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留個好印象

  錦昭昭去太醫院拿了東西，便又返回來了慈寧宮。

  慈寧宮門口站著不少人，她有心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便讓隨她一起去太醫院的嬤嬤去太醫院裡盯著太醫煎藥，自己使輕功從後門的宮牆上越進來了。

  一進來，她便聽到了太后和墨成林的對話。

  她不想讓太后因她跟皇帝有了嫌隙，便進來說了方才的一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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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番話半真半假，她在試探墨成林。

  若是墨成林決意要把她送回錦雲國去，那她便做個順水人情，還讓墨成林給她留了個好印象。

  若是墨成林還在搖擺不定，那她不僅不需要回錦雲國，還能討墨成林的歡心，在這爾虞我詐的宮中路也好走些。

  畢竟，努力奮鬥不如抱他人大腿。

  左右她是不虧的。

  若是回了錦雲國，等她找到了能救太后的法子，再偷偷回來送藥便是了。

  「昭昭，你……」

  見太后神情激動，錦昭昭立刻又開口，道：

  「昭昭年幼，不能與皇兄他們一樣，為父皇做事。昭昭也捨不得皇祖母，只是昭昭也希望能替父皇分憂。況且，聽聞錦雲國有位神醫，昭昭想，若是去了錦雲國，便能請他為皇祖母醫治，皇祖母身子便不會像現在這麼難受了。」

  任哪個三歲孩子說出這言辭懇切的一番話，都不會有人不心軟的。

  一心想把她送回錦雲國的墨成林看著她的眼睛，也有些搖擺不定了起來。

  這雙眼睛很熟悉。

  他忽然依稀記起來，在昭昭被送過來那日，錢公公欲言又止的表情。

  難不成昭昭是那個人的女兒？

  墨成林看了一眼太后，太后嘆了口氣，在錦昭昭看不到的角度，輕輕點了點頭。

  看來是了。

  墨成林也嘆了口氣，伸手拉起錦昭昭，第一次把這從天而降的「女兒」抱在了懷裡。

  「父皇與你皇祖母說笑呢，昭昭別當真。」

  錦昭昭有些意外，兩世從未體驗過父親的懷抱，如今忽然體驗到了，便有些無所適從。

  雖然她知道這父親並不是親生的，但不可否認，這個懷抱很暖。

  錦昭昭心中已經有了定論——墨成林心軟了。

  良久，墨成林終於放下了她，又摸摸她的腦袋，似乎是想說什麼。

  然而下一秒——

  「殿下，您不能進去啊！誒呦，七殿下！您……您……」

  錦昭昭還沒反應過來門外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少年便沖了進來，不由分說的跪在了墨成林面前。

  「父皇，昭昭才三歲，父皇怎可讓她嫁往錦雲國？錦雲國路途遙遠，昭昭在那裡無依無靠，若是……若是昭昭有什麼好歹，兒臣也不活了！」

  「閒兒，皇祖母與你父皇商議過後……」

  太后話還未說完，墨凌閒便以為他們是商議好要讓錦昭昭出嫁了，立刻便打斷了太后的話，又猛的磕了一個頭。

  砰的一聲，錦昭昭看著都覺得疼。

  她剛想解釋，便聽墨凌閒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開口道：「若是父皇執意要讓昭昭和親，兒臣願替昭昭去！」

  噗——

  錦昭昭沒忍住笑了。

  ……

  墨凌閒和錦昭昭走在御花園的石子路上，摸著已經有些紅腫的額頭，懊惱的開口。

  「真是丟人，方才連錢公公都在笑我。」

  錦昭昭哭笑不得，墨凌閒是元妃所出，在大臨朝皇子中排行老七，元妃早逝，便一直在太后膝下養著，今年墨凌閒年滿十三，墨成林便給他賜了府邸獨住。

  墨凌閒沒有別的心思，一直對她如親妹妹，錦昭昭想起剛剛他要替她和親的話，好笑之餘又覺得感動。

  於是她從空間裡偷偷拿出一瓶藥酒來，又扯了扯墨凌閒的衣擺：「七哥哥，你蹲下來。」

  墨凌閒不明所以的蹲下身子，錦昭昭便從袖子裡拿出準備好的藥酒，塗在了他額頭的傷口上。

  墨凌閒立刻便被感動了，他正想說什麼，忽的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嗤笑。

  「聽說七弟今日大鬧了慈寧宮？為了區區一個質子，鬧得如此難看，真是有失我們大臨朝的體面。」

  墨凌閒臉色一變，怕錦昭昭聽到什麼，便立刻抱起錦昭昭，捂住她的耳朵，又開口，道：「父皇賢明，自是不會做出讓三歲幼童去和親之事。還是說，皇姐認為父皇是昏庸之君，會做那般荒誕的事？」

  「你……」

  那少女氣結，但顯然不是伶牙俐齒的人，「你」了半天，終於還是冷哼一聲，帶著一眾奴婢拂袖而去。

  墨凌閒目送著那少女離開，不屑的冷哼一聲，又把錦昭昭放下來，柔聲安慰，道：「她腦子不清醒，昭昭別與她計較。」

  錦昭昭更感動了，但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墨凌閒。

  「七哥哥這麼得罪了六公主姐姐，若是寧娘娘找七哥哥麻煩怎麼辦？」

  墨凌閒思索了一瞬，便又揉了一把錦昭昭的頭髮，笑道：「昭昭不必擔心，七哥哥自有辦法。」

  錦昭昭聞言，便也點了點頭。

  自打她這個小身板能自己走路以來，她便趁著晚上偷偷溜出宮不少次，如今在大臨朝也有了些自己的勢力。

  若是寧妃也敢對墨凌閒下手，那她也不介意直接除掉寧妃。

  下毒之事她不計較，再有其餘的事，就算她不計較，也自會有人替她計較。

  ……

  「母妃！母妃要替女兒做主啊，那墨凌閒他竟敢如此欺辱女兒，還有那錦雲國公主，皇祖母一直偏疼她，女兒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如今，連父皇都……」

  寧妃宮中，六公主墨明月正跪在寧妃膝下抹眼淚，寧妃見自己女兒哭的梨花帶雨，自是心疼不已，眼神中也閃過了一絲狠毒。

  她把女兒扶起來，又開口，寬慰道：「你父皇定然不會讓你與你姐姐去和親，便是你父皇有了這想法，你外祖家也會想法子讓你父皇打消這念頭的。」

  說罷，寧妃又轉頭，看向了身邊的婢女，神情淡漠。

  「梅兒，近日天氣轉涼，十公主年紀小，若是感染了風寒，便是九死一生了。」

  梅兒低眉順眼，應道：「是，娘娘，奴婢這便去通知太醫院，定讓他們準備上好的藥。」

  說著，梅兒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

  寧妃目送著梅兒離開，眼神中閃過一絲惡毒。

  她設計把那女人嫁去了山高水遠的錦雲國，卻未曾想到，錦雲國竟會把她的女兒又送了回來。

  當年，皇上對那女人可謂是縱容無度，如今皇上看到那女人的女兒，若是想起了當年的事去細查，她，還有她的孩兒，便再無翻身之日了。

  她要趁早解決了那女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