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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無根的蒲公英【萬更】

2025-02-14 11:10:32 作者: 娘娘不桐

  「你離開了,你想去哪兒?」

  西衍的話語忽然響起,簡安環抱著雙腿的胳膊緩緩的鬆開了來,她輕輕的抬眸看向他躺的床上。

  微微愣神,不知道西衍是一直都聽著,還是說他是現在才醒的?

  良久之後才反應過來,她緩緩的起身,問道:「你沒有睡著嗎?」

  西衍看著她,只見到她消瘦的身影在月光下格外的清晰,而小巧的面容,卻是背著光,在陰影中看不清眸色。

  「剛醒,聽見你說你要走,你要去哪兒?跟著顧霆走嗎?」西衍的話語不冷不熱,但是聽得出來,他沒有那麼的生氣豐。

  簡安緩緩的走了過去,沒有回答他的話,溫聲詢問道:「可以開燈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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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安走到門口,把屋內的燈打開,看著西衍緩緩的半臥著坐直了起來。

  她站在他的面前,簡安不再提中午的事情,也沒有回答西衍的話,只是說道:「我過來的時候路過哪兒打包了粥,現在能喝嗎?」

  他看來看簡安,冷聲說道:「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回來了?」

  「我以為你是護花來醫院的,我怎麼能夠好意思打擾,也太不識趣了些。」

  「你又胡說什麼?護什麼花。」說完之後,西衍的眸子緊緊的眯在了一起,上下打量著簡安。

  簡安發現他的目光,微微蹙眉:「為什麼這麼看著我?我說得又沒有錯!」

  「簡安,我發現了,每一次我和你吵架的時候,你總是有本事把我引到其他人的身上,明明是你的錯,為什麼到最後都成為了我的錯?」西衍說完,簡安勾了勾唇,似乎是捲起了一抹笑意。

  「怎麼會?哪一次不是你的錯!」簡安一邊說著,一邊把打包來的東西盒子打開,味道還不錯,一會兒屋內都飄滿了香味。

  西衍看著她,無聊的扯一些話題只是為了掩飾一下他剛才所聽到的話語,相處了兩年,她的每一次的笑容都顯得很乾淨,也很單純,開心就是開心,可是西衍才知道,其實在她的心底,一直都有著不開心的事情,但是她會在不經意間的隱藏著一切。

  西衍冷著眼看著她,細細的折弄著那個盒子,拿出空盒子盛在了裡面,簡安很少做這些事情,用女兒大咪的話說,就是她太簡單粗暴了,煮個泡麵還是可以的,但是做其他的東西就會傷及無辜了!

  「今天是我的錯嗎?我來一趟醫院我還錯了!」

  西衍的話落,簡安笑了起來:「來醫院你覺得是對的事情嗎?什麼腦子。」

  她話語中有點訓斥的味道,但是從她的口中說出來又覺得格外的好笑,拉開床上的小桌子,簡安把粥放在他的面前,勺子遞給了他。

  她的手上弄上了湯,她轉身去了洗手間,看著她的背影,他嘴角微微勾起,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之後發了微博。

  簡安出來的時候發現西衍坐在那兒,拿著手機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她抬手看了看時間,快步的走了過去,說道:「趕快吃了睡了,都快三點了。」

  「你就是這樣照顧病人的?」他放下了手機,看著簡安說道。

  簡安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你是病人嗎?」

  「我是傷患。」西衍冷聲道。

  「我知道,你閃到腰了,我聽那誰說了,讓你不要把那些嫩/模都往辦公司裡帶,這就是結果。」

  西衍抿了抿薄唇,抬眸看著簡安一字一句的說道:「是,但是我今天帶著去的是老婆!」

  簡安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受傷的是背,又不是手。」

  「可是我手也無力。」西衍說完之後,簡安也淡定不起來了,怎麼還

  「那你是要我餵你嗎?」簡安反問道。

  「你不是經常看八點檔嗎?」

  簡安這次是真的笑了起來:「你不是說八點檔裡面的那些個都是腦殘嗎?」

  西衍還沒有說話,簡安就坐到了床邊上,緩緩的端起了粥碗,一邊吹著,一邊舀起一勺,說道:「我知道了,你現在是上半身癱瘓狀態。」

  簡安是嘴上不留口德,現在就是有一句話罵腦殘的不罵腦殘了,就是說上半身癱瘓就是腦殘。

  她這是拐著彎的罵他呢!

