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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小哥倆,不默契

2025-02-14 09:40:24 作者: 珂藍玥

  蓮央也想追去看個究竟,卻抱著懷裡的無殤,如抱著一個燙手山芋。

  她是太后,不能任性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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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從嫁給御尊,就母儀天下,相夫教子,從未出過任何差錯。她愛護子孫,愛民如子,扶持兒子登上帝位……

  這些年,她看盡風雨,深刻地知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滿場的人,都在盯著她盡。

  他們雖皆是屏聲靜氣,神情自若,波瀾無驚地一派恭敬尊崇狀。

  那一雙雙眼睛卻是幽深詭異,紅光隱現,或嘲諷,或玩味,或輕蔑,帶了鉤子一般,生生要將她心底那點恐懼,那點傷痛,全部挖出來,兇殘地踩在腳下才滿意豐。

  蓮央深吸一口氣,抱著無殤,隱忍端坐下來。

  她闔眼平復了情緒,鳳眸赫然睜開,便迸射萬道寒光,清冷威嚴,傲然霸氣,震懾滿場。

  眾人不約而同,或轉頭,或低頭,或佯裝忙碌,皆是不敢再直視她。

  一直呆在她懷裡的小胖墩兒,看出了曾祖母的難過,伸手摸上她的臉。

  「娘好……母母好……風好……煌壞!」

  如此簡單的語言,讓蓮央慚愧難當,眼淚簌簌滾落。

  「殤兒對不起,曾祖母知道……你娘親不是壞人。」

  「娘……找爹!」

  蓮央恍然大悟,這才發現,自己不曾注意過御藍斯的動靜,而現在,她連半點牽引之力都感覺不到了。

  *

  看台下,御之煌陰謀小成,如厲鬼爬出了地獄,冷笑著站起身來。

  隔著寬大的連衣帽,他後腦勺上,就砰——被蹴鞠狠砸了一下。

  御之煌頓時眼冒金星,不辨東西,忍不住回頭怒嚷。

  「哪個混蛋?」

  那邊,御雪兒興奮驚笑尖叫著,衝到南宮謹面前,一下子抱住了他。

  「南宮謹,你總算是做對了一次!」

  南宮謹被衝撞地小身體搖晃踉蹌,他的眼睛卻一眨不眨,越過了御雪兒的肩頭,殺氣猙獰地怒盯著御之煌。

  御之煌感覺到那股殺氣,狐疑盯著那嬌小的人兒,就見皇族隊的一群人都圍住了南宮謹,驚喜又嚷又笑。

  是他的錯覺嗎?那小子……似乎是故意的。

  洛丞相走過來,笑著問,「之煌殿下,您還要不要玩?現在皇族隊贏了一球,可以添足十二人了。」

  「當然,該繼續玩。」御之煌就回到了賽場上。

  然而,不到一刻,他就砰——又挨了一下。

  這一擊打在他的脊背上,竟是差點要把他的肋骨擊碎,痛得他齜牙咧嘴,難再維持俊美從容。

  他看向球門前的南宮謹,又見一群人圍了過去。

  御薔也蹲下來,捧著南宮謹的小臉兒猛親,幾位世子郡主也讚不絕口。

  洛丞相再次吹響哨子。

  七彩的蹴鞠球,飛了起來,在半空里傳遞了幾次,卻是轉瞬,那球就砰——又砸在了他臉上。

  「皇兄,我是要把球傳給你的,你怎不接呀?」御雪兒無辜地閃爍著大眼睛,「你該不會又在盯著哪位美人兒瞧吧?」

  御之煌深吸一口氣,剛要說話,那球就從御薔手上砸過來。

  這一球,就近,就砸在他的胸膛上,那麼故意,那麼囂張,那麼該死!

