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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催眠太后找蟲蟲

2025-02-14 09:41:58 作者: 珂藍玥

  出入客棧的人,皆是忍不住側目,只因這如熱鍋螞蟻的狼族男子,綠眸銀袍,面如冠玉,太過驚艷。

  肩上突然落下一隻冰冷的大手,軒轅玖恐慌地猛然轉頭…盡…

  一張冷酷絕美的俊顏,近在咫尺,這五官,這頭髮,這袍服……他甚至能看到幽深的紫瞳里,映出的影子。

  謝天謝地,這人只是像御藍斯,卻不是御藍斯!

  「翱王殿下!」軒轅玖拿手帕倉惶擦了擦額角的汗,像是偷東西被抓當場,忙跪下來。

  御風優雅伸手,忙拉住他的手肘,迅速將他扶起來,笑顏內斂寬和。

  「這裡人來人往的,跪著不好看,免了!」

  軒轅玖直起身姿,臉色卻青一陣,白一陣,清透的肌膚因掛滿冷汗,愈加光澤如白玉般無暇剔透。

  「錦璃在上面?」

  

  「沒……呃……在。豐」

  她不只在,還得寸進尺,要了他剛以黑杉嶺的紅色毒花研製的「浮生如夢」灑在了裙擺上,可惡的是,他對那藥的藥性,也並不確定。

  御風和藹失笑,「別擔心,錦璃很好。免得穹兒擔心,你先回宮去,讓他放心。」

  軒轅玖頓時呼出一口氣,差點癱在地上,對他三拜九叩。

  他正是怕極了錦璃出事,難對御藍斯交代。

  若錦璃因此少一根汗毛,恐怕御藍斯會薅了他全身的狼毛!

  見他逃似的不見了蹤影,御風忍不住搖頭笑了笑。

  他抬頭看向窗口,聽到裡面的一番交談,神情卻頓時變得複雜而失望。

  然而,錦璃能主動過來,還是令他欣慰的。

  這小女子,愛御藍斯,愛到了面面俱到,愛到了極致,而且,她做事的方式,也靜柔如水,無驚無動。

  *

  房內,因為蓮央的入住,布置地精緻奢華,宛若宮殿。

  這客棧是隸屬王宮的,每一個房間都精緻高雅,皆堪比王宮的布置。

  羅漢榻一側的高几上,白玉蓮花香爐,燃著上好的檀香。

  這香氣摻雜了濃烈的胭脂香,滿室濃烈似毒。

  然而香雖香,卻因那鳳冠女子一身的冰冷殺氣,華貴逼人的房內,卻無半分溫馨之氣。

  她慵懶歪靠在羅漢榻的方枕上,艷若鳳尾的吊梢眉眼,在窗外打進的光里,閃爍著幽幽嫵媚的藍色。

  她俯視著跪在地上的女子,不禁發出一聲嗤笑。

  「蘇錦璃,你的聰慧與美貌驚人,這假惺惺的本事,也叫人刮目相看。」

  錦璃冗長的鵝黃藍紋蛟綃紗袍,傾散滿地。

  因為迎接母妃和父皇,她格外打扮了一番。

  卻也得益於這一身裙擺宏大的袍服,她撒上的藥粉,擴散效果更嘉。

  不過,在這種境況下,她脊背負荊,穿一身染血白袍,面容悽苦可憐,似乎更討喜些。

  她若有所思地自嘲一笑,淡然開口。

  「您厭惡錦璃,儘管厭惡,錦璃無怨。但,罪不累及無辜,請您像從前一樣,住進溟王宮,讓謹兒和縵兒的婚禮能順利進行。」

  蓮央猛地坐起身來,身子俯下去,尖銳的獠牙,在深濃的檀色唇角,光澤鋒利森白。

  「你以為哀家不想去參加曾孫的婚禮麼?但是蘇錦璃,你做了什麼?」

  錦璃疑惑不解,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不禁懷疑,蓮央從前對她的欣賞和疼惜,都是假的。

