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戾氣

  「吼……」

  葉卓努力發出一道模糊吼叫，雙眼瞪得滾圓，不可置信地看向輝家方向。但就是他這一個分神，輝淵已經一骨碌沖了上來，兩手用力一按，就將他猛然撲倒在地。

  張嘴，狠咬！

  「嗷！」

  然而電光石火之間，沒等咬下，葉卓卻已然脖子一揚咬住了輝淵的一側肩膀。強健咬肌猛然一合，輝淵渾身一震，反射性哀嚎出聲。

  哀嚎過後，卻是越發憤怒，強烈怒意染得他的雙眼一片通紅，再度一個翻身就壓在了葉卓身上。

  瞅准了葉卓脖頸上的大動脈，奮力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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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葉卓也毫不含糊，獸嘴一張竟直接咬住了輝淵的大半張臉。只要再一個用力，輝淵的大半個腦袋都將被狠狠撕下！

  短短十來秒的時間，二人卻已經抓住了對方最大的軟肋，只要任何一人動一下就會同時重傷到對方和自己。葉卓的摺扇已經丟在一旁，輝淵的衣服更是被葉卓撕咬得不成樣子，卻不約而同地遲遲不敢動作。

  氣氛，一下子變得膠著了起來。

  而在高台之上，葉麟翹著一隻腿坐在那裡，感覺這森羅祭會好像終於變得有趣了一點點。

  「怎麼可能？！」

  就在葉麟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身旁卻響起一道驚呼，葉芷檀口微張，滿臉的不可置信，「整個森羅帝國能夠如葉卓一般與嘴巴溝通的人不足五個，什麼時候又多出了一個輝淵？」

  聞言，葉麟眉梢一挑，難道這溝通的哪些部位也有講究？

  「肯定是得了什麼大機緣，我記得輝家人從前大都是修煉的下三流部位，這個傢伙，一定不是自主溝通修煉的！」

  葉芷身後，葉博身背巨劍，也是壓低了聲音擰眉開口，「這下遭了，葉卓這小子雖說修煉了上三流的部位，但一直疏於修煉，只知道狂妄自大。碰上輝家輝淵，估計是要吃虧。」

  聽著他們的對話，葉麟心下一震，旋即裝作不經意地接話道，「也不一定，誰說下三流就一定比上三流弱了？說不定他們還正好就出了個天才呢。」

  上三流、下三流，不難猜出這應該是用來區分修煉部位高等和低等的一個界定，只是不知道，他所溝通的上古魔炎，到底算哪一流？

  「哈哈哈……」

  不過葉麟話音剛落，葉博便是張嘴大笑，連帶葉芷也掩著嘴巴低低笑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麼難得的笑話。

  半晌之後，葉博才停下了笑，別有深意地看了葉麟一眼，「葉麟小傢伙，別告訴我你連上三流和下三流都分不清。還下三流比上三流強？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那一邊葉芷也是掩唇低笑了好久，才正色解釋道：

  「上三流指的正是人體上半部分的部位，下三流則是下半部分。上三流距離腦袋越近，就越高級，也越難修煉。而下三流距離越遠，則越容易修煉，但今後成就卻絕對比不了上三流。這是古往今來每個修煉者都知道的事情，所以，絕對不可能存在下三流比上三流更強的情況。」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葉麟心下卻是有些驚訝，沒想到這修煉的部位還有分別。不過也是，距離腦袋越近，在修煉中走火入魔的可能就越大，但修煉的效果，自然會更好。

  「既然如此，那存不存在某些人，與不屬於自己身體的某些東西溝通從而修煉的情況？」

  這才是他真正想問的事情。自從他與上古魔炎產生了溝通，並且還發現溝通比率會隨著修為增長而增長之後，他就一直想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人族的修煉，真是複雜得讓他難以想像。

  葉麟話音剛落，葉芷和葉博便神色一變，旋即雙雙對視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氣後才道，「這種情況，曾經，確實有過一次。」

  「但是。」

  他們似乎有些不知該怎麼開口，猶豫半晌，葉芷才擰著柳眉說下去，「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位大能，天生雙屬性，黑暗與光共存，本身就是個天地不容的怪物。而他後來所溝通的，正是他體內與生俱來的黑暗元素。」

  「對，從那之後，光屬性就已經被他刻意忘記，一心只顧著溝通黑暗屬性。但後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數年後魔族大軍入侵，那位大能居然背叛了整個人族，投靠魔族後被人族眾多強者聯手殺死。」

  溝通黑暗……難道是……

  葉博和葉芷二人絕對不會想到葉麟還認識他們口中的這位大能。

  當初他前來人界詢問是否人魔可以共存，卻被那幾個老妖怪聯手陷害，一怒之下開戰，第一個主動衝出來與魔族對戰的正是那人。

  但沒想到，他一心為了人族，卻被那些老妖怪們以他修煉的根本不是人體的部位、實際上身心一定早被黑暗侵蝕為理由，當成了一個炮灰。活生生逼得他背叛倒戈，投靠了當時的自己。

  然而最終，自己，卻依然還是不小心落入了人族的陷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人魂飛魄散！

  一想到這裡，葉麟就沒來由地一陣煩躁，心下升起一股殺意，猛地攥緊了拳頭。

  「咳咳，反正只要是真正的人族，都應該只能溝通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而已，那位大能後來會被黑暗元素侵蝕成那樣，也許一開始就不是個普通的人族吧。」

  一旁，葉博的話還在繼續，葉麟卻已經再聽不下去。

  隨著他心下的殺意翻騰，腦海深處，一股戾氣猛然竄出，一瞬間居然將他的理智給狠狠壓了下去。

  「葉麟，你怎麼了？」

  葉芷第一時間發覺了不對，呼喚片刻，卻見葉麟抬起來的雙瞳一片血色，暗叫不好。

  與此同時，圓台結界之內，葉卓拼盡了所有力氣卻也只是和輝淵剛好平手，對決結束，正一瘸一拐地向台上走來。

  他的摺扇都丟在了結界之中，臉上黑一道紅一道的泥濘血腥，身上奢華的土黃色衣衫全都徹底被撕成了無數碎布條條，渾身上下布滿了無數鮮血淋漓的咬傷，一眼看去如同從獸潮堆里滾了一圈回來一樣。

  經過葉麟身邊時，他原本還想說點威脅的話，卻在四目對視的一瞬間打了個激靈，一絲恐懼油然而生。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葉麟的雙目一片血紅，整個人喘著陣陣粗氣，看向他的剎那眼底竟閃出兩道極為明顯的強烈殺機，如同一隻擇人而噬的瘋狂野獸。

  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在這種時候再多說點找死的話，絕對會被葉麟撲上來一口咬死。

  撇了撇嘴，葉卓一瘸一拐地繞過葉麟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目光投向林家之處，卻還被林瑤極為嫌棄地白了一眼，當即就氣得狠狠一拍椅背。

  混蛋……葉麟，你最好給我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