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0041.心痛到絕望

  走進客廳，看著腦門上頂著的槍口，唐彩軍的一張臉都是黑了下來。瞥眼看向黎文華，卻見後者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隨手從容的收起了槍枝。

  「是你說的。」

  

  黎文華仿佛知道唐彩軍的幽怨，轉身的時候隨意的丟下了這麼一句，這讓得唐彩軍險些鬱悶得吐血。

  說下次用槍就用槍，就不能不玩嗎？

  唐彩軍很想咆哮，但想想也只好忍了。和黎文華對著來，他不行。

  滿懷鬱悶，唐彩軍氣呼呼的打開冰箱取出了好幾罐橙汁拉罐，坐在沙發上一口氣灌了兩罐下去。

  黎文華坐在對面看著他，也不說話，就任由唐彩軍發泄。他知道，後者心頭有氣，有殺氣。

  接連兩罐橙汁下肚，唐彩軍這才吐了口長氣，陰沉的臉色漸漸好轉。一手捏扁了空拉罐，重重的跺在了茶几上，唐彩軍驀地抬頭，目光冷厲的看向了黎文華。

  「我要殺人！」

  唐彩軍直言不諱，開口說出自己的心思。他心有殺氣，真的會殺人的。

  這一次前往南部邊境讓他受夠了氣，憋了一肚子火，這股氣得撒。不然，他會瘋掉，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刀鋒鋒芒畢露，性格張揚又輕狂，氣太沖，處處針對唐彩軍不說，最終陰了他一把，險些讓他與趙毅剛對決。這個恩怨唐彩軍放不下，更是難以忍下這口氣。

  對方可以害他，卻不能牽連他的兄弟。誰動他兄弟，他就得弄死他。

  再者，唐彩軍的年紀和刀鋒相差不多，或許略小一兩歲。但他畢竟是年輕人，哪怕現實再殘酷，再磨礪他的心性讓他成熟，他依然保留著衝動的性格，有著年輕人想要釋放和宣洩的心。

  所以，心懷情緒，唐彩軍很想發泄。

  黎文華很理解，所以在聽到唐彩軍的話時，他沒有半點意外。幾天前後者就表示出了他的心思，毫不避諱的展現出了他的殺氣。

  水深魚肥，備船。

  這就是殺人的口氣，敵人太強大，該打壓。所以，備船出海，這是準備動手的意思。

  幾天來，黎文華都在思索，所以心頭早已經做好了準備，預料到了唐彩軍會有這一刻的表現。

  一番沉默，黎文華與唐彩軍對視，兩人的眼神一人炙熱，一人冷漠，但神光皆都透著銳利至極的氣息。

  「你太衝動！」

  許久，黎文華開口說道。

  「我不想再壓抑了，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也不是我想過的日子。」唐彩軍咬著牙說道，他是受夠了這種時刻藏著情緒的日子，壓抑得難受。

  「可這是任務！」黎文華勸誡。

  「我知道，這是任務，但這是我的任務。所以，隊長，請你允許我用我自己的方式，用我自己應有的能力去完成我的任務好嗎？」唐彩軍說道，語氣既冷漠，但更多的卻是懇切。

  黎文華聞言，眉頭都是皺了起來。他有種感覺，唐彩軍現在變了，情緒變得有些焦躁，有些難安，沒有了以前的沉穩。

  「我想知道，這次的行動你所有的經歷。」

  一番沉默，黎文華詢問起了唐彩軍。他可以肯定，以他對唐彩軍的了解，後者必定是遇見了什麼事情，情緒才會在這幾天內幡然逆轉，變得衝動與焦慮，沒了以往的沉穩。

  這種性格是唐彩軍三年前不曾執行任務時的性格，張揚，放浪，透著一種無法無天的狂。為了完成任務，他敢身陷絕地，可以拼了性命，不顧一切。

  而此時，唐彩軍無疑就是這樣的。他不想管顧那麼多，不願意再去顧慮那麼多。他只想儘快的完成任務，只想宣洩自己的情緒，按照他自己的行動方式來，而不再願意接受黎文華的約束。

  這正是黎文華一直以來所擔憂的，一旦失去約束，唐彩軍絕對會像是打開牢籠的虎狼，會展開他的血性與凶狂。

  「你遇見了什麼？又或者，你因為什麼原因才會這樣突然的跟我談這些。我想，你應該和我好好的談談。」黎文華平靜的說道，倒也並沒有一言否決。

  唐彩軍見狀，心頭微微鬆了口氣。黎文華這次沒有再像以前那樣直接否決他，無疑證明了事情可以談判，他有改變的機會。

  只要理由充足！

  想到這些，唐彩軍不由思索起來，該以什麼樣的理由說服黎文華呢。

  一時間，兩個人都是陷入了沉默，黎文華只是冷幽幽的注視著唐彩軍的一舉一動，而後者則是垂喪著頭，嘴唇緊緊的抿著右手手指，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沉默，凝重，壓抑，複雜的情緒在客廳中交織，讓得客廳中的氣氛都是沉甸甸的，讓人呼吸都是情不自禁的控制得微不可聞。

  許久，唐彩軍才眉頭一挑，眼角餘光忽然間瞥向了黎文華問道：「隊長，如果有朝一日，當你和你的兄弟生死相向時，你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霎那間，黎文華眉頭一挑，被唐彩軍這突如其來的詢問給問住了。這個問題他沒想過，更沒有遇見過，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沒遇見過，給不了你想要的答案。」黎文華如實說道。

  「那你就說說，如果你被你最信賴的人誤會，而你卻苦於無法辯解的時候，你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唐彩軍換了個方式詢問，讓得黎文華頓時眉頭一挑，似乎有所明白。

  「你還在想她？」黎文華直起身來反問。

  「是，也不是！」唐彩軍說道。

  「那你為什麼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黎文華追問。

  「我想聽聽隊長的感受，只有你懂得你自己的感受，你才會明白我此時的心情。」唐彩軍直言不諱的回答，讓得黎文華沉默了。兩個人對視，眼神都多了幾分柔和。

  「我想……那會是一種心痛到絕望的情緒吧。」

  許久，黎文華終於是長嘆了一聲，他能理解，太能理解了。

  唐彩軍聞言，終於是笑了，笑得很開心，但眼角卻也笑出了淚。

  心痛到絕望，如果不曾經歷，誰又能夠體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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