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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殿下,孤立無援

2025-02-14 09:43:03 作者: 珂藍玥

  御藍斯緊盯著南宮恪的舉動,心中也有懷疑。

  然而,南宮恪卻絕望地跪癱在紅棺旁,眼望著棺中妝容濃艷嬌美的女子,晶瑩的淚,不其然地滾出來,整個身軀僵如冰雕,再無任何舉動。

  御之煌和洛清絕竟大打出手。

  御之煌雖然重傷,卻到底是擁有精純之血,且年逾千歲……

  洛清絕這幾百歲的吸血鬼,自不是他的對手,挨了幾招,就落了下風。

  御藍斯一顆心都被棺中女子扼住,忙俯身下來,手探入棺內,握住她的手,卻被冰冷的體溫驚嚇微怔豐。

  他不甘心地暗將內力灌入她體內,內力似打入一個深淵,感覺不到絲毫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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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該是這樣的。」

  他瘋癲咕噥著,憤然將她抱出來,厭惡的拆掉她頭上的鳳冠,利爪扯掉她一身大紅喜袍,將一身白衣的嬌軀,緊擁在懷裡,妄想以自己的體溫,把她暖熱。

  單薄的身骨,不知何時變得如此纖瘦嶙峋,觸手摸到的每一處,都硌得掌心悶痛。

  他已然忘記,自己有多久沒有認真抱過她。

  每次見她,都為躲避那些不知隱藏何處的暗人,刻意疏冷地待她。

  當七王妃和八王妃復活,她離開,終究還是回來。

  當孩子難產,他以為他會失去她,可她依舊死心塌地,賴在他身邊。

  當所有人反對他們成婚,當舞仙出現,她還是執拗陪在他身邊……

  他甚至認定了,此生此世,她會這樣永遠陪伴他走下去。

  來之前,伏瀛未提醒他任何話,他以為是一帆風順的,為什麼……會這樣?!

  「醒來,你給本王醒來……本王不管你去了何處,馬上滾回來……」

  強烈的悲慟,衝擊地他聲音嘶啞。

  懷中的女子卻聽不到任何動靜。

  御之煌一掌打在洛清絕的心口,讓他再無還手之力。

  他則擔心地在御藍斯身前跪蹲下來,手落在錦璃烏黑的發上,清冷的觸感,讓他手也禁不住顫抖。

  「老七,她身體都涼了,一身香氣也散了……她真的死了!」

  「不,她還會回來的……她不會死的,她一定會回來的。」

  「這次和上次不一樣……」

  「你閉嘴!」

  深邃的鷹眸,怒瞪著御之煌,暗紅如泣血,絕美的唇因過度氣悶,呈現不尋常的暗紫。

  「老七,她是自殺,她的毒要害人,從未失手過,更何況是害自己?!」

  「不……不……」

  「可能,她是累了,厭倦了這一切。她怎麼可能不在乎你和舞仙的過去呢?分別之前,她還在生氣,你因為御薔,沒有提醒過她……她一定也厭惡了我們所有的吸血鬼。」

  御藍斯緊擁著懷中的身體,絕望仰頭長嘯,寬闊的胸膛里,爆發出震撼天地的絕望。

  沉重的悲痛,染透了金碧檐牙,刺進殿堂的每一處角落,染進每個吸血鬼冷寂的心裡……

  滿殿煞時寂然無聲,就連蓮央也不禁震驚地紅了眼睛。

  她忍不住懷疑地多看了那女子幾眼,她又不禁懷疑,那女子是蘇錦璃。

  可……那面容,分明不是。

  御之煌憤然一掌打在御藍斯臉上,見他唇角沁血,頓時又懊悔地捧住他的臉,一雙銳利的紅眸,想要捕捉到他迷失於痛苦的心,卻捕捉不到。

  「老七,別忘了,你要登基稱帝!別忘了,你為何要登基稱帝!你這是在幹什麼?嗯?」

  他又扯了南宮恪過來,「恪,你是清醒的吧?恪——如果你這樣下去,我們就都死定了!」

  朝堂之上,暗潮霎時洶湧起伏。

  因紅棺旁,四個男子古怪的反應,百官們皆是緊張的紅了眼睛。

  他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不知這神醫千恨,到底何方神聖,竟惹得三位皇子與洛將軍如此失控。