  說歸說,她也安安靜靜的坐在他的面前餵著他吃飯,可是西衍還是有些彆扭,最後想要自己接過來,簡安卻不讓了。

  她一邊像是哄著小孩一樣,餵一口之前說一句:「啊,張嘴。」

  餵進去之後她又接著說一句:「乖,快吃,吃完咱們睡覺覺。」

  西衍一口老血差點笑了噴出來。

  「對,吃完咱們睡覺覺。」

  靜謐的夜裡,他們也曾這樣嬉笑相守著走過,至少她還來,他就不會再去計較顧霆與她的什麼事情,可是剛才她趴在床邊說的那些話,卻是一陣一陣的刺痛了他的心。

  吃過之後,她

  開始收拾東西,扶著西衍躺下,她洗手回來之後看著躺著西衍問道:「關燈嗎?」

  「關了吧。」

  話落,簡安關了燈走到了床邊的椅子上坐下,西衍看著她的舉動,問道:「你坐在那兒幹什麼去?」

  「守著你啊,你快睡。」她一邊說著一邊擺手,讓他快睡。

  他的臉色微變,眉宇間的愁緒淡淡的顯露出來,冷聲說道:「過來。」

  「幹嘛?」

  「扶我一下,我去衛生間。」

  簡安起身走到他的身旁正彎腰去扶他的時候,就被他一把就拉住,帶進了懷中緊緊的抱住。

  簡安一動不動的躺著,身子僵硬,只聽他的聲音響起:「睡覺。」

  可是說完睡覺的他,卻一直都沒有睡著,聽著她若有若無的呼吸聲,他終究是把一直想要問的問題問了出來,他也希望簡安是可以真實的告訴他的。

  「安安,睡著了嗎?」

  「沒有。」

  「我們聊聊好不好?」

  「聊什麼?」

  「說說你的過去。」西衍試探著的說道。

  簡安聽到之後情緒也沒有太大的改變,只是淡淡的說道:「我的過去有什麼可聊的,在認識你之前,一直帶著簡單在到處走。」

  「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你想問什麼?」簡安的心中一緊,她剛才說的話,估計西衍是聽到了,所以也就像問詢著她的過去,她愛的那個人?她和顧霆是什麼關係?或者是是什麼樣的朋友能夠拖顧霆這樣的人照顧著她?

  在別人的心中都是疑問的吧。

  許久之後,簡安聽到西衍問她:「大咪是在什麼地方出生的?」

  她心中忽然間就像是漏了一個什麼東西一般,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心中不停的蔓延至全身。

  過往的歲月,有七年之久了,可是鮮血淋漓的時光還是會在眼前一遍一遍的回放。

  有人說,時間久了,當時那些刻骨成災的時光,也就會慢慢的淡忘了,可是那麼久那麼久,她卻還是記得比以前更加的深刻。

  「在尼泊爾。」簡安回道。

  「一個人嗎?」

  「嗯。」

  簡安的話落,西衍的心卻在黑夜中收緊了幾分,她一個人。

  「那一年你幾歲?」

  「十六。」

  十六歲,十六歲的時候,大家在做什麼?

  在上學,恰好的高中時期,在最美的時光。

  看如今的這個社會,十六歲的女孩打/胎的那麼多,而他始終不清楚,也不會明白簡安當時是怎麼想的,又是怎麼樣的心情,獨自一個人生下了這個孩子。

  若是簡安的人生因此被毀了,那麼,責任是他,罪魁禍首也是他。

  當年在酒店發生關係之後,早上起來之後簡安已經不在,他醉酒還被人下了藥,醒來之後根本不記得是誰了?