  蓮央卻看到她這副茫然無辜的神態,反而愈加憎惡。

  「曾孫的婚事,該由哀家決定!整個皇族的,所有人的婚事,包括你和溟兒的,都是哀家決定!你做了什麼?嗯?」

  「太后,淳于家對阿溟忠心耿耿……」

  「淳于家平庸無能,膽怯怕事,配得上謹兒麼?他們能幫他什麼?」

  錦璃哭笑不得,婚姻大事,論到這個「幫」字,便成了污穢不堪的交易。

  她前世今生,嫁了這麼多次,次次都是交易。

  就連嫁給御藍斯,也是深藏了交易。

  御藍斯當初正是看中她寧安王郡主的地位,和王氏繼承人的身份,以及所謂的九命真鳳,才接近她。

  她若沒有這點護身符,恐怕他斷然不會多看她一眼。

  收穫這份幸福,是屬萬幸中的僥倖。

  因此,她寧死,也不想兒女們的婚事,摻雜這等污穢的勾當。

  「太后當年的婚事,也是由御氏皇族的先祖做主的。太后,您這一生被如此安排,您開心麼?」

  蓮央沒想到,她竟然有膽子駁斥。

  艷紅妖冶的雙眸,陰冷俯視著錦璃無驚無懼的俏顏,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她不相信,這女子感覺不到她的殺氣。

  如此無懼死亡的女子,世間實在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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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那肅嫻,也是匍匐她腳下,巴結著,懇求著,這蘇錦璃卻……如此冥頑不靈!

  「哀家很開心,哀家是至高無上的皇后,無人可及的太后,天下所有女子對哀家又羨又妒,哀家如何不開心?」

  「太后那些年,不想念翱王?」

  「他連天下都得不到,也沒資格得到哀家和哀家的兒子!」

  「太后心胸寬大至此,可容得下江山,卻容不得真愛?!從前,竟是錦璃看錯了太后。」

  她無視眼前殺氣森冷的紅眸,從容不迫地說道。

  「錦璃沒有太后這樣的魄力。而謹兒,幾番劫難,才得以一帆風順,他眼裡也容不得這樣的交易。那可憐的孩子,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與自己喜歡的女孩在一起,對她從一而終,與她攜手不相離。」

  蓮央輕蔑坐正了身軀,「謹兒將來該是御氏皇族的儲君……你如此冒然為他定下婚事,會誤他終生!」

  「那麼……把他的母親出賣給狼族,便不是誤他終生了嗎?」

  「蘇錦璃,你不配當他的母親。你這雙眼睛怎麼來的,你自己心裡清楚。」

  「的確,錦璃這雙眼睛,是因為蒼兄的淚,但是……」

  「哀家所做的,不過是成全你和軒轅蒼的一番情,你若和他在一起,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你也都看到了,所有人都期望阿溟迎娶一位擁有精純之血的女子,如此才是帝王之風。」

  錦璃無奈苦笑,「可是錦璃記得,當年,是您老人家極力相助,才相助阿溟和錦璃在一起的。錦璃始終感恩銘記,不敢遺忘。阿溟如今唾手可得天下,太后便決定為他更換王妃?」

  蓮央別開了頭,默然沒有解釋。

  這一刻,御風不在,她也沒有必要在強自撐著面子,理論什麼皇族規矩。

  「若你不想耽擱溟兒的帝王霸業,就該依了哀家的安排。」

  「阿溟是孝順您老人家的,不管您對他如何,對錦璃如何,阿溟已然留了情面。您錯在先,這樣逼迫他擔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罪名,對他不公。」

  錦璃說完,站起身來,撫了撫裙擺,「無論如何,錦璃定要讓太后娘娘歡歡喜喜去參加婚禮。」

  「憑你?哼哼……」蓮央又靠回方枕上。

  「太后有沒有覺得有點頭暈?」

  「頭暈?」蓮央的確是有點頭暈,而且,渾身使不出力氣,否則,她早就撕了她。

  她警惕地打掉了錦璃遞過來的茶盅,心中狐疑,卻並沒有辨清什麼怪異的氣味兒。

  「你給哀家下了毒?」

  「錦璃只是想讓太后娘娘,忘記很多不開心的事。」

  蓮央想把毒藥逼出來,卻發現自己雙手化成了鬼爪,卻難以運功。

  「你……」

  錦璃憐憫地俯視著她猙獰的模樣,無奈地嘆了口氣。

  「墜入陰暗的深淵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清醒,明明辨得清是非對錯,卻還是自甘墮落,不知悔悟。」

  她誠意握住蓮央戴滿戒指和鏤花護甲套的手,眼淚落下來。

  「太后是阿溟最親最愛的長輩,錦璃不想太后鑄成大錯,犯下死罪。那樣的話,阿溟,皇上,翱王都會傷心難過,謹兒和無殤也會失望痛心,錦璃希望太后還如從前般,和藹,可親,大家依舊會敬您,愛您,疼惜您!」

  蓮央卻聽不進她的話,憑她長活萬年,還沒有人敢給她下毒,這可惡的人類女子,她活的不耐煩了!

