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科幻小說> 魅惑帝王心:第一寵妃> 第392章 此生為你做的太少

第392章 此生為你做的太少

2025-02-17 12:09:57 作者: 琴瑣

  李子怡抱著她的寶貝孫子端坐一旁,閒言閒語合著樂聲零零碎碎地飄入耳際,她只是得意而冷漠地一笑,摸一摸寶貝孫子的臉頰低語:「她只當每個孩子都跟我的孫子一樣好命麼?」

  赫婭在一旁聽見,心底冷笑,不由得覺得她這個婆婆是有些痴癲的。

  而這些日子她和泓昀的關係好了很多,因為查閱卷宗很費精神,泓昀需要提神的東西,自那一口煙後泓昀竟是迷上了,可他不會裝菸絲,燒出來的煙總是嗆人,便不得不來央赫婭。她倒是樂得伺候他,每天都殷勤地燒好煙給他提神,偶爾陪他在桌邊坐坐,兩人時不時也聊上幾句。

  雖然距離赫婭想像中美好的生活還很遙遠,可是能有這個光景,還是叫人安慰的。她明白自己對泓昀的感情,就是愛得太深,才會如此激烈。

  但人的欲望總是無窮無盡,於是,她就想要更多的東西。

  煙花升騰的時候,宴會進入高潮,同是此刻觀望煙花爛漫,彥琛帶著嗣音和初齡靜靜地坐在角樓。

  煙花聲畢竟轟隆,小初齡還是會害怕,才起的時候便怕得哭了,窩在父親的懷裡哭了好一陣,再後來那一閃一閃奼紫嫣紅還是吸引了她,臉上的淚還沒幹,就好奇地揮舞著胖乎乎的小肉手,仿佛要把那剎那芳華握在手裡一般。

  嗣音忍不住逗她,一邊擦去她的眼淚,一邊指給她看最美的煙花。

  

  佳人在側、愛女入懷,再有美景當前、國泰民安,做皇帝最幸福最驕傲的時候,便是眼下吧。猶記得第一次帶她來這裡,握著她的腰際帶她看宮外風景,那時候他也患得患失,可嗣音終究沒有辜負她,她堅定而頑強地守護住了他們的感情,即便承受四面而來的壓力,她還是讓自己得到了一個帝王一個男人該有的幸福,甚至遠遠超出了那一些。

  其實彥琛很明白,嗣音她敬畏自己是帝王,卻不用它來束縛愛情;她把自己當普通的男人來愛,卻又時刻體貼一個帝王的無奈。而今成為一個母親,經歷出生的那陣痛,她更明白生命的珍貴,更有了擔當和堅毅。

  彼時自己日夜期盼她長進,其實不知不覺中,她早就變得強大,只是那一份強大被她藏在了心底,只用來愛著自己愛著孩子,不將欲望的觸角伸向自己和孩子以外任何一個人,所以她才如此安寧淡然。

  而在這森嚴莊重的宮廷里,她是唯一一個這樣活著的人,因而彌足珍貴。

  「皇上想什麼?丫頭好像困了,又揉眼睛了。」嗣音這樣一笑,把女兒抱過來,給她舒服的姿勢,輕吟小曲哄她入眠。

  看著嗣音恬靜安然如斯,眼角眉梢洋溢著幸福,彥琛托腮靜靜地望著,他要怎麼做,才能繼續守護這份幸福?但不論要付出何種代價,他都會為之努力。

  把初齡交付給奶娘,嗣音折返時手裡多了一壺酒,斟了兩杯酒一杯送到彥琛手裡,欣然笑道:「臣妾想喝一口。」

  彥琛頷首,與她同飲。美酒甘醇,入喉綿密,但須臾便透出後勁,從胃裡往咽喉冒出火辣辣的刺激。

  嗣音那裡也辣著了,取了片肉乾撕了一塊嚼在嘴裡,而後靜觀宮外煙火,卻不再看身邊的皇帝,彥琛也由著她,他就愛這樣靜謐安寧的氛圍。

  外頭煙花歇一陣的時候,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嗣音突然道:「皇上,皇后娘娘的孩子會有事嗎?」

