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景象
2025-02-14 21:43:42
作者: 梓同
眼中的景象 君綺蘿頓時嚇得不輕,與伍文胥對視一眼,突然「哎喲」一聲驚呼,神情「痛苦」的便要朝地上蹲去,臉色蒼白的嚇人。
「阿蘿你怎麼了?」龍翊天嚇得不輕,趕忙攙住她的手臂問道。
「父王,也不知道是不是蠱毒的關係,媳婦突然肚子疼。」君綺蘿狀似虛弱的道:「父王,這可是你的第一個孫子,可不能有事了,我們去找花子期。」
「父王的乖孫當然不能有事了,走,父王扶你出去找花公子瞧瞧。」龍翊天緊張的連連點頭,沒做他想,當即就扶著君綺蘿出了門。
伍文胥雖是對君綺蘿不算了解,但是也知道她是一個有勇有謀的人,他的斷斷沒想到她會用上這樣潑皮的一招,好笑的同時又無奈的搖了搖頭,趕忙跟了出去,將空間留給自己的兒子和準兒媳。
卻不知此時樂簫已被君綺蘿那一聲驚呼嚇得回過神來,看龍翊天正扶著她往外走去,心中頓時一驚,擔心君綺蘿有什麼事,正欲跟上去瞧瞧,被伍沐恩給拉住了手。
「伍沐恩你快放開,我去看看小姐。」樂簫急道。他的身子雖是虛弱,手勁還蠻大的,她想掙開他,卻又擔心牽動他的傷口。
「傻瓜,別去,她是為了阻止乾爹去見我乾娘,裝的。」伍沐恩說著,看著樂簫越看越滿意,「娘子,你不知道,父王他就是個挑剔的,沒想到你竟然一下子就過了他那一關,看來父王對你這個兒媳婦很滿意呢。」
樂簫的臉騰地一紅,怒道:「伍沐恩,你亂叫什麼?咱們還沒……」
「你想說還沒成親嗎?」伍沐恩涎著臉道:「嘿嘿,那不是遲早的事嗎?」
「什麼遲早的事?」樂簫羞怒的道:「我還沒考慮好要不要嫁給你呢,你別亂叫壞我名聲。」
「哦?」伍沐恩的聲音不由揚高,挑眉斜睨著樂簫,「娘子,別否認了,你要是沒考慮好嫁給我,那眼睛咋會又紅又腫的?肯定是為了我傷心的哭了好幾回。」
「呃,還紅腫嗎?」樂簫沒有被伍沐恩抓住的那隻手撫上自己的眼睛,小聲的嘟囔道:「不會啊,小姐的藥一向很有用的啊。」
樂簫聲若蚊蚋,很輕,但是伍沐恩是誰啊?功夫好歹在眾多才俊中也是數一數二的,豈有聽不見的道理?不由得意一笑,「娘子,我騙你的呢,眼睛不紅也不腫,很漂亮。」
「伍沐恩,你耍我!」樂簫怔了一下,被氣得竟是忘了伍沐恩還受著傷呢,怒甩掉他的手,就要朝屋外走去。
「哎喲,娘子,為夫好疼啊!」伍沐恩痛苦的叫道。
樂簫頭也不回,氣咻咻的道:「你放心,有小姐在,疼不死你!」
「……」伍沐恩無語凝咽。
樂簫快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伍沐恩受傷中毒了才醒過來,頓時心神劇顫,回頭一看,伍沐恩正神色痛苦的蜷著身子,嚇得她趕緊的跑了回去。
「伍沐恩,對不起,對不起,我被你氣得都忘了你受了傷了。」樂簫帶著哭腔道:「你怎麼樣了?求求你別嚇我啊……嗯,我答應你,等你好了咱們就成親啊。不行,我去叫小姐過來瞧瞧……」
「傻瓜娘子,我沒事。」伍沐恩連忙拉住她,虛弱的道:「嫂子她現在可要忙著應付乾爹,你別去打擾她了。」
「可是我不放心你……」
「我沒事,你身子傾下來,讓我抱抱就好了。」
樂簫連忙照做,都不帶猶豫的,只是擔心壓到他,動作很輕很柔。
伍沐恩嬌軀在懷,得意的笑了,哪裡還有剛剛的痛苦樣?