  「蘇錦璃……你……你到底給我下了什麼毒?」

  她話音也開始含混不清,整個身體癱軟地仿佛不是自己的。

  「浮生如夢。這種藥,是軒轅玖根據吸血鬼的催眠之力研製的,所以……」

  她把蓮央按在方枕上,捧住她脂粉粘膩的臉,觀察著她瞳孔的變化。

  蓮央全身僵硬,已然無法動彈,只能由著她擺布。

  錦璃見她紫色的瞳孔一縮一放,均勻閃動,低沉開口。

  「太后,您可聽得到錦璃說話?」

  「聽——得——到。」

  「忘記肅嫻和許麒吧,忘記憎恨,放下對權勢的執念,開開心心的。」

  「忘記肅嫻,忘記許麒,忘記憎恨……」蓮央語速均勻地重複著她的聲音。

  「愛你的每一個孫兒,真心疼惜你親手扶養長得御藍斯,疼惜悔過自新的南宮恪,接納南宮謹和淳于縵成婚的事實,如從前一樣,寵愛著每天逗你開心的無殤,並真心的希望,他們每一個人都能幸福美滿……」

  蓮央頭腦完全被她主導,細柔緩慢地重複著她的話……

  門就在這時忽然打開,錦璃轉頭,見進來的是御風,略鬆一口氣。

  她姿勢未變,正要對蓮央說,「繼續愛著你曾經深愛的御風……」

  御風卻漠然上前來,大手捏住了蓮央的下巴,將

  她的臉強硬轉過去。

  「蓮央,告訴我,你可曾愛過我?」

  「你是誰?」

  御風不禁狐疑,原來,他在她的腦海中,竟是空茫一片,不存在的嗎?

  「我是御風,曾經為你沉睡皇陵萬年、消失於史冊的翱王御風。」

  「當然……愛過你。」

  她的口氣有些恍惚,似也不確定自己對他的愛,到底有幾分。

  御風清苦自嘲,是他倏忽了,時間,能沖淡了一切。

  而他甦醒過來,心境還是在萬年前,她的心境卻滄海桑田,經歷了多事。

  她的太后之位,她兒孫們的未來,她的江山社稷,遠遠比他這位舊情人來的重要。

  「或許,你愛過我,但是,為何你至今都不肯昭告天下,穹兒是我和你的親骨肉!」

  完全被催眠的蓮央,難抵逼問,坦然而緩慢地回答。

  「因為,我擔不起禍亂宮闈的罪名,事情過去太久,臣民們不知,你是在婚前與我相識相戀的,我定然被認定為不守婦道的女子。我是太后……我是血族的太后……不能有絲毫瑕疵!」

  御風崩潰地哼笑一聲,咬牙切齒地,腮骨微動,一股強烈的怒火促使他捏在她下頜上的大掌,化成猙獰的利爪。

  萬年,他沉睡皇陵,到底是為何?!他自己也迷茫不解了。

  他的犧牲,竟是不及她的聲譽來的重要麼?!

