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春宵苦短

2025-02-15 07:01:16 作者: 重華弟子

  139、春宵苦短    我與景玉正說著,小秦子進來,躬身道:「皇上,夜深了,還請早些就寢,保重龍體。」

  景玉道:「傳令於蘇相,讓他代朕主掌早朝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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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秦子應了聲,忽而看了我一眼,道:「姑娘,您的包袱已交給豆豆,她方才還來問,姑娘今兒回不回院,若不回,她便鎖門了。」

  我轉頭看景玉,他目光幽暗如夜,我心頭一跳,便道:「我自然要回去的。」

  我正要起身,手卻按住,聽見景玉道:「再過一個多時辰天便亮了,這時候回去做什麼!」

  他讓小秦子退下了。

  「我留下也沒事做。」我想了下,道,「今晚一直沒睡,我去桌上趴著歇會兒,天亮了還得照顧你呢!」

  景玉笑道:「這張chuang睡四個人也不會擠,你便上來睡吧。」

  我忙道:「不用。」

  景玉凝視我,輕輕嘆了口氣,「不是說什麼都依了朕麼?」

  景玉已經為我騰出他身旁的位置,我躺上去後,他側頭對我笑了。

  他拉過錦被蓋在我身上。

  他與我蓋在一襲錦被之下,我能感受到從他身體上傳遞出的溫暖,如同夏風吹碎了的陽光灑下來。

  這樣的記憶是有過的。

  在尹夕顏成親那天,我與他在青/樓里,他在我上方拉過了一襲錦被,黑暗而狹隘的空間裡,我們的呼吸交錯,髮絲纏繞,甚至連心跳的頻率好似也變得一致。

  額頭傳來冰涼的觸覺,我微怔,景玉的手仍擱在我額間,他溫聲道:「芊芊,你很熱麼?」

  我不明所以,道:「沒有啊。」

  景玉眸光微動,唇角輕勾,「那為何你的臉如此紅?」

  初見他那天,他也問過我這樣一句話,我當時的回答……

  憶起這些場面,我只覺臉越發燙了。不知為何,往昔的回憶會如此不可抑制地湧上心頭。

  景玉道:「芊芊若是睡不著,我便陪你談談大事。」

  他說得一本正經,我忍不住眨眨眼,問,「什麼大事?」

  景玉笑道:「終身大事。」

  我瞪他,「這種事為什麼要和你這種人談?」

  景玉微挑眉,道:「我這種人?」

  我道:「你後宮的妃子都可以從景園一直排隊排到宮門口了,對於你來說,哪裡有什麼終身大事,說出來也不怕人笑話!」

  景玉道:「你別提這個,很令人頭疼啊。」

  我忍不住笑了,道:「人家都羨慕你有那麼多妃子,你還不喜歡?」

  景玉輕嘆,「一個你便夠令人頭疼了,若還去喜歡許多女人,我這一生怕是除了圍著女人轉沒時間做其他事了。」

  我微微一怔,忍不住問他,「你真的沒有喜歡她們?」

  景玉道:「我愛你,自然看不上其他女子。」

  這個話題太不好了,我轉了轉眼眸,忽而笑道:「這樣說來,你也沒有碰過那些女人,宮裡的人豈不是會傳出你不/舉的事情?」

  景玉道:「這倒沒有,我在每位后妃的宮中皆住過,雖未碰她們,她們卻會以為其他妃子已被臨幸過,自然不肯說出自己至今還是完璧這樣丟臉的事情。」

  我贊了句,「你好狡詐。」

  景玉似笑非笑地盯著我,道:「你當我如你一般蠢麼?明明是個女人,被人傳成不/舉也沒什麼,你卻非得四處勾搭女人,還招惹上了那位公主。」

  提起了尹夕顏,我不由得神情一黯,道:「你說得對,我不該為了些虛名害了別人。」

  景玉道:「別怪在自己身上,即便沒有你,尹夕顏也是要嫁給沈君臨,不過時間早晚罷了。」

  我嘆了口氣,道:「雖說是你殺了她,但我若不給你下情花毒,她也不會死。」

  景玉蹙眉,「你至今還不信她是自殺麼?」

  我怔住。

  景玉道:「她被人脫光後送到我屋中,不知怎麼醒了,只說句要追隨陛下而去,拿起劍便插進了心口。」

  我心中悶悶的。

  景玉嘆道:「她對你倒是痴情!」

  我愈發心塞,景玉卻忽然湊近我,我嚇了一跳,「你做什麼?」

  景玉的左手壓在我耳際,俯下身,輕聲笑道:「你當時為了讓我中毒,竟還用了美人計,只可惜……」

  他的呼吸溫熱散在我的臉上,柔和如風,卻讓我的臉溫度驟升。

  我道:「可、可惜什麼?」

  景玉的手指勾勒出我唇瓣的弧形,輕輕點住我的唇瓣,眉眼透出一絲妖艷,「可惜,沒能做到最後。」

  我只覺身體完全僵住了,在他的注視下,好似失了魂魄,只是怔怔地望著那雙美麗的瞳仁。

  景玉道:「那晚,我還以為你竟是真心愿意從了我。」

  從、從了他?

