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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皇上霸愛恨難解

2025-02-14 09:39:44 作者: 珂藍玥

  御藍斯親自護送康恆出了靈鄴城,讓伏瀛國師與南宮恪一路隨行保護,前往大齊京城,趕往那艘直通錦璃前世的大船。

  康恆始終一頭霧水,要問御藍斯是否找錯了人救錦璃,卻不得機會。

  「御藍斯,我是戴罪之身,對錦璃犯下的錯,更是不可饒恕,而且,我是剛變身的狼人,力量薄弱,尚不及錦煜,你是不是……」

  「伏瀛,把該讓他知道的,全部告訴他。盡」

  御藍斯不放心錦璃,忙帶著南宮謹返回寢宮。至於康恆,他若不依照他的意願救錦璃回來,便只能依靠錦璃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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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寢宮內外,護衛密布,早已安排妥當。

  無殤哭嚷得倦極,小傢伙卻執拗地不肯去睡豐。

  嬌小的身體,蜷縮在娘親的屍體身邊,小手拉著已然涼透的素手,按在自己的小胸膛上暖著,努力地想用自己的體溫,把娘親暖熱。

  御薔木然坐在床下的地毯上,悲慟望著母子倆,哭幹了淚,絕望地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

  「無殤,跟姑母去睡吧,姑母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小傢伙不為所動,片刻不願離開娘親。

  御藍斯進來,正看到姑侄倆一個勸,一個犟,御薔竟是對那小娃兒,束手無策。

  御藍斯瞧著床榻上的母子倆,心突然痛得無以復加。

  前幾日,母子倆還歡聲笑語的。

  錦璃抱著無殤在車內的窗口賞景,隔著紗簾,他在外室一直忙。

  他察覺到她的視線,也知她一路上悶壞了,想與他聊一聊……

  她那般善解人意,怕耽擱他的政務,也察覺得到威脅,甚至與兒子說話也是輕聲細語。

  想起那幾日行程對她不理不睬,他頓時懊悔得心如刀絞。

  若錦璃一去不返,他不敢想像,兩個兒子會變成什麼樣。

  南宮謹自始至終,不發一言,不吭一聲,不落一滴淚,跟在他身側,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小冰雕,從眼神,到一呼一吸,都冷得直透人心骨。

