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姜永寧的噩夢之一

  於雪松飯後，就開車回去了。

  蘇玉琴也不是剛才的笑模樣，開始唉聲嘆氣。

  蘇母就問蘇玉琴：「你這是怎麼了？你這沒心沒肺的，今天還有愁事情了？」

  蘇玉琴苦著臉說：「媽，我現在的醫學技術挺好的，可惜沒有人信任我，這可怎麼辦？來看病的病人，他們都是奔著找爸爸看病的，我不在乎我能賺到多少錢，只要能看病就好。我要怎麼打開這個局面？還有，我哥哥為什麼沒有學醫？反而你們倆人把醫學的期望，都落在我身上。」

  蘇母劉華：「你哥哥沒有學醫，是因為他是個早產的孩子，智商跟不上，不然咱家的條件，能讓你哥哥種地嗎？怎麼不得供著上大學，他就是沒有那種命。」

  蘇玉琴又好奇地問：「媽，那我是女孩子，我爸爸他是不是特別失望？」

  蘇母劉華：「說來話長，那時候你爸爸特別想有個聰明的兒子繼承醫術，因為你父親的醫術，在本市，那是非常出名的。我懷著你的時候，你爸爸偷偷和另一個愛喝酒的哥們協商過，那個哥們生的頭一胎是兒子，第二胎和我懷孕時間差不多，他們家想要女兒，我們家想要兒子。孩子生下來一看，是個女兒，你爸就失望了，還想和哥們換孩子，我沒同意。哥們的媳婦也不同意，那不是自己的肉，硬貼上來，不好使呀！」

  蘇玉琴瞪圓眼睛：「媽！還有這事！天哪！我爸爸差點把我換出去了！等著爸酒醒了，我可得問問爸，他怎麼忍心要把親生閨女換給別人的。哼！」

  蘇母劉華：「你別往心裡去，嘴裡說嫌棄，可是真養活了，還不是當手心裡的寶，含著怕化了，捧著怕摔碎了。我讓你掃地，你爸爸都不讓，就那麼慣著你。你哥哥雖然智商不高，可是很護著妹子，誰欺負你，你哥哥都得找人理論一番。」

  

  蘇玉琴：「現在二叔家的蘇東陽也來湊熱鬧，要和爸爸學手藝，這是奶奶授意的。我猜，那個姜永寧來騷擾我，也和我們家奶奶有關。」

  蘇母：「你得冷靜，和路珍珍抱團，蘇東陽這個小子蔫壞，可別招了他的道。肯定是他們看你在診所，看你不順眼，想整你，想讓你離開診所。咱們家看病的骨科患者，都是住在你二叔家，讓他們賺住宿費飯錢，這還不滿足。還要鬧么蛾子。再說，那個蘇東陽一沒有經過正規的醫學學校的訓練，二沒有認真學習的心，整天鬥雞玩狗，能有什麼出息？你奶奶就是偏心，養著這麼個敗家子。」

  蘇玉琴：「媽，那我有什麼好辦法，可以防備蘇東陽？」

  蘇母：「車到山前必有路，你就該幹什麼幹什麼，就可以了。以後有機會，我會讓你去醫院進修一陣。」

  玉琴今天把碗筷撿了，又刷了，都放柜子里。

  蘇母欣慰地說：「養了這麼多年，總算是能享受下我女兒的福了，幹了一天活，累的我腰酸腿痛，女兒撿桌子，我就能早點休息了。」

  芝芝從炕上起來，眼睛亮晶晶地望著玉琴：「媽媽，我餓了。我想吃好吃的。」

  蘇玉琴摸著包子還有熱乎氣，就各拿一小碗，給芝芝吃。

  睡到凌晨，有個急促的敲門聲。開門一看，是姜嬸。她昨天還趾高氣揚地在診所，對著蘇玉琴一頓貶斥。怎麼今天早晨這麼早就到蘇家呢？

  蘇玉琴打開門，看到姜嬸還穿著昨天的衣服，哭天抹淚地說：「玉琴呀，你能不能讓你爸爸出來？給我家姜永寧看看病，他在前邊小路上昏著，我都找了多半夜了，才找到。快求求你爸，給他看看吧。」

  蘇玉琴此時皮笑肉不笑地說：「姜嬸子，現在是早晨四點鐘，我爸爸已經睡熟了。他昨天喝酒喝多了。您看，我去看病怎麼樣？」

  姜嬸是一臉的不情願。可是此時，蘇恒生如果不看診的話，就只有蘇玉琴了。

  蘇玉琴拿著針灸針，和姜嬸一起去看姜永寧。

  到了離蘇家不遠的地方，果然看見姜永寧還是四仰八叉地在地上躺著。此時已經是春天，凍不死人。但是躺著一夜在土地上，也是折磨。

  蘇玉琴覺得，這折磨真的是剛剛好。不然姜家母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胡亂攀扯玉琴。

  玉琴摸了一下姜永寧的脈，通過紊亂發緊的脈象，可以看出姜永寧還活著，很痛苦。玉琴心裡甚是欣慰。

  蘇玉琴對姜嬸子說：「他還活著。你要救他嗎？」

  姜嬸：「那是當然，你說，怎麼樣能救活他？」

  蘇玉琴拿出一根閃閃亮的銀針，刺進了姜永寧鼻子下方的人中，姜永寧嗷的一聲，醒了。

  姜永寧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蘇玉琴放大的臉。他嚇得繼續叫喚，現在看到蘇玉琴就是比噩夢還噩夢。姜永寧還記得昨天是給蘇玉琴下套的。如今渾身上下冰冷，雙腿巨疼，眼裡看到的還是蘇玉琴魔鬼般的微笑。

  姜永寧已經不想看病了。他心裡有鬼。他看到了姜嬸：「媽，你讓段三段四來帶我回家，我不要看病了。」

  姜嬸心疼地說：「兒子，你看你現在渾身是傷，怎麼不想看病呀？這病不能挺著呀！」

  姜永寧現在只想離開蘇玉琴遠一點。

  蘇玉琴還在為姜永寧全身檢查。她摸摸姜永寧的手臂，嗯，沒有問題，又摸摸姜永寧的腿子，蘇玉琴摸到了斷骨的地方。她用手法惡狠狠地把姜永寧的小短腿擼直了，姜永寧一陣哭爹喊嗎地叫喚。

  姜永寧再也忍耐不了了：「媽，你倒是快點把我送回去，我不要這個女人看病。」

  姜嬸只好去找段三段四。

  這時候留下蘇玉琴單獨對著姜永寧。蘇玉琴：「姜永寧，你不是特別想離我近一點嗎？現在你生病了，我這麼熱情認真地守護你，你怎麼不領情呢？」

  姜永寧看著蘇玉琴的眼裡的鋒芒，比早春的風更涼。他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心裡祈禱母親能快點回來。

  遠遠地，看到段三段四抬著一個門板過來了。姜永寧的臉更臭了，暗自嘀咕：「老子還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