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遲來的告白

  126：遲來的告白　　　　「嗯！」水縈心用力的點點頭，這才將這幾天所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的給上官蓮講了一遍。

  自從上官蓮被休後，她一直因為安王的事被禁足，後來又臥病在床，所以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和上官蓮見過面。

  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而侯府現在已經不是她的天下，她現在是連一個傾訴的對象都沒有！只能來找母親幫忙了。

  「水縈月已經回府了？沒想到她居然沒死！」聽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最讓她震驚的莫過於此事了。

  她一直以來，都以為水縈月已經死了！即便她被休，也不會有人威脅到縈心的地位。

  

  可是沒想到，水縈月居然沒死，還完好的回來了？

  該死……

  她真是命大，居然這樣都死不了！

  見上官蓮若有所思，水縈心不知她心中所想，拼命的搖著她的胳膊，不依不饒道：「娘，現在該怎麼辦？就算我不能嫁給安王，我也不能讓水縈月嫁給安王的！水縈月已經搶走了我的一切，我不能再讓她搶走安王！」

  上官蓮安撫的拍了拍水縈心的手，耐心的哄著，「縈心，你先別慌，她水縈月算什麼東西，怎麼能嫁給安王那麼身份貴重的人！你放心，娘一定會幫你的！娘絕對不會讓她得逞！」

  水縈心癟著嘴，一臉委屈和害怕，「可是，娘你現在已經不在侯府了，連郭嬤嬤都跟著你一起回來了。以前你和祖母兩個人都對付不了水縈月，現在就我一個人，孤掌難鳴，我哪裡是她的對手！」

  想一想，水縈月實在是太厲害了！

  爹對老夫人那麼唯命是從，她居然都有辦法對付，還讓爹將祖母趕到北郊別院！這足以可見她的手段之厲害。

  以前她覺得娘很厲害，永遠能在侯府掌乾坤，可是現在變了，那麼厲害的娘屢次失敗，全部都敗給了水縈月，所以這讓她很害怕，害怕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讓我想一下！」上官蓮努力的鎮定心神，努力的想著對策。

  不錯，水縈月現在確實很厲害，手段和心機遠勝與她！可是，她卻還捏有她的一個把柄。

  想從她女兒手中搶走安王，門都沒有。

  見上官蓮想的出神，水縈心不敢出聲打擾，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等著她的消息。

  就在這時，郭嬤嬤突然從門外走了進來，當看到水縈心時，很明顯的一愣，接著便被欣喜所取代，「二小姐，你來了？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說實話，有好些日子沒看到水縈心了，她確實還挺想念她的！

  水縈心是她看著長大，她一直把她當孫女一樣看待的！

  「郭嬤嬤……！」看著郭嬤嬤關心的表情，水縈心突然覺得鼻頭一酸，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眼看就要奪眶而出。

  「怎麼了？」看到她哭，郭嬤嬤心頭一緊，忙將她抱在懷裡。

  「郭嬤嬤……！」水縈心靠在郭嬤嬤懷中，又將這些日子以來所發生的事情給講了一遍。

  沒想到郭嬤嬤聽後，不止不生氣，反而笑了。

  看到她這副模樣，上官蓮眼睛陡然一亮，興奮的問道：「是不是有消息了？」

  郭嬤嬤點點頭，笑道：「嗯！以老太爺的實力，找一個人還不容易麼！」

  此時，她口中的老太爺自然是太師府的付太師！

  在太師府，付太師乃當家，而他的幾個兒子也年過半百了，所以他就自然而然的改稱呼為太爺了。

  「太好了！縈心，老天還是有眼的，看水縈月將我們欺負的這麼慘，現在終於給我們機會報仇了！你放心，馬上，不止安王會退婚，就連水縈月自己也會聲名狼藉！別說是嫁人了，就算在京城立足都不可能了！」

  雖然這些日子她很憔悴，日思夜想的都是水千里對她的無情。

  雖然水千里這麼對她，可是她卻仍然無法忘記他，連恨他都恨不起來。

  她知道自己很不爭氣，可是也沒辦法，她實在愛他看的太深了，已經深到無法自拔了。

  好在，郭嬤嬤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

  從水縈月出現的那天開始，她便一直都有派人找。

  當初在找不到那個人的情況下，他們只好求助於付太師。

  郭嬤嬤喜上眉梢，忙道：「是啊！幸好有老太爺！起先，大家都以為水縈月死了，所以已經放棄了尋找！可是，在半月前，老太爺突然得到消息，水縈月沒死，在龍癮寺修養！那個時候老太爺就留了個心眼，又派人去尋找！沒想到，今天居然有消息了！現在已經被抓到太師府了！」

