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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美人,血染天下

2025-02-14 09:41:01 作者: 珂藍玥

  錦璃擔心兒子,不覺間也關注配殿的動靜……

  

  曾聽御薔說,她靈魂了入了前世時,身體冰冷,呈亡故之態。

  那小子卻悶聲不吭,一滴眼淚未曾流,還篤定,她必然能復活。

  他既如此堅強,這會兒,卻為何蒙著被子大哭?

  因她剛才舉著巴掌打他嗎?重傷了他的心?

  做錯事的,分明是他,就該得教訓豐。

  然而,她卻也明白,那小子是怕她受了委屈,是怕她再次被騙,怕她重蹈前世覆轍……

  他是在保護自己的母親,他沒有錯……錯得是她!

  那悶悶的哭聲,仿佛一根帶刺的藤蔓,死死纏住她已然百般糾結的心。

  她悶在御藍斯懷中,啜泣地身子輕顫,揪住他的睡袍,矛盾地呼吸也有些不暢。

  御藍斯感覺到她的掙扎,寵憐在她額上輕吻,「璃兒,等我一下。」

  說完,他披了外袍就出去。

  「阿溟……」

  錦璃忙坐起身來,拉著袍袖擦了擦眼淚,聽著他腳步聲朝著配殿而去,恍然微怔。

  他該不會是去安慰那小子吧?手兒揪著錦被,心底一團酸楚的暖熱與欣喜。

  片刻後,御藍斯返回,卻是給了她一個更巨大的驚喜!

