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殃煞

  從那後，師爺爺每年都給我畫一道符，叫爸媽隨時給我戴在身上，儘管這樣，我小時候卻經常磕磕碰碰，小病不斷。

  甚至三歲的時候在外婆家玩，我的左眼磕在尖石頭上，結果送到醫院，雖然保住了眼睛，但是眼睛視力卻很差，不過我的左眼雖然視力模糊，但是晚上卻可以看到很多奇怪的東西。

  從那以後，在夜裡乘涼的時候，總會在村子看到一些陌生人，每隔幾個月就會出現一兩個，這些人有的人吊在村口歪脖子的棗樹上吐著長舌頭，當時我還以為他是在給我做鬼臉，我還覺得挺好玩，還給他招手。

  有的時候一個人坐在院壩裏就能看到一個奇怪的老太婆過來，逗我也試圖抱我走。而我也是奇怪，有人要抱我我就大哭大鬧，一旦哭鬧起來，我奶奶就會拿著切菜闆和菜刀放在我身邊不斷的砍著，一旦這樣，那些人都會含著滿腔憤怒的落荒而逃。

  而在我五歲的時候，我曾遇到過超級漂亮的小女孩，那是一個中午，大概十二點多，我吃了飯就想跑去和村子裡的小夥伴玩，我們村不遠有一口乾枯的水塘，隻有一塊立著的石頭，似乎是一塊測量水深的標尺碑，那裡有一小口子，裡面倒是有不少的水。

  而是水塘背陰雖然是中午並沒有太陽照射，我和村裡的幾個小孩在水塘中一個空著的石闆上，捏著泥娃娃玩，這時候鄰居三爺的一孫兒叫小石頭，卻說想撒尿了，當時就要解褲子。

  而我們這些小孩裏還有一個大點的孩子叫楊柳，正在鎮上上一年級，他說這裡有小女孩卻讓小石頭去一邊撒，因為兩個四歲多點的小女孩在那裡，其實我們小時候不懂事兒，都沒顧忌過這些，甚至我還記得我曾經和一個小女孩一起方便過，於是撓撓頭，思量著為什麼有女孩就不能撒尿呢？

  小石頭不願意，硬是在兩個小女孩面前脫了褲子，而且兩個小女孩就看著小石頭的小丁丁，楊柳一看就罵小石頭流氓，還打了小石頭一頓，我們那裡小時候隻要誰的年紀大點一些，誰就是孩子王，小石頭被打哭了，最後被楊柳叫走，小石頭不走，他又揍了小石頭一頓。

  

  小石頭和我是穿連襠褲長大的，我看小石頭要走，我也跟著，而我一走，那兩個小女孩也要跟著我走，最後那裡就剩下楊柳一個人了。

  楊柳看著我們走了，沒人跟他玩，於是惱羞成怒的對著我們吼了一聲，我要給你們一人捏一口棺材，把你們埋起來，我們當時小還不知道忌諱是個啥，當然也不敢惹楊柳。

  幾個小孩離開了，而我在離開的時候，無意回頭看了一眼，看著楊柳身邊竟然站著好四個小孩，不，是飄在空中的四個小孩，一起在陪他玩。

  我見此突然覺得那裡好熱鬧好新鮮，於是也想回去玩了，因為我喜歡熱鬧。

  可是我正準備回去時，我背後一道很強的力量將我給按住，我回頭一看，見到一個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漂亮女孩。

  隻見那漂亮的小女孩紮著兩條小羊角鞭子，不過她的臉色卻是發白，兩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兩隻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對我說，就像是一個洋娃娃，急道：「青山哥哥不要去，他們不是人，是小兒殃煞鬼，他們會害死你的。」

  我當時一聽到後，咦？這個妹妹這知道我的名字？不過小兒殃煞鬼是個什麼鬼，甚至鬼是啥我都不知道，隻會害怕什麼奶奶給我講的狼外婆，毛狗，壞人之類的東西。

  不過我當時不算笨，聽到有人要害死我，那人一定就是壞人了？於是就害怕了，嚇的我屁顛屁顛的就溜了，離開的時候我覺得那女孩挺好看，好想再看一眼。

  可是回頭後，女孩卻不在了，不過耳畔有女孩的聲音：「青山哥哥千萬別回去喲，也別叫提醒那孩子，要是提醒了，死的人就是你了。」

  我覺得奇怪，不知道女孩說的什麼意思，摸摸腦門，然後就回去了。

  等到吃過晚飯後，村子裡就炸開了鍋，楊柳的家人在村裏四處找楊柳，楊柳的爸媽還一一問幾個和他一起玩的小孩，最後還問到我家的時候，不過我的回答，卻嚇的那家人的臉色都變了。