  上官蓮眼底寒光乍現，狠狠道：「很好！有了這個人，這次一定要讓水縈月死無葬身之地！」

  「可是，小姐準備怎麼辦呢？」自從上官蓮被休之後，郭嬤嬤便已經改口，又叫回了以前她未出閣時候的稱呼。

  上官蓮低眸思索片刻，然後毅然決然的站起身，將水縈心從郭嬤嬤懷中拉出來，直接往門外走，一邊走，一邊還不忘記說道：「我們現在去見爹！這件事，還需要爹幫忙！否則，成不了！」

  「娘，是什麼人啊？你這麼有把握，他能幫咱們對付水縈月嗎？」水縈心迷迷糊糊的跟在上官蓮身後，不停的在腦袋裡猜想著剛才他們口中所說的是什麼人。

  「你去了就知道了！這回，水縈月死定了！」上官蓮得意的挑挑眉，一改剛才的陰霾，整個人都變的興奮起來。

  看上官蓮自信滿滿的樣子，水縈心突然之間又開始有了信心。

  雖然娘在水縈月面前屢戰屢敗，可是，現在她唯一能相信的也只有娘一個人了！不管成功與否，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反正，有希望總比沒希望的好。

  見上官蓮和水縈心走了，郭嬤嬤忙快步跟上。

  …………

  當得知水縈月被賜婚的消息後，鳳楚歌第一時間趕到了皇宮。

  難得等通報，直接一腳踹開皇帝御書房的門。

  只聽見『哐啷』一聲巨響，驚的君少卿心猛的抽搐下，赫然抬頭，當看到是鳳楚歌時，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你幹什麼？瞧你火急火燎的！」君少卿輕輕拍了拍狂跳不止的小心肝，對於鳳楚歌的無禮，一點也沒有生氣，只是好笑的看著他。

  這話怎麼聽，怎麼都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鳳楚歌逼近，厲聲責問，「我問你，你為什麼給君少安和縈月賜婚？？」

  這是他第一次以這種口氣和君少卿說話。

  以前在軍中時，他們是結拜兄弟，而他又寡言，所以說話都很直接。

  在君少卿當了皇帝後，他便不止拿他當兄弟，更拿他當天子尊敬。

  即使君少卿總說他們是兄弟，毋須多禮，可是他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該有的遵旨一點也不會少。

  可是今天，他是真的生氣了！

  前一個晚上，水縈月剛答應嫁給他，他還沒來得及高興，賜婚的聖旨居然就這樣下來了。

  他唯一在乎的女人就這樣賜給了別的男人！這讓他怎麼能不生氣？

  君少卿好笑的看著他，「瞧你說的？安王是我的親弟弟，到了適婚的年紀，又沒有婚配，而侯府大小姐和他情況一樣！他們郎才女貌，我怎麼就不能賜婚了？何況，人家當事人都沒說什麼？你這麼生氣幹什麼？」

  「作為兄弟，你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意？」鳳楚歌臉上很難看，一向善於隱藏真性情的他此次將所有心情全部都暴露了出來。

  而唯一能讓他這樣的，也只有水縈月一人。

  君少卿放下手裡的御筆，慵懶的靠到椅背上，調侃道：「你又沒說過，我哪裡知道？既然你對人家有意思？你早幹嘛去了？現在我都賜婚了，你說這些不會太晚了嗎？」

  鳳楚歌冷漠睨著他，薄唇輕啟，冷冷道：「下旨，取消婚約！」

  君少卿搖搖頭，堅決道：「君無戲言，你當這是什麼？過家家？說賜婚就賜婚，說取消就取消，你讓朕這個皇帝威嚴何在？」

  「取消……！」鳳楚歌依然是冷冷的兩個字。

  君少卿無奈的攤開雙手，好聲好氣的給他講道理，「我說兄弟，你總要為我這個皇帝考慮一下吧？朕剛下旨取消了安王和水縈心的婚事，後來又下旨給安王和水縈月賜婚！如果朕再下旨取消他們的婚事，你讓別人怎麼看我？別人還以為我是一個瘋子呢？一點主見都沒有，盡瞎折騰！」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如果不取消，你知道後果的！」懶得和君少卿浪費時間，鳳楚歌直接使出殺手鐧。