  她不可置信地從床榻上跪起身來,衝到了床沿,捂著口鼻,孩子似地,又哭又笑。

  那高大的身軀一襲無繡的紫色絲袍,光氳如流水,健碩的肌理於袍服下清晰可見,這樣的他貴雅不羈,像極銜子而行雄獅。

  兩個小人兒被他一邊一個夾在腋下,直接帶到了床榻上來。

  南宮謹已然哭得眼睛鼻子通紅,別開小臉兒,執拗地一眼不看她。

  無殤大眼睛眯著,已然睏倦地睜不開眼睛。

  她只得先接了無殤,把錦被整理好,她在最里側躺下,御藍斯躺在外側,兩個小人兒躺在中間,紗帳攏住大床,一張錦被蓋下來,氣氛頓時變得異常微妙。

  「今晚一家團聚,誰也不准生氣,不准難過,更不准哭鼻子,我們化干戈為玉帛。」

  御藍斯說完,側首問緊挨著自己的南宮謹,「謹兒?」

  小人兒抹掉眼淚,悶悶發出一點鼻音,「嗯。」

  「愛妃?」

  「同意。」

  「殤兒,你呢?」

  小傢伙胖胖的藕臂環住了娘親的脖頸,已然呼——呼——

  錦璃忍不住輕笑,「他睡著了,可能剛才玩水玩累了。」

  「我們也睡。」御藍斯側身,上臂伸過被子,一併攬住了兩個小身體,指尖正觸到了錦璃的腰間……

  錦璃呼吸一窒,臉頰耳根都不禁滾燙,悄然與他十指相扣,唇角在黑暗中甜蜜微揚。

  「阿溟……」

  其實,她之所以這麼晚還沒有睡,是在等他宣告一件事。

  若謹兒不鬧這一出,她想安安靜靜陪他度過今晚的。

  黑暗中,傳來低沉的回應,「嗯?」

  「今兒……是母妃的生辰,我們就這樣過麼?」

  「你怎知道?」

  「我在史書上看到的。從前我想多了解你一些,就默默記下了。」

  「璃兒……」他呼吸失衡,片刻後,才笑道,「這樣就挺好的,她在天有靈,看到我們安好返回,一定也開心。」

  他於被子下握緊她的手,把心底波瀾壯闊的感動,無聲傳遞給她。

  *

  皇宮深處,最偏僻荒寂的一處宮苑內……

  一抹俊秀的黑影,靜冷無聲地立於宮廊下,以結界封印自己的氣息,已在宏大的圓窗外靜立多時。

  夜風迴旋,撩動了地上沉厚積壓多年的碎葉,卻無法撩動他的垂墜黑瀑的髮絲與袍服。

  他仿佛凌駕於世的夜魔,正窺伺著人間,冷厲的眼眸俯視室內的動靜,卻無甚波瀾。

  窗內地毯上,衣袍凌亂,急迫如撕戰般歡愛的兩人,在癲狂激烈的一番動作之後,倏然停下,死去一般,一動不動地……

  良久,歡愛的餘韻褪去,女子翻身趴在男子的胸膛上,慵懶地嬌聲開口。

  「凌一,我們成婚吧!」

  窗外的黑影總算有了一絲波動,卻只是濃眉微揚。

  呈大字仰躺地上的凌一,受了驚嚇般,微動了一下。

  赫然睜開雙眼,見她正笑顏嫵媚地等待自己的答案,他迅速轉開視線。

  「成婚……」

  他沉吟念出這兩個字,眼望著紅綃紗幔層迭殿頂,舌尖上莫名繞過那一口永難忘記的甜蜜味道,手遲疑在半空微舉了片刻,落在胸膛冰冷的艷麗栗發上,輕輕安撫梳理。

  「這樣不是很好麼?為何忽然想成婚?」

  「你不想?還是……嫌棄我?」

  他自嘲一

  笑,「我怎敢嫌棄公主?只是擔心,將來……你我都懊悔今日的決定。」

  「我不會後悔!」

  「公主還是考慮清楚再說吧!」

  他敷衍說完,推開她,坐起身來。

  「今日歡愉太烈,難免衝動。我們都是自由散漫慣了的,不適合成婚!」

  他握住她的雙肩,霸道地唯一用力把她整個身子提了起來,旋即把她按坐在床沿上,拿衣袍裹住她的身姿,扶著她躺平。

  「不早了,早點睡!」

  然後,他絕然轉身,在她心灰意冷地怒視下,一件一件,從容不迫地把衣袍穿好,長劍背在背上。

  御薔見他一眼不看自己,不禁愈加氣惱,心底一團火再也按壓不住,描畫精緻的杏眸也透出幾分刺冷的厲色。

  「凌一,你是不是喜歡上了別人?」

  「沒有,你別胡思亂想。」

  御薔素來相信自己的直覺,這些年,她閱男無數,他們眉眼的波光,怪異的一舉一動,她都能看出端倪。

  凌一甚至都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分明心裡有鬼。

  「是誰?」

  「沒有誰,公主別把曾懷疑男寵的心思,用在我身上。」

  他頭也不回地走向門口,她從梳妝檯一側的劍架上抽了長劍,寒光冰刃,直指他的後心。

  「說,那女人是誰?我御薔身為血族公主,由不得你如此欺瞞。」

  凌一搖頭笑了笑,「公主這是要與我決裂?」

  「你這是……死也不說那女子是誰?」

  凌一轉過身來,「沒什么女子,公主要我說什麼?」

  說著,他指尖微抬,一縷真氣突襲……

  她手上的長劍斷成了數段,碎斷下去,啪嗒啪嗒刺在了地毯上,片片鋒芒直立,阻斷了她緊追的腳步。

  「凌一……我和你勢不兩立!你給姑奶奶等著,我遲早會把那賤*人揪出來,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凌一飛身躍出荒寂如凶宅的宮苑,呼出一口氣,方才察覺背後有人。

  他迅猛抽劍直指來人,不禁震驚一凜。

  「彌里?你一直跟蹤我?」

  月輝清冷,籠罩在彌里身上,化為一團寒氣……

  那寒氣浩然如水,於半空流淌開,形成一個巨大的光球,將兩人籠罩其中,形成密不透聲的結界。

  彌里瞬間迫近他眼前,狹長的眼眸利光如劍,「為何不答應御薔?」

  凌一波瀾無驚地挑眉,「這是我的事,你不要管!」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在麓山獵場時,你可是曾經霸道地不准任何男子給御薔送禮。」

  「哈!彌里你這是在當月老么?」

  「我沒有心思當月老,我只想問,你到底怎麼了?!」彌里忍不住咆哮。

  「我怎麼了?」凌一嘲諷地冷笑,「你知道你看錦璃的眼神多麼悲哀麼?她和御藍斯很幸福,你再愛她也沒有希望,不如趁早死了這條心!」

  彌里敏銳捕捉他怒火的源頭,「所以……是錦璃?」

  凌一煞然心虛地凶相畢露,俊顏猙獰蒼白,「不是!」

  他不敢承認,自己因為一口血,就愛上一個不該愛的女人,毀掉自己一生。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愚蠢麼?」他以狂肆的嘶吼,掩藏了心底的不安。

  彌里卻完全不相信他反諷辯解,血眸瞬間艷紅,伸手便揪住他的胸襟。

  他不敢想像,那天錦璃承受過怎樣的威脅,她那麼恐懼……更甚於面臨死亡!

