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說破

2025-02-14 09:27:47 作者: 雲靜風渺

  待到雲紫璃一走,殿內一直不曾吭聲的雲嬪,便仗著青蘿青蘿太后是自己的姑母,哼聲說道:「面上看著春風得意,卻不曾用心想想,就她那副尊容,皇上能看得上才怪!」

  聞她此言,青蘿青蘿太后不禁眉頭皺起,目色不悅的看向雲嬪。

  

  「雲嬪這話說的,好似你見過皇后的真容似的。」不等青蘿青蘿太后開口,蕭染兒不冷不淡的輕嘆嘲諷道:「話說回來,若雲嬪妹妹,也有皇后一樣的出身,可為皇上和太后分憂的話,那此刻……陪著皇上一同進膳的,便是妹妹,你便也不用在此說這些風涼話了。」

  「你……」

  雲嬪氣極,想要怒指蕭染兒,卻在接收到青蘿青蘿太后警告的目光時深吸一口氣,哂然笑道:「嬪妾怎麼覺得,蕭妃姐姐說這話,好似是吃不著葡萄,嫌葡萄酸啊?!溲」

  「你……」

  「你們都給哀家閉嘴!」

  蕭染兒原本瞧不上雲嬪,更不屑跟她起衝突,但是此刻她給鼻子人家上臉,便也想不冷不淡的刺雲嬪兩句,卻聽青蘿青蘿太后忽然冷喝一聲,只見青蘿青蘿太后撫上自己的鬢角,一臉頭疼的樣子:「哀家還在這裡坐著,你們便可如此肆無忌憚的,是當真覺得,皇上將哀家囚在這佛堂之中,哀家就不當用了麼?恧」

  「臣妾不敢!」

  蕭染兒站起身來,對青蘿太后垂首福身,一副畢恭畢敬姿態。

  雲嬪冷冷一哂,看向蕭染兒,眸中滿是敵對。

  她們,在兒時便是故識,且姿容不相上下。

  但最後,蕭染兒憑藉父兄之力和嫡出身份,先嫁給了赫連遠做側妃,後又位列蕭妃之位,而她,卻因為庶出身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陳鶯入宮,盡享榮華,直到最後才靠著青蘿太后的緣故,勉強能夠進宮做了個嬪。

  這,讓她的自尊心,深受打擊!

  「沒有心肝的東西!」

  見雲嬪如此模樣,青蘿太后暴喝:「哀家讓你進得宮來,是為了讓你更好的照顧好皇帝,可此刻你倒好了,先學會以下犯上,目中無人了!」

  「嬪妾知錯了,太后息怒!」雲嬪被青蘿太后喝斥的渾身一抖,連忙垂首認錯。

  青蘿太后鳳眸半眯,眉心緊擰,半晌兒,才暗嘆一聲,扶著劉姑姑站起身又走到佛龕前跪下身來。。

  見狀,柳鶯並未多說什麼,便帶著自己的人,也離開了大殿。

  看著殿中央處,劍拔弩張的蕭染兒和雲嬪,如煙不禁嬌笑出聲:「兩位姐姐如此相爭,可能爭出個皇嗣麼?如若不能,便還請兩位姐姐都平平火氣,畢竟……姐姐們,都不是皇上最寵愛的人!」

  如煙此言一出,無論是蕭染兒,還是雲嬪,皆都面色一滯!

  自皇后出事之後,在宮裡,皇上一直最寵的,都是如煙!

  可此刻,她竟如此言語!

  這不是明擺著,在向她們兩人炫寵麼?!

  兩人的視線齊齊落在正抬步向外的如煙身上,若眸華可為刀劍,此刻她們定已將如煙,施以凌遲之刑!

  ***

  承乾宮。

  宮殿巍峨,台階高聳。

  雲紫璃步下鳳輦,緩步向上。

  對於這裡,她並不陌生。

  可謂是十分熟悉。

  但,此刻,只要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自己孩子,雲紫璃的心,便隨著腳下台階的一一後退,而跳動的越發快了些。

  終於,台階數盡,她得立承乾宮前時,卻又生出近鄉情怯之感。

  一文見雲紫璃佇足不前,不禁催促道:「今日,皇上特意在大殿上擺膳,只等著娘娘過來一起享用,娘娘請……」

  雲紫璃垂眸,是一文做著引臂動作的手臂。

  靜默片刻,她深吸口氣,唇角微彎著,抬步邁入大殿門檻。

  大殿內。

  赫連遠懷抱赫連緬,早已等候多時。

  當耳際,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來時,他倏然轉身。

  只他一轉身間,他懷中,已然八個月,只穿著一件明黃色小肚兜的人兒,直直的,映入雲紫璃的雙眸之中。

  雲紫璃心下,微微一顫,雙眸之中,隱隱有氤氳之氣縈繞。

  那是她的孩子啊!

