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二百六十四章 深淵之下

  「另外一條路？」

  

  場中之人一怔。旋即似想到什麼，華服老人抬眼看向老者，「你是說，從惡魔邊界走？」

  老者微微頷首。

  「這……太危險了吧？」

  一位短髮男子不禁說道：「雖然近期惡魔數量確實少了，但那裡，可是惡魔一族的老巢啊！」

  「是啊。太危險了，走那條路，簡直是去送死！而且我們走了，誰來鎮守此處？」一旁，一位長著一頭青發的老人說道。

  老者說道：「上面的離開通道已經被封鎖，我們出不去，惡魔同樣也不出去……」

  「這可未必，要是惡魔之主提前出世，且動用那件祖器的話……」

  青發老人話到一半，就給老者打斷，「所以我們才要出去，正好可以確認情況。況且若非駐軍力量那邊戰況緊急，時大絕不會輕易離開。如果不出老夫預料，這一代的惡魔之主，估計已經提前出世了！」

  「已經提前出世！？」

  聞言，場中之人神色皆是一凜。

  「烏老頭所言不差。惡魔之主應該已經提前出世了。若非如此，時大不會輕易離開的！」人群間，一位長發老人忽然開口，「並且我想，如今應該已經到了十分危急的關頭。這一點，從我們這邊的惡魔量，明顯減少就可看出。」

  若是夢風在場，定會認出這長發老人，赫然正是當初那位史老。

  與之老者烏亦然一樣。史老，同樣也是這片深淵下的守門者之一。

  聽得史老所言，場中之人皆是陷入了沉思。

  「拼了！」

  小片刻後，先前的青發老人率先開口打破了平靜，「反正如今出口已經封死。與其一輩子給封死在這，不如去闖一闖。就算我們猜測錯了，在惡魔老巢給它們留下幾顆自爆炸彈，也是不錯的！」

  「對，大不了就是與那些惡魔同歸於盡，怕什麼！」一位黑髮青年道。

  「拼了！」先前開口的短髮男子，也是一咬牙。

  眼見場中之人紛紛表態，老者微笑說道：「既如此，那此事就這麼定了。在此之前，我們且回去準備兩日。於兩日後，帶著所有人在此聚集！」

  「好！」

  說完，場中之人就四散而開，分別朝六道深淵入口掠了下去。

  其中，烏亦然與靈煉同屬一道。

  兩人掠入同一深淵後，靈煉忽然看向烏亦然問道，「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烏亦然點頭，「幾日前，老夫讓紅炎他們混入惡魔族群中，得到了一個消息。」

  「嗯？」

  「半個多月前，惡魔之主就已出世了。並且率領大軍，一舉攻破了駐軍力量。如今惡魔族群，已經長驅直入進了大陸……」老者面色沉著道。

  「什麼！」

  聞言，靈煉少見的露出了難以置信神色，「怎麼會這樣！？」

  「這一代的惡魔之主，出世太早。而且，比以往都要強！」老者沉聲道。

  「那大陸……」

  老者嘆了口氣，「唉…一場災難，已無法避免了……」

  靈煉默然。

  半響後，他鄒眉又道：「那你剛剛，為何不告訴他們此事？」

  老者道：「老夫不想讓他們放鬆警惕。」

  「這……」

  靈煉眉頭緊鎖，有些不解。

  老者解釋道，「對於我們這邊，惡魔之主留下了不少陷阱，如今正等我們往裡跳！」

  「等我們往裡跳？」

  靈煉鄒眉，「它們怎麼會知道？難道……」

  說著，似想到什麼，他的瞳孔猛地收縮。

  老者點頭，「如果不出所料，上面的入口，應該不是當初時大離開時封鎖，而是時大離開後，有人上去了。」

  靈煉沉默。

  半響後，他才抬頭又道：「那會是誰？」

  「若能確定，老夫剛剛就不會那麼說了。」

  老者忽然微笑道，「不過……老夫或許有辦法能確定。」

  「哦？」

  靈煉眉頭一揚。

  旋即問道：「那你確定後，又要怎麼做？」

  「將計就計，順勢而為。」

  老者留下了八個字，身子猛地一提速，掠向了下方。

  聞言，靈煉微微鄒眉，旋即才跟了上去。

  很快，二人到了這處深淵的最底部。

  「你們回來了？」

  剛剛靠近，就傳來了一道蒼老的聲音。

  只見深淵最底部，鑲嵌著一顆顆夜明珠，照亮了這一片整個地步範圍。

  範圍很寬廣，而在中心的位置，有著一頭身長數千丈的龐大黑龍。只是此刻的這頭黑龍，缺了一顆眼珠，身上給條條染血的鐵鏈封鎖著，看起來已是奄奄一息。

  在黑龍的左側方向，是一片建築群。

  建築群間，人流聳動。粗略算過去，起碼有過萬人生存於此。

  很難想像，在這樣的深淵下會生存著這麼多人。

  而在黑龍的右側，則有著一道過千米的裂口，裂口下是一道巨大的空間漩渦。

  此刻在這空間漩渦上一個小高台處，正有一位身著樸素，看起來十分平凡的中年正仰頭看著上方掠下來的兩人。

  剛剛的蒼老之聲，顯然出自於這外觀有些不符的平凡中年。

  而若是夢風猜測，看到這平凡中年，定會生起一段很早以前的記憶。那是在四極帝宮內，曾見到一縷殘魂的記憶。那道殘魂，正是四極帝宮的主人，千年前赫赫有名的大帝，四極帝君。