  「你那天喝了她的血,還對她做了什麼?」

  「你這是要殺我麼?彌里!」

  「我當你是兄弟,才親自質問你!否則,我早就殺了你!」

  凌一憤然推開他,轉身便出了結界,頹然衝出去數丈,突然支撐不下去,崩潰地扶著參天的橡樹,激烈的呼吸,想把身體裡那股齷齪的呼出去,眼睛裡卻沁出幾滴血淚。

  幾萬年,他嚴於克己,不曾出過任何差錯,不成想,竟敗在一個小小的蘇錦璃手中!

  他也想忘記,想做回原來的自己,想和御薔成婚……可他做不到!

  那一天發生的一切,卻直往自己腦子裡沖。

  那股馥郁甜暖的氣息,那甘冽如蜜的血液,就連她的呼吸,戰慄,懇求,都撕扯了心肺。

  彌里見他如此,仿佛看到了自己,他上前按住他的肩。

  「凌一,你也……愛上她了?」

  「我不知道……我沒有傷害她!我只是忍不住撲倒她……她的血液……」他氣惱地咆哮,「我控制不住!自那天開始,我甚至不敢靠近她。」

  彌里無奈地長嘆一聲,慶幸自己沒有與他刀劍相向。

  「凌一,我們離開吧!我們去塞外,去浪跡天涯,我們都不要打擾她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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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這一晚,巡城的護衛,看到彌里和凌一飛出京城,追去質問原因,卻沒有追上,只得作罷。

  *

  辰時,金碧輝煌的大殿之內,百官於長毯兩側剛剛行禮起身,門外便傳來一聲,「溟王與恪皇子駕到」。

  龍椅上一聲詫異的「宣」。

  御藍斯和南宮恪邁進門檻。

  一個紫袍奢華,內斂肅冷,霸氣四射,如妖似魔。

  一個銀袍無塵,溫潤平和,靜雅無爭,艷若謫仙。

  神似的眉眼與五官,同樣的栗色長髮,驚艷絕倫,仿佛一個人,分離出的兩個孑然不同的靈魂。

  丹陛之上的金雕盤龍龍椅上,御穹俯視著兩個兒子進來,不經意間從他們的五官里,看到了他深愛女子的儀容。

  門外打進的天光里,兩個兒子中間,似有一位美人兒,聘婷而來……

  他鼻翼微酸,在眼淚滾出眼眶之前,微一闔眼,再睜開,眼底瞬間一片澄明,靜冷,與威嚴。

  那恍惚間出現的美人兒,也在眼前消失無蹤。

  百官們忙又跪下去,高呼溟王萬福,恪皇子金安。

  聲音落下,整座大殿,煞然又靜謐詭異。

  他們面朝琉璃似地金石地面,視線卻左右橫掃,波瀾暗涌,猜不透這兩位皇子緣何而來。

  御藍斯和南宮恪跪下去,先對龍椅上的父親行禮,待到平身,方才讓百官起身。

  「父皇,兒臣與恪是來道別的。」

  此話一出,殿內緊繃的一根弦,鬆開。

  御穹卻有些不舍,「不是說好用過午膳再離開麼?」

  「兒臣昨晚收到莫黎城戶部和刑部的急報,說不少百姓圍聚莫黎城外,跪求入駐多時,他們喧鬧不散,甚至不惜大打出手,所以,兒臣不敢耽擱。」

  御藍斯說完,就上前遞上一個小摺子。

  「這是謹兒閒來無事,搜羅的一點事。他年紀還小,不便插手朝堂,兒臣便親自把這摺子帶過來了。此事事關重大,還請父皇過目。」

  御穹詫異挑眉,不禁失笑,他那個小孫兒能做什麼與朝堂有關的事?而且,還……事關重大?!

  他笑著起身,徑直下來丹陛,親自接過小摺子,鷹眸陡然深冷莫測,殺氣陰沉。

  小摺子上,細細地列了許多人名,而且,分列仔細,字更是寫的俊秀。

  於麓山獵場內,曾入過御之煌寢帳的重臣之女,名單冗長,對應的百官姓名,皆在其中,整整齊齊,竟有七頁。

  安鳳歸坐擁惡獸大軍,抓捕三國皇子王孫。

  御之煌在朝堂內藉此荒唐手段拉攏百官……

  他們野心勃勃,這裡應外合,當真是果決利落……出人預料!

