「南非那個案子，從明天開始，由你負責。」

  「大哥，你當我什麼也說過好不好？」方愚在心裏面哀嚎了一聲，可憐兮兮地求放過。

  江墨琛沒再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他。

  

  「……知道了。」方愚在江墨琛威懾的目光下，不由得丟兵棄甲投降。

  t_t他錯了，早知道就不八卦了。

  「大哥，難道你……跟人家有個一夜風流神馬之類的艷遇史？」雖然內心已經處於淚流滿面的狀態，但是方愚還是很不怕死地問多了一句。

  這次，方愚很是聰明的沒有再等江墨琛開口，便一蹦一蹦地逃了開去。

  開玩笑，剛才不過是隨口一問，便被貶到南非去，再多問一句，可能就是北極了。

  看著遠離的方愚，心情頗為不佳的江墨琛直接拿起扔在一旁的手機，給陸銘撥了個電話，「明天小五的支援人員，從原來的十人減到五人。」

  話音剛落，便聽見身旁傳來輕笑聲。

  「小五得罪你了？」秦亦晟姿態優雅地交迭著雙腿，俊朗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眉眼的舒展，使得他看上去格外的親切。

  可是只要仔細研究，便會發現他的笑意根本就沒有抵達眼底。

  「來了？」江墨琛語氣還是淡淡的，但卻多了幾分溫情。

  「伯母問你什麼時候回家。」秦亦晟點了點頭，端起一杯五顏六色的不知道是酒還是飲料的東西，一飲而盡。

  「你是來當說客的？」江墨琛似乎並不意外，將手上的香菸掐掉，甩著手上的打火機。

  秦亦晟不答，算是默認。沉默之後，才開口：「你還在找她？」

  大夥都知道江墨琛一直在尋找一個人，雖然他沒有明說對方的性別，但依據他的猜測，應該是個女人。

  直到如今，秦亦晟對那天所發生的事情還印象深刻。他們約好了一起吃飯，兄弟一起見見那個女人。

  可是誰也沒想到，那天的a市，竟然發生了如何大的慌亂。而等到他們趕過去的時候，早已經沒有了那個女人的身影。

  餘下的，只是滿地狼藉，以及瘋狂奔潰的江墨琛。

  之後的每一個年年月月日日，他們都能夠見到在任何人任何事情面青不動聲色的江墨琛，隱忍而痛苦的表情。

  江墨琛甩火機的動作沒有任何的停頓，金色的打火機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折射出冷冷地光芒。緊抿的薄唇，卻是無聲地述說著他的回答和堅持。

  秦亦晟整個人如同沒有骨頭了一般，整個人癱靠在柔軟的沙發里。

  「呵，」他略帶嘲諷地輕笑一聲，伸手鬆了鬆緊繃的領帶。又忍不住抽出一支香菸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眯著眼睛吐出煙霧。「我自己都是這樣，又有什麼資格說你。」

  他所找的那個女人，此時此刻，又在哪裡？她哪裡的天氣怎麼樣？過得好不好？還是正窩在誰的溫暖胸口，溫柔纏綿地撒著嬌？

  僅是想到這些字眼，便足以讓秦亦晟呼吸停滯。冷靜的面容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縫。手背上的青筋，因為過於用力而隱隱跳動。眼眸深處的冷光，夾帶著不易察覺的痛楚。

  江墨琛沒有說話，手上甩火機蓋的動作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停了下來。沒有安慰，也沒有任何的動作，甚至連表情也欠缺。

  沒有人比他更能深刻的體會這種感覺。他也知道，秦亦晟不需要他的安慰。

  「大哥、二哥，升級玩不玩？」不遠處的何言胥揮動著自己受傷的牌，詢問江墨琛和秦亦晟的意見。

  「方愚，不要想著找哥幫忙，你小子趕緊給我過來，先將這些酒喝完了再說。」何言胥一把扯過方愚，將他直接扔進一旁身材姣好，面容艷麗，衣著打扮看上去像是夜店公主的女人懷裡。「幫我盯著他喝，不喝完不准放過她。」

  「呲，」席紀沅起身拎過一大瓶imperial放在方愚面前，「小五，不要說做哥哥的不照顧你。只要你幹了這支，我們重新再來。」

  「喲——」大家頓時歡呼起來。

  「三哥，你這樣對我真的好嗎？還有沒有兄弟情義可以講了？」方愚大聲地哀嚎，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眾人嬉鬧間，門口傳來一個清脆柔軟的聲音。

  「墨琛哥，亦晟哥，紀沅哥，言胥哥，愚五。」

  話音響起的同時，一抹紅色的身影閃了進來。

  來人看起來二十出頭，瓜子臉白白嫩恩，大眼睛漆黑嬌俏，長長的睫毛輕刷間似乎在竊竊私語。青春的氣息仿佛要從那明艷的臉蛋上溢出來。

  「姜沛若，不公平，為什麼你喊大家都是哥，唯獨我不是！」方愚一看來人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姜沛若，不由得大聲抗議起來。

  憑什麼只有他一個人受到這種不公平的待遇？不正常呀！

  「我才不要叫一個上了小學還尿床的人做哥呢。」姜沛若走到他身邊坐下，對他做了一個鬼臉。

  「啊——姜沛若，你在亂說什麼鬼呢？」方愚聽見自己童年的窘事被爆出來，不由得急紅了臉。

  「哈哈，小五——」大家哄堂大笑，笑得極其不留情面。眾人都是髮小，自然知道這些事情的真假。

  包廂里的喧鬧仍然在持續。

  江墨琛和秦亦晟靠在陽台上，點了煙，沒有說話。

  「姜沛若，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小昀呢？」何言胥扔出一張牌，說道。

  「伯母說他今天在學校留宿，沒有回家。」姜沛若咬著指甲，想著指甲應該回什麼牌才是好。

  不過，很快便傳來了姜沛若悲慘的呼救：「紀沅哥你怎麼可以這樣，手裡竟然還有主牌！」

  另一邊方愚卻是恨鐵不成鋼，「姜沛若你這個白痴，出錯牌啦！」

  然後便是席紀沅淡定的聲音宣布勝局：「雙q。」

  「明天有飯局，你去不去？」秦亦晟深深地吸了口煙，慢慢地吐出來。瀰漫的煙霧，掩蓋了他的眉目。

  江墨琛的視線深遠而疏離，卻是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