  和西衍發生關係的時候,那個時候她醉得不省人事,發生了事情之後她帶著不知所措的心情離開了酒店,西衍是什麼樣子的她根本就不記得去看,後來發現自己懷孕之後,她曾幾度的不想要這個孩子,不想要。

  但是這個孩子,跟隨著她經歷了太多太多。

  到最後,她背井離鄉,徹底的消失,她從沒有想過,命運會讓自己消失得這麼徹底,徹底到七年後,只有顧霆一個人認識她,認識真正的她。

  高中沒有畢業,她就棄了一切在尼泊爾生下了簡單,這些年,帶著簡單,她補齊了學業,但是只有考試才能見得到的同學,大概也不算是同學吧。

  她從不問自己考了多少分,自己的成績如何?

  她要的只是能夠畢業就好。

  她只是害怕有一天她也需要一個小小的畢業證走進某個公司,為了簡單和她的生活而奮鬥。

  簡安想起了那些歲月,身子也緩緩的蜷縮了起來,似乎是形成了一種什麼樣的習慣一樣,西衍抱著她,心臟在黑夜中一陣一陣的抽搐。

  「家人可找過你?」

  「沒有。」

  「為何?」

  「她們不會找我的。」簡安淡淡的回答著他,話語中沒有任何情緒,但是西衍聽到耳中卻不是滋味。

  他曾經說過,最看不透的人就只有簡安,因為她像一個迷一樣,她的二十年的人生空白的像是一張紙,似乎是一個無根的樹,飄到哪兒算哪兒,很可能下一秒就會消失在他的生活中,就像多年前的那個人一樣,一走,就是很多年,杳無消息。

  「那你,還想過去找他們嗎?」西衍翻過簡安的身子,看著她問道。

  簡安的眼神有些駭人,甚至是薄涼得心中難忍。

  「我在他們的心中已經死了,死人是不可能活著出現的。」簡安說完翻了個身子,半晌沒有說話。

  這

  一天晚上,簡安後來抵不住困意睡著了,做了一個夢,而西衍卻是一晚上一點兒困意都沒有。

  夢中,簡安聽到了有一個溫暖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說著囈語。

  她看著他勾起的唇在陽光下一張一合,她大聲的問他說的是什麼?

  可是她張開喉嚨才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也聽不到他在聲音,他們離得那麼近,卻又那麼遠。

  看著陽光越來越烈,知道那個身影緩緩的消失在陽光中,她猛然的驚醒。

  看著陽光很好,外面的梧桐樹枝葉茂盛,一縷陽光投過樹葉灑進窗戶,西衍已經起來了,剛好八點,她看著西衍的背影,無數的感慨由心生。

  在這世間,有太多的事情我們都無法預測,晨曉踏著陽光悠閒的出門,黃昏在雨中奔跑著歸來。

  坐一夜的車,為了某個人去某座城,卻發覺他早已離開。

  從夏天就開始等一場冬雪,卻忽然發現天氣驟然升溫,註定今年的冬雪不會有了。

  說好要彼此不離不棄,從幼兒園就上的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班級,坐的同一張桌子,說好要一起上高中,上大學,出國留學,然後結婚。

  誰知只是一夜之間,就變得天昏地暗。

  許多人都在怨恨時光把誓言篡改,卻不懂她的心中,遺憾從沒有機會去實現。

  多少的諾言散在了慢慢塵風中,連碎片的找不到。

  而有些人,就連在夢中都只是一場幻覺。

  西衍回頭看到簡安呆呆的看著他,他緩緩的走了過去,站在她的面前,才發現她不是在看他,而是再游神,不知道心中的思緒到底飄到了何處。

  西衍沒有出聲,怕驚擾了她的夢。

  良久之後,簡安忽然回神,看著西衍就站在她的面前,目光柔和的看著她。

  見到她回神,他輕聲問道:「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沒什麼,你怎麼醒這麼早,想吃什麼早餐,我去買。」簡安緩緩的掀開被子走了下來,柔聲問道。

