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往日誓約

  隨後發生的戰鬥就有些索然無味了，猛虎單方面的壓制才開了個頭就被一支呼嘯而至的利箭貫穿了右腿。就在它面前站起身來準備逃竄之時，風韌趁勢躍起又是一掌拍在了猛虎的腦門之上，巨大的反震力將他推出了數米之遠。

  不過猛虎的額頭也被這一擊燒焦，原本黑色的「王」字再也辨認不出。而受到了這樣一擊的阻擋，接下來從從中呼嘯射出的數根利箭輕易破開了它堅硬的外披，鋒利的箭矢徹底沒入血肉之中。

  慘叫地咆哮著，猛虎自知無法全身而退，它兇狠的目光鎖定在了不遠處的那名小女孩身上。拼著最後的力氣一躍而出，猛虎的兩支前爪閃爍著陣陣寒光拍向了身材嬌小的女孩，而那兩名士卒根本來不及阻止。

  林中弓弦震動聲與箭矢破空聲同時再次傳出，不過根本不知道能不能及時趕到。

  電光石火間，風韌不顧自己裂開流血的虎口，雙掌猛拍地面，他瘦小的身軀一躍而出，擋在了小女孩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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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猛虎的雙爪即將撕裂風韌的前一瞬間，三支利箭終於抵達。摧枯拉朽般貫穿了猛虎的身軀之後，巨大的衝擊力將它數百斤的身體給平推了出去。

  風韌劫後餘生地喘著粗氣單手直支地，他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猛虎的屍體，心有餘辜。

  一陣馬蹄聲從叢林中傳來，三名騎士躍了出來，手中緊握的黃楊大弓格外顯眼。剛才的致命利箭很顯然處於他們之手。

  其中一名騎士翻身下馬，無視兩名存活下來的士卒的行禮，大步走到小女孩的面前蹲下問道：「曉璇，沒傷到哪裡吧？」

  小女孩搖了搖頭，然後也不理睬自己的這位叔叔，而是趕快扶起了風韌問道：「小哥哥，你沒事吧？」

  風韌苦笑道：「沒什麼大礙，還好那幾支利箭來得及時。」

  「這位小兄弟，多謝你出手相助。」那名騎士顯然知道發生了什麼，況且他之前還看到了風韌奮不顧身地一躍，心中很是佩服這位少年的勇敢。

  「還是你們幾人的利箭夠狠，來的也及時，我很是佩服。」風韌拱手作揖答禮。

  騎士微微一笑道：「軍中之人，弓箭是必練的科目，沒有什麼好自誇的。這位小兄弟不如隨我們去軍中坐坐吧？也好讓我們報答一下你的好意。」

  「不了，我還有事，要走了。」風韌一口回絕，也不知道是本能警惕還是真的意識到了自己出來溜達太久了。

  突然小女孩拽住了風韌的袖子說道：「小哥哥，不要走行嗎？留下來哦陪我玩嘛。我一個人好無聊的。」

  風韌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笑道：「下次吧。還有你叫小璇是嗎？確實身材夠嬌小的，要多吃點飯哦，不敢長不高的。」

  小女孩一把拿開了風韌的手掌說道：「人家才不小呢，今年都八歲了。還有別摸我的頭行嗎？會長不高的，小哥哥。」

  「好好好，你不小了。為什麼，你要在哥哥前加一個『小』字？」

  「我喜歡嘛。」

  「……」

  繼續調笑了幾句後，風韌也意識到此地雙方都不宜久留。不過他對於小女孩對自己的糾纏不休有些頭痛了，似乎她根本沒有放自己走的念頭。

  「小璇聽話，哥哥要走了，到時候再來找你玩哦。」

  「嗯……你一定會來嗎？」

  「當然了。對了，這個你拿著，就當作我們兩之間約定的見證。」

  「啊，好漂亮的戒指啊！是小哥哥你編織的嗎?」

  「當然了。」

  「可是，我娘親說過，男的送女孩戒指是向她求婚的意思……」

  「啊？」風韌一臉詫異，他哪裡知道眼前這名才八歲的小女孩竟然知道這些。

  小女孩如獲珍寶地把草戒指捧在胸前，然後附在風韌耳邊說道：「等我長大了，就嫁給小哥哥好不好啊？」

  說完後，小女孩害羞地跑開了，還不忘記加上一句：「記得一定要來找我玩哦！」

  ……

  風韌逐漸從回憶中甦醒過來，他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原來自己和霍曉璇在七年前就已經見過了，只是自己遺忘了那件事情。不過從霍曉璇讓王喵轉交給自己的這枚戒指來看，她應該是已經認出了自己便是當年的那人。