  所幸,這天下屬於他的兒孫們,不至讓他悔恨至死。

  他咬牙切齒地深吸一口氣,低沉地命令她,「從現在開始,你可以不必再愛我。我們永遠結束,從此,你只當我是御尊的兄弟即可。」

  她乖乖應聲,「是,你是御尊的兄弟。」

  錦璃不可置信地抬頭,正對上御風痛苦深凝的紫瞳。

  美麗的眼瞳,仿佛兩丸不透光的紫色水晶,瞬間,又恢復清寒冷酷,仿佛前一刻錐心刺骨的痛,不曾存在過。

  錦璃忍不住勸道,「你……可以讓她比從前更愛你!」

  「吸血鬼的催眠之力,最多可維持三五個月,這藥能維繫多久呢?」

  「這藥是軒轅玖剛剛研製的,沒有給太后這樣的吸血鬼用過,她力量高深,所以……我沒有把握。但我確定,她從前那般和藹可親,接納了事實,總會維持下去的。」

  御風大掌落在錦璃頭上,眼神疼惜而複雜,似看一塊潔白無瑕不容污垢的羊脂玉,似看一個心存美好的嬰兒。

  「錦璃,你這樣看待吸血鬼,在血族是活不長久的。」

  「為何這樣說?太后本是好人,她疼愛過阿溟,這是事實。」

  「吸血鬼都是魔,都是鬼,心底貪婪,兇殘難改,他們要傷你,只需一念,毫不猶豫。」

  錦璃相信他的話,但是,她也相信,善惡都是因人而異。

  她改變過康恆,改變過蘇現,就連自幼與她一起長大的蘇妍珍,也改邪歸正,她相信太后也總會好轉的。

  御風見她顰眉,知道她堅持己見,無奈地嘆了口氣,俯視蓮央,修長的指溫柔拂過她描畫精細的眉,卻染了滿指青黑的螺黛。

  「當催眠的效力過去,她還會變回原來的樣子,可能還會變本加厲地對你。」

  錦璃仰望著他,不禁暗生憐憫。

  這男子為愛長眠萬年,此刻定然是痛不欲生的。

  可他卻能如此理智地對她分析,評判他曾愛過的女子。

  她不敢想像,他所承受的痛苦。

  「謝翱王殿下提醒。」

  御風承受不住她這樣的眼神,不動聲色地背轉過去,走向門口。

  「你別這樣看我。我也曾殘暴殺戮過,也曾為爭權奪利不擇手段,甚至惹天下人忌憚恐懼,至今,我看到不喜歡的人,也恨不能殺掉,所以……任何吸血鬼,都不值得憐憫。」

  說完,他推開門出去。

  錦璃疑惑微怔,忙追出來。

  「哎……你……你要離開?」

  他停住腳步,回眸安慰。

  「放心,我不會離開的,我會一直保護你們,有朝一日,若催眠失效,她變回原來的樣子,我絕不容她犯錯。」

  「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若每日看到她痛不欲生,不如遠走高飛,去遊覽天下,逍遙自在。」

  他忽然明白,為何那麼多男子喜歡她。

  她有一雙剔透清澈,且會說話,會關心人的眼睛。

  她能看到別人所看不到的痛和傷,且總能為他人著想。

  他從袖中取出那柄陪伴萬年的短劍,遲疑片刻,走到她面前。

  「錦璃……」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把劍放在她掌心上。

  卻分辨不清,是自己發自內心的喜歡這女子,還是,因為她的至純至善至美,感動了這劍上的連心手鐲。

  「錦璃

  ……」

  她的手是暖的,上面沒有任何戒指與綴飾,淡橙的指甲,似晨曦的光芒,美麗清瑩,還有甜美的芬芳。

  當年初識蓮央,她的手也是這般潔淨美好,可現在,她渾身上下,都是金光璀璨的累贅,以至於,他連她原初的靈魂都找不到了。

  他動容深吸一口氣,眼眶莫名灼紅,恍惚間似聽到寂冷的體內,有心跳的聲音。

  錦璃茫然疑惑,看著手上的劍,不明所以。

  這東西不是不能收的嗎?彌里幫她拒絕,且說的那麼清楚,他為何又給?

  她不敢忤逆這長發曳地,力量高深的男子,只恭順低著頭,看著劍,等待他開口。

  然而,想到她愛著御藍斯,想到她不畏艱險,為御藍斯深入黑杉嶺,穿越沙漠,想到她被御尊扣住脖頸,還能勇猛斬斷他一條手臂……

  御風終於還是……鬆開了掌中潔淨的令人心疼的柔夷,倏然又把短劍收回袖中,仿佛從不曾拿出過。

  絕美的鵝蛋臉,因他古怪的舉動,似貓兒初見飛鳥游魚般,疑惑探究。

  卻如何探究,也探究不出個所以然,因為,她根本沒有膽子直視他那雙紫瞳。

  靜賞她生動的神情,他一眨眼,眼眶的灼紅斂去,突然就莞爾笑出來。

  「我只是想……想說,你能拔出這柄劍,我很開心。」

  「哦!」錦璃訥然恍惚,不禁懷疑自己剛才出現了錯覺。

  原來,他不是要把那東西送給她?!

