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你小腦袋每天都裝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薄霧濃雲，山間的風起，溪水長流，綠葉兮兮。

  一輛低調的大巴行駛在野山間的路上，路邊空蕩蕩的，阡陌交通，縱橫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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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拐了多久才到地方。

  這個地方叫雙星鎮盡。

  標配的小屋一間一間的，相隔很遠，遠處青山綠水，令人心情暢通。

  大巴停下，車上的三人下了車，祝晚成屁顛屁顛的跟在他爹祝靖寒的身後，祝靖寒一手一個行李箱，而喬晚，手裡拿著一個小包，帶著遮陽的帽子。

  別看天氣冷，但是山間的太陽是最純粹的，很少烏雲蔽日，但是顯然，今天不是一個好的天氣，薄霧濃雲，天色也陰沉沉的，喬晚見狀摘下帽子快速的走了兩步，走到祝靖寒身邊，然後看了他一眼。

  「我們住哪？」其實她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了，奈何祝靖寒太神秘，她原本以為是去國外，她還嫌遠來著，可是祝靖寒好像知曉了她的心意一般，只是給她通了個氣，要去一個天氣好的地方豐。

  嘖嘖，顯然現在的天氣不似他形容的那般好。

  祝靖寒其實也不知道，只不過天氣好不好來說，對他沒什麼影響。

  「大概再走兩條小路。」祝靖寒指了指大路的盡頭。

  喬晚抬頭看過去，隨即點了點頭，前方的路有點坑窪的不平，她俯身把祝晚成抱在了懷裡。

  然後把帽子戴在了祝晚成的頭上，直接遮住了他明亮的視線。

  轟隆一聲，嚇的喬晚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祝靖寒迷緊眼睛，抬眸看了一眼天色。

  要下雨了，還是大雨。

  「晚晚，咱們住的地方是紅色標記的旗子，順著路直走，然後走到頭，直接上石子路往左走，你趕緊先去，要下雨了。」

  祝靖寒小小的擔憂了一下，喬晚看了一眼祝靖寒，可是懷裡還有祝晚成，沒辦法，只能按他所說的做了。

  如果只是她還好，她也不怕淋雨，但是孩子不行。

  喬晚開始加快腳步的抱著孩子往前跑。

  祝靖寒拖著箱子在後面走的極慢，其實他本身是沒做過這些雜活的。

  按照祝靖寒的說法，走路到頭，到石子路左拐，不到五分鐘她便找到了地方。

  門口空蕩蕩的，只是前面有個大棚子，她沒有鑰匙，喬晚看了一下周圍，祝靖寒還沒有影，而細雨已經下來了，而且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晚成，你老實在這裡呆著，媽媽去找找你爸爸，別亂跑聽見沒。」喬晚揉搓了一下祝晚成的小臉蛋，囑咐著。