  「去對面買點就好了,買你想吃的。」西衍站在她的面前,輕聲說道。

  「嗯。」

  她應著,迅速的洗漱完之後就開始出門,誰知,剛出醫院門口就被層層的包圍住,面前的鎂光燈不停的閃爍著,她沉沉的吸了一口氣,看著周圍根本就沒有什麼熟悉的人。

  「簡小姐是一晚上都在醫院陪著顧少嗎?」

  「請問你們是什麼關係?」

  「簡小姐,你們是男女朋友嗎?」

  一句接一句的問話,簡安的眉頭微蹙,但是面容還是一樣的淡薄。

  見到簡安一直不說話,他們紛紛接著說道:「簡小姐,你就說一句吧,你和顧導是在交往嗎?」

  「請問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

  「聽說顧導當時是在A城拍戲,為什麼會半夜飆車出了車禍,請問是你們吵架了嗎?」

  一句接著一句的問,簡安卻忽然間笑了起來:「看顧導的話昨天我的經紀人盧薇薇已經陪我來看過了,今天是我一個好朋友在這邊住院了,因為不是圈內人,還請大家不要打擾,謝謝!也謝謝大家的關係,顧導出院的話我們很快就會繼續回歸工作的,謝謝大家!」簡安說著就朝外面走去,可是圍著她圍得一點兒縫隙都沒有。

  「請大家讓一下,她住院還沒有吃早餐,我這是出去給她買早餐,難道你們就要這樣把我堵在這兒嗎?」簡安的語氣很不爽,大清早的,到底是誰告訴媒體他們在這兒了,還依賴就堵在這裡!

  「有傳聞說,簡小姐在新原野有後台,請問是顧導嗎?說你可以在新原野內為所欲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看您剛才的態度,似乎是很像呢?」站在後面的一個女人,忽然間竄了出來,堵住了簡安問道。

  她的話語一出,簡安緩緩的笑了起來,頗為審視探究的看著她,良久才說道:「這個問題你要去問顧導,畢竟新原野會是顧氏的產業,你去問顧導,就問新原野有沒有我的一份,若是顧導或者是顧家的人說新原野送我了,那我都送給你,絕對比今天喊你來問這個問題的人給的酬勞多!」

  所有的媒體記者都看著簡安,還沒有等那個繼續發問,簡安就接著說道:「還請大家不要胡亂揣測這些,我若是真的有什麼好消息,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大家的,況且這裡是醫院,也會打擾到病人休息,還請大家諒解!」簡安一邊說著一邊就朝前面走去,大家都讓開了,可是剛才發問的那個女人,卻依舊逮著簡安不依不撓。

  「請問簡小姐剛才的話是在侮辱我們娛記的職業嗎?」

  簡安忽然頓住了腳步,轉身面對著她說道:「你覺得是我侮辱了你嗎?我反而覺得是你侮辱了你自己!」

  她看著簡安,正要嗆聲,卻被簡安搶了話。

  「難道你長大了也還缺錢嗎?雖然你們是記者,可我私下裡也有很多可以爆料的,就如你們面前的這

  位許記著,她小時候在一個豪門家族中可是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呢?她一定沒有告訴過你們。」

  簡安的眼角邪魅,帶著點囂張,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許瑤看著她,目光陰狠了許多,她不知道簡安是誰?小時候的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誰還會去追究,況且她只是平常人家的女兒,眾人都是這麼認為的,今天的一切都是她努力的來的!

  「你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最清楚。」簡安說完之後大步的邁了出去,她的背影格外的筆直,似乎是帶著某種堅定。

  簡安的心情本來就有一些陰鬱,如今被這些個記者一攪和,生了一頓氣之後反而忘記了那點點的陰鬱。

  出了醫院,去了對面的早餐店裡面打包了早餐,帶著回到了醫院。

  簡安回到醫院下面的時候,忽然間遇到了蔣碧和顧霆從醫院走了下來,看到簡安手中提著早餐,蔣碧微微蹙眉。

  顧霆怔怔的看著她,當蔣碧和簡安對峙的時候,顧霆眉頭皺了起來。

  「早。」

  「嗯。」簡安輕聲應著,沒有說太多。

  蔣碧心中估計是想著簡安來看顧霆,隨口問道:「簡小姐是有朋友在這邊住院嗎?」

  顧霆的臉色一變,他一直都知道,蔣碧不喜歡簡安的,話里話外說過無數次,誰知簡安微微勾唇一笑,回道:「嗯,一個朋友受了點傷,昨天晚上住進來的,我現在給他送早餐上去。」

