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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褪去黑暗,顯現鋒芒

2025-02-14 09:18:09 作者: 奇葩七

  喬易周身都是俊冷的氣氛,他起身去開門。

  毫無意外,門口是楚琳匆忙過來的身影。

  「這麼晚怎麼來這裡了?」喬易一開門就感受到外面的天氣有多冷,況且天這麼晚,她打車過來,他挺擔心的。

  

  「靖寒說你喝醉了,我擔心就過來了。」楚琳接到電話後幾乎馬不停蹄的趕來了,很奇怪的是,祝靖寒是用一個陌生的號碼打給她的,可是畢竟也認識那麼多年,聲音她也聽得出來,沒多想,就過來了。

  喬易眼神溫暖,微笑。

  「也沒喝多少,外面冷,進去說。」他勾著楚琳的肩膀,隨即把門帶上,目光略過西決,唇角勾起冷意豐。

  西決掃了一眼恩愛的兩人,臉色平靜,他修長的手臂搭在沙發背上,目光慵懶著。

  喬易帶著楚琳過來坐下。

  「都沒聞到酒味,看來真沒喝多少。」楚琳放心了不少。

  喬易點頭,隨即抿唇。

  他剛才只和眼前的男人喝了一點威士忌,是不足以構成酒氣。

  而這男人叫楚琳過來的目的,是要趕人了。

  「什麼時候辦婚禮?」西決挑眉,整句話說的漫不經心,說實話,他不怎麼關心,只是想試著作為一個正常人般的詢問,相處。

  喬易眯起眼睛,看來這個男人比他想像的還要知道更多。

  「下個月。」喬易和楚琳把婚期措開了。

  其實西決對於這些事情也是猜的,他只了解兩個人,祝靖寒和喬晚,包括他們手機之間的關係譜。

  他背下號碼並不稀奇和費力。

  而且前陣時間喬晚顯然沒去參加什麼哥哥的婚禮,而兩人的樣子,關係融洽,可是兩人之間有種微妙的氣氛。

  所以應該是領證了。

  「恭喜。」他垂眸,眸子瀲灩一陣神色。

  「謝謝。」喬易勾緊楚琳的腰,楚琳看了一眼氣氛奇怪的兩個人,平時也沒見兩人這麼說話。

  感覺梳理客套,而且兩人之間的氣場似乎不太穩定。

  「那我們就走了。」喬易起身,客套的開口。

  西決沒抬頭,只是手掌動了動,示意他知道了。

  喬易的氣場驟然變冷,他擁著楚琳向外走。

  門砰的關上,隔絕了里外。

  楚琳和喬易站在門外,喬易的眉宇一直皺著,楚琳伸手放在他的眉心。

  「別老皺眉頭,會變老的。」她溫軟的手指輕輕的撫平他緊蹙的眉心,語氣溫柔如一汪春水。

  喬易的心裡一下子柔和下來。

  「知道了,小囉嗦。」他伸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尖,笑的十分寵溺。

  「那你下次還皺眉頭怎麼辦?」楚琳算是發現了,他就有這個毛病,想事情的時候習慣皺眉,生氣的時候也是。

  「隨你處置。」喬易把她打橫抱了起來,楚琳輕呼一聲,然後緊緊的抱住了喬易的脖子。

  她整張白皙的小臉笑顏如花,腦袋依靠在他的肩膀上。

  現在的她,真的好幸福。

  走遠的兩人,沒有聽到別墅裡面發出巨大的聲響,視線轉然,屋子內男人站直身子,他唇角冰冷,面容冷酷,大喘著氣,遠處,一片花瓶碎片,那個古董花瓶市價三千萬,是祝靖寒新拍回來的。

