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班人員

  大學畢業後，我和其他應屆生一樣，踏上尋找工作的路途，但因為競爭壓力大，四處碰壁，最後也沒能找到與專業對口的工作。

  當時身上的生活費僅剩無幾，我又倔脾氣不肯向家裡伸手，一咬牙乾脆看到一電線桿上的招聘GG，應聘為一家火鍋店的服務員。

  本想著將就做著，先賺點積蓄再說。

  可令我做夢也沒想到的是，這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卻也是最令我最大的噩夢……

  那天，天色有些陰鬱。

  我照著小GG上的地址，尋到這家偏僻的火鍋店。

  要進門的時候，卻被一個老乞丐扯住褲腿，死活纏著我要錢，勁不是一般的大。我掙不過他，有擔心錯過這個應聘機會，忍痛塞給了10元後才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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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要進門的時候，老乞丐在背後說了一句：「小夥子，看你心眼好，老頭我勸你一句，換個工作吧……這工作不適合你。」

  我有些詫異，自己也沒說是來應聘的，怎麼就知道呢？

  想不明白，也就沒多想，擡腳便踏入了火鍋店……

  老乞丐見狀直搖頭嘆息，又追加了一句：「做一兩個月就辭職吧，記住，千萬不要上夜班……」後面他又說了什麼，我也沒聽太清楚，全當是胡言亂語了。

  可能是因為地段偏僻的原因，火鍋店內很清冷，沒有什麼客人。

  我心裡想，這麼冷清的門面，估計工資也不會高到哪裡去。實在太少的話，在考慮別的……

  向收銀員表示自己的來意，讓我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直接遞過來一張入職員工表，說填一下資料就可以開始上班了，試用期三個月2000元，轉正4000……

  在這二線城市，工資已經算是高的了。

  就像天上掉餡餅一樣，直接把我給砸暈了，拿起筆寫完資料後，這才想起問怎麼就通過了呢？

  收銀員叫王明，他說自己也不清楚，反正老闆有交代，有人過來面試的話直接收了就行。他們以前來的時候，也是老員工收的他們。

  就算最老的員工，也沒見過老闆，平時都是電話聯繫，工資每個月一分不差，準時準點，毫無差錯。

  我一聽，這老闆夠高冷的，估計是什麼有錢人開著玩的。否則哪有人開著這麼冷清的店面，還開這麼高的工資。

  時間一晃，就是一個月過去。

  工資確實也像他們說的那樣，準時準點打到卡上。

  雖然工作很清閒，但我覺得一直呆在這裡始終沒有前途，打算再攢點錢後，空餘時候再去試試對口的工作。

  就在這個時候，店裡來人了。

  是一個渾身裹著黑衣的男人，戴著墨鏡，手中提著一個黑色的行李袋，整的跟黑客帝國一樣……他自稱是火鍋店老闆派來的，打算給眾人調整一下工作，提高帶店裡的營業額。

  不知為什麼，站在這個男人旁邊，明明是六月天。

  我偏偏感覺到一絲微弱的寒意。

  他出示了店面的有關證件，然後拋出一個令所有人都難拒絕的大餅：「火鍋店，晚上12點後繼續營業至淩晨4點，值班人員工資雙倍，隻限兩人，膽大心細，素質過硬優先！」

  雙倍！

  也是就是說，我值了夜班，轉正的話工資就能4000翻8000！

  當下所有人蠢蠢欲動，都想搶這香饃饃。

  黑衣男人從懷裡掏出兩張黑色卡片，上面寫著「香引火鍋夜班人員」，原來是值班的工作卡片。他丟在地上：「全憑自願，機會自己爭取吧！」

  我很看不慣他的態度，把我們都當成什麼了？

  但雙倍工資的誘惑，還是讓我折了這傲骨，積極參與搶卡片的有益活動中……

  卡片被兩人搶到，一個是收銀員王明，另外一個是我。

  黑衣男人看了我們一眼：「做好本職工作，值班時，工作證件不得離身，違者自負！」講完這些，他把手中的行李袋一放，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翻看卡片，這才發現背面寫著注意事項。

  夜班人員不用上白班，火鍋材料都會由白天廚師下班前預留好。客人來，按要求提供就行，等等之類的話……除了這些，還需要用行李袋中的東西，把店面稍微布置一下。

  晚上，11點半左右，其他同事開始陸續下班走人，隻剩下我和王明兩個人，他坐在收銀台玩手機。

  而我看著工作卡上的內容，從行李袋中取出兩個大紅燈籠掛門口，看到差不多12點了，便將裡面的蠟燭點燃。

  燈籠透出幽幽紅光，將門前照亮。

  店裡的日光燈全關，換上一長串小紅燈籠掛上去，裡面好像是LED燈珠，接上電之後變得裏外全部紅通通一片。

  看著這幅景象，我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卻說不出個之所以然。

  12點到了。

  王明這小子還在玩手機，在我幾番提醒下，這才懶洋洋放下手機，看著工作卡從行李袋中取出一面銅鑼：「靠，居然讓我大晚上敲鑼，這不是給人找揍嗎……」

  話雖然這麼說，但他還是走到門口，手中鑼錘一敲！

  響亮的鑼聲頓時傳出老遠……

  他清了清嗓子：「開門嘍……」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店門外似乎隨著這麼一嗓子，變得有些朦朧起來，就像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我有些無奈，轉身去翻那行李袋，裡面隻剩下一雙半米多長的紅筷子。卡片上講，有客人來的時候，端上去得用著筷子往湯底攪動幾下。

  規矩古怪了點，雖說是為了提升業績。

  可是這個時間點，又有誰會發神經往這偏僻的路段跑呢？

  就在這時，王明突然咦了一聲。

  隻見從門外走進來四個青年，他們穿的流裏流氣，頭髮五顏六色都是。我心裡暗暗一驚，這幾人一臉陰沉的表情，不會是來砸場的吧，這可倒黴催……了去！

  原以為他們會大呼小叫，掀桌子砸椅子，然後囂張跋扈的讓我們交保護費。可誰知，竟然自己找了一張桌子靜靜的坐下，四雙眼睛直直盯著桌中空蕩蕩的鴛鴦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