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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你是我的夜光流螢

2025-02-15 07:01:23 作者: 重華弟子

  143、你是我的夜光流螢    夏末秋初,微風捲起淡黃的落葉,飄落在景玉的肩膀,他的聲音很靜很輕,仿佛是微風吹過來的。

  他用深幽的眸注視著我,他道:「芊芊,即便我成了全天下所有人眼中的惡人,在你面前,我卻永遠只會做一個好人。」他扯唇淡笑,「你不必恐懼我,懂麼?」

  我點了頭。

  景玉臉上的笑更溫柔,輕聲道:「芊芊,這地方沾了這些人的血,不好住人,你便搬來與我同住。」

  不待我回答,景玉已牽了我的手,走出洛水院。我只有些恍惚地跟上他的腳步,方才見到的場面實在太血腥太殘忍,我心中依舊殘留著一絲寒意。

  回到寢宮,景玉便去柜子里取出了藥箱,他給我上藥時,我便道:「你這裡還備著這些藥?你時常受傷?」

  景玉輕扯了下唇角,道:「你覺得我會讓自己隨便受傷?」

  景玉的確是只會把別人傷得痛徹心扉的人,我無言了。

  景玉道:「這藥箱是昨晚特意讓小秦子去太醫院取來的,誰知這麼快就派上用場。」

  本章節來源於𝒃𝒂𝒏𝒙𝒊𝒂𝒃𝒂.𝒄𝒐𝒎

  我道:「你為了我一個宮女殺掉蓉美人,這傳出去不太好吧?朝中那些大臣最喜管這些事,他們說不定會上奏摺指責你做得不對。」

  「這些事你不必管,方才本不想在你面前殺人,只是一時沒忍住。」他沉思片刻,又道,「我帶你出宮逛逛,今晚街上有燈會。」

  晚霞染紅天空時,景玉讓我換了衣裙,面上遮了塊面紗便出宮去了。景玉只帶了小秦子跟著。

  燈會名副其實,街道兩旁的樹木上掛著燈籠,形狀顏色各異,燈籠上的圖案也不同,有清雅的荷花,有精緻的美人,有飄渺的雲山霧海……

  我瞧得入神,景玉在身畔笑道:「你是想去答題?」

  我回頭看他,有些疑惑。

  景玉道:「這些燈籠原是文人雅士為求知音而做,只要答得上他們的答案,自然可以領取一個燈籠。」

  我有些動心,道:「他們會出些什麼問題?」

  景玉笑道:「不過是些吟詩作對、琴棋書畫的風雅之事,答上是不難的。」

  我聽得有些汗顏,這些……我可都不會呀!

  我卻不想在景玉面前丟臉,道:「這些的確太容易了,我們還是去別處看看。」

  景玉勾唇一笑,眸光微動,道:「要難的也有,跟我來。」

  我瞪大了眼,他看不出我不會麼?

  他拉起我的手便將我帶到了湖邊,柳樹旁,擺著古箏,箜篌,胡琴等樂器,幾位男子正在演奏。

  邊兒上有一張大書桌,桌前坐著個錦袍玉冠的年輕公子,他手指在桌面輕叩,雙眸閉著,神情悠閒,仿似在欣賞這樂聲。

  待樂聲止住,年輕公子睜開了眼,卻並未看那些演奏的人一眼,只輕輕嘆了口氣。

  他身後的僕人便秒懂他的意思,讓那些人離開了。

  景玉走過去,道:「容軒,出題吧。」

  年輕公子臉上現出絲訝異,笑道:「十一公子,一別便是七年,你怎的跑京城來了?這麼遠的路程,莫不是專為找我?」

  景玉道:「我來自有我的原因,現在是讓你出題。」

  年輕公子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些,「你要答題?」

  景玉將我從他背後拉出來,道:「她答。」

  年輕公子目光在我身上掃過,忽而笑道:「好極了,十一公子總算不走歪路了。」

  景玉抿唇不語,面色淡淡。

  我只聽得如墜七里霧,這叫容軒的年輕人認識景玉,卻又詫異他來了京城,且似不知景玉的名字,只稱他為「十一公子」,難道是景玉來京城之前的身份?只是,七年前景玉不是在宮中麼?難道他偷偷去過別的地方?

  還有……我眼神複雜地盯著年輕公子欣然的笑容,道:「你為何見了我,便說他不走歪路了?」

  我想不通這樣說的理由。

  年輕公子笑道:「你不知麼?十一公子這名號從何而來?你細細一想便懂了。」

  我正琢磨著,景玉卻拉起我的手要走,身後的年輕公子嚷道:「噯,我可不是要翻你的過去,我不說便是了。姑娘請站住,我這便出題了。」

  景玉卻仍拉著我走,頭也不回,神情似冷淡里似還有一絲懊惱,似是後悔帶我去那兒了。

  我在腦海里將十一這個數字聯想了許多,殺手代號?家中排行?考試名次?