  「御薔,你幹什麼?」他震怒咆哮。

  御薔雙臂環胸,「師兄不想玩就退出吧!現在我們也不需要你了。」

  「我還沒開始玩呢!」御之煌狐疑看她,又看南宮謹和御雪兒,這三人分明是串通一氣,故意打他。

  南宮謹冷揚著小臉兒,「我們不想和你玩,所以你不退出也不成!」

  御之煌環看四周,見滿場噓聲,只得退出。

  最終,皇族隊漂漂亮亮,完滿獲勝。

  南宮謹奔過賽場,瀟灑一躍,上了看台。

  「曾祖母,您臉色不好,還是先回寢帳休息吧,謹兒照顧弟弟。」

  蓮央不疑有他,不禁感動於曾孫的貼心。

  她慈愛地欣慰笑著,把無殤教給他,又交代兩位嬤嬤好好看著,她起身便宣召伏瀛,去寢帳,問卜御藍斯的吉凶。

  伏瀛不敢耽擱,瞬間隨她入了帳內,以真氣映亮了魔球。

  蓮央緊張地湊上前,就看到錦璃一身狼狽地,正從某一處水域中,將御藍斯拖上岸……

  「怎麼會這樣?」

  伏瀛也震驚看著魔球,見御藍斯還有呼吸,方才鬆了口氣。

  「太后放心,殿下吉人天相,有溟王妃在,他一定會安然度過此劫。」

  想起錦璃,蘇錦煜,御胭媚等人被執行火刑之事,太后又忍不住道,「上一次你對哀家說的那件事,結果可有改變?」

  伏瀛默念咒語,魔球里仍

  是那一片火光。

  「怎麼會這樣?」

  「太后,恐怕……兇手除了康悅公主,還有其他人。」

  「你也去黑杉嶺,無論如何,要把珈玉妃,御月崖,御尊,給哀家殺乾淨!哀家不希望看到溟兒他們有任何不測!」

  「是!」

  *

  南宮謹則抱著弟弟也回了寢帳,兩個嬤嬤和一群護衛始終跟著他們,不敢鬆懈分毫。

  「嬤嬤,你們給弟弟去把尿,一會兒曾祖母宣召用膳,別讓他出糗。」

  「是。」

  趁著嬤嬤帶無殤去內室,他忙衝到娘親的梳妝檯前,尋找合用的毒藥。

  一堆小瓶子,在紅色的梳妝匣里,有琉璃的,水晶的,白玉的,紅玉的,翡翠的,五彩斑斕,煞是好看。

  他飛快地把瓶子都看過一眼,拿出一個白玉瓶,上面貼的字條上寫的是,貪香散。

  瓶底上格外標註了,切勿多用,然而,小傢伙並沒有來得及看瓶底。

  聽得嬤嬤出來,他迅速把藥瓶收在袖中,有把藥盒放回了柜子里。

  門外,護衛通傳,「世子爺,太后宣召開始用膳,讓世子爺過去!」

  南宮謹忙出來帳簾,「御之煌也一起用膳麼?」

  「太后沒說。不過,之煌皇子剛帶著一位小姐去了河邊賞景,大概是不會去太后那邊。」

  「好,你回去對曾外婆說,我換個衣服就來。」

  「是」

  護衛一走,小傢伙就進去內室。

  見嬤嬤已經給無殤準備好,就道,「剛才曾祖母派了人來,說讓兩位嬤嬤先過去給我和弟弟查驗飯菜。」

  兩個嬤嬤不疑有他,忙去了。

  南宮謹就抱著無殤出去,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睛,「殤兒,哥哥帶你去做一件好事。」

  「好——事?」無殤甚是懷疑。腫麼哥哥滿臉都是壞笑呢?