  西決精壯的胸膛上下起伏,他緊繃著臉色,然後把茶几都掀了起來。

  茶几桌磕在定製的地磚上,玻璃質地把地磚劃出一道深裂的痕跡,玻璃茶几的腳濺起玻璃碴子。

  他的手背被劃出傷口,他蹙眉低頭看了一眼,眸中炸裂的神色。

  鮮紅的血跡順著手背留下,滴入地板內,血滴似乎有沾染的效力,地磚瞬間紅成了四四方方的一塊紅。

  西決猛地坐在沙發上,腦袋一陣劇痛。

  「你叫西決?好好聽的名字。」

  「你為什麼不出屋啊,你喜歡吃小魚餅麼?」

  「今天下雨了,我帶你出去好不好?」

  *

  西決十二歲的那年,因為終日呆在那個長了苔蘚的舊別墅內,暗無天日的生活讓他的脾氣越加的暴躁。

  所以當天下著暴雨的晚上,他第一次越出了被精密電子鎖鎖住的小別墅。

  因為山體滑坡大暴雨致使那個地方所有的信號都被外界所隔斷。

  他迎著大雨在被泥土沖刷到底的水泥路上奔跑,遇到了一輛緊急往回行駛的奧迪車。

  大雨天,燈光刺眼到讓西決什麼都看不清,他只覺得眼睛一陣痛感,他猛地捂住眼睛弓住了腰。

  哐的一聲,車子因為撞到了東西猛地剎住了車。

  車門被打開,一雙精緻的皮鞋率先踏在沾滿泥土的柏油路上,隨即他撐開了傘,快步的走了過來。

  車子前面的漆被磕掉了,是撞到了被山泥衝下來的樹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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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機下車後,他撐著傘就看到了蹲在那裡乾瘦的男孩子。

  「有沒有傷到啊,孩子。」那司機很年輕的樣子,他撐著傘蹲在西決的旁邊,西決的心底迎起戾氣。

  司機不敢確定,到底有沒有因為他開車所以傷到這個孩子。

  奧迪車的後車門被打開,一身矜貴的男人下車,他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緩步的走過來。

  「怎麼了?」男人的聲音醇厚好聽。

  司機趕忙站起來,一臉的愧意。

  「林總,我好像撞到這個孩子了。」西決頭也不太痛苦的蜷縮的樣子,讓司機的心裡一顫一顫的。

  可別真出了什麼事。

  林南低頭看了一眼那個孩子,他把雨傘扔掉,然後俯身抱起了乾瘦的男孩子往車邊走。

  司機抿唇跟上,心裡有些沒底。

  林南把西決放在後面的座位上,然後自己坐進副駕駛。

  「去北苑。」他開口,司機點頭。

  西決感受到車裡逐漸上升的溫度,他咬牙然後拿開手指。

  他頭偏左,發現一個穿著白色小裙子的女孩正瞪大眼睛看著他。

  他目光躲閃也不躲閃,紅色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女孩子。

  但是與他所想不一樣的是,這女孩子沒有害怕的意思,只是從她右邊的小書包裡面拿出了一塊手帕。

  她伸出乾淨的小手遞給西決。

  西決別過頭,那小女孩就那麼伸著,過一會看西決實在是不領情,她收回手。

  不用就不用唄。

  林南所說的北苑,離西決所呆的別墅並不遠,只不過差了十幾步,但是外觀卻是相差萬里。

  北苑裡有專門侯在這裡以防萬一的家庭醫生。

  西決在車上顛簸了一會,就暈的睜不開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這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坐車。

  林南把孩子抱了進去。

  醫生檢查後發現只是有點輕微的發燒,身體上沒有撞傷,只是這孩子的體質有點異常。

  林南聽了也就放心了。

  家裡的管家給西決換了乾淨的衣服,躺在床上的男孩子長得好看到異常。

  其實西決只要不睜開眼睛,幾乎與常人無異,現在的他還沒有辦法控制住瞳孔改變顏色。

  客廳里,林南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小公主就坐在一邊,蹬著小腿,時不時的往樓上看一眼。

  剛才那個髒兮兮的男孩子眼睛長得太好看,和她有些不一樣。

  所以她好奇,他洗乾淨臉之後會是什麼樣子。

  「爸爸,你會把他留在家裡麼?」小女孩開口,對著林南說道。

  林南眼睛沒有離開要聞,只是搖頭。

  「這孩子估計是處在叛逆期,離家出走了。」

  剛才他下車去抱他的時候,這孩子渾身的泥土,但是細看,放在車上後,他躺下去,露出T恤下的皮膚,白皙白皙的,而且衣服可以看得出,若非不是有泥土,是乾淨嶄新的,所以不像是一個孤兒。