  御穹手上小冊子翻到第八頁,繼續向後看。

  已有身孕秘而不宣的女子,足足有五十位。

  御之煌,真可謂戰績輝煌!

  御穹看過摺子,肅冷闔上。

  他對御藍斯和南宮恪溫聲說道,「你們去吧,得空常回來。」

  「是!」

  兄弟兩人剛剛出去,御穹便下令關上殿門,嚴禁百官離開。

  滿朝文武,轟然跪地,不明所以。

  一股冷風呼嘯,御穹瞬間坐在了龍椅上,溫雅明和的龍顏,煞然血眸森戾,震怒駭人,當即怒下殺令,將名單上的女子,全部斬殺!

  百官毛骨悚然,不敢辯駁半句。

  丞相慌忙站出來,「陛下息怒,臣等願意讓溟王殿下成為血族儲君,並讓恪皇子改姓為御,兩位小皇嗣也更名為御謹與御無殤。」

  「哼哼,你們這是拿欺君之罪,與朕做交易麼?誰給你們這樣的膽子?御尊?還是御之煌?還是你們女兒腹中的孽種?!」

  百官岑寂無聲,畢竟,御之煌的骨肉,也是皇孫,而且……是如今唯一擁有血族精純之血的皇嗣,乃是純正的皇族正統。

  因此,他們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成為未來血族王的外公!他們誰也不想放棄。

  「溟兒若稀罕你們施捨的儲君之位,便不會把這小摺子遞上來。」

  御穹憤然將摺子丟下丹陛,對已經候命的八位護將下令。

  「殺無赦!這摺子上的女子,漏殺一個朕便要你們身首異處!」

  「遵命!」

  百官噤若寒蟬,跪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御穹卻冷聲下令,「繼續議政!」

  *

  天色已然大亮,因四處被橡樹籠罩,宮道上仍是昏暗不明。

  錦璃一身雪綃水墨荷花裙袍,天姿靈秀。

  那裙擺間仿佛籠了千層雪般輕盈飄逸,銀絲繡紋,在昏暗的光線里,異彩流光,肌膚亦因此艷若冰雪。

  她帶著兩個兒子乘著肩輦,蓮央太后的寢宮門前

  下來。

  一身紫袍的蘇無殤頂著朝天辮,額頭一點紅脂,在她懷裡,竟是比女娃兒更嬌艷幾分。

  而南宮謹則一身寶藍色小錦袍,束袖收腰,整潔利落,艷若冰雪仙童一般。

  母子三人往台階下一站,宮廊下的護衛,宮人皆是不約而同看下來,嘖嘖驚嘆不已。

  台階之上,宮女忙笑著下來通報,「王妃娘娘稍等,太后和翱王*剛起,正在梳妝!」

  「有勞姑娘。」錦璃客氣頷首一笑,耐心地與兒子在台階下等著。

  御薔就在這時,雷厲風行的趕過來。

  她一身火紅的袍子,似一團烈火,生生要將人燒得屍骨無存。

  南宮謹注意到娘親的眼神,忙乖巧行禮,「給皇姑母請安。」

  御薔卻全無心思理會他,她一眼看過眼前絕美的母子三人,不禁又妒又羨。

  因為眼前的蘇錦璃,她才飛蛾撲火,投身愛情。

  可是,為何她這樣安然幸福,子女雙全,她卻……尚未開始,就粉身碎骨了?!