  卻是有人清楚地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千恨神醫是三位皇子的救命恩人,恐怕……溟王殿下這回,與上次和蘇錦璃的境況相似,又因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了。奴婢派出去的暗人跟蹤多時,說兩人時常形影不離,曖昧不明。」

  說話的此人,正是扶著蓮央從丹陛上走下來的厲嬤嬤。

  她與鄧嬤嬤皆是蓮央的陪嫁丫鬟,如今年逾萬歲,姿容卻艷若二八少女,一雙眼睛已經因高深的力量呈現不尋常的暗紫色。

  「還好,這禍水是死了,否則,豈不是又多第二個蘇錦璃?!」

  蓮央說著,搭著她的手腕,從丹陛上瞬間下來,冷怒抬掌一揮……

  強大的紅光,耀目四射,震得御藍斯,南宮恪,御之煌,洛清絕,都從那紅棺前飛散開去,文武百官們不敢躲避,被四個高大的身軀砸到大片。

  御藍斯、南宮恪、御之煌被震得重傷復

  發,洛清絕按住心口,滾趴在地上,吐血不止。

  那屍體,卻精準地落在了紅棺之內。

  四人相視,皆是不敢再稍動。

  否則,他們將連那屍體都看不到了。

  蓮央卻因猝然運功,心口驟然一陣鈍痛,仿佛被人重擊了一下,喉頭涌動一股刺冷的腥甜。

  她狐疑地忙拿手帕捂住口鼻,輕拭一下,看到白帕上的暗紅,眸光深冷一凜。

  顯然,中了毒,到底何時中的,憑她心細如塵,竟也無從察覺?!

  一旁扶著她的厲嬤嬤擔心地忙道,「太后……還是儘快回宮,讓御醫瞧瞧吧。」

  御藍斯掙扎著站起身來,聽得那低語聲,眸光深邃微黯,不動聲色過去扶起南宮恪。

  蓮央靜冷看了厲嬤嬤一眼,步履從容,直走到紅棺前,俯視著棺材裡的女子。

  「哼哼,遠看是有幾分姿色,仔細瞧……倒是更美!」

  蓮央若有所思,視線陰沉地在御藍斯和洛清絕之間流轉兩遍,威嚴地厲聲宣告……

  「此女子,便是指使舞仙刺殺哀家的真兇,哀家不管洛將軍是用什麼法子將其正法的,屍體在這裡,他便是功不可沒。即日,冊封洛清絕為鎮國大將軍,待新帝登基,再行冊封之禮。」

  蓮央看向禮部尚書,「禮部,新帝登基大典,籌備如何?」

  禮部尚書忙站出臣列,「都準備妥當了。」

  「既如此,就明日吧!」

  「是!」

  蓮央越是覺得心口痛得厲害,再難堅持下去。

  「厲嬤嬤把這女人的屍體,丟進橡樹林的白骨坑當花肥。哀家要看著她的屍體,在哀家的眼皮底下腐爛才放心。」

  「遵命!」

  厲嬤嬤袍袖一揮,那本是橫在丹陛上的棺蓋,當即扣在了紅棺上。

  她以強大的真氣攏住紅棺,瞬間不見了蹤影。

  御藍斯、南宮恪、御之煌等人則都被送返各自的寢宮。

  三人連商討計劃的機會都沒有。

  *

  御藍斯一入寢殿,看到的是錦璃曾經喜歡的淡雅布置,還有內殿的梳妝檯上,擺著他\錦璃、無殤和南宮謹的髮飾,牆壁上懸掛著一人多高的巨幅婚禮圖。

  那熟悉的情景,讓他心底的悲慟,愈加遏制不住。

  他閉上眼睛,整個人與塵世脫離了,才看到曾經的美好。

  他強撐著從輪椅上站起身來,走到畫前,抬手摸到女子的臉,觸手只是畫紙的溫度。

  「璃兒……本王會去找你的!你等著,本王很快就來陪你!

