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了了之

  大殿裡充斥著尷尬的氣氛，被撕碎的手帕碎片在地上更是顯得不堪，墨明月定定的站在原地，雙眸里充滿了驚慌。

  寧妃在地上早已經跪的雙膝麻木，看到此情此景，雖心中有不滿，但更多的，腦子裡都在想著該怎麼繼續整錦昭昭。

  「父皇，皇祖母，各位娘娘們好，兒臣來遲了，昭昭，你沒事吧？」

  一襲黑衣如風一般飛過了墨明月身邊，帶著陣陣幽香，墨成林從容不迫地給大家請安後，又看了一眼跪在旁邊的寧妃，暗暗斂眸。

  錦昭昭對這一個三哥並不了解多少，只知道他在宮中並不怎麼露面，怎麼今日會趕到這個地方？

  忽而想到宮中嬪妃的那些淵源，錦昭昭突然恍然大悟，衝著墨成林擠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謝謝三哥哥關心，昭昭已經沒事了，今天能夠有這麼多人來關心我，我真的覺得太幸運了。」

  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這一個翩翩少年，寧妃眼睛一眯，只覺得大事不好。

  

  「你又來這裡做什麼？」墨成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用打量的目光審視著自己眼前的這個少年。

  墨成林釋然一笑，頷首道：「剛才在殿外聽到昭昭說的那一番話，覺得甚是有趣，因為我心中的想法倒是和昭昭撞了不少。」

  聽到墨成林這麼一說，錦昭昭眼眸亮了一亮，有些期待。

  「我認為，寧妃確實如昭昭所說的那般大氣，但其實也是會使用一些的手段的，不過蛇蠍心腸的美人更容易討人歡心，像寧妃娘娘這樣的，既漂亮又會想，當然是不會隨便做這種事的。」

  這一番陰陽怪氣，惹的全場都更加安靜了。

  寧妃扯了扯嘴角，那剛要流下來的眼淚又瞬間給憋了回去，實在是用言語無法反駁。

  唯有錦昭昭噗嗤一笑，就差點要拍手叫好了。

  墨成林的臉色更是黑的不能夠見人了，他別過了頭，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開口道：「不要亂說，你現在已經不小了，要清楚自己說的是什麼話！」

  或許是在深夜有些疲憊了，語氣里聽不出什麼感情色彩，只是帶著一些啞意。

  甚至連音量大一些都沒有……

  這算是怎麼回事，難不成就這麼默認了？

  饒是跪在地上的寧妃，也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這一幕，她不置可否的看著墨成林，眼眶再一次紅了一圈。

  「皇上，你可得要相信臣妾啊，我斷然不會做這種事情的，對待昭昭，我平日裡也是極好的，怎麼會有什麼蛇蠍心腸呢……」

  她將頭低下，語畢，又開始啜泣了起來。

  好一個美人潸然落淚啊。

  「當然是極好的，好的都可以給下毒了——」當墨成林還要在說什麼的時候，墨成林終於忍不住，還是打斷了他的話。

  「我剛才說的，你都沒有聽見嗎，當這裡是什麼地方，是你可以隨意撒野的地方嗎？」像是終於忍不住了一般，墨成林厲聲指責道，臉上更是出現了不耐煩的表情。

  全場默不作聲，靜的只能夠聽得見寧妃的嚶嚀聲。

  雖然表面上哭著，看起來還是柔弱安靜，但寧妃心中的海浪早已經開始波濤洶湧了。

  沒想到。

  錦昭昭的地位已經在墨成林的心中發生了這麼大的轉變。

  明明先前還沒有這種跡象的，怎麼會這麼快！

  想到這裡，她又不由得咬住了手上拿著的手帕，心煩氣躁的很。

  茶早已經涼了，太后輕輕的用手轉著自己一直綁在手腕上的佛珠，一句話都沒有再說過。

  墨成林看著太后這番雷打不動的模樣，心更加的累了。

  明擺著這是一場沒有結果的爭論。

  若再討論下去，對誰都不好。

  硬著頭皮，墨成林擺了擺手：「今日的事情，還未還得昭昭一個公道，但此事非一日就可以查明真相，朕明日還有公務要忙，大家都先散了吧。」

  聽到這句話，宮中嬪妃們都鬆了一口氣，直到到墨成林真正的離開大殿，她們才真的敢離開現場。

  這場戲對於她們來說，也算是精彩了。

  太后緩緩地睜開了自己的雙眼，看著站在一旁看上去無關緊要的錦昭昭，心又緊緊的揪了一下。

  這世上，還是人心最險惡啊。

  望著錦昭昭的背影，太后的眉眼看上去又仿佛變得滄桑了不少：「到時候，那個人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夜真的已經很深了，本因為一場火亮起來的燈都已經全然熄滅，宮道上，一眼望得到盡頭的幾乎全都是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唯有那些婢女小心翼翼地提著燈籠，給自己的主子提燈前行。

  出了宮門，大家都是一副很疲憊的狀態了。

  但還是有嬪妃揪著剛才的事情挑刺，幾個嬪妃聚在一起，一下子，就光明了許多。

  「我看啊，就是那寧妃做的，還在那裡對著皇上哭喊，裝瘋賣傻也只有她最厲害了。」

  「可不是嗎，我聽著都煩，在那浪費了那麼多的時間，結果最後結果就這，搞什麼啊，真是的。」

  「算了，趕緊回去歇息吧，天已經不早了。」

  碎嘴的嬪妃們越說越起勁，聲量還非常的大，轉調的語氣也聽著極其的高傲。

  沒有一個人是站在寧妃這一邊。

  「娘娘，怎麼還不走？」

  攙扶著寧妃的貼身婢女非常小心的提問著，生怕惹到了自己主子的任何一個不高興。

  那些寧妃的議論聲早已經傳入寧妃和墨明月的耳中了。

  寧妃抿了抿唇，暗夜中，指甲早已經把整個掌心掐的通紅了。

  察覺到寧妃的異樣，旁邊的墨明月早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悶哼了一聲，悶悶不樂的說道：「那些妃子這麼大膽，還敢在背後議論母妃。母妃，我們以後肯定不能夠放過她們！」

  墨明月挽住了寧妃的手臂，寧妃卻搖搖頭，冷聲道：「像她們這種級別的，也只敢在背後說我，我現在沒那麼多心思搭理她們。」

  咬了咬牙，寧妃很大度的選擇另一個宮道，回來了宮殿。

  明月依舊高掛天空，只是在那黑夜之中，看著越發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