君綺蘿被龍翊天扶出去後,嚇壞了一眾人,除了龍肅雲和龍肅煬謹記著自己和龍胤君綺蘿的關係沒有上前外,其他人紛紛都撲了上去。龍胤更是急得跟螞蟻似的,連忙上前打橫抱起君綺蘿,問龍翊天道:「父王,阿蘿她怎麼了?」
「阿蘿說她肚子疼,許是蠱毒發作了,請花公子給她看看。」龍翊天將剛剛君綺蘿的話說了一遍,又看向花子期道。
花子期眸色微微閃爍了一下,對龍胤道:「龍胤,快將她抱到昨日準備好的房間,龍肅煬龍公子也請做好準備,其他人就別去了。」
眾人知道這是要為君綺蘿解蠱,是以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除了知道底細的伍文胥,其他人莫不是惴惴不安。
龍胤連忙將君綺蘿抱了過去,只綠腰跟去打下手。
到了昨日綠腰準備好的房間,君綺蘿一下從龍胤的懷中拱起來。
龍胤見她剛剛蒼白的臉色突然恢復了血色,忙問道:「阿蘿你沒事了?剛剛你臉色白得嚇人。」
「呵。」君綺蘿拍拍心口,噗哧笑道:「剛剛我只是以內力逼著氣血供給不足,導致臉色蒼白而已。阿胤,父王他要去見母妃,我無奈之下才佯裝肚子疼。」
花子期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神情。
「這樣也不是辦法。」龍胤想了想,似下定了某種決心,「阿蘿,母妃的事你就別操心了,這事我來解決。花子期,麻煩你給阿蘿解蠱了。」
花子期很不優雅的翻了個白眼,「知道了,你且出去吧,我早便坐好準備了。」
龍胤握著君綺蘿的手深深的看了花子期一眼,然後又交代了君綺蘿兩句,便走了出去,並將屋門反手帶上。
屋內四周放有火盆,以保證室內的溫度。在屋子的中央,放有兩張併攏的軟塌,靠軟塌的一頭放有一張高几,几上有一支燃燒的蠟燭和一隻托盤。
在托盤裡,放著兩隻空白瓷碗、一瓶金創藥、一粒護心丸、一塊乾淨的布巾、一卷紗布以及一根一頭被削尖磨圓的中空的銅管。
君綺蘿從那些東西上收回視線看向花子期,視線交迭,與他對視了好一會兒,才神色認真的開口,「花子期,我不確定你有沒有對我說實話,但是你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花子期柔柔一笑,「我以為我們說得很清楚了。」
君綺蘿回以一笑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多說什麼了,你的恩情,我君綺蘿會銘記一生!」
足夠了!
花子期在心中這樣說了一句,然後便著手安排君綺蘿和龍肅煬坐在軟榻上。
君綺蘿和龍肅煬並排盤膝而坐,花子期坐在他們對面。
花子期先讓綠腰將銅管放在蠟燭上炙烤消毒,又將君綺蘿研製的護心丸給龍肅煬服下,見他時不時的瞄向綠腰手中尖利的銅管,面上有著懼色,忙安撫道:「龍肅煬,不要怕,只有一點點痛而已,比起今後你被蠱蟲一點點蠶食而死帶來的痛苦以及慘樣,這點痛真的沒什麼。」
龍肅煬聽了他的話,眼前立即就出現了蟲子將自己的肉吃光血喝光,然後只剩一副骨架包著一層皮的畫面,不由得頭皮發麻。似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一把剝開自己胸前的衣裳,閉著眼,視死如歸的道:「你來吧!」
那邊,綠腰將銅管消毒得差不多了,花子期接過來,又以乾淨的白布將銅管擦拭了一遍,才點了龍肅煬的定穴,一手端起一隻空碗,一手將銅管插進了他的心口。
鮮血頓時順著銅管流了出來,滴在碗裡。
接到足夠的量,花子期便飛快的抽出銅管,放下手中的東西,將金創藥撒在了他的創口上,綠腰連忙給他包紮好。二人動作麻利,配合得天衣無縫。
做好這一切,花子期讓綠腰退了出去,待她將門關上,這才解了龍肅煬的穴道,將碗中的血一分為二,給君綺蘿和龍肅煬一人一碗,囑咐他們喝了血,將之含在口中即可。
然後,花子期在君綺蘿和龍肅煬身前鋪上一張油紙,便換了位置坐在了他們的身後,閉上眼睛,雙手凝起內力貼合在他們背上,好看的薄唇噏合,無聲的在念著什麼……
屋外,龍胤在綠腰出來後才離開,斟酌再三,決定還是將母妃已經離世的消息告訴給自己的父王。
到了大廳里,個個都正襟危坐,在看見他之後,神色越發的緊張了。
辰星肯定是坐不住的,第一個衝上去問道:「阿胤,阿蘿她怎麼樣了?會不會有事?」
龍胤對他搖了搖頭,又掃視了一圈道:「大家放心,花子期正在給阿蘿解蠱,不會有事的。」
聽到龍胤這樣說,大家都放下心來。
只是下一刻看見龍胤走到龍翊天跟前,忽然跪了下去,眾人不由得嚇了一跳。龍翊天從椅子上站起來就去扶龍胤,驚問道:「阿胤,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龍胤沒有起來,隔開龍翊天的手,看向他,哽噎著道:「父王,兒子對不起你……」
此話一出,許多人瞬間瞭然。玉清源父子三人熱淚盈眶,不敢直視這一幕。
龍肅雲看著他們的反應,心中疑惑不已,他們何以會這樣激動呢?