  我奶聲奶氣的說：「楊柳和幾個沒有腳的小孩，在那個乾枯的水塘裏玩呢。」

  他們一聽，頓時驚的臉色煞白，楊柳的爸爸大聲喝道，「沒有腳的還是人嘛？那就是鬼啊！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這小娃還胡說八道，要是我家孩子出了什麼事兒，肯定就是你們幾個小孩牽連的！」

  「嗚嗚……沒有，柳哥打了石頭，不準石頭撒尿，讓我們走，還說，還說要給我和石頭還有三嬸和大爹家的兩個妹妹捏棺材。」我小時候就是不會騙人，當時就被吼哭了，在語言表達和措辭上確實存在問題，其實現在想想，當時人家楊柳那死鬼教我們男女有別那也是對的。

  「什麼？狗娃子，你兒子丟了，和我家孩子有什麼關係？還詛咒我孫子！」我奶奶一見楊柳爸爸把我給吼哭了，於是就急了，「你現在就走，立即走，別嚇到我孫子，你小時候就喜歡欺負我家大勇，現在你家楊柳也是趁自己大就欺負人。」

  最後我家和楊柳家吵翻了，至今都沒有什麼交集了。

  不過那晚他們家的確也去了水塘裏，不過他們並沒有發現他們家楊柳的蹤跡，隻是在水塘裏發現了很詭異的一幕。

  他們發現在哪口水塘裏的石闆上，的確捏著五口小泥棺材，而且還用石頭在每個棺材的前面寫了歪歪扭扭的字，還有的是用一些拼音代替的，其中有一個棺材的名字就叫他們家孩子楊柳的名字，而其他幾個卻是在多年前在這裡淹死的小孩而名字。

  看到這裡他們嚇呆了，圍著水塘找了一圈，最後在那個標尺石下的水口子旁發現了他們家楊柳的一隻鞋子。

  有老人說，水塘以前有一口蓄水池，那標尺石下面就是蓄水池的眼兒，幾十年前因為經常有小孩被水淹死，被一個神婆子提議等水乾的時候，就用石頭去堵住。

  而解放後，遇到幾年大旱，村裡的人又把石頭挪開，可是挪開後也並沒有多少水，最後也就沒有人去管這個水塘了。

  楊柳家人聽後，連忙找來竹竿在水口子裡攪了攪最後水口子裡，一具屍體流了出來，那屍體正是楊柳的屍體，而且楊柳的屍體臉上還是含著笑的，似乎很開心。

  楊柳家人看到後嚇的面色慘白，幾經悲痛之後，請來隔壁村的神婆子，這個神婆子就是當年的那個神婆子，那時候居然還沒死，那神婆子說這是原來水塘裏淹死的小兒殃煞帶走楊柳的。

  而那個泥巴棺材就是楊柳他自己和幾個小兒殃煞捏的，還寫小兒殃煞的名字，這幾個小兒殃煞最大的陰歲起碼一百五十多歲了，最近的也有五十多歲，大概和我死去的爺爺是一輩的。

  其實，楊柳死後，我還見過他一兩次，也在那個幹了的水塘裏，他和好幾個孩子一起玩耍，玩的還很開心，當時我還鬱悶呢，楊柳不是淹死了嗎，怎麼還在呢？

  最後大點了，知道鬼是什麼東西後，很我才反應過來，當時看到的一定是鬼，想想還真是有些可怕。

  哎，經過那一次，別家的小孩再也不跟我玩了，罵我是陰車、魂引、災星。

  從那開始，我經常一個人在村口的磨盤上玩，漸漸養成了內向的性格，雖然如此，不過我卻經常看到那個在水塘邊提醒我的羊角辮子的小女孩，她經常和我一起玩，還玩什麼新娘新郎的遊戲。

  我記得我曾捏過她的白色如玉的小臉說我長大一定要娶她，她說我一定不能反悔，我還特意的和她拉個手指鉤鉤呢，不過我至今都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以後我們就經常一起玩，一直玩到五歲的一天，我的外婆去世後。

  師爺爺馬真人來到我家，給我改了名字，並帶著我離開家，說要是再呆在家裡，很快就會剋死第三個親人，在這之前我的外婆也是因為我去探望的時候，突然就去世的，所以我的外婆也是我剋死的。

  馬真人強行帶著我離開，去往蜈蚣嘴，爸媽奶奶小姑都捨不得我，我也捨不得他們，不過他們卻不得不放我離開，因為我離開是為了找活路，不然，我就得死。

  師爺爺前行背著我翻過好幾座大山和幾個河溝，走了大半天，將我帶到了蜈蚣嘴，蜈蚣嘴名字挺嚇人，不過卻是一個風景美麗地方，一年四季風景秀麗，一片片竹林、松林、果園，青翠綠意，生機盎然。

  師爺爺的住所是幾間小竹屋，他將我安置在離他有一段距離的一個吊腳的小竹樓裏，說從今以後這裡就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