  她九死一生生下後,卻一眼都沒有見過的孩子啊!

  「娘娘,我便不進去伺候了。」

  窺得雲紫璃的心下起伏,沈凝暄往裡面忘了一眼,看著那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父子二人,雙唇不禁抿成一條直線。

  赫連家那小子,果然好算計。

  他知道她家傻女兒最在乎什麼,也知道如何體現出他的不可或缺!

  不過,他這樣費盡心機的樣子,她並不待見就是了。

  沈凝暄說話的語氣不帶好,不過這會兒雲紫璃已然顧不得老娘高興不高興了,她滿心滿眼,都是赫連遠懷裡的孩子。

  低低輕應一聲,她眉心舒展,竭力止住自己唇瓣的輕顫,緩緩抬步,向著大殿中的赫連遠父子走去。

  一文笑看著雲紫璃入內,為這一家三口難得的團圓而動容,不由也跟著勾了勾唇角。見小丁子腳步未停,也想跟著雲紫璃一起入內,他驀地抬手,擋住了小丁子的去路。

  「呃……」

  小丁子見攔住自己去路的是一文,面色微變,忙垂首恭身:「奴才見過一文大人!」

  「怎麼著?」

  一文低蔑的看著小丁子,訕訕然道:「連本官都留在了外面,你還想進去跟皇上和娘娘一起用膳不成?」

  「奴才不敢!」

  小丁子見一文神色不善,想了想,後退兩步,止步殿外。

  大殿內。

  雲紫璃已然行至赫連遠身前。

  水眸中光華閃動,她的視線,直直凝望著赫連遠懷中,正吸吮著手指的赫連緬,見他虎頭虎腦,粉雕玉琢的樣子,她心下一酸,終是忍不住,落下淚來。

  「哭什麼?莫哭!」

  赫連遠抬手,動作輕柔地撫上她的眼角。俊美的臉上,浮現一抹淺笑:「見到了緬兒,你該高興不是麼?」

  「我的孩子……」

  臉上的淚水,剛剛被他拂去,卻又再次泛濫。雲紫璃心中,母愛泛濫,用力吸了吸瓊鼻,微揚著頭,努力讓自己的視線,可以清晰一些,她彎起嘴角朝著赫連緬伸出手來。

  自赫連緬出生之後,她連一眼都不曾仔細的看過他。

  一晃,八個月過去了。

  如今,她終於可以好好的看看他了。

  眼前的孩子,是她懷胎十月誕下的。

  他的眉眼之間,有像她的地方,亦有像赫連遠之處。

  他是那麼的小。

  那麼的可愛。

  那麼的漂亮。

  那麼的,讓她心疼!

  輕輕的,將他摟抱懷中。

  雲紫璃那顆千瘡百孔後,已然冷透的心,只在一剎那間,便變得格外柔軟。

  或許,是母子天性。

  對於雲紫璃的摟抱,小小如赫連緬,並不反感,而是伸出白胖的小手,輕輕扒著雲紫璃臉上的面紗,黑黑的大眼睛裡,滿是好奇跟疑惑。

  雲紫璃握住他的小手,無比親昵的磨蹭著他的小臉,眼底的淚,再次決堤,連帶著,打濕了她面上覆著的白色紗巾……

  「樂兒……」

  赫連遠見她一哭不可收拾,深深喟嘆一聲,伸出手臂,將雲紫璃母子,如至寶一般,輕擁入懷。

  他從不相信永恆,但是在這一刻,他卻希望這世上真的有永恆!

  ***

  許久之後,雲紫璃的情緒,才稍顯平復。

  看著膳桌前,抱著赫連緬,已然哭腫了雙眼的雲紫璃,赫連遠心下鈍痛!