龍翊天看了玉清源幾人一眼,便又轉向龍胤,神色不安的問道:「阿胤,你這話從何說起?怎麼父王心裡感覺特不踏實?」
「父王你坐下,兒子說給你聽。」龍胤扯著龍翊天坐下,眼中氳著霧氣,「父王,兒子沒有看護好母妃,母妃她……她在三年半前聽聞你的死訊後,眼睜睜的看著他在跟前,撞柱自盡了!」
龍翊天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身體搖搖欲墜,龍胤趕忙站起來扶住他。
「翊天,這事不能怪阿胤。」玉清源吸著鼻子道:「當初阿胤中了『蝕骨』劇毒,險些殞命,要不是半道遇到阿蘿,他……他早就去了。當時被抬回來後,他躺在擔架上都起不了,逐心將人都趕出去了,就是趁著這個時候撞了柱子。」
龍翊天穩了穩心神,推開龍胤,搖著頭不相信的道:「阿胤你騙父王的,對不對?岳父大人,你騙小婿的,是不是?」
玉清源抬頭想將眼中的老淚給逼回去,可是卻流得更厲害了,頓時老淚縱橫。兩位舅兄亦是無聲的落淚。
於,玉……
龍肅雲剛剛還在疑惑四大世家的玉家是怎麼和晉王府掛上勾的,現下恍然,原來四大世家的玉家竟然是龍胤的外祖家。心中再次覺得自己的醒悟是正確的!
晉王府有飛鷹騎,背後有玉家;君綺蘿身後有葉家、風家、隱樓、西越翼王以及大秦納蘭溪,他們怎麼和他斗呢?
龍肅離的下場,不用想也知道了!
龍翊天總算是想明白了,神色哀慟的道:「呵,難怪我今兒回來你們諸多阻撓,阿蘿甚至不聲不響的將我帶到這裡來,想必剛剛她肚子疼也是裝的了?」
龍胤連忙道:「父王,阿蘿也是逼不得已,她擔心你知道母妃逝世的事會傷心難過,所以才……你別怪阿蘿,她也是一片孝心。」
「我自然是不會怪阿蘿的,可是我卻沒法不怪那個人!我要去殺了他,我現在就去殺了他!」龍翊天雙目沖血,說著就要往外去,被龍胤一把從背後抱住他。
「阿胤你放開我,我要去殺了他,殺了他……」龍翊天血眸含淚,一邊掙扎著去抓龍胤的手,一邊發狂的叫囂,「我要為逐心報仇,我要為逐心報仇!這一切都是那個人造成的,我要殺了那個混蛋……」
此番情景,簡直是讓人無法不動容,紛紛紅了眼睛。
龍胤的手背都被龍翊天給撓出了一道道的血印,交錯著讓人不忍直視,卻還是死死的抱住他不放,「父王,殺他太容易了,但是就這樣讓他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他了?父王,快了,很快咱們就會讓他為他曾經的行為付出代價!這事不必父王去做,兒子也不會放過他的!」
見他還在掙扎,龍胤又道:「父王,沒了母妃,你還有兒子,還有阿蘿。對了,大約五個月後,你的孫兒就要誕生了,將來還會有好多好多的孫子孫女……」
「啊啊啊,逐心——」
龍翊天忽然仰天一聲長嘯之後,放棄了掙扎,卻是大哭了起來。待到哭夠了,他終於冷靜了下來,無力的閉了閉眼睛,然後抹去淚水看向龍胤,語氣再不若剛剛那邊急切,「阿胤,放開父王,我要去看看你母妃。」
「父王,我擔心你……」
「阿胤放心,父王不會做傻事的。」
得到龍翊天再三的保證,龍胤才將他放開來。
龍翊天正要離去,不經意看到龍胤手上縱橫的撓痕,眼中盈滿了自責,「阿胤,父王……」
龍胤混不在意的抬起手背看了眼,笑了笑道:「父王,一會兒上點藥就沒事了,你忘了你兒媳婦是誰了嗎?他的藥一塗上,連半點疤都不會留。」
龍翊天歉疚的點了點頭,看向玉清源淚水縱橫的老臉,忙對龍胤道:「阿胤,父王一直都知道你外公和你的舅舅們都很愛你的母妃,也明白他們只是迫於形式,才不得不和你母妃斷絕了情分,所以父王也想要你明白,不但你失去了母妃,他們也失去了心愛的女兒、妹妹,你就不要再讓他們因為你感到揪心、難過了。」
此時此刻,玉清源和一雙兒子才覺得他的女兒、他們的妹妹無怨無悔的為這個男人脫離玉家,又為了這個男人死,是值得的!