  簡安說完就要上去,還是外面的樓道口,簡安抬頭,恰好看到西衍站在窗口望著她們,她微微皺眉,對著蔣碧和顧霆說道:「顧導,我先上去了。」

  簡安上樓之後,顧霆抬頭就看到窗口閃過一個身影,看著格外的熟悉。

  顧霆望著簡安提著東西快速的上了樓,她的步子輕快,似乎心情不錯,她在乎別人了,所以說要開始新的生活了。

  他的手指緊緊的握在了一起,指尖嵌入手心流出了溫熱的液體,目光也隨之變得陰狠了起來,眸光中的複雜,足以絲絲相纏,成為了解不開的結。

  「我聽薇薇說她的合同快到期了?」蔣碧看著顧霆冷聲說道。

  顧霆沒有看蔣碧,沉沉的舒了一口氣:「你不是都全部調查清楚了嗎?還要問我確認?」

  蔣碧微微一愣,臉色終究是變了變,冷聲說道:「難道你想要家中再次起火嗎?」

  蔣碧不說還好,一說顧霆心中無數的悶氣瞬間都出來了:「顧家,顧家,一輩子這個顧家於我們到底有什麼用?別人家的家是溫暖的,你告訴我,顧家給了我們什麼?給了小妹什麼?給了我什麼?」

  「顧霆,你這是為了一個女人跟我唱反調,跟我說你的委屈,是,我們都欠你!」

  「欠我,只是欠我嗎?沒有欠大哥?沒有欠小妹!是,我們都是您生的,您想怎麼著我們都沒有權利說不!但是為什麼,當年您要那麼逼她,那麼逼迫她?」

  「戈弋,又是戈弋,這麼多年了你的心裡還怨我嗎?你還在怨我!」蔣碧的目光變得深邃而不見底,望著顧霆滿是失望。

  「怪你?我只是想著午夜夢回的時候你有沒有做噩夢?有沒有想過她徹徹底底的被你毀了,毀得什麼都不剩!我呢?我呢?我一輩子都要帶著這個面具生活,一輩子都摘不下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感受?有沒有!」顧霆說完甩袖離去,蔣碧站在那兒,顧霆的話還在她的耳中迴蕩。

  她大清早的趕來看顧霆,為的就是得到這樣的問話,這個顧家守著還有什麼意思,可是不守著難道要去死嗎?

  要家破人亡才夠嗎?

  可是蔣碧不知道的是,從她逼死戈弋的那一天開始,顧家就已經家破人亡了!

  *******

  簡安快速的回到了病房,兩人一起坐下來吃早餐,吃到一半的時候西衍忽然間問道:「你們那邊什麼時候回劇組?」

  「不知道,估計是要等顧霆出院開始回去。」簡安淡淡的說著,似乎也沒有放在心上。

  「前段時間你不是不想要接這部劇嗎?後來怎麼想接了?」

  對於簡安的工作,西衍一向是不問的,只是說過幾次讓她去念安國際。她是他老婆,去念安國際似乎也是理所應當,再說了,她就算是像現在一樣不想出演就不演,不想去就不去,西衍也能養得起的。

  只是本身她就對這演員這個事業沒有太多的規劃,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態。

  離開了新原野,估計也不想在這個圈子裡。

  「沒有什麼原因,只是看了劇本,是講述青蔥歲月的,忽然有些懷念那個時候,就接了。」

  「嗯,特別是記憶中的那個人,你到現在都忘不了。」

  簡安蹙眉看著他,這是又要挑事的節奏嗎?

  「我是覺得愧疚,覺得心不安,你呢?你是到現在還深愛,你說的是你自己吧?」簡安挑眉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西衍有些微

  微一滯,這個時候說這個做什麼,一說又要吵架。

  「為什麼愧疚?為什麼心難安?」

  「那你為什麼愛她?」簡安喝了一口粥反問道。

  西衍是萬萬不能說為什麼愛的,要是對著簡安說出來為什麼愛她,可能他們倆今天真的就得吵架了!

