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肥頭，多少民脂民膏

  「本府聽說，這裡有人在打架鬥毆，影響京城秩序，特意帶著官兵過來查看，沒想到竟然是公主和凌公子！」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傳來，隨後便有一個大腹便便的男子緩緩走了進來，一身棕色圓領襴袍，正是洛陽府尹鄭川。

  凌岳見來者是鄭川，心中一喜，推開了扶住他的宋譽，開口道：「鄭大人，你來得正好。公主當街行兇，對在下拳打腳踢，請鄭大人為在下做主！」

  凌岳知道鄭川是攝政王寧重的人，他一定會找機會尋鳳棲止的晦氣的，所以才會請他幫他做主。

  「當真有此事？」鄭川裝模作樣地瞪大眼睛，擺出了一副驚訝的表情來！

  

  「確有此事，這街上眾人，都可以作證。」凌岳指著周圍圍觀的百姓和他的侍衛道。

  鄭川點點頭，看向鳳棲止，見她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微微咳了兩聲，開口道：「公主殿下，凌公子指控你當街行兇，對他拳打腳踢，更有眾人作證，不知公主是否認罪呀？」

  鳳棲止對於對鄭川的話置若罔聞，只是緊緊地盯著他。

  鄭川見狀，先是有些不悅，隨後想到可能是因為他長得好看，所以鳳棲止看呆了，於是整了整身上的官服，一臉得意。

  此時鳳棲止開口了：「鄭大人恪盡職守，勤於政事，當真令人敬佩！」

  「公主過獎了！」鄭川聽到鳳棲止夸自己，雖然感覺有些沒來由，但是心中也是樂呵呵的。

  「不不不！」鳳棲止搖搖頭，走近鄭川，用手中的短劍拍了拍他的肚子道，「看鄭大人這肚子，應當是懷胎七八個月了吧？即將臨盤，還出來守衛京城治安，我大周若是多幾個像鄭大人這樣的好官，只怕就可以長治久安了。」

  眾人聽了鳳棲止的話，都在拼命地憋笑。

  鄭川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十分好看！他不相信鳳棲止看不出來他的肚子是太胖所致，這分明是故意嘲笑他。可他又不能點破，只能咬牙切齒地道：「公主見笑了，下官只是太胖了。下官是男人，怎麼會有身孕呢？」

  「哦，原來是太胖了呀！」鳳棲止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隨後上下看了鄭川一翻，晃著腦袋道：「嘖嘖嘖！你看看，這肥頭大耳的，還有這肚子，需要多少的民脂民膏才能讓它變得這麼大呀？鄭大人，本公主建議你在你的腦門上刻上兩個字：清官！不然百姓看到你身上的這些民膏民脂，肯定會認為你是一個大貪官的！」

  鳳棲止說著，還不忘朝著宋譽眨了眨眼睛，嬌笑道：「宋侍衛，你說本公主說的是不是很對呀！」

  圍觀的眾人聞言，都捂著嘴巴笑了起來。

  「草民不知！」宋譽暗暗翻了一個白眼，大公主，你調侃這一位鄭大人的時候，能不能不要扯上他這種小人物？這是殃及池魚好麼？

  鄭川面部扭曲，幾乎忍不住要爆發出來了。

  鳳棲止在愉快地觀賞過鄭川扭曲的面容之後，才收起了目光，拂了拂袖子，端出一副典雅高貴的模樣：「哦，對了。鄭大人方才好像有什麼事情要跟本公主說，請說吧！」

  鄭川咬碎了一口銀牙，狠狠地開口，將方才的意思重複了一遍：「公主，凌公子指控你當街行兇，對他拳打腳踢。若公主不能提供有效的人證物證證明自己是清白的，本府就只能按照我大周的律令，將公主殿下逮捕下獄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請公主不要怪本府秉公辦理！」