他們深知這個世界對女人是不公平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而女人就得從一而終。無疑的,龍翊天是個從各方面來說都很優秀的男子,他大度、深情、專情,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他疼愛妻子,愛護兒子,熱愛家庭。在他的女兒、他們的妹妹有生之年,沒有側妃、沒有姬妾、沒有一個暖榻丫頭,甚至從來沒有和任何女人不清不楚。她能得這樣一個自律的男人傾心相待,一心愛寵,此生雖然短短三十三載,卻是足矣!
龍胤沉吟片刻,終於點頭道:「只要父王不要過於沉湎於失去母妃的痛苦中,兒子便不再……不再與外公和舅舅他們置氣。」
這一聲外公和舅舅雖然叫得有些彆扭,不過甫一出口,便激動得玉清源和兩個兒子都站了起來,不敢置信的看著龍胤。
為了讓龍翊天放心,龍胤走到玉清源幾人跟前跪下道:「外公、舅舅,以前是胤兒不懂事,還望你們不要介意。」
「傻孩子,快起來。」玉清源連忙將龍胤給扶了起來,看著他,淚雨滂沱,只是這淚是激動的,喜悅的,嘴唇嚅動了許久才開口道:「外公這輩子唯一愧對的就是你和你母妃,但是外公從來沒有後悔那麼做,因為外公也有外公的責任和考量,這一點,你父王是清楚的。外公此生唯一的遺憾便是想到阿胤你都快有孩子了,外公卻沒能等到你叫外公一聲。嗚嗚……」
玉清源說到這竟是哭出聲來。
看到老人哭成這樣,龍胤心裡終於盈滿了愧疚,真誠的道:「對不起,外公!」
「阿胤你沒有對不起外公,是外公的錯,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玉清源激動的道:「外公期望了那麼久,如今總算是如願以償,就算是現在讓外公去死,外公也會是笑著離開的。」
「岳父大人你說的什麼傻話?岳父大人你定會長命百歲的!」龍翊天收起滿眸的悲愴,走過去握住玉清源的手道:「岳父大人,前面二十年,小婿絲毫沒有盡到做女婿的義務,後面的日子,小婿定會代替逐心好好的照顧你。」
聽到龍翊天這樣說,龍胤總算是放了心。他深知他的父王一言九鼎,說道就會做到,斷不會在許下承諾以後,做出自盡的傻事來。
玉清源原本也和龍胤有著一樣的擔憂,聞言亦是放下心來,激動的拍著龍翊天的手背,連連道了三個好,「翊天,那為父的餘生就依託給你了。」
「岳父大人放心,小婿定將你當自己的親生父親一般對待。」龍翊天道:「你和舅兄在這裡待著,小婿去看看逐心。」
玉清源點點頭道:「翊天,答應岳父,到了那裡不要太傷心難過了,如阿胤所說,你沒了逐心,還有阿胤,還有阿蘿,還有他們即將出世的孩子。」
「岳父大人,小婿明白。」龍翊天說著,掃視了一圈,便出了大廳,腳下一點就不見了。沒有問玉逐心在哪裡,是因為他知道,他唯一的妻子只能葬在他們晉王府的專屬的墓地。
「無殤無痕無影無缺。」龍胤吩咐道:「你們幾個去跟著,只要沒有危險,遠遠的看著他就好。」
四無同聲應了聲「是」,便離開了。
「外公你和舅舅他們坐一會,我去看看阿蘿。」龍胤扶著玉清源坐好,便往偏門走去,那裡有她的妻子,正在接受花子期的幫助,他雖然不能做什麼,但是他屋外要去候著,讓她一出來,第一眼就能看見他。
大廳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紛紛望向偏門的入口。
屋內,花子期雙手猛地一擊,君綺蘿和龍肅煬口中含著的鮮血便吐了出來,全部灑在了他們神情的油紙上。
君綺蘿睜開眼來,朝眼前的油紙瞧去,只見那紙上還有兩隻乳白色的軟體蟲子在蠕動著,一條大些,大約有半寸長、麵條那麼粗;一條小些,只有大蟲的三分之一。
她想不到就是這樣兩條蟲子,竟然能夠控制人的心智。蠱術,真的是高深莫測!
「快將它們燒了放到燭火上燒了。」身後,花子期虛弱的聲音響起。
君綺蘿不及多想,立即下了軟塌,以那銅管挑起蟲子就扔到屋角的火盆里,看著它們燒成灰燼才作罷。
迴轉頭,正欲向花子期道一聲謝謝,然而看到的景象卻讓她忍不住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