  突然提及這個,彥琛有些奇怪,但言:「太醫不敢保證,朕也不知道這孩子和朕有沒有緣分。」

  嗣音默然,片刻才道:「皇上不喜歡那個孩子,是嗎?」

  彥琛一怔,不言。

  「皇上會怕那個孩子把娘娘帶走嗎?」嗣音再問。

  「我們不要談……」

  「皇上,您要相信娘娘啊。」嗣音微笑,暖暖地看著彥琛,「在娘娘心裡,沒有比您更重要的人了,而我相信不論是您還是孩子,皇后娘娘都會很好地守護,一如過去那些歲月里,娘娘堅強地站在您的身邊。」

  「嗣音……」

  「皇上,臣妾也是現在才明白,男人之於女人不能生育的區別,也賦予男女不同的精神力量,您無法想像一個母親能夠有多堅強,而失去孩子又有多痛苦。皇后娘娘她為您奉獻了一生,即便如今,臣妾相信在她心裡您依然比腹中的胎兒更重。」嗣音眼角含了淚光,「娘娘她需要您的支持,正如她陪伴您度過最艱辛的歲月,這段日子,皇上也會陪著娘娘度過是不是?」

  彥琛的心沉下去,半晌沒有說話,他忽而招手,對嗣音說:「來。」

  離座到他身邊,被他納入懷裡,她貪婪地眷戀這個懷抱,可她亦清醒地明白,這個世上還有其他人對他很重要。

  「嗣音知道自己多嘴了,可這些話昨夜就想對您說了,憋著只會悶壞,而我在您面前也從來藏不住事情。」嗣音輕聲言。

  「朕想,朕知道該怎麼做了。」彥琛淡淡,沉沉地陷入嗣音身上淡淡的清香,她總是出其不意地給自己帶來驚喜,又恰到好處填補心頭的缺憾。

  那一晚嗣音欣然抱著女兒回到了符望閣,而彥琛也有他該去的地方。愛情是自私的,可愛情也可以很無私。

  女人最脆弱也最堅強的時候,大概就是那十月懷胎的日子,她們可以脆弱得隨時落下眼淚經不起一點波折,但也可以堅強得忍受身體上所有痛苦。

  此時此刻那苦寒的北方,紛紛揚揚的雪下個不停,風卷著雪簌簌作響,好似蒼天都在悲鳴。周桃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進食,面無血色,神情呆滯,連眼淚都不曾有,她不想看到任何人,因為在他們眼裡,晏珅仿佛已經不在這個人世。

  「桃兒,你好歹吃點東西,不然肚子裡的孩子可怎麼辦?他可是你和王爺的骨肉啊。」周老太太愁眉不展,端著一碗粥站在女兒面前,可是女兒卻看也不看她一眼。

  「你哥他們說了,還會去找的,你要是先把自己折騰壞了,王爺回來我拿什麼交給他?桃兒,你聽娘的,先保重自己的身體好不好?你說這大過年的,鬧的什麼呢。」周老太太眼淚一把,實在傷心。

  「娘啊,叫我一個人待會兒,我再等等,再等等晏珅他自然就回來了,他不會扔下我和孩子的。你放心,我不餓,餓了自然會吃。」周桃木木地回答了這一句,翻了個身朝里,更不看她的母親。

  周老太太一聲嘆息,端著粥碗又離去,屋外老頭子裹著大棉襖守著,他們一步也不敢離開,就怕一眨眼閨女就跑出去,她這要是一跑出去,只怕是凶多吉少的。

  「晏珅,我等你,等你接我回去。」周桃痛苦地閉上眼睛,她要強迫自己入眠,睡著了就不痛了,睡醒了,他就會回來。

  「你醒了?」

  輕盈的一聲呼喚,宛若梁嗣音那空靈的歌喉,晏珅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入眼一雙瑰麗的鳳目,那黑漆漆地眸子裡,正映著虛弱無力的自己。

  「這是……哪裡?」記憶停留在跌落天坑的那一瞬,他猛地驚醒,雙扣鐲呢?鐲子還在嗎?