  咬了咬牙,將心下痛意壓下,他抬手取下她的面紗,而後動作輕柔的逝去她臉上的淚水:「你若再哭,便該嚇到緬兒了!」

  「嗯……」

  聲音里,依然帶著輕顫,雲紫璃垂首,又親了親赫連緬光潔的額頭。

  赫連遠眸底一柔,垂眸為雲紫璃添上一些飯菜,輕聲問道:「方才你見過太后了?」

  「是!」

  雲紫璃只顧看著赫連緬,隨意的附和了一聲。

  赫連遠微微一笑,問道:「再見她,可有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感覺?」

  雲紫璃聞言,終是抬眸看了赫連遠一眼,淡淡地揚了揚眉頭,她並沒有回答赫連遠這個問題,便再次垂首,逗弄起懷裡的赫連緬來。

  赫連遠知她的心思,此刻都放在孩子身上,無奈的搖了搖頭,親自動手,往盛著燕窩粥的膳具中添了些菜色,他輕輕端起,並以湯匙攪勻舀起,送到雲紫璃嘴邊。

  因他的動作,雲紫璃的心,驀地一僵,不禁再次抬眸看他,提醒他他的身份:「皇上,您是皇上!」

  「我是皇上!」赫連遠迎著她的視線,輕輕一笑,揚了揚手裡撐著燕窩的湯匙,理所當然的輕道:「不過我伺候自己的妻兒,卻是天經地義的!別說這些了,我知你一早起來,快些用些東西,餓著還怎麼帶孩子啊?」

  雲紫璃聞他此言,心中滋味,酸楚猶在,卻無奈,也無心力,去抗拒赫連遠此刻的溫柔。垂眸看了眼懷裡的孩子,實在捨不得將孩子放下,她暗嘆口氣,輕輕啟唇,張口將湯匙里的燕窩粥含入口中。

  口中,粥菜交~融的味道瀰漫。

  抿唇之間,和著鹹鹹的眼淚,被雲紫璃悉數咽下肚裡。

  赫連遠微微垂眸,又舀上一匙,眉宇輕挑著餵著雲紫璃:「我聽聞,太后派了小丁子到里宮裡當差?你若是覺得不便,我可將你把他處理掉!」

  「不必!」

  雲紫璃眸華微睜,抿唇一笑,對赫連遠輕道:「青蘿太后所想,無非是在我宮裡,安插上自己的眼線,如今她光明正大的讓小丁子跟著我,總比暗地裡不知派了誰來的好些。」

  當初,阿媚之所以來到她的身邊。

  根本就是因為,她也是別人安排給來的眼線。

  但最後,阿媚卻成了她最好的姐妹。

  有的時候,別人派來眼線,不一定就是壞事。

  「你的意思是,當真要讓小丁子跟在你身邊?如此怕是日後你行事起來,會有諸多不便!」赫連遠凝著雲紫璃唇角的那抹淺笑,不動聲色的抬了抬手裡的湯匙。

  雲紫璃倒也不客氣,逕自張口吃下。垂眸深凝著懷裡的赫連緬,雲紫璃的心下再不見任何負面的情緒。

  「我是說把他留在奉賢宮,而非讓她跟在我身邊,此事我自有對策,你不必操心!」眼看著赫連緬握住她的手指,竟也要往口中送去,她紅唇微彎,而後又絕美一笑。

  將她的笑,盡收眼底,心下微動,赫連遠握著湯匙的手,驀地一頓!

  雲紫璃感覺到他的怔愣,眸華輕抬,疑惑出聲:「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這裡有些髒了……」

  語落,赫連遠傾身上前,準確無誤的,輕吻雲紫璃微翹的唇角。

  赫連遠的吻,來的突然。

  讓雲紫璃一時間,忘了該如何反應。

  心跳,瞬時間漏跳一拍。

  明眸微揚,眼睜睜的看著赫連遠坐回原位,雲紫璃抱著孩子的手,不禁收緊了幾分。

  赫連遠迎著雲紫璃的視線,唇角處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靜靜凝視她半晌兒,見她只怔怔的看著自己,卻不見其他反應,赫連遠眉宇一皺,輕聲問道:「可是生氣了?」

  雲紫璃生氣嗎?