  你那裡,一定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和事吧……如此也好。

  你再也不必擔心,本王有朝一日,會和康恆與恪一樣背叛你。

  再也不必擔心,會有另一個舞仙出來,與你爭搶本王……」

  寒冽從內室的橫樑上飛身而下,單膝跪下,沉聲說道,「殿下,穎王殿下那邊不太順利。」

  他側首,斂住滿心傷痛,縱然頭腦刺痛,想到幾十萬將士的命還懸在自己手上,瞬間恢復理智。

  「怎會不順利?」

  「城外的暗道入口,都被太后封死了。」寒冽說著,擔心地抬頭看他一眼,「那巨石都是方方正正,正契合暗道的,不知綿延了多遠,若是重新開鑿,恐怕來不及。」

  御藍斯自嘲冷笑,「是本王倏忽了,那老妖婆對本王的戰術了如指掌。」

  他咬牙切齒地幾乎站不住,雙眸腥紅如血,身軀終是蹲坐在了玄鐵輪椅上,手摸在椅子扶手上,沉聲說道,「讓穎王馬上撤回玉鱗江,即刻返回莫黎城。」

  「殿下……」

  「若不撤,明日冊封大典,恐怕他們會被圍殺於城外。她今日冊封洛清絕為鎮國將軍,顯然,定是早有軍隊給他準備好。讓穎王和寒影諸將,務必退回莫黎城,若有人攻城,殺無赦!」

  「殿下,我們可以勸說洛清絕……」

  「洛家上下幾百口人的命,洛清絕不會和我們做任何生意。」

  御藍斯忽然想到彌里和凌一,擔心地問道,「怎一直沒有收到彌里和凌一的消息?」

  「他們三日前入了暗道探查橡木屋裡的境況,就一直沒有出來……」

  御藍斯大掌打在輪椅扶手上,頓時心急如焚。

  御風和父皇也受制,他早該料到,彌里和凌一也逃不過這一劫。

  該死的老妖婆,這是要逐個將他身邊的人除掉,讓他陷入孤立無援之境。

  腦海中最先閃過的還是,前一刻錦璃一身紅衣,躺在紅棺中的一幕。

  強烈的仇火,在心底爆發,他強硬地逼迫自己保持理智。

  他扣住輪椅扶手的手,骨節森冷蒼白,咔咔作響。

  「寒冽,增派人手,暫保護好恪和御之煌。」

  「殿下是擔心……」

  「馬上去,另外,盯著那些御醫,若有人能解太后身上的毒,馬上殺了。」

  「是!」

  *

  然而,寒冽去了半個時辰,方才返回。

  御藍斯正在書房的案前看著暗道的地圖,研究著從何處還有進去的可能,聽到寒冽的動靜,他忙布下結界,防護聲音。

  「何事?」

  「恪皇子和之煌皇子不見了。」

  「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寒冽單膝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抬。

  「寢宮是空的,寢宮的地上有血,顯然是有打鬥過,生死難測。」

  御藍斯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褪去,俊顏清白如雪,越顯得紅眸瑪瑙般詭異閃動。

  偉岸的身軀在輪椅顫抖不止,烈火終是爆發出來,轟然掀了桌案。

  「你退下,本王去見那老妖婆!」

  「殿下……」

  「你還愣著幹什麼?馬上離開這裡,把所有的暗衛全部撤走。」

  寒冽無奈,也看得出,太后是有意將一切殿下身邊的人一個個鏟盡,若是他不走,很快……也會輪到他。

  「屬下遵命。」

  *

  太后寢宮,御醫院四位醫術頂尖的御醫恭順低著頭,佝僂著身軀,上前挨個為蓮央檢查身體。

  蓮央躺在寢殿的美人榻上,安靜,威嚴,警惕地瞧著四個御醫的反應。

  她卻思前想後,還是想不透,自己到底何時中了毒。而誰,又能如此大膽地給她下毒?