  反正，他腦袋裡只有一個信念，縈月絕對不能嫁給君少安。

  他絕對不能讓自己愛的女人嫁給別的男人。

  君少卿苦著一張臉看著鳳楚歌，「一場兄弟，為了一個女人，至於嗎？」

  鳳楚歌挑眉，反駁道：「那如果讓蘇萱嫁給別的男人，你願意嗎？」

  「當然不行！萱兒只能是我一個人的！」君少卿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一口就回答出來。

  鳳楚歌挑挑眉，不語的看著他，眼裡意思很明顯。

  君少卿無奈的嘆口氣，「唉……兄弟，其實我也很無奈啊！你也知道，安王是我唯一的親弟弟，起初這門親自我也不同意的！可是，太后不停的求我，甚至不惜絕食以死相逼！你也知道，我是一個孝順的兒子，萬一太后出了什麼事，我會內疚一輩子！所以……為了兄弟，你就忍痛割愛吧！」

  鳳楚歌面色微凝，眼底神色不明，「所以，為了當一個好兒子，你不顧兄弟情分？」

  「我……！」被鳳楚歌簡短的一句話堵的啞口無言，一時之間，君少卿居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一邊是兄弟情誼，一邊是親情，他怎麼不知道該怎麼選擇？

  唉……當一個君王怎麼就這麼難呢？

  「好，我知道你的答案了！既然這樣，那麼就休怪我不念兄弟情誼！」看著君少卿的模樣，鳳楚歌好看的薄唇緊抿成一條線。

  既然親情和兄弟情他無法選擇，那麼他也不逼他！

  鳳楚歌冷冷的丟下這句話後，就準備掉頭離開。

  沒想到，就在此時，夜天凌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在御書房門口將他給攔了下來。

  鳳楚歌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一把揮開他，準備離開。

  怕他離開，夜天凌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將他強行的給拉進御書房，再將門給關上，輕聲細語道：「鳳楚歌，別這樣！咱們三人兄弟十幾年，他是什麼性格你還不了解，他也有他的為難！你何必為難他？」

  「我正是不想他為難，所以我已經替他做了選擇和決定！」鳳楚歌倒是沒有強行的要離開，順著夜天凌的動作又進來了。

  兄弟十幾年，夜天凌哪能不知道鳳楚歌的心思，忙道：「你這還不是為難他？你知不知道，其他三國正對咱們國家虎視眈眈！如果你走了？這國家靠誰來支撐？兄弟我一個人，可應付不了三個國家！光是一個秦子墨就夠頭疼了，何況還有一個慕容雪痕和納蘭末央！他們三個如果連手，還不馬上將咱們東凌國夷為平地？」

  「權勢，財富，地位我從來就不稀罕！我要的只有水縈月一人！」鳳楚歌回答的很堅決，也算是再一次表達的決心。

  水縈月他非要不可，否則，一切免談。

  「為了水縈月，你就忘記了身上所背負的深仇大恨了嗎？你可別忘了，你千方百計坐上東凌國楚王這個位置的目的？咱們的計劃已經進行到一半了？難道你想中途放棄？你甘心嗎？」見他態度堅決，無奈之下，夜天凌只得將一直隱藏在鳳楚歌心裡的仇恨給搬出來。

  事到如今，也真的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鳳楚歌挑眉，理所當然道：「沒了水縈月，人生就沒有意義，還報仇幹什麼？」

  夜天凌嘴角忍不住抽搐兩下，「按你的意思來說，左右都不行了是吧？你就非水縈月不可？」

  鳳楚歌堅定的看了他一眼，不想和他們繼續廢話下去，直接推開擋路的他，打開御書房的門，大跨步的離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夜天凌和君少卿對視一眼，兩人無奈的癟癟嘴，聳聳肩，表示很無奈。

