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在哪
2025-02-15 19:36:30
作者: 南小妖
華辰清早坐在太平洋咖啡,一邊吃早餐,一邊望著大堂的電梯間,坐到九點,都沒有見到何夏諾的身影。
有可能是路上堵車,或者睡過頭了?回到辦公室剛坐下,有人敲門,他高聲說,「請進!」
是小桃。她拿著幾份文件,放在他辦公桌前,請他簽字。華辰拿起文件翻了翻,不緊不慢地問:「何助理呢?」
小桃奇怪地反問道:「咦,她不是請事假了嗎?」
「事假?什麼事請假?我怎麼不知道。」華辰臉色一沉。
老大居然不知道夏諾請假的事,小桃見他臉色突變,想起來她昨天交給自己的假條,趕忙說:「具體什麼事我不知道,她有假單,人事部批好的,程然讓我先頂替她的工作。」
「把假單拿來我看。」華辰語氣硬邦邦的,拿起手機,撥打何夏諾的電話。
她居然關機了!華辰看著桌上的假單,只有簡單的五個字:請事假五天。審核人是程然,還有人事部的簽批。
華辰從市場部到人事部,通通問了個遍,問到程然時,他藉口不方便過問員工隱私,什麼都不知道。
小桃見老大黑著臉,她一整天都小心謹慎,生怕成為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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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夏諾每天早出晚歸,走訪了所有不願簽合同的居民,把征地的內情轉告給鄰居們。
鄰居們怨聲載道,徐老千神出鬼沒的,動不動晚上跑到家裡來,說什麼有大老闆要收購他們的房子,賠償金比現在多三倍,讓他們千萬不要簽合同。
可過了幾個月,徐老千口中的大公司、大老闆,壓根沒出現過,倒是惹來不少黑社會的小混混,成天在附近晃悠,都不敢讓孩子獨自出門。
市裡的房價一直在飆升,賠償款又遲遲拿不到,大家急不可耐,早已對徐老千的話疑心四起。
恆遠公司很有誠意,已經將賠償金增加了不少,再加上何夏諾有理有據的說法,有四成的居民,當場簽字同意,剩下的人家搖擺不定,選擇繼續觀望。
她每日會給程然發郵件,匯報當天的進展。忙忙碌碌中,三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足足三天,聯繫不上何夏諾,也沒人知道她到底為什麼請假,華辰克制不住地胡思亂想。一種得而復失的恐懼感,在心裡揮之不去,他感覺自己的人生,仿佛又失去了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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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旗朝,臘月初一,和親的隊伍已行進了七日,冬日日短,璟王下令,每日行路不超三個時辰。
出了京城,一路上山川壯美,風景如畫,處處是璟和阿顏年少時,無比嚮往的美景,然而兩人誰都再無心情,欣賞這秀麗的河山。
阿顏坐在馬車裡,手裡緊緊攥著項上的玉佩。與京城漸行漸遠,無盡的憂傷與淒楚,嚴嚴實實地包裹著她的心。
正是少女花樣的年華,從此遠離故土與親人,等待她的,將是塞外的冰雪寒風,和邊境上無休無止的狼煙。
玉兒主動請纓,陪小姐同往金國。玉兒一出生,便被父母遺棄在白府門口,白夫人心善,將她抱回府中養大。她從小和阿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
她每天陪阿顏說話,陪她傷心,與她一起流淚。
「小姐,你別哭了,你看你,眼睛都腫了,老爺夫人要是見到你現在的樣子,指不定多難過呢。」兩人坐在馬車裡,玉兒不住地安慰。
「送我到金國後,你隨璟王一同回京,你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父親母親早已把你當半個女兒看待,你回去,代替我,為父母盡孝。」阿顏用手帕擦了擦眼淚,垂眼交代道。
「玉兒一輩子要跟小姐在一起,老爺夫人身邊還有少爺們,你身邊只有我,你要是趕我走,我就不活了。」玉兒急得連連搖頭,眼淚簌簌往下掉。
阿顏知道,玉兒的性子與自己一樣,一旦打定主意,便不會輕易改變,無奈地搖了搖頭。
璟每日用完晚膳,都會與連順一同外出散步,實則與他議事。這晚月明星疏,二人走到驛館外的一處空地。
「王爺,照現在的行進速度,還需三十日,方可到達北疆的都護府。」連順抱拳,稟報導。
璟有意拖慢行進速度,要給自己留出充分時間,定要確保計劃周密,萬無一失。
「可與蘇將軍聯絡過?」璟王問道。
「回王爺,臣已派人給蘇將軍送過信,告知王爺抵達都護府的日期。」連順道。
「好,明日再送口信,告訴將軍,請他貼出告示,本王要將賑災的錢糧,親自發至災民手中。」
「遵命。」連順單腿跪地領命。
蘇將軍大名蘇南風,是蘇皇后的長兄,璟的舅父。蘇家先祖,乃大旗的開國元勛,蘇家世代習武,手握兵權,守邊疆一方平安。
蘇南風承襲北疆都護府大都督一職,鎮守邊關,是大旗赫赫有名的將領。
「隴州城外的地形考察得如何?」璟王又問。
「王爺,親衛中有一名都尉,曾在蘇將軍麾下領過兵,此人熟知北疆的地形。」
此次璟王府隨行的侍衛,都是連順一手調教的親衛,個個武功高強,忠心不二。
北疆是大旗的邊境地帶,除了金國人時常在此打家劫舍,還有不少遊牧部落的賊人出沒。從北疆的隴州城至金國,還有近百里的路程,途中道路險峻,匪患不斷,在那裡實施璟王的計劃,最合適不過。
據這名都尉所言,出了北隴州城往西,便是樊崑山,山的背面是金國,此山是通往金國的必經之路。
樊崑山上有一處懸崖,叫鷹嘴崖。鷹嘴崖險峻陡峭,崖邊有一條隱秘的小道,可以直接通往山下。
「屬下愚見,此鷹嘴崖,便是最好的行動地點。」
「依你之見,我和白姑娘假作跌落山崖,實則從小道下山?」璟聽明白了連順的意思。
「正是。」連順恭敬地低頭。
連順無法理解,王爺怎能為了一個女子,如此不顧一切,也曾極力勸阻。可王爺的心意堅如磐石,他只能全力地襄助。
「甚好,就依此計而為。」璟今夜穿了一身月白色長袍,身上的玄色披風,在風中揚起,他望著遠處的驛館,眼中有希冀的光芒。
這些天來,身邊圍滿丫鬟侍衛,璟找不到機會與阿顏單獨說話,阿顏更是刻意地迴避他。
思念之情無法對她訴說,每晚夜深之時,璟焚香靜坐,白皙修長的手指撫撥琴弦,借著婉轉纏綿的琴音,安撫彼此的憂思。
縷縷清音在夜空中流淌,似是低回呢喃的訴說,其間濃濃的相思之情,只有隔窗聆聽的阿顏,方能透徹地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