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閣樓

  儘管前兩段婚約並沒有什麼結果，反而讓他很不開心。不過七天還是希望這最後一戶人家也是在名都。

  因為，他真的很想見見那兩個叫祝真和管羽的女孩兒，她們，也不過十三四歲，還是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兒，應該不會像她們長輩那樣，令人討厭吧。很明顯，當七天說出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兒的時候，他明顯是把自己當作更成熟的人來看待。

  不過在睡覺的時候，他又想到了相國大人，那種威嚴又咄咄逼人的氣勢，他現在都揮之不去。不過，令人想不到的是，他雖然討厭相國，卻默默地說了一句：

  這才是一國之相國。

  大名國能有今天，真是辛苦她了。

  令人討厭而敬畏的的壞女人。

  他還是睡不著，月光也變得很討厭，今天的事，看來對他的影響，並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消散的。他決定，要去一個很高的地方，呼吸吐納，清除掉體內頑固的濁氣。

  又是昨晚那座樓閣。

  當七天走到那裡的時候，意外發現那個叫知心竹的女孩兒又在那裡，這時候他猜想這個女孩兒一定性格孤僻。

  孤兒加上藏靈零闋的天賦，簡直就是普通到跟頂元皇帝皇冠上的珍珠一樣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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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真的嗎？人難道還有沒有藏靈天賦的？

  ……

  「爺爺，是你嗎？」心竹沒有回過頭來，她在看月亮和星星。這幾天即便是晚上要散心，除了貴族的莊園，名都是沒有什麼地方可去的。

  要怪，就怪那立了大功，被百姓津津樂道的御龍將軍，青靈九闋的靈修，祝榮吧。

  這次七天是真的發愣了，女孩兒居然兩次這樣問，看來必定是和爺爺之間有什麼心結，聽得出來，心竹很希望走上閣樓來找她的是爺爺。

  「我不是你爺爺。」還是同樣的對話。

  這是這次，不會再做自我介紹了。

  七天走到心竹的身邊，也趴在了欄杆上，兩張幼稚的臉，在月光的照耀下，從側面看好像重迭在了一起。

  「你是來陪我的嗎？」知道是七天，女孩兒並沒有什麼驚喜，甚至七天從樓梯口走到欄杆，心竹都沒有回過頭。她這樣問，其實是想聽到肯定的回答的，她的確有些孤單，就因為七天也是孤兒就誤以為他也很孤單，但並不是那樣。

  七天，他是個平靜而內含的少年。他以後會成長為什麼樣子，不得而知。

  「不是，我是來陪我自己的。」七天認真地說道，說的是實話，他也察覺不到這樣說會冒犯到女孩兒。

  心竹對眼前的這個少年非常感冒，是真正的感冒而不是在意他。只要一聽見他說話就莫名其妙地感覺會把與他說話的人塞進空氣里氣死。但畢竟昨天說了是朋友，是不能再輕易表現怒火的。她只是用她那不說話可能會將她要說的話表達得更清楚的眼光，掃視了七天兩遍。

  他終於察覺到了，然後補充道：

  「我體內有濁氣，所以會不高興。要呼吸吐納，晚上才睡得著。你也要試試嗎？」

  說完便開始做深吸，再慢慢的哈氣。女孩兒本來也不高興，莫不是體內真的有濁氣？於是便學著少年的動作，呼吸吐納起來。

  反覆做了十次，七天說：「好點兒了嗎？」

  「還行。」心竹只是隨便回答，她根本就沒什麼感覺。

  「如果你感到孤獨，那你就自己陪自己，我從小都是這樣過來的。」

  還好，女孩兒沒有被氣死。只不過，她突然忘記了不高興，看著這個不知所然幼稚到極點的新朋友，哈哈大笑了起來。

  的確，七天感覺這個叫心竹的朋友比自己十歲以前還要幼稚，說高興就高興，說不高興就不高興。不過看到她笑了，自己也微微地笑了。

  現在，女孩兒忘了不高興，七天也忘了不開心。

  就這麼兩句話，和一陣沉默的事。

  所以，當我們不開心的時候，要像七天那樣，記得自己陪陪自己。

  「我見到你爺爺了。他叫知方。我們還握手了。」七天說得很簡潔，同時告訴她三個信息。

  「我現在不想提爺爺，你就跟我說說……。」

  「你爺爺真了不起。」七天想起昨天晚上，女孩兒在自我介紹的時候，明顯想聽到他說這句話，於是就自行補充上了。

  女孩兒想說的話，又被七天給扼殺在她肚子裡了，她很不滿意這種狀態，看來和這個幼稚的少年說話，需要用用眼神才行。

  七天也不滿意，這個幼稚的女孩兒，又開始沉默了，明明想聽到他那樣說，聽到對他爺爺的讚賞之後又沒有任何的表示。

  「是啊，我爺爺是很了不起，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啊。」顯然心竹並不買他的帳。

  「那樣，他就可以把你捧在手心，掌上明珠。」

  女孩兒沒有說話，不過這句話倒還挺中聽的。難得。

  「你爺爺，到底是什麼來歷啊？」七天不小心又說了一句大實話。

  女孩兒已經不想說話了。剛才還在誇讚了不起，又反過來問她底細。

  「他呀，嗯，他就是一個賣丹藥的老頭兒。」心竹仰著頭，向著遠方在憧憬什麼。

  「對了，他還說不知道我是藏靈幾闋的天賦，從今天起，我也跟你一樣了，也是個沒有天賦的人。」

  女孩兒仔細地看著他，天下竟然還有和自己一樣的人？不過她沒有注意聽，他並不是說自己是藏靈零闋。

  難道他就一點兒都不難過？說得像跟沒事一樣。對靈修沒有欲望的人，都是這樣的？

  女孩突然很可憐他。看來他註定只是個普通人。

  心竹這話不假，因為靈修之人，多是有錢的主，年份藏靈花和昂貴的丹藥，就像輪轉機一樣。越是強大，就獲得越多資源，越多資源，就會讓自己變得越強大。普通人，農家子弟，通過靈修改變命運，也是極其困難的事，連靈修的資源都沒有，怎麼去和達官顯貴相比較呢。他們，更多的只是初級靈修，獲得與魔族士兵足夠對抗的力量，便很少有人能再往上爬了。而像御龍府，相國府這樣的資源輪轉的代表，表現了太多社會資源占有和分配的不公平性。

  但，百姓愛戴他們。

  這個世界，有錢人會更有錢，窮人會變得越貧窮。那個世界，別的世界，始終有許多相融相通的道理。

  「謝謝你，我今天很不開心。不過你要記住，是你，把我從這閣樓上趕走的，但不是你，讓我不開心，儘管我可能會讓你不開心。」心竹並沒有生氣，就是有點兒想咬死他的衝動。她走的是丹藥師的方向，讀破丹藥聖典，也沒能找到可以修復天賦零闋的辦法。她的內心，其實是非常想要靈修的，這個傢伙，哪壺不開就愛提哪壺。

  七天很無辜。他覺得自己什麼都沒做，就把剛認識的朋友氣跑了。

  她的確是帶著滿肚子的氣跑著回去的。還好不是濁氣。

  當一個男兒自認為了解女孩兒的時候，最怕的就是，自認為了解。

  回到房間的時候，七天終於還是決定要拆開第三封婚書，這是爺爺給定的，真希望這次無論如何，都見到婚書那頭的女孩兒。

  他一手拿著長命鎖，一邊找著信上的關鍵信息：名都，句王府，句心。

  果然還是在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