  小女孩若有其事的點了點頭,覺得有些可惜。

  「去睡覺吧,很晚了。」林南起身,拍了拍自家女兒的小腦袋。

  本來打算今天晚上帶孩子去她奶奶家的,誰知道下這麼大的雨,必要的路都不能走了,所以只能返回。

  「爸爸,晚安。」女孩起身,然後蹦躂著跑向二樓,伸手扭開自己的房門,隨即關上了門。

  西決醒來的時候,周圍寂靜無聲,屋內是好聞的味道。

  他眯了眯眼,感受不到眼周圍有灼烈的痛感。

  他坐起來,而後擰眉,手指上有白色類似創可貼之類的東西。

  他蹙眉,伸手直接給揭了下來,手背上他可以再黑暗中清晰的看見有一個針眼,這個針眼他太過熟悉,是輸液之後留下的痕跡,他心裡有些暴躁,像一隻憤怒的隱藏的獸類。

  他環繞的看了一眼四處的東西,很溫馨,和他那個長時間置於黑暗的地方不禁相同。

  他下床,然後聽著外面的動靜,太安靜,以至於他都有些錯覺。

  伸手打開屋門,外面也是舒適的漆黑。

  他站在屋門口,正在打算。

  咔噠一聲,對面的房門被打開。

  西決警覺的退後一步,眯著眼睛盯著那個探出來的小腦袋。

  兩人直接隔著旋轉樓梯轉上來的一個直徑四米的距離,小女孩扶著那邊的欄杆,然後躡手躡腳的往這邊繞。

  西決看是個孩子,他立馬走了出來。

  也是,她大概是看不見他的,正常的孩子夜視怎麼會有他這麼好。

  小女孩屏息凝神的往這邊蹭啊蹭,大概一個世紀之久,她終於成功的溜了過來。

  西決雙手抱在手臂上,低頭看著逐漸靠攏過來的小孩子。

  黑

  暗中,也聽見小孩子好聽的聲音在嘀咕。

  「第六扇門,就是這間了。」

  她的小手直接摸在了西決的肚子上,西決的臉色沉著。

  他聽見小女孩繼續嘀咕。

  「這門怎麼軟軟的。」嘀咕完,還多摸了幾次,她其實是在找門把手,西決眸光冷冽,他伸手拽住她的手,然後捂住她的嘴給拽到了屋裡面,直接關上門。

  她被嚇得喊也喊不出來,主要是她的嘴被捂著,也喊不出來。

  「不許喊聽見沒。」西決開口,還沒變聲,所以聲音裡面未免帶著男孩子的音色。

  她趕忙的點頭,跟篩子似得。

  西決鬆開了捂著她嘴的手,她深呼了一口氣,剛才差點被憋死。

  確定無誤,就是這間了。

  「你過來做什麼,有什麼目的?」西決的聲音冰冰冷冷的,並不善意。

  「我能有什麼目的,這是我家,我就是過來看看你好了沒有。」女孩子開口,第一次聽見她說話,該有的美好都有了。

  西決唇角是冰冷的笑容。

  他雖然瘦,可是已經長成了一定的個子。

  比女孩足足高出一個半頭。

  見他不出聲,女孩子怕他以為自己是女流氓,趕緊解釋道:「我叫林點,剛才把你抱上車的是我爸爸,所以你別擔心。」

  她真的不是來對他耍流氓的。

  她真的真的是來看他好沒好的。

  西決睨了她一眼,直接伸手打開門,把她給推了出去。

  隨著哐的一聲關門聲,林點被他關在了外面,她睜大眼睛,看著緊閉的房門。

  這大哥哥夠酷啊。

  這大晚上的她也不敢招呼,等亮天的。

  所以林點溜過去自己的臥室了。