  昨日,她也不曾做過什麼,不過是看那四個小棺材,然後訓斥了洛清絕一陣,其他所見,便是幾個臣子……

  厲嬤嬤進來,上前,手括在她耳邊說道,「都辦妥了。」

  蓮央抬手示意她去門外守著,她這才問四位御醫。

  「怎麼樣?哀家這毒是怎麼回事?」

  四位御醫面面相覷,左邊第一位開口,「太后,卑職以銀針試過,也仔細檢查過太后鳳體,太后康健如常,並無中毒。」

  「哼哼,是麼?這麼說,哀家該敲鑼打鼓,歡天喜地嘍?」

  她手便指向第二位。

  第二位忙跪下來,緊張地擦了擦冷汗。

  「回太后,卑職也以各種方式查驗過,太后……的確沒有中毒之病症。」

  第三位與第四位所稟奏,亦是大同小異。

  蓮央狐疑,不禁懷疑,他們是故意商量妥了才如此回稟。

  鳳翼紋繁複的金色袍袖一揮,四個御醫同時中招,臉都被打得歪到了一邊去,唇角沁血不止。

  四人惶恐地忙跪趴在地上,雙臂輕顫不止,自眼角交換著眼神,噤若寒蟬,不敢再多言半句。

  「哀家吐血呈暗紅,運內力,心口劇痛,這不是中毒,又是什麼?」

  最左邊的御醫忙道,「恐怕這毒只有在太后運功時發作,煩請太后嘗試運功,臣可借氣血涌動之際,為太后診治。」

  「混帳東西,你是說,要哀家毒發,你才能有法子查驗出是什麼毒?」

  「……」

  「萬一哀家再運功,便毒發身亡,你們給哀家收屍?!」

  「……」

  「庸醫!既然無能,哀家留你們什麼用?!」

  御醫們啞口無言。

  蓮央揮手一掌,四個御醫頃刻間,化為滿地殘枝斷臂。

  她卻又毒發,這回心口痛得愈加錐心刺骨,嘔出兩口血,吐在了痰盂里。

  殿外,厲嬤嬤說道,「主子,溟王殿下求見。」

  蓮央斂住滿身怒火,忙擦了唇角的血,從美人榻上起身,輕提裙裾,邁過一地血腥,出來外殿。

  她深吸一口氣,扶了扶高髻,滿頭金翠光氳雍容,千萬年不曾改變。

  一旋身,在鳳椅上霸氣四射地坐下,才沉聲道,「宣!」

  御藍斯的輪椅被兩個護衛抬了進來。

  蓮央當即便揚起唇角,溫聲笑道,「溟兒,你傷勢未愈,該在寢宮裡歇著……」

  呼吸間,濃重的血腥沖入肺腑,御藍斯雙拳強硬撐著身體,從輪椅上站起身來。

  「皇祖母……」

  不等他話出口,蓮央便起身,瞬間下了台階,手上強一用力,將他按坐在輪椅上。

  「溟兒,哀家知道,你喜歡那個女醫,瞧著那模樣,也似與蘇錦璃有些相似,若你喜歡那般模樣的,哀家再給你選如此模樣的妃嬪。」

  她如哄勸一個任性的孩子,戴滿繁複金飾的手,捧住了御藍斯艷若雕刻的雙頰。

  「明日就是登基大殿,哀家不希望出任何差錯……」

  御藍斯強硬地打斷她,「所以,皇祖母殺了恪和之煌?」

  「哀家當然不會那麼狠心,你父皇和

  皇祖父病得太嚴重,想見見他們,哀家把他們送過去了。」

  「皇祖母這是何意?恪和之煌身上都有重傷,他們受不了橡木屋裡的侵蝕……」

  蓮央彎身,把他攬入懷中,溫柔安撫。

  「溟兒,哀家以為,你是明白哀家的苦心的!這麼多年,哀家獨疼你一個,你可千萬千萬不能再讓哀家失望。」

  御藍斯悲慟地身軀顫抖不停,她一身清冷的體溫,刺得他斷骨的骨縫森森刺痛,令他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