  不錯，眼前這位平凡中年，儼然與之四極帝君一般無二。

  準確的說，他就是四極帝君！

  一直被認為隕落的他，其實一直沒死。

  但如今要說他是四極帝君，卻已不能算是。因為現在的他，應該稱之為四極聖君！

  他身上的氣息，赫然達到了聖君層次。

  「四極，將他們都交出來吧，老夫有事宣布！」老者與靈煉落在了四極聖君身旁，淡淡朝其說道。

  四極聖君點頭，「好的。」

  一旁，那奄奄一息趴在中間的巨大黑龍，不禁掀起眼皮看了他們一眼。

  好巧不巧，老者目光剛好看來，與它對視了一眼。

  巨大黑龍眼神一慌，下意識閉上了僅剩下一顆的眼珠。

  「別閉了，老夫有事要與你這孽畜說！」老者淡淡道。

  黑龍沉默了下，才睜開了那一隻龍眼，看向老者。

  「你們已經得逞了。」

  老者道，「這一代的惡魔之主，帶領著惡魔一族殺入了大陸！」

  「吼吼吼！！——」

  聞言，黑龍先是一怔，旋即口中頓時發出了一陣高昂而喜悅的咆哮聲。

  「閉嘴。」

  但很快，它的聲音就隨著老者淡淡的兩個字，戛然而止。

  黑龍瞪了眼老者，但其間卻泛著絲絲譏諷。

  就好像在說，你能囚禁我又如何？你們一樣還是吾族的手下敗將！

  老者並未理會它，只是淡淡道：「但你也別高興的太早。你那位頂頭上司，如今也已喪命了。並且功勞，可不是他的！」

  聞言，黑龍眼神一滯，猛地看向老者發出了人聲喝道，「你說什麼！」

  「老夫當年，就已經察覺一大人有問題，事實正如我所料。在惡魔一族進攻之前，淨光聖君就已設下陷阱伏殺了他。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安插進這麼多棋子，連卿皇都投靠了他們……」

  說到這，老者不禁嘆了口氣，「也是老夫當年，全把注意放到了你們遠古宗族這邊。完全沒注意到，另外一邊。唉……」

  「吼吼吼！！——」

  黑龍憤怒咆哮，有些癲狂的吼道：「你們殺了主人，該死！真是該死啊！！」

  「主人？」

  老者眉頭一挑，淡淡道：「看來老夫當年的猜測沒錯。」

  「如今情況已經這樣了，它留著也沒什麼意義了，要不要……」一旁，靈煉看向老者，做了個『殺了』的手勢。

  老者擺了擺手，看向黑龍說道：「孽畜，我與你也算在這一起共渡了幾千年。說實在，要殺了你，老夫也有些下不去手。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交易？」

  黑龍『呸』了一聲道：「做夢。殺了主人，還想……」

  只是話未說完，就給老者強制打斷，「據老夫所知，你來到這之前，似乎特地讓一隻老龜將一條幼龍送入了聖門世界。如果老夫所料不差，這條小幼龍，應該是出自於你吧？」

  「你……」

  聞言，本來還一臉憤怒欲發狂的黑龍，神色猛地一滯。那一隻獨眼，死死盯著老者，「你…你殺了她！？」

  「當然沒有。」

  老者饒有興趣看著黑龍，「不過你可知道，你囑託的那隻老龜，將你的女兒託付給了誰？」

  黑龍瞳孔收縮，冷聲道：「誰？」

  「老夫唯一的徒兒。」老者微笑。

  「什麼！」

  黑龍身軀劇顫，滿臉不可思議，「這…這怎麼可能？」

  很快，它又露出了憤怒之色，「你在騙我！你又在騙我對不對！？」

  老者沒多說，只是伸手一擺，一幅畫面浮現在虛空間。

  畫面中浮現的主角，正是夢風。而在他身旁，儼然跟著一個彩裙小蘿莉，正是青靈兒。

  看到她，黑龍瞳孔狠狠一縮。

  「怎麼樣，願意與老夫做個交易嗎？」老者淡笑看著黑龍。

  黑龍沉聲道，「你想怎樣？」

  老者道：「作為遠古宗族的四大人，一大人最信任的屬下，或者說獸仆。你知道的東西應該不少。老夫想知道，我們這群人中，誰是叛徒？」

  黑龍瞳孔一縮，冷聲道：「你就這麼確定，我會知道？」

  老者淡淡道，「按照時間來算。這個叛徒，應該是在很早以前就安插進來的。當時的你，可還在遠古宗族做你的四大人呢！」

  黑龍默然。

  好半響後，它才抬頭看向了老者與靈煉，吐出了一個名字。

  「是他？」

  聞言，老者與靈煉盡皆瞳孔一縮。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