  那天他引馬漫步,因為肅清了蠻子餘孽,他鬆口氣下來時,不自禁地從懷裡摸出那枚雙扣鐲,誰料馬兒打個響鼻一顛簸,鐲子從手裡滑落下去。他沒有意識到那草叢下是松滑的泥土,只記得手才握住那枚鐲子,身子便重重落下去,身體在樹杈石土間翻滾,劇痛侵襲他的大腦後,就失去了所有意識,醒來,已如是。

  「這裡是北國,與天朝相隔一座山。」女子聲音柔媚有力,她身上是厚實華貴的皮草大袍,露出的那張臉,肌膚白皙勝雪。

  「我怎麼會在這裡?」晏珅試著動了動手腳,發現四肢尚靈活,也沒有劇痛,似乎並沒跌斷骨頭。他知道北國,那個和天朝相隔一座山的小國,終年飄雪,是真正的苦寒之地。但國中有一口連年不絕的溫泉,滋養著這個彈丸之國。因為國土狹小,且酷寒之地,除了溫泉再無別的資源,素來不為相鄰大國所覬覦,才安然百年不衰。

  「被你追剿得四處逃竄的野蠻族人把你送來貢獻給我,只求收留他們避一避風頭,我便答應了。你是天朝的王爺,我可以拿你換很多糧食布匹,我想天朝的皇帝會答應的。」女子欣然而笑,看晏珅的神情猶如看著獵物,她很明白地告訴晏珅,「你只是擦傷了一些,身體並沒有重傷,器髒也完好無損,所以更值錢了。」

  「你是要拿我去交還糧食和布匹?」晏珅冷笑,「那如果天朝的皇帝不答應呢?」

  「我就留你在北國做奴隸,你是被進貢來的,不是我抓來的或偷來的,天朝皇帝要麼派兵來打我北國,要麼用糧食和布匹交還,不然我不會放你走的。」女子笑,轉身從桌上拿來一個小盒子遞給晏珅,「這是你手裡抓著的東西,我想是對你很重要的吧,還給你,現在你還是上賓,我們北國自然以禮相待,但如果天朝皇帝不做這個買賣,你也就不會再住在宮殿裡,我會送你去該去的地方。」

  「你是北國先王的王后?現今契王的攝政王?」晏珅皺眉問。

  女子頷首,挑著眉目看著晏珅,他們北國不乏俊男美女,但這般眉目冷峻,英武俊美之人還是叫人驚艷。

  「那你憑什麼認定我是天朝的王爺?」晏珅慢慢坐了起來,雖說四肢沒有摔斷,但還是渾身酸痛尚不如從前靈活。

  女子冷笑一下說:「說不上來,反正就沒懷疑你不是。如果你不是,且天朝也不答應拿糧食來交換你,我會給你重新安排之後的生活,總之現在你只屬於我們北國。」她轉身要走,又回過來說,「你不要想逃跑,你們天朝的人沒有我們特製的禦寒衣物,在外面一個時辰就會凍死的,這裡很溫暖,你就安心住著吧。皇帝那裡,我會派使臣前去交涉。」

  她說完,就這麼瀟灑地走了。晏珅點頭打開那隻盒子,裡頭果然躺著母親的遺物,那一枚糾葛了多少情思的雙扣鐲,這能算是失而復得嗎?

  將鐲子握入掌心,晏珅苦澀地笑起來,他的人生究竟在怎樣的道路上進程?

  皇子、王爺、大將軍、階下囚、帶兵打仗、種田賑災,到今天,他又成了異國俘虜,即將如物品一樣被人拿去交換糧食。

  晏珅啊晏珅,世上還有比你更多姿多彩的人生嗎?可也終究是意味著,此生至今顛沛流離,無安身立命之所。

  「呵……至少,你還陪著我。」他握著那枚雙扣鐲,心底沉沉地一嘆。

  年初六的時候,彥琛這裡終於得知了弟弟失蹤的消息,彼時獲悉時並沒有覺得是什麼了不起的事,竟是萬分篤定地認為弟弟死不了,只需假以時日,一定能找出那個傢伙。但不可否認,他有過一瞬擔心。

  晏璘被急急召入皇宮,聽聞這個消息,也是眉頭緊縮,恨道:「是他自己惹出來的禍,真真活該。」

  「人總是要去找的,他違背了朕定下的期限,朕這裡還要捉他來問罪。」皇帝這句話好似開玩笑,但隨即便道,「倘若過了正月仍就無消息,朕想親自去一趟。」

  晏璘道:「東北荒蠻,皇上若真要派人去,不如讓臣弟前往。」

  皇帝卻只說「再議。」

  繼而兩人便談一些別的事情,當晏璘正要離開時,方永祿卻遞上來禮部的急奏。

  那北國竟然那麼迅疾地就把外交信函送到了天朝,禮部官員早晨去點卯時收到信函,還以為是北藩小國的賀年函,當發現是來函要交換被俘的晏珅時,驚得禮部上下手足無措,急急忙忙就送進宮來,讓皇帝定奪。