  御風上前,輕輕地給她一個擁抱,安撫輕拍她的脊背,一如長輩關切晚輩。

  劍眉深重一凝,倏然,又轉身不見了蹤影。

  錦璃略怔了片刻,想到室內的催眠還未結束,無心再探究這突然的擁抱到底何意,忙返回房內去。

  *

  迎駕隊伍返回,御藍斯策馬領首在前,俊雅威嚴,英姿勃發。

  錦璃在人群中驚艷地發出一聲讚嘆,咻——就蹲下去,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

  御藍斯看到御風,蓮央,御穹並排立於迎駕隊伍前,頓時臉色鐵青。

  他微動韁繩,策馬快行,銳利的鷹眸在人群里搜尋,卻沒有發現他不聽話的嬌妻。

  但是,牽引在,連心手鐲在,她是藏在哪兒了?

  馬車停住,宮女掀開車簾,王綺茹和康邕相攜下來……

  蓮央忙笑著迎上去。

  「邕帝,皇貴妃,一路辛苦了!錦璃和溟兒一直盼著你們來呢!」

  說著,她就讓嬤嬤和御胭媚,把三個襁褓都抱過來,「快瞧瞧你們的兩個外孫女和孫兒,這兩個小丫頭臉兒長得與錦璃一模一樣,可是快呀把人美哭了呢!」

  御藍斯戒備地始終盯著蓮央,卻看不出絲毫異樣。

  他篤定,她不敢當著眾人的面怎樣,渾身上下,也沒有半分殺氣,才從人群里尋找錦璃。

  王綺茹見過兒子和兒媳,懷裡抱了琴兒,忙不迭的又看嬤嬤抱過來的瑟兒,和康邕懷裡的蘇梵,一眾人親切談笑熱鬧,樂得合不攏嘴。

  然而,她見了該見的,疏解了憋悶多時的思念,卻唯獨……沒有見到她疼在心骨里的寶貝女兒——蘇錦璃。

  「錦璃呢?怎……沒看到她呀?」

  王綺茹說著,問詢看向御藍斯。

  他在人群外,也忙於尋找錦璃。

  「皇外婆,爹爹,娘親在這裡。」

  小不點蘇無殤大聲嚷著,卻不明白,娘親為何要蹲縮在人群里。

  「娘親,你在找蟲蟲麼?」小傢伙問著,也蹲下來。

  錦璃挫敗又無力,悻悻一嘆,皮笑肉不笑地對兒子說道,「我在找地毯上的洞……」

  小傢伙就趴在地上找,引得一群人都禁不住往地上看。

  樂正夕惶恐不已,差點要跪下來請罪。

  「王妃娘娘,這地毯屬下是檢查過三遍的,屬下保證,絕無破損之處!」

  「地毯沒有洞,是她惹得皇貴妃一直憂心,無地自容!」

  御藍斯冷嘲說著,上前霸道扣住錦璃的手腕,將她攬入懷中,擁著她走向王綺茹。

  「母妃,父皇!」錦璃忙打招呼。

  御藍斯卻側首順勢貼上她耳畔,低沉說道,「愛妃好本事,短短這點時間,竟能扭轉乾坤?!」

  「她沒有傷到我,我……用了軒轅玖剛研製的催眠藥。」

  「能維持多久?」

  「不知。」

  不知?他一口氣衝到心口,礙於眾人在場,只得壓制怒火。

  「你最好沒有做錯,否則本王饒不了你!」

  錦璃囧得臉兒漲紅了臉兒,眾人不禁誤會,兩人正忙於打情罵俏。

  王綺茹瞧著他們親密的樣子,深感欣慰。

  女兒經歷過一次眼盲,御藍斯竟還是這般不離不棄,

  深愛著她,著實難得。

  錦璃跪倒了康邕和王綺茹面前,鄭重地跪下叩首行禮。

  這一跪,王綺茹便頃刻間淚流滿面,說不出話……其實,所謂肅嫻,所謂許麒,以及琴兒瑟兒突然早產,以及這內情,她並非不知。

  孫嬤嬤早已寫信,一一對她詳稟過。

  如今瞧著女兒完好,喜事在即,一家和樂,她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蓮央便拉著王綺茹喋喋不休,似回到了從前,王綺茹卻應得有些僵硬。

  御穹和御風皆是不動聲色,與康邕寒暄。

  御藍斯則始終別悶著火氣。一想到錦璃冒險去見蓮央的情景,他就恨不能一刀砍了自己。

  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女人為何如此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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