  「本公主出手打凌大公子，那也是因為凌大公子帶著一眾侍衛前來圍堵本公主！」鳳棲止淡淡地開口道。

  鄭川臉上露出陰狠的笑意：「這都是公主的一面之詞，公主有人證麼？」

  鳳棲止挑眉，掃了一眼周圍的人，只見圍觀的百姓都縮著脖子，知道肯定沒有一個人敢出來幫她說話的，想了片刻，指著稍遠處的老乞丐道：「他們可以為本公主作證！」

  鄭川諷刺一笑，道：「公主，你這是在逗本府麼？兩個乞丐，即便他們說話，那也是假的，並不能作為證詞。公主還是另找他人吧！」

  鳳棲止鳳眸微沉，看來今天這鄭川是打定主意要將她拿下關進牢房以討好寧重了。

  鄭川見鳳棲止沉默，心中得意：「公主既然拿不出人證物證，就不要怪本府了秉公辦理了。本府的一切行動，都是按照我大周律令進行，請公主配合本府的工作。」

  凌岳聽到鄭川這樣說，心中也得意。他知道，鳳棲止一旦被關進洛陽府的牢房之中，肯定會被鄭川折磨的，想到這個，他就高興！

  鳳棲止嘴角微微彎起一個若有若無的弧度：「鄭大人的一切行為，都以我大周律令為依據，本公主自然會配合。不過有幾個疑問，需要問一問鄭大人。」

  「公主請問。」鄭川本不想和鳳棲止囉嗦，但是當著眾人的面，他又不好不理會。

  「本公主想問，本公主身份如何？」鳳棲止斜眼看著鄭川，悠悠地道。

  鄭川以為鳳棲止是想用公主的身份脫罪，於是道：「公主自然身份矜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方才本府也說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嗯！」鳳棲止不置可否，繼續道，「那麼，鄭大人是何官何品？」

  鄭川皺眉，感覺有些不好，卻也如實道：「本府官居洛陽府尹，從四品。」

  「很好！」鳳棲止點點頭，「按照我大周律令，區區從四品官員見到本公主需要行跪拜之禮。這一點，鄭大人應該比我更清楚吧？方才鄭大人見到本公主，非但沒有行禮，反倒在本公主面前稱起『本府』來了，本公主想問，從四品鄭大人，你這又是依的是哪國的律？哪國的令呀？」

  鄭川聞言，臉色變了變，他沒想到鳳棲止如此機敏，竟然會抓住他不行禮這一點做文章。

  鳳棲止卻沒有鄭川喘息的機會，繼續道：「鄭大人，這藐視皇族，可是殺頭的大罪。我們是不是應該先解決了鄭大人藐視皇族這一件事，再去討論其他的問題？」

  鄭川黑著臉，不得不重新審視鳳棲止，他感覺眼前的鳳棲止跟以前的鳳棲止完全不一樣了。

  鳳棲止淡淡地站著，不在乎鄭川審視的目光。她是換了靈魂了，但是這件事，只要她不說，沒有人能想得到，更加無從查證，她一點都不擔心。

  鄭川從鳳棲止的面色之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來，別無他法，決定耍賴。

  「微臣方才沒有給公主行禮麼？可微臣記得，微臣方才很恭敬地給公主行禮了，公主可不要冤枉微臣！」

  鳳棲止有些無語，桃花美目眯了片刻，笑盈盈地道：「肥頭大耳的就是好，臉皮都不是一般的厚。」

  鄭川急於證明自己，不去過多理會鳳棲止的話，上前兩步，朝著圍觀的眾人朗聲道：「你們誰能證明方才本府沒有給公主行禮？有沒有？有的話，請站出來！」

  圍觀的百姓聞言都下意識地後退了小半步。鳳棲止捏著下巴不語，這鄭川的臉皮，遠比她想像中要厚！

  「公主，如何？沒有人……」見眾人不出聲，鄭川得意，用挑釁的眼光看向鳳棲止，話沒說完，卻被一個從遠處的樓閣之上傳來的溫和乾淨的聲音打斷了。

  「鄭大人，我可以證明，你沒有向公主行禮，並且在公主面前自稱本府，藐視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