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章 破繭成蝶

  說到最後，她的語調竟然有一絲的哽咽，眼角，也有晶瑩光點閃爍。

  司徒玄寒猛地心頭一震，那一瞬間，心口一股激盪，熱血翻湧。

  原本腦海中消逝的影像點點滴滴匯入腦海，他一時間，竟然有些呆住。

  她和他的初見，因為那隻小雪狐。

  他想要那隻小雪狐的心頭血，她卻不顧一切地阻止。

  那種倔強，就好似那隻狐狸，並不是一隻畜生，而是她的親人，朋友。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女人，王朝中的女人，都是自私自利，別說對妖獸了，就算對人，也是冷漠的。

  那時候，他隱約就覺得，這個女人，會給他的生活，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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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記得，她乘勢欺上他的懷裡，眯起眼，勾了勾他的下頜，聲音魅惑：

  「就這樣取啊。」

  那時候，她身上髒兮兮的，但卻竟然帶著一抹獨特的體香。

  她說：「你何必逞強，我又不是需要人保護的小羊羔。」

  「我不管你是什麼，總之，這是我必須做的事，你如果有這個跟我鬥嘴的閒工夫，還不如陪我去把優曇花給摘下來！」

  他說：「其實你這個樣子，比較可愛。」

  「女人只能可愛嗎？」她臉色一沉，「你就算說得天花亂墜，到底還是只把女人當寵物吧！」

  「女人當然可以威武，可以強橫，可以霸道，可以稱雄天下……」他的語氣很誠懇，「但是在一個愛她的男人眼裡，她永遠是可愛的！

  就好像一個男人可以站在世界的頂端，但是在他心愛的女人眼裡，他只不過是她的愛人，她最溫柔的懷抱！」

  還有，那個吻。

  在紛紛落下的雨點中，在電光和雷聲中，他低頭，覆上她的嘴唇。

  到了現在，他還記得她嘴唇的味道。

  可能並沒有那麼甜美，可是那麼清新，回味悠長。

  過去，二人一起戰鬥，一起進退，那一幕一幕，失去的記憶，瞬間湧入了司徒玄寒的腦海中！

  他們也曾爭吵過……

  「你自己半夜偷偷跑出來，不跟本王說一聲，現在遭遇了危險本王來救，一張嘴就要本王去顧及別的男人？」

  「好！不用你救！我也不用你救！你回去吧！」

  也曾試探過彼此的心意……

  「你是在擔心我嗎？」

  他面上笑意流轉：「說呀，是不是在擔心我？」

  「誰要擔心你……」她被他看得有點心慌氣短，「好好好，我是擔心你，我擔心你欠我的一萬兩銀子什麼時候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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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兒！」

  他猛然伸出了雙臂！

  將良辰的身軀擁在懷中！

  良辰一愣，臉頰緋紅，推了推他的胸膛：「你怎麼了？什麼毛病？」

  「對不起……我之前忘記了你……」司徒玄寒再次將良辰擁入懷中，輕柔地撫摸著她的髮絲，「我想起來了……我現在都想起來了……」

  「真的嗎？」良辰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的眼，他的眉。

  他俊美無儔的面上籠罩著淺淺的光暈，比這世間最美的風景都還要美麗。

  「是的，我都想起來了，想起我們是如何相識，是怎樣一起戰鬥，一開始，我們互相懷疑，但，後來，漸漸袒露心扉，互相保護對方……那是對我來說，非常珍貴的記憶，就好似珍珠一般，在我的心中，熠熠生輝……」

  「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記得我了……」良辰的語氣裡帶了一點點抽泣，「藍星告訴過我，要喚回你的記憶，就必須和你製造新的記憶，我想，就算你不再記得我了，至少，可以再次認識我，也許，可以再次喜歡跟我在一起……但是我，沒有把握，我真的沒有把握……」

  「我自然再次認識你了。」司徒玄寒將她白皙柔嫩的手指，放在唇邊，「你是葉良辰，你是榮國公葉嵩的女兒，你是我最信賴的盟友和夥伴，你是可以在水裡火里不顧一切趕來救我的人，你也是我願意陪你一生，陪你看世間風景，吃遍世間美食，春花秋月，高山流水，都註定攜手的人……」

  一滴眼淚，從良辰的眼中落了下來。

  她曾經以為，她不會愛上任何人，她的世界中，只有鐵血，生死，復仇。

  可是，她為什麼會遇見他？

  他和她很像，都是背負著深深的仇恨，對這世界，充滿懷疑，很難相信任何人。

  可是，他們卻註定似得相信了彼此，並且深信不疑。

  也許是因為相似的經歷，也許是因為細微的感動，也許是命運，也許是註定。

  也許是因為在這個寂寞如雪的世間，他們都太孤獨了，高處不勝寒。

  他們都很難對人動心，可是一旦動心，便是傾了天下。

  【有一份難言的感動

  用所有情緒融合

  何必再無謂地思索

  這世界有什麼好值得

  如果沒有你

  我眺望遠方的山峰

  卻錯過轉彎的路口

  驀然回首

  才發現你在等我

  沒離開過

  我尋找大海的盡頭

  卻忽略蜿蜒的河流

  當我逆水行舟

  你在我左右

  推著我走】

  那滴淚水，就這樣，順著良辰的臉，落了下來。

  淚水滑過良辰的臉，這一刻，他們再也不在乎身邊還有什麼人。

  雪姬、琉嵐，其他人，都不再重要了。

  這個冰凍的空間，充滿活死人的可怕空間，那一瞬間，也變成了花開的天堂。

  淚水滑過良辰的臉，正好滑過那道疤痕，轉瞬之間，那道疤痕，突然消失無蹤。

  只剩下光滑如絲緞的肌膚，而她的整張臉，也在瞬間，變了模樣。

  司徒玄寒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刻的良辰。

  他從沒覺得她難看過，雖然客觀上說，她並不是絕色美人，可是他看人，看的是心，而不是臉。

  就好像他自己，雖然有著絕色的容顏，但長期帶著平凡無奇的假面。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個容貌平凡的廢材，可是他不在乎。

  他並不介意她的容貌，也不在意那一道疤痕，可是這一刻，她破繭成蝶般幻化出來的美貌，依舊令他在那瞬間，震驚住了。

  那樣的美，幾乎無法用言語形容。

  司徒玄寒自然也見過許多的美人。