  簡安的眼神很清澈,又問得很真誠,見到西衍不說話,簡安忽然放下了手中的勺子,靜靜的望著他說道:「其實在嫁給你之前,我覺得你是這個世界上最不適合做丈夫的人。」

  西衍斂眸,沒有說話,骨骼分明的手指動了動,他很想聽到簡安下面會說什麼。

  「原因呢?」

  「因為你身邊的女人太多,看不出來你愛誰,似乎誰都只是你的情人,過幾天就可以不要的,換來換去的感覺很濫情。」簡安說完,西衍的臉色變了又變,甚至有些難看。

  「所以呢?」

  「所以嫁給你只會知道你心中藏有一個人,我比較好奇你是因為什麼愛上了那個人的?或者是什麼吸引了你,肯定不是什麼凡塵女子,美得天仙似的不用說,我不好奇她,但是好奇你,所以你就說說嘛,我又不會生氣。」

  西衍望著她,黝黑的眸子幾欲罷她都吸進去了一般。

  「先聲明一下,我身邊的女人多,但都只是緋聞,你在娛樂圈雖然不溫不火,但是也因該知道走失媒體的嘴在胡說,另外,我從沒有對她們說過我對他們有情。」他還沒有說完,但是簡安卻接著說道:「我知道,她們只要你的錢你的人,而你只要她們床/上功夫好。」

  簡安真是什麼都不避諱的說了出來。

  「是誰告訴你我需要的是他們的床/上功夫好?」

  「是人都知道好嗎?這麼白痴的問題。」簡安瞪了她一眼回道。

  西衍望著她說道:「別這麼罵自己。」

  「你」簡安氣急,西衍這意思是說她不是人咯?

  「你很在乎這件事情?」

  看著西衍不懷好意的目光,簡安瞪了他一眼說道:「我有什麼好在乎的。」

  簡安沉思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急忙說道:「這個不是咱們討論的主題,咱們討論的是你是因為什麼愛上心中的那個人的?」

  「你真的什麼都不介意,就是想知道?」

  「你會說嗎?」

  「我告訴了你你卻什麼都不和我說,似乎很不公平!要不這樣好了,你問一個,我也問你一個好了,若實在是不想回答的就跳過怎麼樣?」西衍說完簡安沉思了片刻:「這麼說似乎很公平。」

  「當然。」

  「好啊,那你回答吧。」簡安聳了聳肩,靜靜的等著西衍的回答。

  「你第一個問題是問什麼?」

  「你因為什麼愛上的她?」簡安說道。

  「因為她罵我。」

  聽到西衍的這個回答,簡安幾乎噴了出來,記著損道:「你果然夠/賤」

  「嚴肅點,這個就是一個事實,接下來到我問你了。」

  簡安看著他說道:「你說。」

  「你有多愛他?」

  「很愛。」

  「甚至超過你自己?」

  「是。」簡安說完西衍的臉色不太好,聽到真話的滋味或許真的不好受,是誰信誓旦旦的以為在這場什麼你問我答的話題中以為自己會贏的。

  最讓西衍鬱悶的是,為什麼二哥和二嫂就問道了床上去了,而簡安回答的卻讓他心中堵塞。

  簡安權當沒有看到西衍的變化,接著說道:「該我問你了,你們是怎麼分開了的?」

  西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簡安為什麼那麼會挑問題問?什麼心塞她問什麼!

  「你為什麼不去當記者?」

  簡安聽著他的話微微蹙眉:「什麼?」

  「你這麼會問?」

  忽然明白過來的簡安笑道:「你是說我有這方面的潛質嗎?我覺得這個可以作為我以後的職業候選,畢竟我有很多的獨家新聞。」

  若說不要臉會傳染的,在簡安的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但是西衍怎麼也不會承認是自己傳染的。

  西衍聽到簡安的話語,良久才說道:「換一個問題。」

  「你們在一起了多長時間?」

  當這個問題也出來的時候,西衍真是醉了,簡安肯定就是上天派來折磨他的。

  「不會這個問題你也不知道吧?」

  「從認識到離開。」西衍的這個回答相當於沒有回答,簡安心中一塞。

  「姓西的,你還不如不說。」

  「我已經說了,我可以問你了,他也很愛你嗎?」

  西衍說完她沉思了片刻,靜靜的低垂著眼眸,似乎在想著什麼?

