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做我的女人

2025-02-15 06:30:38 作者: 禾千千

  67:做我的女人    感情這東西,有時,就像是結冰的湖面下暗流涌動的河流;就像是積雪掩蓋之下了一朵雪蓮;就像是牛皮燈籠里燃燒的火光……

  

  平淡的表面,實際上內心蘊藏著一團灼熱的柔情,只不過,有時候卻不得不將這情緒隱匿起來,蟄伏在身體裡,變成危險的因子,只要被勾動,就能破繭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文箏就是這樣,在翁杭之面前刻意裝作輕鬆,可是當聽到他發燒時,她的冷靜就不見了,心急火燎地趕去。

  也是兩人之間緣份未斷吧,文箏在搬走那天忘記把鑰匙交出來了,而他也似乎不記得這個事,沒問。

  所以文箏可以直接進翁杭之的家。

  文箏一進去就不由得一愣……她以前買的小盆栽還在?她還以為走了之後他會扔掉。

  臥室里,翁杭之仰面朝天躺著,文箏焦急地上前去,一把就抓住他的手腕。

  他的呼吸很弱,體溫好燙,雙頰都有異常的潮紅。這一切都說明他是真的病了,不是裝的。

  「翁杭之,你醒醒!」文箏緊張地喚著他的名字,然而他卻雙眼緊閉,沒用動靜。

  文箏越發著急了,心想這可糟糕,他是暈過去了吧。

  「翁杭之你別嚇我,你醒醒啊,醒醒!」文箏的聲音都在顫抖,明顯是真的嚇到了。

  她自己就是學過醫的,這人都燒得暈過去了,可想而知情況有多麼危機!

  一邊喊一邊將手機摸出來準備叫救護車,驀地,一隻男人的手突然拽著她,嘶啞的聲音艱難地說:「不用叫救護車了,我剛才量了體溫,才5度。」

  「你醒了?」文箏驚喜萬分,一下子也忘記要隱藏自己的情緒,緊緊抓著她的手,她微微泛紅的眸子裡儘是一片亮晶晶的光澤。

  「真是的,虧你還這麼大的人了,一點都不懂照顧自己,身體不適就不要那麼拼命工作,你今天還在太陽下暴曬,你……你是不要命了嗎?你是人,你又不是機器,幹嘛要把自己搞成這樣,大半夜的真不讓人省心……你……」文箏嘮嘮叨叨,氣呼呼地鼓著腮,一邊數落一邊拿出拿出藥箱。

  奇怪的是沒聽到翁杭之的任何反駁,他只是用怪怪的眼神望著文箏,此刻的他異常安靜。雖然發著燒,可他卻感覺莫名的踏實。尤其是她的責備,她的嘮叨,真像個囉嗦的老太婆,但卻讓他心底滋生出一股暖流……她儘管不承認,可事實說明,她是在乎他的,不然也不會這麼緊張了。

  這種時候,她生氣的樣子在他眼裡都那麼好看。

  「你等我一下,我去樓下買點東西馬上就回來!」

  文箏匆忙跑出去,很快就拿著一瓶燒刀子回來了。

  高濃度白酒啊,她拿來幹啥?

  翁杭之軟軟地靠在枕頭上,看文箏將藥箱裡的紗布拿出來,將白酒倒在紗布上,可他不明白這有什麼用?