  「裝哭會不會?」

  哭會,裝……就太難,擠出眼淚很不容易。所以,小傢伙就清脆地道,「不會。」

  「不會呀?不要緊,哥哥有法子。」

  南宮謹頓時就板起小臉兒,抱著可愛的小胖墩兒,故意經過了御之煌的營帳前。

  然後,他很壞心地,在弟弟肉肉的小屁股上擰了一把。

  「哇——」小傢伙痛得哇哇叫娘,涕淚肆虐,天崩地裂,好不悽慘。

  南宮謹就氣急敗壞,把他放在了地上。

  「哭,就知道哭,跟你說了,找不到娘親!」

  御之煌的營帳前的兩個護衛相視,不知該不該管。

  眼見著南宮謹竟然丟了弟弟就走開,兩人擔心地忙上前。

  南宮謹迅速繞到他們背後,瞬間入了帳簾,將藥瓶里的藥粉全部灑在了床榻上。

  「要你貪色!要你僭越本世子的娘親!要你害我們一家!本世子就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藥粉撒完,他故意抖了抖錦被,讓藥粉均勻沾到各處,迅速溜出來,繞到遠處去。

  *

  太后寢帳內,午膳擺上桌案,御雪兒,御薔,芹妃等人都坐下來。

  蘇無殤還在抽抽噎噎,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哭得煞是委屈。

  南宮謹跪在桌旁,窘迫地抬頭看了眼那委屈的小傢伙,不禁懷疑自己太過用力。

  但他記得,自己真的沒使太多力氣呀。

  再說,哭了這會兒,那痛早該過了。

  芹妃忙著拿糕點哄勸無殤,「殤兒不哭了,看這是什麼?甜甜的哦,想不想吃?」

  小傢伙看了眼糕點,已然在咽口水,卻只是靜了瞬間,便繼續賣力的大哭。

  蓮央太后倒是看出來了,這小胖臉兒上雖然掛了不少眼淚,是生生擠出來的,分明是在演戲呢!

  這未免太誇張。屁大一點兒的小人兒,竟然有這般演技,長大了可怎麼得了?!

  記憶中,溟兒小時候,可不曾這樣古靈精怪,反而是笨笨地,一顆心身為熱忱赤誠,總是把痛悶在肚子裡,叫人心疼。

  雖然她如此慨嘆著,還是溫柔地拿帕子給無殤擦淚。

  「好了,好了,殤兒是男子漢,不哭了。」

  小傢伙這才抽抽噎噎地停下來。其實,他也知道,哭鼻子很丟臉,但是……

  「哥哥……哭!」

  「嗯?」蓮央不禁狐疑,「是哥哥讓你哭的?」

  「哥哥……裝!」

  滿桌的人皆是看向南宮謹。

  蓮央恍然挑眉,略明白了幾分,冷睨著南宮謹,神情頓時嚴苛如冰。

  「謹兒,到底怎麼回事?你讓弟弟裝哭,弟弟裝不出來,你就擰他?」

  南宮謹頓時氣得七竅生煙,小臉兒漆黑,忍不住就嚷道,「蘇無殤,你早不裝,晚不裝,在曾祖母面前

  ,裝什麼呀?」

  「哇……」被好一陣凶,小胖墩兒哭得越是委屈了。

  哥哥只說讓他裝哭,可沒說讓他什麼時候裝呀,他明明裝得很賣力哇!