  再想想霍曉璇之前為了保護自己的縱身一躍，和那時候自己的所作所為如出一轍，風韌突然覺得心中一陣疼痛。

  那日分別之後，風韌遭受到了族中長老的嚴厲懲罰，被禁足了半年無法外出。那時與霍曉璇之間的約定只好就此作罷……隨著時間的流逝，風韌也逐漸淡忘了這件曾經的往事。

  只是風韌沒有想到的是，那時候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已經長得這麼大了，他根本就沒有把兩人往一處想。而那個時候風韌的樣貌於現在的差異雖然也不小，但是要辨認出並非難事。

  也許，從最開始，曉璇就已經認出了我來。難怪她一直那麼纏著我，一切的緣由都是當年那短暫的邂逅。風韌暗暗想道，心中一動，再也沒有絲毫猶豫地推開了房門。

  霍曉璇躺著潔白的床上雙目緊閉，臉上的神色倒是十分淡然，沒有絲毫的痛苦。

  風韌緩緩靠近，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手中的草戒指已經被他收入了衣內胸前的口袋中。他略微地遲疑之後，握住了霍曉璇露在被在外面的小手，一股冰涼的軟柔觸感傳入手心。

  「也許，我在某些方面確實太愚鈍了……我違背當年的約定在先，忘卻過往之事在後。只是沒想到，你竟然記得如此清楚。七年之久，可以忘記很多事情，但是如若這都無法忘懷的曾經，必將牢牢印在腦海之中……」

  風韌自嘲地一笑，突然覺得自己不知不覺中似乎虧欠了霍曉璇太多。如果，不是她的捨身一躍，恐怕自己還不知道要多久、甚至能不能夠回憶起當年之事。

  「快醒來吧，曉璇。曾經的事情我全部想起來了。這次，我不會再違約了。你想去哪裡，想玩什麼，我都願意陪你……只要你這次能夠平安無事，我願意……願意用接下來的餘生去彌補曾經的過錯。」

  「劍，不是用來殺戮的，而是用來守護身邊之人。可笑的是我自詡劍道小成，同輩之中鮮有對手，然則卻依舊無法保護為我默默付出之人……我又算哪門子高手？」

  「在我心中，宗族的地位永遠放在第一位，報仇之旅必將首當其衝。他們生我養我，這份恩情縱使粉身碎骨，我也必須報答。你雖然現在對我而言不會比龍魂古族更為重要，但是同樣勝過我自身的性命。只願下一次，如果可以，我願意焚盡此軀，只為保你萬全！」

  「在遇見你之前，我曾經向流星許願，希望能夠擁有一場美麗的邂逅。剛開始，我覺得你是上天派給我的磨難，命中注定的魔星。現在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許，這一次，都是愛惡作劇的創世主擺弄而成。既然如此，那麼等待著我們去面對的，還有許許多多。這個花花世界中，還有很多的樂趣要我們去盡情享受……所以，趕快康復吧，曉璇！」

  ……

  一夜過去，風韌趴在霍曉璇的身上沉沉睡去。清晨的到來對於處於地下的房間來說並沒有絲毫的變化，然而從生物鐘上來判斷，揉著惺忪睡眼的風韌知道時間已經到了。

  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風韌最後望了一眼安然沉睡中的霍曉璇。在臨走之前，他鼓起勇氣在霍曉璇潔白的額頭上輕輕一吻，然而帶著一絲微笑與滿臉的堅定大步走出了房間。

  緊緊握住雙拳，風韌心中已然對自己也是對那位必須去守護的少女說道：「赤葉幽魂花，我必須得到。無論用什麼手段！」

  門外，風恆已然等候多時了。

  新的開始，緩緩揭開序章。既承接著過去，也聯繫著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