  「躺好,躺平,別亂動,現在我要給你治病了。」

  「嗯?」

  「這你就不懂了吧,像你這種情況,用浸著白酒的紗布貼在你身上幾處穴位,用不了多久你就會退燒。」

  說著,文箏開始動手了,在他的額頭,人中,頸部,掌心,以及腳底板,都貼上。

  「這樣真行?」翁杭之表示懷疑。

  「這是民間的土辦法,但是挺管用的,一個小時後你就知道了。」文箏顯得很有信心。

  貼著紗布的地方,翁杭之感覺有些涼,這對於發燒的人來說還挺舒服的。

  白酒揮發得快,加上他在發燒,所以很快就有紗布從濕潤變得幹了。這同時也將人體內那不正常的熱氣給吸了一部分出來。

  幹了的紗布,文箏就再次浸上白酒,又貼在遠處……這樣反反覆覆幾次,翁杭之已經感覺沒那麼難受了。

  翁杭之那深不見底的墨眸里含著異樣的神色,看她垂著頭,臉蛋上的肌膚在燈光下顯得更瑩潤嬌嫩了。

  她認真的模樣,真像個體貼的小妻子,可以讓他的心莫名地變得恬靜安適。

  「我想喝水。」

  「我去給你倒。」

  「我想看電視。」

  「哪個頻道啊?」

  「我有點餓。」

  「啊?」

  文箏不由得蹙眉,卻還是出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

  但翁杭之不喜歡吃零食,平時更不會在冰箱裡放很多東西備用。只有文箏在的時候冰箱比較滿,現在冰箱裡已經空了。

  文箏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儘量遷就他。

  「家裡沒什麼可吃的,我再去樓下買吧。」

  「不,我想喝粥,家裡不是有米麼?」

  「……煮粥會很耗時,現在很晚了,我一會兒還要回去呢。」

  「那就不回去,反正你又不是沒在這裡睡過。」翁杭之說得好像很輕鬆的樣子。

  文箏愣住了,可是再看看他現在的情況,即使一會兒退燒了,若留他一個人,萬一半夜又燒呢?

  看她猶豫不決的樣子,翁杭之忽然一聲嘆息,望著天花板,自嘲地說:「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你走吧,讓我餓死……」

  這……這男人不至於這麼誇張吧?說出這種話的,真是那個高冷的翁杭之麼。

  什麼高冷男神,他早就不知不覺中被文箏影響了,現在還不惜裝出一副可憐的架勢博同情,目的何在?

  文箏果然心軟了,只好去了廚房,先煮粥給他喝了再說吧。

  望著她的背影,翁杭之臉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文箏的這個退燒的土辦法還真行,粥煮好了,翁杭之的體溫也降到了37度。連續喝了兩碗粥,他感覺好多了。

  文箏總算是放心下來,提出要走,但翁杭之又不舒服了。

  「你已經退燒了,還有哪裡不舒服的?」

  「頭暈,頭痛……渾身無力。反正就是全身都不舒服。」

  「不應該啊,我看你精神恢復了,怎麼還會……」

  「我是病人,虧你還是個學醫出身的,什麼叫醫者仁心你明白嗎?再說了,我為什麼會發燒?還不都因為你嗎?本來我吃兩顆感冒藥就沒事的,可是下去暴曬之後又泡了涼水,能不發燒麼?你難道就一點愧疚都沒有?這兒就我一個人,你不留下來伺候怎麼行?」某男說得冠冕堂皇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說,其實他已經好很多了。

  翁杭之確實是掌握了文箏的心理,她很容易心軟,所以最後答應留下來了。

  翁杭之躺著,暗暗偷笑,感覺到了久違的溫馨。有她在,這裡才不會冷清,好像他的心也不會那麼空洞了。

  「你幹什麼?」

  「我出去啊,睡沙發。你晚上如果有事,可以把我叫醒。」

  「你……」

  翁杭之不知是該說她正經呢還是矯情?看著她近在眼前,他總是會忍不住將目光停在她的嘴唇。

  「你過來。」

  文箏剛一走到床前,他猛地一伸手就將她拽下去。文箏猝不及防,被拽倒,跌進他懷裡,被他抱個嚴實。

  文箏又驚又怒,鑑於他以前曾有的表現,她以為他又要亂來了。

  「翁杭之你幹嘛!你都生病了還想欺負人嗎?」文箏憤懣地瞪著他,全身都是僵直的。

  翁杭之不想看到她這種戒備的眼神,乾脆閉上眼睛,輕柔地說:「別亂動,我不會對你怎樣的,只要這麼躺著就行。我很累,不想跟你鬧了,讓我休息一下。」

  他低沉的聲音聽上去好脆弱,讓文箏不自覺地會感到心在抽搐。

  是她的錯覺吧,她居然會聯想到「脆弱?」這個詞兒,怎麼會適合用在他身上?