  西決站在房裡,然後轉身打開窗戶看了一下高度,從這裡跳下去似乎無可能,既來之則安之。

  他緊閉了一下眼睛,試圖改變一下瞳孔的顏色,一個半小時過去了,完全都是徒勞無功。

  他擰眉,躺在干軟的床上,然後扯上被子把自己蓋住。

  *

  一夜天明,一家的早晨是從早餐開始的,家裡的傭人開始忙活。

  林點早早的就起來了,林南也早已經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等待著吃早餐。

  「李叔,你去看看那孩子醒了沒有,帶他下來吃飯。」林南開口,有些擔心發燒孩子的情況,也不知道退燒沒有。

  管家點頭,林點蹭的站了起來。

  「爸爸,我去。」

  「你老實呆著。」林南開口,語氣稍微嚴肅了一些,林點聽話的坐了下來,眼睛卻直勾勾的跟著管家上去了。

  李叔敲了敲屋門,裡面沒什麼動靜。

  「孩子,你好點沒?」李叔在外面說這話,試圖和裡面的人溝通。

  但是依舊沒有動靜,他伸手握住門把手,剛扭動,感覺到手被大力的一轉,門把手瞬間的轉下去,門被人從裡面打開。

  站在門口的少年讓李叔一怔,這孩子氣色看起來好多了。

  長得可真英俊啊。

  「早餐做好了,下來吃飯吧。」李叔慈和的開口。

  西決目光微挑,琥珀色的眸子逐漸漆黑成一片。

  他微微頷首,走了下去。

  林點翹首以盼的,終於等到了少年走下來的身影。

  她的眼睛直直的盯著他,只是西決頭也不抬的就下來了。

  林南也轉頭,他起身,擋住自家女兒的視線,這孩子怎麼這麼盯著人家孩子看。

  林點有些不滿,她剛要坐起來,就被林南摁住了小腦袋,動彈不得。

  「感覺怎麼樣?」林南聲線悅耳,西決點頭,面色稍微帶了一絲暖意。

  「好多了,謝謝。」

  林點在林南的身後只聽得見聲音看不見人,這可急壞了,她想看這個少年到底長什麼樣子。

  「一起吃早飯吧。」

  林南鬆開手,然後走到首先的去了飯桌。

  西決轉身跟在了後面,林點這才蹭的站了起來,跑到西決的身後,一步一跟的。

  感受到身後有個小尾巴跟著,西決擰眉,隨即回頭,眼神陰沉。

  林點抬頭看見他的面貌,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這是怎樣的一張臉,星眸俊眉,是她見過最好看的人。

  西決見她呆住了,有些嫌惡,直接轉身往林南那邊走。

  只是他並未坐下。

  「謝謝叔叔昨日收留我,還有人等著我回家,我先走了。」

  他的話說的不急不緩的,反而有些緩慢。

  林南起身,看著這個一臉疏離的孩子。

  「那也得吃完飯再走,到時候叔叔送你。」

  「不用

  了,謝謝。」他幾乎從未與人說過這麼多的話,所以對於他的挽留,並沒有多大的感覺。

  他給林南鞠了一躬之後,轉身就走。

  林南站在那裡,有些怔愣。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林南說完,西決的身子僵了一下,他搖頭,不過並未回頭。