  而無殤……話都說不利索的娃兒,竟這樣鬧脾氣。瞧這樣子,恐怕晚膳也沒吃。

  平時,錦璃總妒忌他,說他打個噴嚏,兩個兒子都當成響雷,奉他如神,尊他為天,以他為傲。

  可是現在,他……無奈嘆了口氣,亦如御薔,束手無策。

  「薔兒……」

  聽到御藍斯的聲音,御薔忙站起身來,狼狽地擦掉眼淚,不讓他看到自己悲慟過度的樣子。

  「父皇和皇祖母剛剛來過,已把冰魄聚魂丹,給她放在口中。七哥,胎兒恐怕堅持不了太久。御醫說,最多五日,還需得血液不斷補給。」

  痛楚暗隱的鷹眸,俯視著妹妹憔悴不堪、妝容花糊的俏顏,眼眶微紅。

  「她會回來的,我相信她,她一定會回來的。」他艱澀揚起唇角。

  「嗯……」御薔唇又開始抖,難過地說不出話,眼睛凹在眼窩裡,只一徑點頭。

  御藍斯瞧著她這樣子,心底的痛,才開始蔓延到四肢百骸。

  原來,冥冥之中,他至親的家人,早已被錦璃撼動,她的笑,她的淚,她的善良,她的真誠,潤物無聲,就連御之煌那個混蛋,今晚也有點古怪反常。

  而從前,御之煌和御薔,皆是兇殘狠毒,素來只當人類是盤中餐的。

  御藍斯把御薔攬在懷中,輕拍了拍她的背。

  「謹兒,和你皇姑母去東配殿歇著吧,別讓她一個人回去寢宮。」

  「是。」南宮謹依舊冷靜地不同尋常。

  他扶著御薔的手臂出來,見她不住地擦眼淚,超脫年齡地嘆了口氣。

  「我相信,娘親丟不下我們,也丟不下御藍斯,這裡還有外公,外婆,還有舅舅,有她所有最親最愛的人。而那一世里,她除了後位,除了痛苦的回憶,什麼都沒有,所以……」

  御薔欣慰嘆了口氣,憐愛摸了摸他的頭,「謹兒,你長大了!」

  他從娘胎里,就經歷父親的欺騙與背叛,後來,母親死在父親懷裡,他浸沐仇恨,是一步一步被逼著長大的。

  御薔睡不著,躺在床上擁著南宮謹,見他睡得安穩,便兀自穿衣走出來。

  正殿,燈已滅。

  御藍斯的呼吸平穩,無殤也似睡著,她便在廊下的長凳上坐下。

  凌一正在院子裡巡邏,四周圍護衛又增派不少。

  見御薔悵然坐在廊下,他忍不住走過來。

  「殿下和兩位小世子都看得開呢,公主有什麼好難過的?」

  「我娘親被西門冰玉害死時,我和無殤一般大。我和七哥,都是被皇祖母扶養長大的。在我的記憶中,七哥從沒有開心過,只有蘇錦璃……能給他幸福。」

  「……」

  凌一俯視著她,眸光淡漠無波。

  皇宮裡,每個人背後都有辛酸。

  他也聽多了感慨,早已麻木不仁。

  她眼淚卻又落下來,「真羨慕蘇錦璃,她離開了,還有這麼多人愛著她。」

  「……一個人死去,不管好與壞,總會被人想起。她的確天下無雙,傾國傾城,那又如何?終究會被人遺忘。千百年後,你的七哥將會愛上別的女子,甚至妻妾成群,謹世子與無殤世子,也會成婚,漸漸淡忘了他們的娘親。」

  「凌一,你總是這樣鐵石心腸嗎?千年來,我沒有忘記我娘親,七哥和南宮恪也沒有忘記他們的母仇,謹兒和無殤也斷然不會如你說得這樣。」

  「我只是想告訴你,時間是撫平傷痕的靈藥,有些無法痊癒的痛,只有時間能幫你祛除。」

  「呵……原來你是在安慰本公主呢?」

  「……不客氣。」

  「我沒說感謝你!」

  她無心再與他爭辯,眼淚卻越擦越多。

  「千百年後,七哥或許會變壞,但他絕對不會再愛上別人。正如父皇不曾忘記過康悅蓉,他們都痴情至此。」

  「……」

  她拿手帕按在眼睛上,突然就那麼哭著自嘲地一笑。

  「唉!忽然,很想,很想,很想……學蘇錦璃,去好好愛一個人,生一群孩子,這樣轟轟烈烈,踏踏實實。」

  廊下的燈昏黃,籠罩她一身火紅錦袍。

  她抱腿蜷縮在長凳上,身姿纖瘦玲瓏,疲倦憔悴。

  這養尊處優,飛揚跋扈,心狠手毒的尊貴公主,突然像是被丟棄的棄兒,楚楚可憐。

  凌一兩手環胸,俯視她無聲落淚,沒有再冒然開口。

  她忍不住問,「凌一,你有過妻兒嗎?」

  「沒有。」

  「有過心愛的女子嗎?」

  「沒有。」

  「你是不是也不曾和任何女子……」她起身來,試探靠近他,一個吻試探落在他冰冷的唇瓣上,「這樣過?」

  吻過了,她才猛然驚覺,自己做了什麼蠢事。

  眼前這男子,看似俊美無害,卻力量深不可測,不容侵犯。

  靜冷的眸光陡然變得幽深,腦海中,是那一日他破窗闖入她寢宮的一幕,旖旎的身子,躺在凌亂的絲緞上,旖旎動人,驚艷動魄。

  在御薔恐慌地正要退開時,後頸突然被他箍住。

  她驚得想求饒道歉,唇被牢牢吻住……

  御藍斯立在窗內,將廊下的一幕看在眼裡。

  御薔不知,舊時的護法,使命特殊,為帝王永生效忠,是不能娶妻,不能有子嗣的。

  如此違逆宮規,是死罪。

  御藍斯卻並沒有出去阻止,他轉身坐回床沿,和衣躺下來,把妻兒一併攬入懷裡,莞爾揚起唇角。

  若錦璃醒著,看到那一幕,也定然不會阻止。

  她是心向美好的女子,一直期望,有情人……終成眷屬。

  凌一的那句話的確說錯了。

  吸血鬼雖能永生,心底的傷,卻無法與身體的創傷那般,容易痊癒。

  若錦璃不歸,他必然尋回她,不管用什麼法子,他都要把她找回來。

  *

  大齊皇宮,富麗恢弘,卻不同於錦璃前世記憶中的情景。

  陽光晴好地該是令人心醉的,她坐在金紗籠罩的肩輦上,被康恆擁在懷裡,卻手腳冰冷。

  她知道自己,已死。

  可她該墜入有御藍斯等待的玉鱗江才對,怎會來了這裡?

  嶄新的鳳宮,沒有曾經痛苦的回憶,富麗奢華。

  殿內掛滿夜明珠點綴的紗簾,重重迭迭,溢彩流光。

  每一道光影,都諷刺著她無法逆轉的悲慘境遇。

  宮女為她沐浴,她看到了脖頸下,有深重的勒傷,才驚悟——這不是她的身體!