  她深吸一口氣,呼吸到錦璃身上輕暖的芬芳,忙壓下心底的異樣,對錦璃劈頭蓋臉地質問……

  「七嫂,你們一路從沙漠到玉波城,可曾遇到過什么女子?」

  錦璃一手抱著無殤,一手把南宮謹拉起來,護在自己身邊,忍不住打趣,「公主這是怎麼了?一大早就發達雷霆,難不成是與凌一有關?」

  御薔一晚沒睡,這會兒怒火已然壓不住,也沒有耐心對錦璃辯解。

  「我問你,你便直接答!我不想聽任何廢話。」

  她氣急敗壞地咆哮。

  南宮謹和蘇無殤皆是臉色大變,錦璃也被她怒氣震驚,不禁帶著兩個兒子退了兩步。

  「如果你是問,凌一是否遇到過什么女子,我只能回答你,我不知道。

  我趕到黑杉嶺時,他和彌里被安鳳歸困在毒蛇橫行的山洞裡。

  後來,我們又入沙漠救人,一路上艱險重重,不曾見什么女子。

  在玉波城暫居的幾日,我見凌一也大都是大家聚在一起用膳,對他的行蹤並不了解,所以我能回答的,只有這些。」

  御薔不滿意這個答案,她的猜測也不可能有錯。

  凌一那樣子,分明是愛上了別人。

  「你撒謊!他如此突然不愛我,定是有其他女人!」

  錦璃啞口無言,腦海中莫名浮現凌一吸她血的一幕……難道,是因為那口血?

  御薔見她若有所思,越是眸光詭異,她腦子裡瘋狂的聲音肆虐著,篤定了自己的猜測,不由越是燥怒。

  「蘇錦璃,你回答我!」

  看不慣母親被這樣欺負,小哥倆同時開口。

  「你這麼凶,所有的男人都不會愛你!」

  「壞人!壞人!」

  稚嫩的聲音重迭一處,卻叫人聽得異常分明。

  御薔勃然大怒,獠牙突然躥出唇角,失控地撲上前……

  錦璃忙轉身,以後背抵擋了御薔的利爪,把無殤塞進南宮謹懷裡,「去找曾祖母!」

  就在這一瞬間,御薔將她的頭按在一側,獠牙刺進了她的脖頸……

  甜美的血液入喉,她也看到了玉波城發生的一幕。

  凌一咬了這血液甜美的女子,將她撲倒在地,他利爪撫過她絕美的臉兒,脖頸,胸前……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渴望!

  仿佛,他等待幾萬年,只是為需找這樣一個血液純淨,靈魂美好的女子。

  可惜,這女子已然名花有主,心屬他人!

  與他在一起那麼久,她甚至不曾見他那般看過自己。

  一股強烈的憤怒吞滅了理智,御薔大口大口吞咽著香甜的血液,徹底失控!

  南宮謹抱著弟弟大叫「救命……」

  護衛宮女皆是衝下台階……

  太后寢宮的門忽然打開……

  台階下,御藍斯及時趕到,身影呼嘯飛襲,寬大的利爪扣住了御薔的後頸,像是抓去一隻貪婪的水蛭,將她從錦璃身上扯開,狠狠地丟在了殿前的台階上,摔得她肋骨脆斷。

  錦璃脖頸的傷口癒合,卻因為失血過多,頭暈目眩,身體無法支撐。

  御藍斯忙接住她的身子,咬破手腕餵到她唇邊,「沒事了,喝下去……」

  錦璃痛苦地別開頭,眼淚滑下眼角。

  她沒有想害任何人,她也不知為何,凌一竟因一口血,突然不愛御薔。

  她不想自己的存在,給任何人造成傷痛,且如此罪孽深重。

  御藍斯無奈,直接猛吸一口血,捏住她的下頜,凌厲吻住她的唇,餵進她口中……

  確定她完全咽下,他才緊抵著她的唇瓣,冷厲命令道,「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本王都不准你傷害自己和我們的孩子!」

  錦璃忍不

  住擁住他,埋首他懷裡,放聲大哭。

  御藍斯卻猜不透,她到底受了什麼委屈。

  南宮恪走到台階上,把御薔拉起來,扯著她,直拖到了宮廊下。

  「皇祖母,在您的眼皮底下發生這種事,更不該輕饒了吧?!」

  蓮央太后髮髻尚未完全綰成,鳳冠也未戴,鳳顏更是惱怒異常。

  「御薔,哀家平日寵你寵得太過了麼?你明知錦璃有孕,為何咬她?」

  南宮謹忙道,「她質問娘親,凌一是不是愛上了別的女子,娘親答了她還不滿意,竟還要打我們……」

  「哈哈哈……是,都是我的錯!我怎麼能去羨慕一個人類的愛情?哈哈哈……」

  御薔突然在地上大笑起來……

  眾人被她笑得不明所以。

  她笑夠了,突然陰沉地轉過頭去,怒瞪著在御藍斯懷裡的錦璃說道。

  「你這個惑亂天下的妖孽,從今往後,我御薔與你勢不兩立!」

  蓮央見她如此不知悔改,惱怒下令,「來人,把這不知悔改的蠢丫頭給哀家關入黑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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