  我回過神,道:「當然不是真心,你也知道,我們早就沒了緣分。」

  景玉忽然整個身子皆朝我壓下,離了不到一寸的距離,青絲垂落於我的臉頰,他的神情隱在陰影中,聲音低沉輕緩道:「我卻覺得我們最不缺的便是緣分二字。你現在不是正躺著我的身下麼?只要我願意,你……唾手可得。」

  我心神皆被這話震得搖動了幾分,忍不住疑問,「你是不是說反了啊?這種事不是你願意救可以的吧?」

  景玉輕笑,「沒有反。你已經願意了,那豈不是我願意便可以麼?」

  我瞪大眼,只覺他腦子真的出問題了,大聲道:「我什麼時候願意了?」

  景玉低低輕笑,睨我一眼,「你若不願意,為何要任我寬衣解帶,完全不做任何拒絕的表示?」

  寬、衣、解、帶?

  我下意識地低頭,愣了三秒,一把推開了景玉,撈過被子蓋住身體。

  衣服竟已經快被脫光了,我卻沒有絲毫察覺。

  我瞪向景玉,嘲諷道:「皇上可真是善解人衣啊!」

  他方才故意說話引開我注意力,此刻卻說我是願意的,太強詞奪理了,我忿忿地瞪著他。

  景玉卻是輕聲一嘆,「我的好處可不止這點,你且留待日後慢慢領會!」

  我拿被子捂住了頭,誰要領會啊!

  *******

  景玉的傷養了兩天,已好了些許,只是背上和腹部中了許多刀,傷口極深,動一動便會浸出血來,他只還在榻上躺著。

  早上起來,他還在睡。我已在屋中了悶了兩天,便想著去御花園走走。

  我走到拐角處,卻聽前面的假山處傳來對話聲,正與我有關,便停了步細聽。

  「皇上這些天稱病不早朝,卻又未聽見什麼太醫去看過皇上,皇上身邊也遣退了宮女太監,不知是何意思。」

  「哪兒沒有宮女太監,不還留了個小秦子公公還有個什麼叫芊芊的宮女麼!」

  又有陌生的女音加入,「這事兒我清楚。皇上定是看上那宮女,被她給迷住了,否則何以整天宮門緊閉,又不許人進出,那宮女好似這幾天都與皇上日夜在一起。」

  驚異的聲音,「這話可真麼?」

  「怎麼不真,我昨兒個出宮去為麗昭容採買東西,還聽見幾位貌似貴族公子的人在吟詩呢!」

  「什麼詩?」

  「好像是這麼來著。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承歡侍宴無閒暇,春從春遊夜專夜。」

  我再聽不下去,轉身回去。景玉已經在喝藥,小秦子本要拿勺子餵他,我進去時,正聽他道:「朕不是孩子,讓朕自己喝了便是。」

  小秦子見我進來,便識趣地退下了。

  景玉端著碗,打量我一眼,道:「怎麼看來像是生氣了?你不是出門散心麼?」

  我瞪著景玉,「還不都怨你,現在大家鐵定拿我當蠱惑君主的妖女看了。」

  景玉失笑,「這是怎麼說?」

  我便將方才所聞細細地告訴了景玉,又道:「你可得快些好起來,為我澄清這些謠言。」

  景玉將碗中的藥一飲而盡,見他唇角留有殘汁,我甩給他一方手帕,他接過擦了。

  景玉笑道:「芊芊,我願意為你從此不早朝,這也不算謠傳了。」

  我道:「你自己要做昏君,別帶累我受些罵名,否則我可不饒你。」

  景玉長眉一挑,笑道:「你要如何不饒我?」

  他這笑的模樣看得真讓來氣,他是斷定我不能把他怎樣麼?我咬住唇瓣,走到榻前,叉著腰,惡狠狠道:「你若不澄清這些謠言,到時候我再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景玉低聲笑了,忽而伸手扣住我的手腕,將我拉倒在他腿上,他則俯身對我笑道:「何必等以後,現在我便想知道你要怎樣不饒我,又是怎樣厲害了。」

  他的左手托著我的頭,右手的食指卻抬起了我的下顎,微笑,「說說看,嗯?」

  他笑時,仿佛煙花乍然綻放,光華流轉於眸中,美麗迷人藏於唇瓣。

  我看得呆住。

  他卻如此笑著,緩緩低下了頭,吻上了我的唇。

  我只覺他的吻溫柔至極,牽扯出絲絲水滴湖水般散出的漣漪,砰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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