  彥琛看到信函時,竟是大笑起來,一來篤定弟弟平安,二來實在覺得他這窘迫的遭遇太可笑。

  晏璘也哭笑不得,罵一句:「這小子何時才能讓人省心。」

  因這件事從禮部走,很快就傳遍朝野,除了皇帝和晏璘,其他人都跳過了失蹤的那段焦慮,等的便只是皇帝何時鬆口去把晏珅換回來。

  據說北國那位女攝政王很是不客氣,開口問皇帝要的糧食足夠養活他們北國上下兩三個春秋,所以皇帝那裡舉棋不定,尚無定論。兩天後又一個消息傳來,說定康親王那位周氏新人有了身孕,此刻正養在她的娘家。眾人聽說後,再反觀這位王爺從前的妻妾所受的待遇,對他鬧著要休妻的事,也算是明白了幾分。

  這日彥琛來看容瀾,不知他初一那晚對容瀾說過了什麼,皇后的氣色比之前好了許多,臉上也多笑容,見了皇帝更是滿面欣然之色。

  說起晏珅的事情來,她不免擔心,忍不住問一聲:「要朝廷一下子拿出那麼多糧食,是不是太難了?」

  「國庫若沒有那麼多,朕自然可以動用庫銀到民間去買,區區這點糧食還是有的,只是朕想讓他多吃點苦接受點教訓,一個北藩小國還敢挑釁天朝不成,他們不會把那傢伙怎樣的。」彥琛說這些話時,含了淡淡的笑,「聽說那個攝政王手腕很毒辣,她那個小叔子國王幾乎就是個傀儡,將來她的兒子長大遲早會吃了小叔叔的王位,北國王庭幾年後必有大亂,朕想著,要不讓那小子就在那裡呆著,幫救了他一命的攝政王平定內亂後,再叫他回來。」

  容瀾知道他在玩笑,卻還是笑道:「皇上是逗臣妾,還是逗十四弟?還是求皇上早早想定法子叫他回來吧,回來後您要怎麼教訓還不是皇上說了算。那苦寒之地,又這麼一個心狠手辣的攝政王挾制著,我怕他早晚受不住會鬧出更大的事。」

  彥琛心裡早有了算計,此刻不過是和容瀾說幾句玩笑,又道:「瀾兒你可知道,聽說這位攝政王肌膚賽雪、美艷動人,是北國先王最鍾愛的王后,為了她一生沒有再納妃子,可惜先王命薄無福消受,如今的契王也只是十二歲的孩童。你說那攝政王若看上了十四,把他留下來,不是也挺好的麼?」

  容瀾笑得失態,拉著彥琛道:「皇上竟是怎麼了,越發說胡鬧的話,留下十四弟做什麼?他還不憋屈死,回頭把個北國掀翻過來。」

  彥琛朗朗而笑,毫不隱瞞地對容瀾道:「朕一想到他被困的模樣就發笑,這幾日盡為這件事樂呵了,朕也鬧不明白,這件事有什麼可笑的。」

  容瀾已樂不可支,紅著臉與丈夫道:「皇上竟也有不正經的時候。」說笑幾句,忽想起周桃來,便道,「那日臣妾想著,十四弟既然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臣妾想把周氏接過來,她腹中的胎兒畢竟是皇室的血脈,皇上也知道,母后她盼這個孫子也是有些年頭了,臣妾答應過母后,會替她照顧好這些孩子的。」

  彥琛斂了笑容,無不感慨地看著妻子道:「你這一生究竟答應了母后多少事情?你何時真正為自己活過一回?」

  「此刻不就是在為自己活著麼。」容瀾握著彥琛的手覆在自己的腹部,淡淡含笑眼角又泛著淚光,「皇上也成全了我。」

  彥琛柔聲道:「這一生,朕為你做的太少了。」


關閉
📢 更多更快連載小說:點擊訪問思兔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