  祝晚成點頭，然後坐在了喬晚在一旁拿的小木頭椅子上。

  因為有個棚，所以椅子是乾的，祝晚成在這裡也淋不到雨。

  喬晚安排好祝晚成之後，她便衝進了雨里。

  如她所想，她剛跑了幾步，大雨嘩的就沖刷了下來，就像是雨幕一樣。

  她纖細的手擋在眼睛上，顯然沒什麼用。

  跑了很遠再轉彎，喬晚很快的就消失在了茫茫的雨幕里。

  *

  沒多會，祝晚成就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他站起來探頭去看。

  箱子咕嚕咕嚕的聲音，還有被澆的透濕的兩人。

  祝靖寒推著箱子進去，四下的看了一眼。

  「你媽媽呢？」

  怎麼沒見到喬晚的身影，她不是和晚成一塊過來的麼？

  身後的領路把要是給了祝靖寒，祝靖寒的眸子有些冷。

  「大晚去找你了，你們沒碰到麼？」祝晚成隱隱的有些焦急。

  祝靖寒皺眉沒說話，他快速的拿鑰匙把門打開，然後讓祝晚成進去。

  「寶貝，乖乖的在這裡呆著，我去把大晚帶回來。」祝靖寒轉身從兜里拿出手機，邊跑邊打電話。

  冰冷的機器女聲傳出，祝靖寒心都涼了一辦。

  喬晚的手機是暫時無法接通的狀態。

  他手指握緊手機，開始沿著路跑，石子路上根本無跡可尋，祝靖寒一路跑到土路上，分辨著步伐相反的腳印，他蹲下身子，大致的用手測了一下地上腳印的大小，是喬晚鞋碼的大小。

  他低頭，一路順著腳印快步走，與原先的軌道越來越遠，祝靖寒腦子裡面記著路。

  喬晚一定是方向走錯了，又沒有時間觀念，所以才越走越遠的。

  腳步深淺一樣，沒別的很急，雨越下越大，在腳印坑裡已經填了積水。

  「喬晚，晚晚。」祝靖寒吼著嗓子大喊，時間每過去一分一秒，他就越加的著急。

  前面是一片林子，中間又是石子路，祝靖寒看了一下兩邊的方向，右邊的土路沒有了腳印，那麼喬晚肯定是順著石子路走的，但是就更難找了，幾乎無跡可尋。

  祝靖寒掏出手機，大雨就像是瀑布一樣的淋在他的身上。

  他抿

  唇，先給喬晚打，依舊是無法接通的狀態，他的面容越來越緊張，感覺到空氣都逐漸的稀薄，他打給領路。

  那邊很快接起，祝靖寒伸手擦了一下眼睛，「領路，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我兒子，直到我回來別離開他的身邊。」

  那邊的人應承的很快，祝靖寒雖然不放心，可是也沒了辦法。

  他蹲下身子，看了一眼石子，個個光滑的，毫無印記，路上也沒有她掉落的東西，他左右看了一下林子，但凡有常識的人都會知道，打雷下雨在林子裡很容易出事，他相信喬晚，不會進去的。

  所以只能向前。

  手機一直都開著，他一路一邊走一邊給喬晚打電話，這地方要是不走深處，信號就不算差，那麼喬晚呢。

  他擰眉，但是，這次電話卻沒像往常一樣的毫無信號。

  而是接通了。

  「你在哪呢。」祝靖寒又著急又生氣。

  「靖寒……我……這邊……」因為信號不好，聲音斷斷續續的，祝靖寒從心裡升起一抹不安感，生怕突然就掐斷了信號。

  「晚晚，你別怕，我馬上就過去了，你先告訴我，你那邊有什麼標誌性的東西或者路標建築麼？」祝靖寒開始靜下心來平靜的說話。

  女人的聲音隱約不清，祝靖寒就是感覺到了她不平常的心態，應該很恐懼。

  「幽……谷，這邊……我……好多石頭……」咔噠，電話掛斷了。

  而祝靖寒所得到的信息就只有這些。

  他抿緊唇，隨即打開手機打開百度，輸入信息，他知道，再往前走，就等於是沒信號的狀態了，因為前面赫然就是一座大山。

  但是當他抬頭看第二眼的時候，他幾乎就確定不用搜索了。

  這麼空曠的地方什麼地方會沒信號？

  山里。

  哪裡石頭多？

  山里。

  手機搜索欄里整齊的寫著，雙星鎮幽谷山。

  祝靖寒邁動步子開始向山那邊奔跑。

  前方，一個棕色的人影匆忙的走了過來，兩人撞了一下，祝靖寒側眸看了一眼，沒在意，便直接往前繼續跑。

  雷聲哐哐的震耳，祝靖寒不知道喬晚為何去山裡了。

  但是他只知道，時間沒多一秒，她所遭遇不測的意外就多一份。

  山的入口不滿荊棘，他之所以更加的害怕，是因為百度搜索欄里清晰地標註著。

  這個山在十多年前就關閉了，山上有毒蛇猛獸棲息。

  他伸手握住鐵絲然後兩邊費力的分開，俯身直接鑽了進去，這個鐵絲網大概十多米高。

  祝靖寒的手被鐵絲尖銳的鐵刺劃破，唇紅齒白的男人此刻看起來更加的冷峻。

  他鑽進去之後，打開手機，撥打她的號碼，那邊已經關機了。

  山上無大路，只有坎坷的小路，不知道為何，祝靖寒遲遲都沒有找到腳印，應該是被雨水給沖刷掉了。

  他看了兩條小路一眼，然後閉眼心裡想了一下，睜開眼之後哪條都沒上，而是圍著山腳開始轉圈，終於，一處毫無鐵絲網限制的大洞口出現，祝靖寒看了眼前的一條路，直接沖了上去。