  此刻,她若殺他,只憑牽引,便可讓他筋骨寸斷,爛屍如泥。

  「孫兒會聽話的,還請皇祖母開恩,不要再傷害任何人。還有……恪是在那橡木屋裡出生的,他對那裡有陰影,皇祖母……能否把他先放出來……」

  「哀家沒有傷害誰,只是殺一些該殺的罪人罷了。」

  「可是,恪……」

  「他和御之煌活著,將來都會和你爭搶皇位。哀家這是防患於未然。」

  蓮央鬆開他,又拂開他緊皺的眉,慈愛地笑了笑。

  「走吧!咱們去聊點開心的事兒,去千禧殿見見你未來的皇后和妃嬪們。」

  御藍斯絕望地頹然一嘆,「是。」

  蓮央親自給他推著輪椅,對殿門口的厲嬤嬤說道,「去,把那幾位美人兒帶到千禧殿,另外,把溟兒的連心手鐲拿上。」

  厲嬤嬤忙歡喜應著,「是!」

  御藍斯這才憶起,連心手鐲是曾戴在舞仙手上的,舞仙死掉,那連心手鐲也便被她留下了。

  *

  千禧殿內,與御藍斯的心境孑然相反。

  深深淺淺,是喜慶的艷紅,層迭的紅紗低垂下來,幾位宮袍粉艷怡麗的美人自紅紗間徐徐穿出,似花瓣間飄飛而出的蝶。

  御藍斯一掃那幾張面容,都是曾見過的。

  在麓山獵場,她們的父兄帶她們刻意地總在他面前行經。

  蓮央滿意地一掃幾位女子,對御藍斯笑道,「溟兒,這是哀家先挑選過的,你瞧著哪個順眼,今晚,就讓她先給你侍寢,別沒出息地總惦記著那些個死人。」

  「是。」御藍斯一掃幾位女子,直接道,「不知皇祖母鍾情哪位?」

  蓮央瞧著星眸嫵媚的洛清露,曖昧笑了笑,「哀家最中意的,當然是洛清露,這丫頭的心思也早就在你這裡。」

  「那就……依皇祖母的意思吧。」

  御藍斯從厲嬤嬤手上拿了連心手鐲,轉動輪椅上前,把手鐲給洛清露戴在了手腕上。

  卻道,「洛小姐將來是要當皇后的,既然是皇祖母選定的,自是氣量過人的。你應該不會介意本王選其他女子侍寢吧?」

  「這……殿下……」洛清露看著手腕上松松垂著手鐲,頓時欲哭無淚。

  她看著面前驚艷冷魅如夜曇的男子,被他的美震懾,卻也被他的絕情刺得滿心悲慟。

  她要的是他的帝王寵,可不是這麼一個不知被多少女人戴過的爛鐲子!

  她抬眸看蓮央,見蓮央臉色微黯,只得緘口俯首。

  蓮央也不禁無奈,「洛清露,你先回丞相府待嫁吧!哀家這就命人送聘禮過去。」

  「是!」

  御藍斯的輪椅轉了方向,手伸向了最末一位,低垂著頭的女子。

  「今晚,就你為本王侍寢!」

  女子安靜地上前,幫他推著輪椅,到了蓮央近前。

  蓮央打量著容貌秀雅,氣質似水的女子,寬和笑了笑。

  「溟兒眼光不錯,這位是戶部柳尚書的女兒……」

  「孫兒認得她,柳絮兒。」

  「哈哈哈……哀家竟是不知,溟兒在蘇錦璃身邊時,也能注意到其他女子呢!」蓮央當即站起身來,笑著叮囑道,「柳絮兒,伺候好殿下!」

  「是!」

  厲嬤嬤便帶了其他女子退下,蓮央則藉口乏了,當即又回寢宮去歇息。

  似剛才這一出,不過是給三歲的孩童丟了一顆糖。

  御藍斯便把這顆糖帶入了寢宮。

  *

  柳絮兒入了殿內,就把臉上的易容面具撕下,雙膝跪在了輪椅前。

  御藍斯忍痛彎腰,把她扶起來,「青丹,辛苦了!多虧得錦璃把你安排來,服侍本王。」

  青丹站起身來,看到殿內懸掛的那幅成婚圖,視線落在那絕美的女子身上微頓,不禁紅了眼眶。

  那女子的一顰一笑,似乎還活生生地在眼前。

  轉瞬她一眨眼,眼底的痛,被仇火取代。

  「殿下,太后身邊還有十多位與厲嬤嬤一般年歲的嬤嬤,個個武功高深莫測,分別掌控著後宮的御膳閣,尚宮局,地下暗道等,而厲嬤嬤掌控的是血族各處的暗人分派,她對殿下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包括殿下如何分派軍隊,亦是一清二楚。」

  御藍斯心底暗忖著,沉聲說道,「今晚,你易容成護衛出宮。到丞相府把錦璃留在丞相府的藥箱拿回來,記住,別用偷的,丞相識禮知趣,定然會全部奉還。那箱子裡都是劇毒,萬不可磕碰。」

  青丹忙應下,「是!」

  「暫去休息吧,本王命人給你準備吃的,我們還有一場惡戰,必須得養精蓄銳。」

  青丹擔心地看他的肋部,「殿下,奴婢先給您換藥吧!」

  「不必,本王……已經不需要任何藥。」

  青丹又貼好易容面具,去了偏殿歇息。

  御藍斯從輪椅上站起身來,叫了宮女伺候「柳絮兒」,而他,則飛出宮牆,直奔御花園橡樹林的白骨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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