  赫連遠如此,本在她預料之中。

  她倒算不上生氣,不過是心裡不舒服罷了。

  暗自強定心神,她臉上浮現一抹苦笑。

  無論願與不願。

  如今,她既是再回後宮。

  便是他的女人。

  他這樣做,並不算過分!

  低眉斂目,將視線重新停落在赫連緬身上,她輕嘆說道:「身為皇上的皇后,當以皇上恩寵為榮,我為何要氣?!」

  話,雖說的好聽。

  但云紫璃臉上的那抹苦笑,卻讓赫連遠的心底,驀地一疼,霎那間酸澀不已。情不自禁的,擁著雲紫璃母子入懷,他輕揉她的髮髻,滿眼滿心都是對她的寵溺:「在這深宮之中,女人都喜歡為難女人,既是別人會想方設法的來為難你,你又何苦要自己為難自己?」

  雲紫璃黛眉微蹙,在他懷中昂起頭:「皇上此話何意?」

  赫連遠垂眸,與她四目相對。

  沉寂半晌,不曾言語。

  許久,終是緊了緊摟著雲紫璃的手臂,他如她一般,輕輕苦笑:「昨日夜裡,無瀾來過承乾宮,他與朕把酒相對,直到深夜才歸。」

  雲紫璃心下微窒,想到無瀾,她思緒微轉,呼吸稍急。

  她的第一反應便是無瀾將她恢復記憶的事情,告訴了赫連遠。

  「他從不是多話之人,想必今次,卻多少讓我失望了些……」輕輕的,喟嘆一聲,雲紫璃聲音轉冷:「他可是跟你說了些什麼?」

  話,問出了口。

  雲紫璃才知,自己根本是多此一問。

  從新越到吳國,赫連遠對她珍之又珍,可謂視若至寶。

  但即便如此,他卻從不曾有過任何逾越的行為。

  但此刻,他卻如此……

  可想而知,無瀾到底對他說了什麼!

  「你我今生,已然蹉跎過不知多少回,他也是希望我們兩人,可以不必再錯過,希望你我和孩子,可以真正的團圓!」看著雲紫璃的反應,赫連遠亦然略顯疲憊的輕嘆問道:「如若他不說,你又打算何時才與我言明,以前的樂兒,已經回來了?」

  聞言,雲紫璃直覺自己的整顆心,噗通一下沉入了谷底。

  赫連遠凝眉,注視著雲紫璃,眉頭緊蹙:「樂兒,你明明知我心中想你憶起從前,既是恢復了記憶,便不該瞞我!」

  「不該麼?!」

  抱於懷裡的赫連緬,因雲紫璃陡然拔高的聲量忽然哭啼,雲紫璃抱著他站起身來,在赫連遠身前來回踱步。

  「那皇上覺得我該如何?」反問赫連遠一句,雲紫璃輕輕回眸,並冷然一笑,「比起皇上對我的隱瞞,我所隱瞞的事情,不過寥寥!」

  既是,他已知她恢復記憶。

  那麼此刻,她大可與他打開天窗說亮話!

  曾幾何時,她對赫連遠的信任,是百分之百的,沒有一絲懷疑的。

  但如今……

  在雲紫璃看來。

  從一開始,赫連遠便不曾與她真正交心。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既是他不曾拿出真心,她又豈會傻的如從前一般?!

  赫連遠見月腦子裡眼底冷然,語氣冰寒,不禁俊眉一凜,輕喚:「樂兒……」

  「皇上可是忘了?」

  雲紫璃驀地出聲打斷赫連遠的話,冷冷開口:「以前我便說過,獨孤長樂已然死了,如今……雲紫璃也死了,而我……是新越的端順公主!既是如此,過去的事情,記不記得又有何干?便是記得,我覺得也沒必要要跟皇上言明!」

  聽到雲紫璃如此賭氣的言語,赫連遠的面上,頓時覆上一層薄怒!聲音陡的升高,他怒聲說道:「你是端順公主沒錯!但你卻也如朕一樣健忘不成?此刻你除了是新越的端順公主,還是朕的皇后!」

  他在最後一句上,格外加重了語氣。

  雲紫璃聞言,哂然一笑,便再不辯駁什麼。

  是啊!

  幾經生死,她到最後,還是回到了他的身邊。

  仍舊是他的女人!

