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7章 陌生而又熟悉

  倪歡歡自然不能弱了自己的勢頭，揚起脖子走到楚墨旁邊，露出一個自認為十分得體的微笑，「見過大帥。」

  柔柔的語氣，再配上這一副面孔，看起來像極了小家碧玉。

  「夫人無需客氣。」他溫文爾雅的笑了一下，拉著倪歡歡的手將她扶住。

  倪歡歡下意識地後退了數步，雖然臉上極力表現出一副很自然的樣子，可不難看出，她心裡還是有些不安和排斥。

  「大帥。」她輕聲低語，瞬間將尷尬的氣氛轉化過來。

  楚墨點點似笑非笑，沒有說什麼，坐到搖椅上學著倪歡歡眯著眼睛。

  「夫人為什麼這樣的害怕本帥？」他故作不悅的樣子，心底里卻已經認定了聶祺就是倪歡歡。

  這樣，他們二人算不算是修得正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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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墨的嘴臉不禁揚起，看著她的目光瞬間變得柔和起來。

  倪歡歡眼珠一轉，也換了一副表情，直直地對上了楚墨的雙眸，「大帥統領千軍萬馬，位高權重，我不過一個小小的平常女子，見了大帥自然有些不安。」那副誠惶誠恐的樣子，看起來到沒有像在說假話。

  「夫人真會說笑。」這麼明顯的假話也想拿出來忽悠自己，他不知該說她聰明還是笨。不過這也正是倪歡歡的特別之處。

  「這帥府里最近不太平，夫人自己要小心一點，本帥一會多派些警衛過來。」這無名的殺人狂魔讓他也不知怎樣是好，只能這樣加強防範了。

  好在倪歡歡目前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他也放心不少，只是這真兇一日不繩之以法，他就一日不得心安。人家在暗處，自己在明處，也實在是讓人難以應對。

  「多謝大帥關心。不過，我自認為沒做過什麼虧心事，更沒有什麼仇家，這警衛還是留給其她姐妹吧。」倪歡歡委婉的拒絕，可那話語中卻將一群人都委婉的點撥了一遍。

  「夫人這話可別亂說。」楚墨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倪歡歡這有意無意的暗示和排擠其他人，確實又有些不像她。

  可能是無心之失，她不過是想讓警衛去保護其他人，這麼一想，楚墨又覺得釋然了幾分。

  「那夫人覺得誰最可疑？」他突然想聽一下倪歡歡的想法。

  作畫最主要的是觀察力和敏銳的洞察力，這一點放在破案上也很有用。況且倪歡歡向來聰明過人，或許她真的有什麼獨到的看法和見解。

  「我不知。」倪歡歡十分自然的搖了搖頭，那表情看起來這事似乎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不過，她的那副冷漠的樣子，讓人不禁覺得她是個冷血無情之人。

  「怎麼夫人都沒有一點觸動？」楚墨坐直了身子，看著倪歡歡，試圖把她的內心看透。

  「大帥覺得我沒有，那就沒有吧。」倪歡歡淡淡的開口。那冷漠的樣子，和他記憶里的那個人越來越重合不了了。

  楚墨眉頭微皺，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看著倪歡歡的目光不知不覺的發生了變化。

  氣氛陡然變得凝重起來，楚墨輕輕的偏過頭看著天空，一隻黑色的小鳥飛過，停留在樹上，不過一會兒又忽然飛起，轉眼不見了蹤影。

  他偏頭卻見倪歡歡看的出神，眼中的那道艷羨倒是一點沒有隱藏。

  她喜歡的是自由吧！

  楚墨似笑非笑的表情，帶著三分苦澀，可事實就是這樣。所謂的自由就要拋棄萬人之上的身份為代價。可他不能，如今的他不僅要為自己而活，還要為天下間的黎民百姓而活。

  「大帥！」倪歡歡低聲輕呼，疑惑的看著他，不明白楚墨為什麼要一直盯著自己看，而且這種目光讓他十分的不舒服。

  「恩？夫人叫本帥？」他這才回神，卻見倪歡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把注意力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我突然感到身體不舒服，要不大帥改天再來？」倪歡歡委婉的下了逐客令，神情中確實帶著疲憊。

  楚墨看著她，思量半晌直覺得她已經變得陌生到可怕。

  「你是歡歡嗎？」他問，帶著僅有的希冀，雖然看眼前的女子都和她差的太遠。

  「我不明白大帥的意思。」倪歡歡搖了搖頭，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夫人去休息吧，如果不行記得去叫醫生來看看。」楚墨站起來，淡淡的開口，語氣中不知不覺的多了幾分冷淡。

  不等倪歡歡回話，轉身走出了卿嫻督帥府。

  屋內，倪歡歡秀眉緊鎖，她怎麼也想不通，楚墨為什麼會叫自己歡歡，搖了搖頭，不管她怎樣去捋思緒，還是想不明白。

  除非他們兩個都一樣，只是改變了身份，容顏未變，錢多多便是楚墨。

  倪歡歡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驚呼了一聲連忙阻止自己不要胡思亂想。錢多多已經死了，怎麼可能會是楚墨。

  仿佛自欺欺人般，坐在搖椅上閉著眼睛不知不覺的進入了夢鄉。

  牆頭上，白色的身影端坐在那裡，嘴裡叼著一個青草，眉毛無意間的輕挑，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光芒，那羈傲不遜的神情襯托出他的不可一世。

  雙目斜視著不遠處的庭院，女子靠著搖椅靜靜睡去，陽光頗為刺眼，卻將她照耀的好像聖潔的仙女般。

  「楚祺，果然是你。」她自語，眼神里閃過戲謔，搖了搖頭又道：「應該是倪歡歡吧。」

  他早就聽說臨淮軍的那個清寧小姐和妖女長的一樣，只是最近一直公務繁忙加上仍舊在尋找楚祺，這才沒有前去一探究竟。今天好不容易抽空過來，只是觀察了這一會，他便看出了聶祺就是倪歡歡。

  倒不是他比楚墨更加了解她，只是旁觀者清，他比誰都看的明白。

  「何人在我卿嫻督帥府造次！」蘇姨總會在最後出現，楚斌那一聲幾乎沒有聲音的自語還是沒有逃過蘇姨的耳朵。

  發福的身影不知從何處出現，那雙眼睛有意無意的瞥向楚斌所在的方向，身體裡散發出如果有如果無的氣息。

  高手！

  楚斌心神一凜，驚駭的看著蘇姨，這麼久，他竟然一直沒有發現蘇姨這麼厲害。

  要不是帥府頻繁出現殺人事件，恐怕今天她也不會暴露自己的實力。

  他敢肯定，自己打不過這個年過半百的老婦人。

  「蘇姨，是我剛好路過這裡。」他開口，直接坦明了自己的身份。

  如果被誤認為是殺人兇手，那他真的百口難辯了。

  「少爺？你怎麼在這裡。」蘇姨驚疑，看著圍牆上的楚斌，依舊沒有放鬆警惕。

  「只是想起故人，又怕唐突了新主人，這才坐在這裡感懷一下。」他道，那眸中露出悲涼的情緒，看起來到不像是說謊，看向依舊還在沉睡的倪歡歡，眉頭微皺，卻沒有了當初看見倪歡歡時的那種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