  …………

  從皇宮離開，鳳楚歌並未回楚王府，而是直接來到水縈月所居住的幽然居。

  「你來了？來，喝杯水，消消火！」仿佛早料到他會來，水縈月已經備好茶水坐在桌邊等候。

  鳳楚歌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她的表情，直接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接過她遞上來的茶杯，將裡面的水一飲而盡。

  將水喝完，鳳楚歌一把抓住水縈月放在桌面上的手，深情款款道；「跟我走，我帶你離開這！」

  「離開？」水縈月挑挑眉，笑道：「去哪？」

  鳳楚歌孩子氣道：「去什麼地方都好？反正我不能讓你嫁給君少安！」

  水縈月好笑的看著他，打趣道：「一直以來成熟睿智的楚王，今天怎麼完全亂了陣腳了？如果是以前的你，可不會說出這麼孩子氣的話來！」

  聞言，鳳楚歌俊臉微紅，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不想你嫁給君少安！」

  水縈月順著他的話反問，「為什麼？」

  她可是記的清清楚楚，昨天晚上，他只說讓她嫁給他，別的可一句都沒說。

  兩人相識以來，他明明是愛她的，卻總是不說出來！每次她問起來，都是支支吾吾的！

  這次，她怎麼樣都要把他給逼問出來。

  「為什麼？因為……因為……因為你昨晚已經答應嫁給我了！所以……所以你不能嫁給君少安！」鳳楚歌低著頭，俊臉紅的像猴子屁股，連頭髮林子裡恨不得都開始冒煙了。

  水縈月看著他害羞的樣子，故意刺激道：「可是，皇上沒有聽到我們的話啊！賜婚聖旨已經下來了，這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既然這樣，就隨遇而安吧！反正，女人這輩子總是要找個人嫁的！嫁誰不是嫁啊！」

  「跟我走！」聽到她這句話，鳳楚歌一下子急了，猛然抬起頭，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從凳子上拉起來，不由分說的就拉著她往外面走。

  看著他著急的樣子，水縈月突然覺得一陣好笑，「哎呀，你先別激動！天大地大，咱們走去哪啊？」

  「都要成親了？我能不急嗎？」幾乎出於本能，鳳楚歌脫口而出，當話一出口，才驚覺自己剛才說了什麼，忙心虛的閉上嘴巴。

  水縈月站在原地，無論他怎麼拉，就是不動！偏偏他又怕弄疼她，拉了兩下見拉不動，也不忍心用太大力，只得停了下來，轉頭納悶的看著她。

  水縈月鎮定的看著他，和他的慌張相比，反而顯得無比鎮定，「你為什麼急？」

  鳳楚歌看著她，眼神心虛的閃爍兩下，然後閉上眼睛，深吸兩口氣，等鼓足了勇氣，方睜開眼睛，一口氣將心裡的話全部給說了出來，「我……我……我在乎你，我喜歡你，我愛你，我不想你嫁給別的男人！你水縈月只能屬於我鳳楚歌一人！今生今世，我非你不娶！何況，你昨晚已經答應嫁給我了，我當真了！你不能反悔的。」

  終於聽到了他的告白，水縈月心底甜甜的，說不激動是假的。

  即便如此，卻依舊保持冷靜，再度確認，「真的？」

  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說出口，鳳楚歌索性將隱藏在肚子裡的話一股腦兒的全部都說出來，「當然！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刻苦銘心的愛過一個女人，也從來不知道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可是，我現在就知道，我鳳楚歌愛水縈月，死心塌地的愛！為了你，我可以放棄一切！哪怕是這輩子也無法報血海深仇，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聽著他甜死人不償命的甜言蜜語，水縈月沒有膩味，反而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

  終於，把他的真心話給逼出來了！

  這可真不容易啊！

  都這麼長時間了！如果不是這次賜婚，只怕他這一輩子都不會說這些話吧！

  她都不知道，原來他說起甜言蜜語來是這麼好聽。

  看著他信誓旦旦一本正經的樣子，水縈月心頭滾燙的厲害，情不自禁的環住他挺拔的腰杆，將頭靠到他的胸口出，聽著他凌亂不規律的心跳聲，嘴角隱隱浮現一絲甜蜜而滿足的笑意。

  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弄懵了，鳳楚歌眼底閃過一絲錯愕。

  不明白她怎麼突然之間變的這麼溫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