  出門的那一霎那,陽光刺眼的傾落了下來。

  他伸手遮住臉,然後大步的向著就別墅的方向跑了過去。

  「吃飯吧。」林南拍了拍林點的肩膀。

  林點看著門口,收回了目光,有些茫然。

  昨天是她看花眼了麼?他的眼睛……林點抿唇,第一次有特別的好奇心。

  *

  西決回去之後,別墅裡面坐著三個人。

  祝家的主人祝靳侯,祝家的管家,還有一個年紀相仿的男孩子。

  十一二歲的樣子,長得和他一般高,已經長成的冷峻輪廓,犀利冰冷的眼眸。

  那個時候,他才知道,這就是祝家的長子,祝靖寒。

  祝靳侯整個人很嚴肅,他目光看著逐漸從門口走進來的西決,薄唇抿著,一言不發。

  盛怒的千兆,西決一直都懂。

  他更小的時候,祝靳侯曾經說過,他也算他的半個兒子。

  只不過是用來替死的那一個,就如古代有巫賢之術。

  當時的祝靖寒是第一次來這裡,他還並未完全懂這是一個什麼地方。

  「你去哪了!」祝靳侯起身,終於是發脾氣了。

  祝家顯示舊別墅的門被打開了。

  西決面色平靜,不卑不亢。

  「出去曬曬太陽。」

  「你下大雨出去曬太陽?給我說實話!」

  西決猛地抬眸,眸子中那一抹琥珀色泯滅,剩餘妖冶的紅,祝靖寒當時心裡是驚詫的。

  祝靳侯見西決生氣了,仰著小臉要反抗,他當即的就要動手,祝靖寒伸手攔住自己的父親。

  「爸,不過只是出去而已,幹什麼發這麼大脾氣。」

  他攔住祝靳侯,身後的男孩子看起來太過清瘦了一些。

  祝靳侯很生氣,他看著還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祝靖寒,盛怒之下,面色慍怒。

  「你知道他出去會導致什麼後果麼?」

  祝靳侯不怕別的,這孩子體質特殊,根本不能再光線下生活太久。

  要是出了什麼事,怎麼醫治。

  這種事情是上面傳下來的,當初祝靖寒出生後,祝靖寒的爺爺祝老爺子就開始了布置,就連祝靳侯都是這個孩子四歲的時候才知曉的這件事情。

  西決冷笑。

  他邪邪的倚在一邊,目光挑釁般的看著祝靖寒。

  樣子不錯,以後那就是他的樣子了。

  祝靖寒臉色沉了一分,剩下的三個小時內,祝靳侯都在跟他解釋原委。

  而西決早就自己去樓上睡覺了。

  知道事情之後的祝靖寒無疑是震驚的,他斂著眉。

  可是祝靳侯知道已經晚了,這個孩子的體質因為特殊的藥物已經生成,沒有辦法再改變。

  所以變成正常人是回天乏力。

  許久,樓上的門被打開,室內光線昏暗,只是屋內是特殊的藥香的味道。

  祝靖寒的目光落在躺在床上清瘦的人身上,他走過去,然後站在他的面前。

  他勾唇,笑的有些清淺。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祝靖寒,我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以後,你就是我弟了。」

  也不管西決有沒有聽到,他伸出手握住了西決冰涼的手指。

  「我會和父親說讓你回家去住。」他繼而說到,西決忽的張開眼睛,隨即做了起來。

  「不用你費事,以後別來就行,出去。」

  他冷臉的下了逐客令,祝靖寒不為所動,反而俯下身子來,伸手搭上他的肩,然後把他推在了床上。

  祝靖寒隨即爬了上去。

  「你下去,洗澡了麼?」西決怒了,他感覺到祝靖寒好像還沒有脫鞋。

  祝靖寒才不管那些,好歹是以後祝家人,因為他又這麼悽慘,所以他好歹要熱乎一下。

  要是別人這樣,他早就炸了。

  祝靖寒抱住西決的腰,祝靖寒要比西決力氣大多了,他被抱的死死的。

  「你是不是變態,鬆手!」西決寒著眸子,恨不得現在一腳把祝靖寒給踹下去。

  「我不是變態,我是你哥,爸說你比我小兩天。」

  祝靖寒躺在那裡。

  他不知道究竟是神秘的藥物讓眼前的這個孩子身高和他絲毫不差,只是這樣的方法太過於沒人性了些。

  西決掙扎著,越覺得祝靖寒粘了上來,他渾身都不舒服,要知道他可是有潔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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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祝靖寒也不舒服,可是他爹說要溫暖西決。