  他剛開始的時候忽略掉了，喬晚是絕對不可能突破鐵絲網上來的，唯一進來的可能性就是某一處有紕漏，顯然她在鐵絲網的外圍轉了一圈，可是為何要上去？

  他也不知道。

  而喬晚此時窩在一個大石頭堆里，走了半天只有這一塊可以稍微躲避一下大雨。

  她腳都泡在刮進來的雨水裡，身上都濕透了，手機也沒電關機。

  她抿唇看了一眼天色，沒有雨停的痕跡。

  可是她更擔心祝靖寒，這樣的天出來找她。

  她想動也不敢動，萬一錯過了他該怎麼辦。

  電閃雷鳴間，哐哐的幾聲，有大石頭滾了下來，喬晚捂住耳朵，然後死死的躲在角落裡。

  「晚晚，晚晚……」隱約又焦急的喊聲，喬晚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她淚眼氤氳的，心裡都要嚇破膽子了，又擔心自己在那裡的孩子，又擔心祝靖寒。

  「我在這裡，在這裡，我在這裡。」她大聲的喊。

  沒一會，腳步聲就過來了，隨即而來的還有一抹矜貴的身影，男人被淋得渾身浸濕，頭髮還往下滴著水。

  兩人四目相對的那一霎那，喬晚猛地站起來，然後往祝靖寒那邊跑。

  咕嚕咕嚕的滾動聲，祝靖寒瞳孔瞬間的擴大。

  「別過來。」隨著他的喊聲，喬晚想停住已經來不及了，祝靖寒飛身向前把喬晚圈在懷裡倒在地上向著旁邊滾了兩圈。

  喬晚在他的懷裡驚魂未定的。

  大石頭順著山路直接滾了下去，而祝靖寒抱著喬晚就躺在山崖邊上。

  剛才直接推開喬晚會更快，可是他怕用力過猛把她給推到山下去。

  「靖寒，你沒事吧。」兩人坐起來，喬晚只覺得膽戰心驚的。

  祝靖寒搖頭，然後脫下身上的外套套在了她的腦袋上。

  「走，下山。」至於詢問的事情，回去再說。

  喬晚點頭，心裡愧疚又難過，她緊緊的摟緊祝靖寒的腰。

  *

  兩人回家的時候，身上都是泥水，落魄的不行，領路當真的一直在這裡陪著祝晚成。

  看到兩人這麼回來了，趕緊去燒了熱水。

  祝靖寒和喬晚進屋裡換了衣服出來。

  喬晚才發現，祝靖寒的兩隻手的手心都是血，包括他剛換上的白衣服上，血跡斑斑的。

  她本來是沒想哭的，可是看祝靖寒這樣，心裡愧疚的要死。

  「這怎麼辦啊。」她直接急的哭了起來，都怪她不好。

  領路去找了醫生過來。

  雖然雙星鎮不算大，但是該有的還是有的，醫生的技術也很好，消毒包紮後兩人總算是渾身舒服了一些。

  「不是讓你先過來的，你出去做什麼。」看喬晚不委屈了，祝靖寒才開口，聲音又擔心又責備。

  「我出去找你，想幫你拿一下東西。」喬晚低著頭，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祝靖寒但是顯然心悸的感覺還沒消失，剛才大石頭下來的時候，他的心臟都要驟停了。

  「找不到路，就回來，怎麼去山上了？」

  多危險的事情。

  祝靖寒的臉色不好，喬晚因為做錯了事，也不敢造次。

  「有個當地人說你們去山上了，我太著急，就上去了，可是誰知道雨下那麼大，我沒辦法就躲在那裡了，想著雨小點再下去。」喬晚隨後的聲音越來越小，可是祝靖寒卻揪住了話音中的重點。