  但是,即便如此,她卻還是要讓他知道:「我是你的皇后又如何?赫連遠,你聽好了,記住了,不管我恢復記憶與否,我之所以回到吳國,做你的皇后,都是因為孩子,而不是因為你!」

  「獨孤長樂!」

  赫連遠氣極,聲音又高了一度:「我知道你在氣我什麼,那件事情我可以解釋!」

  「我不想聽!」

  懷中,赫連緬哭的更大聲了。

  雲紫璃心下暗慌,眼底的淚水,瞬間決堤:「緬兒莫哭,莫哭……」

  赫連遠抬眸,凝著她蘊著慌亂和心疼的側臉,有些惱怒的閉了閉眼,而後緩步上前。伸手將一直啼哭的赫連緬接過,而後輕晃撫慰,待孩子哭聲漸歇,他方才對雲紫璃柔聲說道:「我知道,你心裡怨我,怨我一開始接近你動機不純,怨我沒能保護好你,但說到底,你的心裡,還是有我和緬兒的,既是如此,你又為何不能多給你我一個機會,讓我們相互坦誠呢?」

  不管是她的人,還是她的心,他都害怕再次失去。

  如今他已經悔死了,今日既然將事情說破,不過是認個錯,先低個頭,他樂意的很!

  「坦誠?!」

  雲紫璃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眉心緊擰著仰望著赫連遠:「皇上該坦誠的時候,未曾坦誠,如今再來坦誠,不覺得晚了嗎?」

  聞言,赫連遠面色倏然陰沉。

  雲紫璃垂眸,任淚水滴落,雙眸微暗,如深潭一般,讓人不知其深淺:「若是在我最信任你的時候,你對我坦誠,或許我還會相信,但是現在……」

  雲紫璃冷冷的,凜然一笑,迎視著赫連遠的眸子,語氣冰冷道:「若不是我臨盆那日,朗月到仁和宮,讓我知道了一切,我想……你應該騙我一輩子,永遠不會知道真相如何!可憐!可悲!可嘆啊!枉我對你一往情深,從不曾想過你的嘴裡,除了金口玉言,竟也會說出謊言!」

  他,辜負了她對他所有的信任!

  這讓她覺得自己的心,真真是錯付了他!

  面對雲紫璃的指責和冷言奚落,赫連遠不禁有些痛苦的閉上雙眼!

  憤怒!悲恨!

  他,可以想見,在那個時候,雲紫璃的心底,會是如何心境!

  雙拳,倏然握緊。

  緊接著,便聞聽哇的一聲!

  懷裡的赫連緬,因他手下用力,竟又痛哭起來!

  見狀,雲紫璃直接的第一反應,便是伸手去接孩子。

  但,赫連遠並未將孩子遞迴給她。

  而是任其趴在自己的肩膀上,而後輕哼哄慰著。

  雲紫璃抬眸看著身為一國之君的赫連遠,竟如此細心的將赫連緬哄的不再哭啼,心下滋味莫名。

  用力的,深吸口氣,她面露哀色,委屈說道:「若我不曾有事,此刻孩子最親近的,便該是我。」

  赫連遠怔了怔!

  意識到她話里的哀傷,他心底如針扎一般。

  深深的,一嘆過後,他輕聲說道:「如若你想,日後與孩子最親的人,必定是你。」

  「日後?」

  雲紫璃望進赫連遠幽深如海的雙眸之中,半晌兒,方才哂然笑道:「但願如皇上所言!我能平安伴他長大成人!」

  「你當然可以伴他長大成人!」

  赫連遠皺眉,似是立誓一般,鑿鑿聲道:「今生,你已為我死過兩回,我若再保護不了你,這一國之君,還要來何用?」

  一次,他是無奈!

  兩次,是疏失!

  而這一次,他一定不會容忍任何人,再傷害自己心愛的女人一根毫毛!

  誰都不行!

  將孩子置於搖籃,赫連遠回到雲紫璃身前。

  抬手,扶住她的雙肩。

  他輕聲說道:「我不管你是樂兒,還是雲紫璃,亦或是新越的端順公主,以前的事情,無論我此刻說些什麼,都是蒼白的……此刻,我只許你以後……我,以江山作保,必保你和孩子安全無虞!」

  雲紫璃抬眸,凝睇著赫連遠無比堅定的神情,雲紫璃心意微動,但是很快便告誡自己,莫要好了傷疤就要忘了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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