  簡安心想,算是很愛很愛吧。

  「嗯?」

  「很愛。」

  「那為什麼」西衍還沒有說完,簡安就打斷了他:「說好一個問題的。」

  西衍冷聲說道:「那你問。」

  「她為什麼會離開?」

  「因為她走的時候我不在臨安。」西衍說道。

  「所以是她背叛你走了?」

  「不是。」

  「你呢?那他為什麼離開了你?」西衍問出口,簡安的嘴角捲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有些蒼涼的感覺。

  「因為我對不起他。」簡安沒有說全,西衍卻想到了孩子的事情,接著問道:「因為你懷孕了,所以他就走了?」

  「不是。」簡安說完便站了起來說道:「好無聊,不問了。」

  她一邊說著就一邊朝衛生間那邊走去,不知為何,他似乎看到了她眼眸中泛出的那一絲水光,心中很不是滋味。

  簡安關上門之後,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她很想說但是卻說不出口,隱忍的眼淚,終究是雙手掬了一捧涼水就逼了咽回去。

  看著緊閉的門,西衍心塞塞的就像是憋著什麼似的,不知為何?他最近總是感覺簡安會走,每天深夜她躺在他的懷中,她是真實的存在,卻又是那麼的捉摸不定,他不知道她曾經的家在哪兒?不知道曾經誰傷害了她?

  不知到那個她心心念念的人在哪兒?

  若有有一天那個人找來了,帶走了她,她肯定頭也不回的就跟著別人走了,或許會告訴他:「西衍,我走了。」

  或許,她什麼都不會說,只是一個人悄悄的就走了。

  想到某一天回到西沉,坐在屋內從清晨等到深夜,再從深夜等到天亮都等不到她回去的身影,他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心中無限的蔓延,行至全身的每一個角落。

  而他,會一直在這裡,不管那個人回不回來,他都在這兒!

  而簡安就像是無根的蒲公英,她會隨著風走,恍惚想起結婚之前,簡安帶著簡單走過很多很多的地方,母女倆住過偏僻路上的青旅,在路途中扎過帳篷,在大雨中遇到過山崩,那些日子,都是他不曾參與的,就連想像,他都不能想像!

  片刻之後,簡安從屋內走了出來,看到西衍微微彎腰在收拾桌上的東西,她急忙走了過去說道:「我來弄。」

  說著就快速的把盒子收拾了放在袋子中,還沒有收完,手腕卻被西衍一把抓住,她微微一愣,緩緩的抬起了頭,對上了西衍深沉的目光,她不想看,雖然沒有哭,但是她的眼圈有些發紅,心中也難以平緩。

  「若是他回來了,你會跟他走嗎?」

  簡安的心中一疼,看著眸光流轉,她沉默了很久才說道:「若是他要帶我走,你會讓我走嗎?」

  簡安問出這句話之後,西衍回道:「我若不讓你走,你就不走嗎?」

  「當然。」她在笑,眸光閃亮閃亮的,雪白的肌膚看著彈指即破,她輕輕的仰著頭,西衍看不出她話語間的真假,可是西衍不得不承認,在簡安說完這句之後,他的心情好了很多,也忽然就難受了很多。

  輕輕的把她擁入懷中,許久都沒有說話。

  西決和東駿他們來看西衍的時候,簡安坐在椅子上看書,而西衍靜靜的看著她,伴著陽光,那畫面很美。

  只是這樣的畫面,終究只是轉瞬即逝的美好。

  黃昏的時候,外面很安靜,醫院的後面就是公園,西衍讓簡安陪著他去散散步。

  簡安說後面公園都是老頭老太太打太極,跳廣場舞的,他們過去像是亂入。

  可是拗不過西衍,還是扶著他去了。

  原本是走在馬路邊上的,兩人說著一些瑣事,像極了那些老夫老妻的。

  可是說著說著話簡安就發現西衍不對勁了,他的目光一直看著對面馬路上一個穿著白裙的女人,簡安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個女人緩緩的回頭,然後離去。

  就在那一瞬間,西衍甩開了她的手朝馬路那邊跑去,看著他跑出去了很遠,她恍惚聽到他在喊:戈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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