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043 自問自答

  站在雷電之影奧加斯的面前，伊爾活動了一下手腕，伸展了一下四肢。

  然後伊爾晃著身子邁著大步向前走去，半平抬起雙手，那走路的姿勢透出一股流氓的氣息，但同時還流露出貴族的高雅氣質。那感覺實在是矛盾的結合體。

  「第一個問題……雷電之影奧加斯，你守在傳送門處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伊爾走到了電纜群的中央，停下了腳步，直視著雷電之影奧加斯。

  「這個問題很簡單，你只是在拖延時間。因為……拖延時間，就意味著我們會逐漸虛弱，然後在一段時間後任人宰割……這對我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而對你而言，這應該就是你的任務了。」

  「斯——」雷電之影奧加斯出人意料地沒有發動攻擊，只是微微昂起了腦袋，似乎是在仔細聽著伊爾的話語，而且還含有默認的意思。

  

  「乍一看這難以令人理解。拖延時間居然就能夠讓我們逐漸陷入被動……這裡頭的解釋則很簡單，我們在來到這一層樓的時候，我們就已經『中招』了，其證據就是……」

  伊爾抬起手，對準牆壁開了一槍。

  鏡子破碎的聲音響了起來。

  牆壁上的數字「405」，一下子變成了「406」。

  「證據就是，這一層的人偶A和人偶B的碎片依然還在。我們是從406層離開前往405層的，但是你通過某些手段讓我們依然留在了406層……而因為時間不足，你只來得及改變了樓層符號，而來不及收拾裡頭的戰場痕跡。所以，我現在依然還在406層，對吧？」

  周圍的電纜開始搖晃起來，就像聽著笛聲而在蛇壺裡頭跳舞的眼鏡蛇。而雷電之影奧加斯依然一動不動。

  「第二個問題，在我們傳送的時候，你都做了些什麼手腳？」

  伊爾全然無視了環境的變化，依然一臉笑意。

  「這個問題雖然不簡單，但是一旦發現蹤跡，還是很容易進行推理判斷的。珈白從右撇子變成了左撇子，那麼很容易想到了左右反置……與左右反置有關係的傳送，也就是……莫比烏斯傳送。」

  這裡面涉及到了莫比烏斯環的概念。如果取一根紙條將其扭轉180°後，兩頭再粘接起來做成的紙帶圈，就叫做莫比烏斯環。它具有一定的魔術性：該紙條上的螞蟻便可以不跨過邊緣將紙條的正反面都爬過一遍。

  值得一提的是，無論旋轉幾圈貼上首尾後得到的紙環，都是一種破壞了紙帶原本二維結構的曲面，但都具備不可定向性和單側性。也就是說，都具備從任意一點出發都可以回到這一點的特性。都叫做莫比烏斯環。

  但是，在莫比烏斯環上爬行的螞蟻，最後回到出發點即回到初始位置的時候，會發生什麼？

  目前的觀測結論和分析告訴我們，在二維和三維世界裡，它的手性（鏡像對稱但不重合的性質，比如我們的左右手）會反轉。

  而莫比烏斯傳送就是會使生命體手性發生改變的傳送，是一種明令禁止的傳送魔法。

  「而雷電之影奧加斯，你所做的就是讓傳送門的傳送方式變成了莫比烏斯傳送……於是我們被傳送到了原位，同時我們身體各部分的手性也進行了反轉……」

  於是珈白也變成了左撇子……

  「不過這種莫比烏斯傳送魔法會被禁止，則是因為它的缺陷……它只是在概念上反轉生命體的手性，但是因為魔法的不完善，會在改變的過程中會遺漏很大比例的葡萄糖的手性反轉……」

  也就是說，人體內提供能量的葡萄糖，並沒有全部隨之一起進行手性反轉。體內的葡萄糖原本是水溶性右旋糖，很多在傳送後依然是右旋糖……

  但是，在珈白和莉莉婭被手性反轉之後，其體內便無法吸收右旋糖了。因為手性不同，身體已經無法對正常的葡萄糖進行辨認……這樣一來，即使後面你再食用正常的食物，都無法補充葡萄糖的消耗。

  於是低血糖症狀隨之產生。身體隨之虛弱。這就是全部的事實。

  「嘶嘶——」

  電弧開始在電纜的頂端跳躍。看來雷電之影奧加斯終於打算出手了。

  「是啊，第三個問題就是，你以為你會贏嗎？」

  這句話反而讓雷電之影奧加斯稍微有些猶豫。

  畢竟本來三個人一起來，都難以對付自己了，結果伊爾一人跑過來就說能幹掉自己？

  開什麼國際玩笑。

  「別天真了，雷電之影奧加斯……我從今晚上開始就很辛苦的你懂不懂啊……」

  起風了。

  不透風的樓層，居然開始起風了。而風的來源，正是伊爾身上散發的波動。

  「我要很辛苦的隱藏自己的實力啊！你個蠢貨！」

  伊爾嘿嘿笑了起來。

  「你已經浪費了我太多的時間了……我今晚的任務可是很多的。如果被你拖在了這兒，可是會拖延我們小隊調查事件真相的時機，那樣多不好，對不對？凱麗姐的事情……賽格哈特的事情……研究所的事情……珈白的事情……到底天空之城發生了什麼，你不會好奇嗎？要知道，我可愛的後輩可是正在拼命尋找其中的關聯與原因，凱麗姐則是始終對天空之城進行詳細的調查，天界的情報部人員也在這裡面來回遊盪。每個人都有想要了解的事情，想要知道的……真相。」

  波動的範圍越來越大。

  殺意直接照在了電纜的身上，讓那些看似有生命的電纜其顫抖起來，戰慄起來。

  「追尋真相，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對任何人都是這樣的。」

  伊爾舉起了劍。

  波動散開，像水波一樣迅速蕩漾開來，然後包裹住場上所有的電纜。

  【邪光波動陣-改】

  耳際傳來電流的滋滋聲，但那其實是波動的聲音。機界電纜，一個照面就被伊爾清場了。

  雷電之影奧加斯的身體立刻發出了亮光。很明顯它又要開始瞬移了。

  「你還真學不乖啊。」

  伊爾頭也不回，只是露出了輕笑。

  【邪光波動陣-改】

  伊爾什麼動作也沒做。又是一圈波動以他為圓心沿著地面擴散而去，一下子抓住了瞬移到伊爾身後的雷電之影奧加斯。形成的邪光波動陣很牢固地像籠子一樣關住了敵人。

  「你的被動效果被擊時脫離是一個不錯的技能，可惜邪光波動陣是強制控制。」

  咔嚓——

  伊爾的短劍刺穿了無法動彈的雷電之影奧加斯的胸口。頓時幾絲電流閃過。伊爾的攻擊準確無誤刺中了核心，雷電之影奧加斯已經無法存活了。

  「最後還有第四個問題……」

  看著身體開始化成光點的敵人，伊爾嘖嘖了兩聲。

  「為什麼我不會受莫比烏斯傳送的干擾呢？呼，這只是因為……」

  但是雷電之影奧加斯已經聽不到了，它的軀體完全消散在了空中。

  「……你還真是不走運。」伊爾說著遺憾的話，但是語氣完全沒有遺憾的意思，「事情又解決了一部分了。而且……你拖延時間的目的最主要還是不讓我們進入405層對吧……那麼，405層肯定藏了些什麼……」

  馬上，就要接近真相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