  所以他就來溫暖了,抱著一個冰塊還是一個男的,他也不好受。

  祝靳侯站在下面,然後看了一眼電子鎖。

  管家就站在一邊,祝靳侯看了一眼管家,開口吩咐著,「這個鎖就廢掉吧,把監控也撤了。」

  管家點頭,雖然覺得不妥,也按著去做了。

  大概在這裡呆了一天半後,祝靖寒一行人離開,舊別墅里就又剩下了西決一個人。

  祝靳侯有提議讓他跟著回去,可是他生性不適合和他們生活在一起,並且他覺得要時刻的面對著和祝靖寒越來越像的一張臉,他也不舒服。

  因為前天下過雨,所以榕城的這一區的天氣異常的藍,但是天氣越好,西決就越難以出去。

  他坐在窗前,微微開了個窗戶。

  他整個人隱匿在窗簾後面,偶爾抬眼看一眼外面安靜的露面。

  午後,他的手裡拿著一本書,安靜的翻開,一頁一頁的看著。

  突地,窗前一道亮光,圓圓的,他一開始不理會,可是那個光圓一直晃來晃去的,他蹙眉眯眼然後微微拉開窗簾,向下看去。

  林點正穿著一身粉紅色的裙子站在柏油路上,手裡拿著一個小鏡子,對著他的窗戶晃了晃去的。

  西決腦袋裡對著個女孩子第一印象並不是很好,他伸手直接給拉上了窗簾。

  林點踮著腳,看到窗簾唯一的縫隙也被封死了,她抿唇很有耐心的站到了陰涼處。

  她是拿了一個袋子來的,今天早上她聽見李叔說,他查到上次那個孩子住在這裡,所以她就拿著吃的過來了。

  還是偷偷來的。

  在陰涼處蹲了一會,覺得不那麼熱了,她便跑到了別墅門口,伸手敲了敲門。

  「我知道你在裡面,我給你帶好吃的來了。」

  聽李叔說,這個別墅好像一直都是他一個人住,只是一個男人一個星期偶爾會來兩次。

  西決的耳朵很好使,所以底下傳來的聲音異常清晰地傳到了他的耳朵裡面。

  伸手又翻了一個書頁。

  他繼續看著故事。

  半響,底下沒了動靜,他合上書,然後起身,把椅子拖到了一邊。

  感覺到腹中空空,他一步一步的下樓,冰箱在一層,管家每次來,都會給他帶很多的東西存在冰箱裡。

  而他也喜歡吃冰的。

  伸手拉開冰箱門,裡面確實很多即食的視食品還有很多食材。

  伸手拿出一盒牛奶和一袋全麥麵包,他關上冰箱門,轉身坐在了餐廳的椅子上。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利落的打開了牛奶盒子,手指甲修剪的圓圓的很乾淨。