  喬晚說，有個當地人說他們上山了，是誰？

  「還記得他長什麼樣子麼？」那個人又為什麼撒謊。

  「不記得了，只記得頭上包裹的很嚴實，身上亂七八糟的，我以為是因為怕淋雨，所以隨便披著的，就沒在意……」

  祝靖寒腦海中猛地閃現過那個和他撞了的棕衣服男子。

  姑且算個男人吧，因為身形很好，可是身上破皮爛爛的，腦袋上包裹著一件大衣服，整個人身上幾乎都是棕色。

  「棕色衣服？」祝靖寒詢問，喬晚點頭。

  領路端水過來的步子一怔。

  「你們說棕色衣服？」他開口，聲音很奇怪。

  但是話語顯然是知道什麼的樣子。

  祝靖寒點頭，把話又給他說了一遍，領路的眼神越來越奇怪，現在的城裡人都是這樣的麼？

  「你認識那個人麼？」祝靖寒問，面色冷峻。

  「認識，是我們鎮子裡很有名的瘋子，已經瘋了二十餘年了。」

  領路開口，面色複雜，那個瘋子不管冬夏或者是哪一年，身上就是那幾件衣服，破爛的都是暗棕色。

  喬晚的腦袋低的更低。

  祝靖寒看她的樣子，頗為無奈，怎麼連瘋子和不正常的人都認不出來。

  「我知道了，謝謝。」大致的情況他也算知道了。

  他還不知道怎麼跟一個精神有障礙的人計較。

  「那瘋子平時不吭不響的，估計今天你們來的時候他看到了，他看到外人就會比較偏激，也不知道年輕時候受到了什麼刺激，年紀輕輕的就瘋了。」領路惋惜的搖了搖頭。

  祝靖寒有所深思。

  領路去找了吃的帶到這裡後就離開了。

  他的任務也就算是完成了，畢竟只是帶祝靖寒他們適應第一天的生活。

  *

  喬晚因為做錯了事情很心虛，所以乖乖的拿著勺子餵著祝靖寒吃飯，一口白米飯上面放著小菜。

  祝晚成自己快速的吃完就進屋子去了。

  祝靖寒吃的很慢。

  「下次還敢自作主張嗎？」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讓喬晚都不敢出聲，她使勁兒的搖了搖頭。

  「回答我。」祝靖寒擰眉。

  喬晚抿唇，說道：「不敢了。」

  祝靖寒唇角若有若無的笑意，但是還是繃住了臉色。

  祝靖寒吃完飯後，喬晚才開始吃飯，祝靖寒就坐在那裡看著。

  感覺到窗外有個身影一晃，祝靖寒直接轉過頭去，但是什麼也沒有。

  他忽的起身，然後走向門外，喬晚也快速的放下筷子跟了過去。

  「我去衛生間。」祝靖寒故作無奈的笑了笑，喬晚訕訕的又坐回去了。

  祝靖寒打開屋門，隨即關上後站在門口。

  他涔薄的唇抿緊，黑眸眯起，然後走向左邊。

  房子的右側沒有人，他微微仰起頭，然後直接轉回來向左邊走。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周圍都沒有人。

  祝靖寒手指攥緊，感覺到手心一陣疼痛，他緊皺著眉頭，然後停了腳步。

  門打開的聲音，祝靖寒感覺到腦袋嗡一下，他趕忙的往屋門口跑，但是跑到半路他便停了下來。

  門前是女人婀娜好看的身姿，他還以為是別人進屋去了。

  「怎麼出來了，怪冷的。」祝靖寒責備了一聲，然後快步的走過去。

  他回頭看了一眼，四處無異樣。

  「你不是說去衛生間麼，你手又不方便。」喬晚聲音阮濃的開口。

  祝靖寒勾唇，淺笑。

  「你要幫的可多著呢。」他低頭用腦門蹭了一下她的小腦門。

  喬晚臉一紅，白了他一眼。

  「你腦子裡天天都裝的是些什麼呀。」她跨住他的胳膊。

  「裝的都是你唄。」祝靖寒有些無奈，微笑著把她帶著進了屋，他轉身關上了門，隨即反鎖上。

  「幹嘛鎖門？」喬晚看了一眼，有些不解。

  「不僅要鎖門，還得關窗呢。」祝靖寒神秘的開口，喬晚臉更紅了。

  祝靖寒突然停下手裡去關窗的動作，而後輕笑。

  「又想歪了吧，你小腦袋每天都裝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祝靖寒親了一下她的額頭，隨即伸手關上了窗戶，然後鎖上。

  喬晚直接鬆開手，不打算理會他進屋去了。

  見喬晚走了，祝靖寒臉上的笑意落下。

  他站在窗前，雙眼發緊，他帶妻子孩子是出來玩的，當初就是看上了這個地方的平靜。

  他眯緊眼睛，然後捂住手臂，痛苦的神色。

  「疼死了。」他臉色十分的痛苦，一聲疼死了，喬晚聽到後就從屋裡緊張的跑了出來，祝靖寒唇角微微勾起，隨即又低沉著聲音一下子伸手抱住喬晚。

  他把喬晚抱的非常緊。

  「你哪裡疼，實在不行我們去醫院看看吧。」喬晚簡直擔心的要死了。

  「騙你的。」

  祝靖寒吻了一下她的頭髮，然後伸手扣住她的腰，湊近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喬晚聽到後，先是詫異了一秒，隨即臉紅的像猴屁股一樣。

  她直接伸腿，向著他某處就頂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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