  所以,她的靈魂才會游離於身體之外,無法與這驅殼相融?!

  還是,這身體死去太久,手腳血脈重損,一時間難以完全恢復?!

  已經醒來兩日了,為何她的手腳該是能恢復自由活動,卻仍是動彈不得?

  一日三餐,她需要人服侍,就連如廁,亦是宮女抬著攙著,無異於廢人!

  直到晚膳時,她注意到,康恆端給她水杯時,發現他指尖濕亮,她才恍悟……

  原來,他在防著她自傷,給她下了毒!

  *

  一早,她在康恆懷裡醒來,頓時驚得張口結舌。

  想說話,想斥責,想怒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吃力挪動腰身躲避,移到床榻最里側,滿床艷紅的錦被凌亂,紅光如火,反映得紗袍粉艷的她,愈加美艷驚心。

  金綃床帳,被她激烈地動作,弄得飄搖欲墜……

  他無視她的異樣,欺近

  過去,以修長的指,描畫著她驚艷秀美的五官,貪戀地愛不釋手。

  「璃兒,朕知道,因為那個孩子的死,你無法原諒朕。我們還年輕,我們還會有孩子……」

  澄澈的鳳眸恐懼圓睜,俏顏頓時蒼白無血。

  「我們將來子嗣成群,然後,選一個最美最好看且文武雙絕的孩子,讓他繼承朕的江山與皇位。」

  她慌亂搖頭,盯著他在光氳里溫柔含笑的俊顏,如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他無奈輕聲一嘆,不忍嗔怪她的憎惡,手指輕柔撫過她的唇瓣,衝動暗生,再不願放任她這樣躲避,強硬而霸道地把她擁入懷中,深沉渴望地吻住她,逗引誘惑她甜軟的唇舌……

  她震驚地僵了身子,所有的憤怒,憎惡,痛苦,氤氳眼底。

  他卻不與她對視,越是變本加厲,手邪肆探入她衣袍內,恣意享用她溫暖的嬌軀……

  *

  肩輦顫顫,一路從鳳宮抵達大殿,整座皇宮幽靜空曠。

  這是只屬於她的後宮,寧靜奢華,沒有妃嬪爭鬥。

  康恆日理萬機,卻無時無刻,不將她帶在身邊。

  可是,這裡沒有哥哥,沒有母妃,沒有父皇,沒有外公,沒有御藍斯,沒有兒子……她想回家,不知該如何回,她想大哭,想嘶吼,想咆哮,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只想再死一次,哪怕回不去謹兒和無殤身邊,去邂逅玉鱗江上,苦守船頭的栗發吸血鬼也好……一切重頭來過,一家人總會回到分別的一刻。

  可她死不了,她的飯菜,康恆全部悉心品嘗之後,才餵給她。

  四周宮女護衛環繞,更是嚴防她磕碰。

  康恆實現了自己獨霸天下的願望,以最血腥凌厲的手段,固守江山。

  早朝,百官隊列整齊地入了巍峨的寶殿。

  她歪靠在康恆懷裡,手不能動,口不能言,只呼吸到康恆簇新龍袍的氣息。

  如果他是要贖罪,她明白了,她懂了,也接受,但請放她離開。

  這裡雖然曾是她的前世,卻沒有她認識的人,滿朝文武,有狼人,有吸血鬼,有人類,都是陌生的。

  丹陛之下,百官齊行跪禮,高呼皇上萬歲,皇后千歲……

  每個臣子仰望著嬌柔病弱,國色天香的她,雙眸溢滿驚艷的讚嘆,由衷的憐憫與尊崇。

  康恆一手擁著她,一手優雅微抬,「眾卿平身。」

  溫雅威嚴的聲音里,漫溢坐擁天下與美人的饜足與驕傲。

  丹陛之下,有位悍猛的武將站出臣列。

  「啟奏陛下,玉鱗江對岸的血州,已然恢復太平,御氏餘孽,卻尚未完全清殺。今早臣收到戰報,又緝拿三名,他們竟是藏匿於從前的血族皇陵內的黑棺內,臣懇請加派兵力,炸毀血族皇陵,永絕後患。」