  想了半晌,忍不住問道:「景玉,你便給我解釋一下啊,你和那人怎麼認識的?他為什麼叫你十一公子?」

  景玉在樹下停住腳步,小秦子離得遠遠地候著。

  景玉道:「我帶你過去的本意不是讓你得燈籠。」

  不明白他怎麼忽然說這個,我便道:「那你讓我答題?」

  景玉嘆道:「那只是為了見容軒一面的藉口。」

  我道:「你為什麼要見他?」

  景玉眸色幽深難測,眸光閃動,道:「他是北月部落的人,我見他,只想知道那人是不是也一起來了。」

  提到那人,他的眼神分明有了絲變化。

  我猜他不會說那人是誰,便問,「那人是來了還是沒有?」

  景玉蹙眉,「從容軒見到我的神情來看,他只有驚訝,沒有喜悅,大約是沒來。」

  我道:「來了如何,沒來又如何?你為何要這麼關心這個問題?」

  莫名地有些危機感,那個人不會是……女人吧?

  景玉道:「若來了,處理起來會比較麻煩,或許會傷及性命。若沒來,便不需管了。」

  我一怔,「仇家?」

  景玉也是一怔,似是沒想到過這個詞會用在那人身上,他仿佛思索般垂下長睫,沉吟道:「算是……恩人吧。」

  「恩人會傷你性命麼?」

  我一副「你腦子有毛病」的表情盯著他。

  景玉淡淡道:「親人間尚且可化為仇人,更別說恩人了。」

  我想了下,望著他,「你的意思是他若來了京城便會成為你的仇人?」

  景玉卻意外地正色道:「我永遠不會拿他當仇人,除非……」他的目光望著我,深沉如夜。

  我追問,「除非什麼?」

  景玉沒有回答,只輕嘆了口氣,抱著我,道:「這些事兒你還是不知道的好,我也無法確定他是否真的沒來,若將來我做出些什麼事,哪怕是當著你的面對另一個女人做/愛,你也一定要相信我,我那樣做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我大聲道:「你在說什麼瘋話?你竟然要當著我的面和別人做那種事?」

  景玉的手指穿過我的長髮,髮絲緩緩地從他指尖滑落,他道:「我只是在假設罷了,只是想告訴你,我愛的人只有你,為了護住你,可能會做出些你不能理解的事。」

  我伸手掐住他的脖子,瞪著他,道:「我不管!你要是真的敢那樣做,我便親手殺了你。」

  景玉微微笑了,眸色泛出一絲似水溫柔,「我不會讓那些事情發生的。你別著急,只當我方才真的是在說些瘋話好了。」

  我鬆開他的脖子,撲進他的懷中,用威脅的語氣道:「以後不許再說了。」

  景玉似乎笑了,「好,不說了。」

  我抬頭看了眼漆黑的天空,道:「很晚了,我們回去吧。」

  景玉點頭。他去賣燈籠的店裡挑了一隻圖案是夜光流螢的燈籠,我便問,「為什麼要這隻?」

  景玉將燈籠送給我,目光灼灼如桃花,「因為你的光芒很像夜光下的螢火,微弱卻美麗得迷人。」

  我一點不覺得自己哪裡在發光了,被誇得很是心虛,卻又有些甜蜜的滋味,我提著燈籠往前走。

  宮中已經靜下來,仿佛所有人都已沉睡。我與景玉牽著手回景園,燈籠散出的光芒照亮了那副圖案,仿佛裡面的螢火蟲正翩然起舞。

  我道:「你眼光不錯,這燈籠可真漂亮。」

  景玉道:「我有隻更漂亮的燈籠。」

  我一怔,回頭看他,「你什麼時候又買了?」

  景玉卻忽然伸手攬過我的腰,唇便貼了過來,我驚了下,手中的燈籠便跌落在地上。

  半晌,景玉鬆開我,彎腰撿起了那隻燈籠,笑道:「這隻歸你,你便歸我。」

  我摸了下有些發燙的臉,又不是第一次接吻,為什麼總覺得有些緊張羞澀?

  我接過燈籠,往前走,景玉不疾不徐地跟在我身後,兩人的影子被燈光拉得長長的,重迭又分離,又再次重迭。

  忽然,我頓住了腳步。

  景園的門口,沈如煙孤身立在那裡,清寒的夜風吹在她身上,纖纖柔弱姿態。

  我道:「景玉,有人在等你。」

  景玉還未說話,沈如煙已看見我們,她柔柔弱弱地緩步而來,繞過我,站在景玉面前,嬌聲道:「皇上,你說今晚來找臣妾,臣妾等了許久,你卻不曾來……」

  她垂下頭。

  景玉道:「朕找你只是讓你不要被有心人利用了,不要再欺負芊芊,你若不願呆在宮中,朕可以給你尋個好人家嫁了。」

  沈如煙顫抖著身體,她望向我,眸中閃出了刻骨的恨意,她尖聲叫道:「你要趕我走?就因為我說出了她的醜事?那些本就是事實!」

  景玉蹙眉,「你先回去,想清楚後明天來御書房找朕。」

  沈如煙大叫,「我不要!景玉,你不能這樣對我!」她手指指向我,「你喜歡她?她不過是個殘花敗柳,早已是不潔之身,還亂/倫生下孽種,這樣的女人,你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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