  太后頓時勃然大怒,「謹兒!你當著哀家的面,竟還敢對弟弟凶?」

  「曾祖母息怒,是無殤不講理!」

  「你擰他斥他,還說他不講理?反了你!出去跪著,不准吃飯!」

  「……」

  那俊美脫俗的小臉兒,氣得白嫩的腮兒鼓起來,肚子很不爭氣地就咕咕悶叫。

  蓮央無奈地搖了搖頭,到底是孩子,玩蹴鞠玩了一上午,定是撐不住的。

  「回來先吃飯,吃完再跪!」

  南宮謹頓時眉開眼笑,「謝曾祖母!」

  他在桌旁坐下來,還是不忘瞪一眼反應慢半拍的弟弟,才開始狼吞虎咽。

  芹妃和御薔等人,也都忙著勸太后息怒。

  御雪兒忍不住壓低聲音,問南宮謹,「謹,你為什麼要無殤裝哭?」

  「等著看好戲吧!這才剛剛開始呢!」

  「不專心用膳,在那邊嘀咕什麼?食不言,寢不語,這規矩還得哀家重申麼?」

  此話一出,滿桌肅靜,蓮央還是和緩了顏色,讓嬤嬤給南宮謹布菜,畢竟,這幾盤人類菜餚,也只有他和無殤能吃。

  一頓飯,風平浪靜地結束。

  幾位宮女隨即端來漱口水和痰盂,服侍主子們漱口。

  漱口水,加了花瓣,薄荷葉,珍珠粉,鹽粉等,味道品嘗起來很奇怪,卻能祛除口臭,保護牙齒,清新爽口。

  南宮謹喝了一口,含在口中,一仰頭,嘴裡咕嚕作響……

  外面突然傳來喧鬧聲,有人在嚷,「之煌皇子瘋了,竟然輕薄丞相夫人和戶部尚書夫人……」

  咕咚,南宮謹因為這驚喜,把漱口水就咽了。

  那股子薄荷味兒,花瓣味兒,混於一處,涼颼颼地直襲了小小的身體。

  御雪兒在他身旁聽到那吞咽的動靜,忍不住問,「謹,人類的漱口水,是能喝掉的嗎?」

  小傢伙囧得面如菜色,小手按在胸前,直想把那口水吐出來,「呃……咳咳……」當然是不能喝呀!

  御雪兒隱忍笑意,揶揄說道,「我看你咕嚕了好一陣,那水已經很髒了吧!」

  「嗯……還好,還好!」反正又不是別人的口水。

  他已然忍不住,想出去一看究竟,就站起身來,迫不及待地說道,「曾祖母,謹兒去罰跪了。」

  蓮央聽得外面的動靜越來越近,便改了主意。

  「也該午休了,和弟弟一起去休息。你這一身汗臭,回去洗乾淨了再睡。」

  「是!」南宮謹長吁一口氣,就過去要抱弟弟。

  蓮央卻嗔怒地瞪了他一眼,不准他再碰無殤。

  「讓嬤嬤抱,免得你再惹哭了弟弟。」

  「是!」他只得悻悻縮回手。

  宮女掀開了帳簾,南宮謹等人正要出去……

  帳外就氣勢洶洶,湧進來一群臣子,他們齜牙赤目,怒不可遏,似恨不能要將誰撕碎。

  後面,兩個護衛把發狂的御之煌押了進來。

  「太后,您一定要給臣等做主,之煌皇子他……」

  御之煌已然癲狂地六親不認,身軀被爆發的慾念掌控,見到御薔正在一側,便朝著她撲了過去……

  御薔被他這樣子驚得玉顏蒼白,迅速將他推開。

  御之煌又被兩個護衛按在了地上,笑得狂肆陰邪,手就朝著芹妃伸過去,「美人兒,來,讓本皇子疼你!」

  「放肆!」蓮央勃然大怒,「來人,把御之煌關進囚籠,讓他清醒清醒,等皇上回來再行發落。」

  「遵命!」

  蓮央俯視著一群臣子,站起身來,躬身歉疚行禮,「是哀家教導無方!如此逆子,哀家定讓皇上將其嚴懲,眾位愛卿還是先回去安撫夫人們吧。」

  既然太后如此說,百官相覷,再無言語,匆匆告退,去看自己的夫人。

  所幸,眾位夫人小姐都只是受了驚嚇,卻是個個對御之煌恨之入骨。

  於是,百官們,開始商討,要如何將這位貪色的皇子,貶為庶民。

  南宮謹沐浴之後,就和弟弟躺在了小床上,小哥倆皆是安安靜靜聽著外面的議論,眼睛圓圓地睜著,興奮地睡不著。

  無殤突然就說道,「哥……不對!」

  「什麼不對?他是壞人!」

  「他救過我們!」這一句,無殤是用牽引傳音說得,格外認真,格外清晰。「那天御尊的人殺我們,他救了哥,也救了我。」

  南宮謹就憋著怒火從小床上跳起來,「可他也想毀掉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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