  可他真的沒再有進一步的行動,就只是抱著她,霸道得一塌糊塗。

  文箏的心跳很快,跟他這樣親密,她會感覺好像呼吸都不順暢了。這溫暖厚實的懷抱,他的心跳聲,只會將她的思維打亂,讓她無法正常思考。

  心裡那微弱的聲音在蠱惑著她留在這個懷抱。

  翁杭之果然很老實,不一會兒就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傳來,他真的睡著了。

  文箏不由得一愕,他這樣也能睡?看來真是沒精力鬧騰了,那麼她也就可以安心入睡。

  文箏早就累得想躺下了,現在窩在他懷裡,瞌睡就一波一波襲來,眼皮越來越沉重。

  可就在文箏即將入睡前的一刻,翁杭之發出夢囈般的低喃……

  「女人……我都不嫌棄你了,你還矯情什麼……做我的女人,總比跟著庾弢強啊……」

  文箏本來是快要睡著了,一聽這話,先是呆了呆,隨即趕緊從他懷裡退出來,就像躲洪水猛獸似的,一溜煙兒跑出去了。

  文箏衝進外邊的衛生間,用涼水沖臉,讓自己清醒過來。

  望著鏡子裡的自己,一臉水跡,文箏指著鏡子,眸光堅定地說:「警告,就當剛才什麼都沒聽到,絕對不可以對他動心!他是燒糊塗了才會那麼說,他怎麼可能會真的喜歡你?別忘記他很早就說過,絕不會看上你的!他和梁雪瑞才是相配的一對!」

  這種自虐式的提醒,是文箏理智的表現,只是,感情這東西,真的可以用壓制來解決嗎?

  文箏不知道的是,她從臥室出來的一刻,翁杭之也睜開了眼睛,但他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那雙眸子在淡淡的燈光下散發著冷冷的氣息。

  這個男人太深沉,也很驕傲,剛才他或許不是夢囈卻假裝夢囈,如果文箏依舊躺在他懷裡,那就說明她會願意成為他的女人。可文箏跑出去了,這就意味著翁杭之又一次被文箏拒絕。

  翁杭之的情緒,這一整天都是在冰與火兩重天中來回亂竄,一會兒高興,一會兒失望,那全都是文箏引起的。

  「也許,我是該讓一切都回到原來的軌道上來。文箏,既然她那麼堅決,我也該記住,我和她,只是僱傭關係,不能參雜私人感情。」

  翁杭之心裡這麼說著,重新閉上眼,這屋子裡才恢復了原有的平靜。

  第二天。

  翁杭之經過一晚的休整,恢復如初,臉色也正常了,精神狀態看上去不錯,又是那個風采照人的高冷男神了。

  文箏已經離去,沒留下任何痕跡,就好像昨晚根本沒來過。

  這樣也好,都灑脫一點,才能做回自己 。

  文箏很早就起來了,回家換了衣服就到事務所上班。

  梁雪瑞昨天來買了一個小盆栽放在辦公桌,叫文箏幫她照看著。

  文箏將小盆栽放在茶水間的窗台,讓它接收一點陽光,這樣會長得更好。

  剛一出去就聽到說話的聲音,是梁雪瑞?

  「翁哥哥,你想喝什麼?我幫泡。」

  文箏直勾勾地望著翁杭之,她想仔細看看他的臉色,確定沒異常才能放心一點。看來他的病已經好了……

  「老闆早。」文箏像往常一樣招呼著。

  但翁杭之卻不看她,淡漠如水的表情說:「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幫我泡茶了,雪瑞泡的咖啡很好喝,我喝咖啡。」

  翁杭之連睜眼都沒瞧她,還突然冒出這樣的吩咐,文箏怔忡了一下,卻還是點點頭。

  是啊,雪瑞的咖啡才合適翁杭之,今後她都不用為翁杭之泡茶了,她的工作又輕鬆了一點,她應該高興的。

  「知道了,老闆。」文箏表面很平靜,只是小拳頭攥著沒鬆開。

  看她這麼若無其事,翁杭之幽深的瞳眸暗了暗:「以後中午沒我的吩咐就不必給我叫外賣了,我會跟雪瑞一起吃。」他語氣里有著讓人心酸的距離感。

  說完,他就和梁雪瑞一起進辦公室了,只留下文箏一個在這走道上發呆。

  這不是她想要的麼?與他只有員工和老闆的關係,對她才是最好的。可為什麼當他恢復到最初的冷漠和距離感,她的心卻是這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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