  西決的目光看了一眼門口,他手指的動作一頓,然後起身推開椅子。

  走到門口,伸手推開門,門口沒有了人。

  刺眼的光線一瞬間的讓西決眯緊眼睛,他快速的關門,力道不大,但是不知道擋住了什麼東西。

  他目光向下,看到了一隻手,女孩子的小手。

  西決腦子閃過了什麼,快速的把門打開,就看見林點把手收回,嚎啕大哭。

  他眯著眼睛把林點給抱了進來,然後把門關上。

  還好,他沒有用力關門,但是她的手背中央已經紅了一道。

  林點哭著哭著就開始抽搭,西決擰著眉,然後拉著她走到客廳讓她坐下。

  林點打量了一下這個屋子。

  「你家好黑。」她開口,又抽搭了兩聲。

  西決沒搭理她,只是快步的上了二樓,然後又拿了藥箱子下來。

  林點白嫩的手背有些淤血。

  應該是關門的時候給夾的。

  西決起身,去冰箱裡拿了冰袋放在紗布里,他抓著林點的手,拿著冰袋敷在了她的手背上。

  「別動。」他低著頭,長長的眼睫毛就在林點的眼前晃啊晃。

  林點瞬間老實了,哭也不哭了。

  「我給你帶了好吃的,在外面呢。」

  她看著西決。

  西決沒抬頭,也沒說話,林點抿了抿嘴,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越看越傷心。

  「不許哭。」察覺到她又開始要哭了,西決俊冷的眉宇暗了一下。

  林點一下子收住,有些委屈。

  「自己拿著。」他抬頭,望向林點。

  示意她自己拿著冰袋。

  林點接過,也不敢吭聲,西決見她自己拿著冰袋冷敷了,也就坐直身子翻著藥箱子找碘酒,準備給她消消毒。

  一切都完事後,西決就開始要趕人了。

  可是林點仿佛看出了他的意圖,伸手點了點他的胳膊。

  「我餓了。」見西決冷冷的看著她,她又補充了一句,「中午的

  時候我就吃了幾口,爸爸剛走我就溜出來了,你聽,我肚子咕嚕咕嚕的。」她的表情有點悽慘。

  「餓了就回家去吃。」西決離林點遠了一些。

  目光看了一眼她剛才觸碰過的衣服袖子,蹙眉。

  林點舉起手,可憐兮兮的。

  「可是家裡都吃完飯了,沒飯了。」倒是小孩子,說話的聲音也是小小,萌萌的。

  西決不說話,他算發現了,這個小丫頭挺賴的。

  他眸光深沉,走去門口,然後拿起了放在一邊的黑傘,伸手打開門,他把傘撐開走了出去,遮擋住了他大半個身子,他滿地的搜索林點拿來的吃的,最後在門口兩三米遠處的窗戶底下找到了。

  他蹲下身子伸手快速的拎了起來,塑膠袋子被曬得很熱,他凜著眸,快步的走進屋子,然後把東西扔在了沙發上。

  「喝不喝牛奶?」他終於算是正眼看了林點。

  林點先看了一眼他的眼睛,沒什麼異常,然後快速的點了點頭,像小雞啄米一樣。

  西決拿起餐桌上剛開盒還沒動過的牛奶,摸了一下溫度,冰的,他微嘆了一口氣,轉身去了幾乎從未有用過的廚房,第一次開了火。

  林點有些開心了,她手倒也不疼了,她從沙發上挪了下來,然後往廚房那邊跑,膩到了西決的身邊。

  她看著台子上香氣四溢的牛奶味,然後又看了一眼西決的側臉。

  比去學舞蹈開心多了。

  本來外面明艷艷的太陽,可是屋子裡有些清冷,林點胳膊上大腿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出去。」西決擰眉,對她開口。

  林點一縮,沒動彈。

  西決低頭看著她,目光冰冷,他的身上帶著淡淡的香氣,像是迷迭香。

  「你知道我是誰麼,你就敢來?」

  小孩子也就七八歲的樣子,膽子還挺大。

  林點抿了抿嘴,捂住肚子,然後轉身坐在了餐桌上。

  西決閉了閉眼睛,牛奶也已經熱好了。

  他伸手拿了個乾淨的杯子,把牛奶倒在裡面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我這裡只有牛奶,喝完回家,別再來了。」

  西決說完,也不理會她,也不吃飯,上樓去了。

  林點坐在下面,肚子裡不是很餓,平時一點都不愛喝牛奶的她把杯子裡的都喝光了。

  西決上去之後,躺在床上。

  他閉上眼睛,有些睏乏。

  眼睛逐漸的變回原本的顏色,褪去黑暗,顯現鋒芒。

  他轉身,側躺背著窗。

  長長的睫毛隨著顫動逐漸變得徑直,他白皙的皮膚上一點瑕疵都沒有。

  他的身上穿的是白T恤,寬鬆舒適,沒一會,便進入了夢鄉。

  屋門被輕聲的打開,不知道是不是對孩子毫無防備,西決沒有醒。

  林點在門口站了一會,然後沒有進來,她輕輕地把門帶上,隨即下去了。

  *

  再次醒來,已經是晚上了,西決坐起來,然後揉了揉頭髮。

  他側眸看向窗外,然後下床去拉開了窗簾,一天之中唯一不用把窗簾拉上的時候也就是晚上了。

  肚子有些餓,他轉身出去,一步一步的下樓,木質的樓梯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

  他的目光在黑暗的客廳里看了一圈,只有他一個人,桌子上只有一個空杯子。

  他單手抄兜走了下去,伸手拿起那個杯子扔進了垃圾桶。

  簡單的弄了點吃的,填飽了肚子,西決打開門出去站在了外面。

  祝靳侯走後,就沒有弄鎖了。

  晚上的月色很好,星光閃閃,他站在門前,單手抄兜,微抬著頭,微風吹的他利索的頭髮亂飛。

  西決涔薄的唇抿起,略帶青澀的面容好看的如星華一般,他緩慢的蹲下身子,坐在了台階上。

  晚風吹拂路邊的燈光昏黃一片,而坐在那裡的那個少年,就如時光,微光南山。

  ---題外話---新浪微博:奇葩七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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