  「准!」康恆說完,察覺懷中的嬌軀驚顫了一下,他擁在她肩頭的手輕拍了拍。

  右側,一襲暗金袍服的丞相站出來。

  「啟奏陛下,昨日,有位與陛下長相十分相似的狼人男子,擅闖宮闈,寡不敵眾,被護衛押入刑部大牢。不過兩個時辰,他卻又越獄逃逸。」

  錦璃靜靜聽著,心跳不禁急促起來。

  她望著丹陛之下的丞相,鳳眸熠熠,閃動著燦亮的光……

  是康恆來救她了?定是御藍斯讓他來的。

  這一世里,御藍斯,軒轅頤早亡,南宮恪隨著她的死去,輾轉來生。

  是,恐怕也只有康恆才能穿越來此。

  丞相繼續說道,「可,奇怪的是,此人並沒有逃離,反而闖入了臣家中。因他自稱是皇上的來生,堅持懇求要見皇上與皇后娘娘,臣只能將他帶入皇宮。」

  康恆震驚,猶豫,狐疑不決。

  懷裡羸弱不堪的女子,卻突然向前傾身,摔下龍椅。

  她挪動著,口齒不清地拼盡全力大嚷,「宣……宣……」

  龍椅上的康恆俯視著她,皺緊眉心,痛不欲生。

  他沒有馬上攙扶她,因為,只有這樣,他才真切看清,她多麼恨著他,多麼想離開他,多麼厭惡他。

  她這樣掙扎的姿勢,不用手腳地翹首匍匐,似要鑽出驅殼的美人蛇,狠毒地毫不留情地刺傷他。

  她不知,為了讓她回來,他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也不知為了讓她不觸景生情,他平壓民怨,重建皇宮,花費了多少心血!

  他怒,狂烈的火在胸膛里肆虐爆燃,沖天裂地。

  然而,想到那一日蘇靜琪害死她的情景,深深一個呼吸,他又壓住怒火。

  她曾經的溫柔,沉靜,愛戀,付出,牢牢地盤踞在心頭,無人可取代,他不能這樣放棄她。

  丹陛之下,善於察言觀色的百官膽戰心驚,低下頭,惶恐跪地。

  恢弘的大殿,霎時死寂,落針可聞。

  錦

  璃趴在地毯上,恍然驚悟。自己這皇后,不過只是賞心悅目的陪襯,縱用盡所有氣力說出那個字,分量亦是輕如絮毛。

  她吃力地掙扎著,擰過身軀,抬頭仰望龍椅上的男子。

  康恆這才起身,蹲下來。

  「皇后若想見他,只給朕一個眼神即可,不必如此。你這個樣子,讓朕……很難過!」

  是難過麼?她在他眼中看到的,只有失望。

  他以為,他救回她,犯過的錯就能抹平麼?

  她一直都恐懼,與御藍斯那場美好的愛戀,是一場綺麗幻夢。

  如今拜他所賜,竟真的是了。

  他強留她在這裡,等同於再殺她一次!

  因此,她只會比從前更恨他,更憎惡他。

  他把她抱回龍椅上,還是擁她在壞,仿佛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只冷淡地命令,「退朝!」

  然後,他在她耳畔低語,「朕親自見他。確定他不會傷害你,你再見他也不遲。」

  錦璃欲哭無淚,被他抱起來,放去了內殿的美人榻上。

  然而,他坐回龍椅上之後,丞相卻惶恐地回來請罪。

  「陛下,不好了,那人……不在臣的馬車裡。」

  「愛卿的意思是,他用這種詭計,藏入了深宮?」

  「……」

  「來人,把丞相拖下去,杖責三十。若那人膽敢傷害皇后,你等著滿門抄斬吧!」

  康恆說完,陰沉起身,走出大殿,即刻命護衛嚴密搜索。

  丞相被兩個護衛拖了出去。

  *

  晌午,尚宮局的畫堂內,一位位身著藍袍的秀雅男子走出來,三五成群地商討著皇后娘娘的夏裝該如何設計描畫。

  最後離開畫堂的一位畫師,突然被人自後捂住了口鼻,後頸上猛然一擊,他身體頓時癱下去。

  康恆一身純銀鎖鏈,因多時廝殺打鬥,他衣袍上血污,汗污,泥土,混成一團,骯髒不堪。

  一想到終能見到錦璃,他頓時精神抖擻,迅速脫了畫師的衣袍,衝進畫堂內室的恭房,掙開鎖鏈,拿水匆匆沖洗了身體,換上畫師衣袍,又從髒袍子裡取出南宮恪給他的易容面具,略一修剪貼在臉上。

  午膳,擺上桌案,難得康恆沒有坐在一旁,卻是六位宮女環繞桌案。

  錦璃聽到宮廊下護衛來回的奔跑聲,猜測是出了事,只靜默吃下宮女餵到唇邊的飯菜。

  門外,一個小太監拿著一個畫夾進來。

  「娘娘,尚服局的玖畫師在外求見。不過,皇上有令,不得任何男子靠近皇后娘娘,所以,他懇請奴才呈遞給娘娘看一看他親手畫的夏裝,若娘娘有不滿意之處,他會馬上修改。」

  玖畫師?錦璃心口微動,忙抬頭看餵膳的宮女,示意她拿過畫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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